铁血把妹王 第33章

作者:食草龙

新一轮的大口径穿甲弹在半速前进的克里姆林周边散成一个完美的圆,只有一发落在克里姆林炮塔顶部的装甲上,足以令寻常人耳膜破裂的震荡过后,把炮塔上这几天生出来的锈蚀还有盐污全都给震得脱落了下去,于空中形成了一圈白红色的气尘。

它如同敲响一枚音质不太真亮的大钟般,在炮塔顶部斜切出一条浅浅的凹痕——钝化的弹头终于失去了转正性能,被偏折向海面,打着旋地飞过了欧根的头顶,在她身后爆炸了。

“轰!!!”

被炸了一个趔趄,但好在穿甲弹的装药量比不上高爆弹,重巡只是晃了晃双马尾,就马上扶着炮塔背面又爬了起来。

“居然没击穿……”她的目光移到那被“蹭掉漆”的炮塔上装上。

对面起码是110级以上的二型主力旗舰,在直击克里姆林炮塔顶部装甲的情况下,居然都不能灌进去。

可见这男人胳膊上的“肌肉”有多么瓷实了。

在指挥塔中的克里姆林瞥了一眼自己的右手——也不过是被刮白了一道死皮而已,甚至和挠痒差不多。

“舰爆已经就位,准备投弹。”

同一时刻,齐柏林的声音在壮汉脑内响起:“我知道你现在要专心控制你自己的舰体,侦查数据的同步就交给我吧,其他的你不用管——”

听到这话,壮汉信心大振。

有侦查就是不一样——

第35章 鱼 雷 节 拍

同步视野自上而下俯视全局,将敌人的轮廓清晰地映在大克的脑海中。

他发现这些塞壬的颜色跟之前的都不一样,灯条全是蓝的,看上去稍微低调了一点,但危险的感觉并未因此削减分毫——

两艘战列舰,一艘重巡,一艘轻巡和四艘驱逐——算得上是比较有规模的特混舰队。

在舰队中央熊熊燃烧的正是对方唯一的一艘轻巡,那倒霉的家伙被克里姆林刚刚近乎盲射的攻击击中了后段上装,估计穿甲弹是从上装穿入,掀飞了转轴和底座,把整部炮塔都炸歪斜了——

且由于部分动力受损,她正在逐渐脱离部队,眼看是要报废在海上。

“她们是怎么出现在附近海域的?专门埋伏我们?”克里姆林不打算浪费更多的火力处理掉队的家伙,进行了新的一轮校准后,他在频道中沉声问。

“不,这是定期生成的舰队,因为太过接近核心海域,生成的舰队不仅数量多,等级也相当高。”齐柏林为他解惑,冰冷的语气中透着几分嗜血:

“不过也算她们倒霉,撞上了你。”

“呵。”

对于齐柏林毫无拍马屁意味、真心实情的赞美,克里姆林表示十分受用。

还是那句话……虽然是德国佬,但终归是识货的。

“嗡——”

齐柏林的舰爆开始嘶吼着俯冲向领头的战列舰——机头部分发出的尖啸如同催命般,但待俯冲开始,敌方恐怖的防空火力网也亮出了獠牙,明明处在近乎垂直于敌舰的切入角度,还是有不少的空爆弹在中队的机翼两侧炸开,将它们瞬间卷入黑云里,团成一团火球轰然而落。

“……”

最后只有两架率先俯冲的飞机避开了密集的矩阵火力,将航弹投下。

事实上,相比航弹投下时制造的嗡鸣,飞机刻意挂带的,早期的耶利哥号角发出的动静则更加震慑人心,但对方是塞壬,不会因此方阵大乱,便毫无卵用。

一枚落水,一枚砸在舰尾的位置,虽然等级差距极大,但航弹爆炸的威力还是实打实地让敌战列的舰艏翘了起来,如同被海波冲击得上扬的冲浪板。

“嘭——”

两架试图脱离的飞机也最终没能避开预判的弹道,被防空机炮给扫了下来。

如果是以前,齐柏林绝对不会打得这么“奔放”,强吃对方的防空火力害舰载机全灭,只为了投下两枚炸弹,但克里姆林是一座移动的海上堡垒,他的船腹中承载着大量的补给,无论是维修,还是消耗,都不需要像传统破交作战时那么节省和小心。

她甚至可以搬一桶油过来,坐个马札,就着海风跟水气,边喝边补充舰载机。

“23——开火——”

因为炮击威力略显不足的关系,欧根和Z-23选择齐射来加大单次投射的火力密度,并且选择那些不被克里姆林视为主要目标的敌方驱逐,为了有效击穿敌舰,她们也是煞费苦心。

203毫米的高爆弹在探索者二型驱逐舰的周边落下,紧接着是Z-23的150毫米穿甲弹,它们都拖着跟塞壬相似的曳光尾翼,看上去十分清晰,甚至一度照亮了克里姆林因为齐柏林舰载机全灭而重新变黑的视野。

“齐柏林!不要让你的飞机白白送死——”克里姆林大声提醒道。

“……如果不付出一点代价,就无法将那些肮脏的东西送进海底——”

“你炸不炸得沉敌舰无所谓,但我他妈看不见东西了!”

虽然说灯条还在闪烁,但由于数量过多,克里姆林一时间难以辨认对方的舰种。

“……”

闻言,原本面颊稍带些潮红之色的齐柏林眉眼间又黑了下去。她是忠于自己欲望的女人,而且自我,独断——能亲自动手痛饮敌人的恐惧和仇怨,是最令她欢喜的事情。

她当然知道克里姆林的意思,但这次,她不想服从命令。就算是指挥官,也不能剥夺她享受破坏的权力。

“我拒——”

“鱼雷!!”

Z-23像是靠着掩体拉栓的步枪兵般打一轮齐射便窝回炮塔后面躲一会儿,但在打开水听,和欧根形成两处对接的搜索区域不到十秒后,她便发出轻喝,打断了齐柏林即将出口的拒绝一词。

“有两波——鱼雷正在接近右舷!不对!是三排!”

欧根亲王也朝指挥塔方向吼道。

六公里之外,密集的白线如同沙地上奔腾的白马般划着明晃晃的轨迹向大克的右舷而来,尽管鱼雷大多需要近身投放,显然塞壬的科技让她们能够更加任性——在九公里之外就有威胁到克里姆林的能力。

“吱——”

得到警告的大克船体猛地向右一摆,所有舰娘的身体都在巨大的、突如其来的惯性牵引下向前倾斜,齐柏林更是脚下高跟一个没踩稳,往前迈了一步才压低了重心,扬起的水花打在她的帽檐上,也让她卷如狂瀑的银发被打湿,顺着水流淌下而变得顺滑。

她沉默着看着那密不透风的鱼雷网徐徐逼近,冷酷残忍的脑袋里,兀地闪过一个不太符合她性格念头。

她在担心大克。

哪怕是战列舰,有着厚重的防雷带,吃上一颗也很有可能会立刻丧失战斗力。

但克里姆林把舵打死的决心出乎女士们的预料,或者说,他的舵效比所有舰娘想象得还要好——

“不要停火——专注——姑娘们!继续炮击!继续炮击!”

抡着舵盘的壮汉对着喇叭高声道:“舰长!接替我对主炮的操控权!”

“啊?!是!我知道了!!”虽然这么说,但Z-23在取得炮击权限之后并没有立刻进入观测仪视角,目光还是有些呆滞地看着那令人头皮发麻的丝丝白痕——直到她下意识开火,将一轮六发的前炮给打飞——差点把齐柏林从舰艏给吹下去——

“哇啊!!对,对不起!!”

将船头正对着敌舰队,进入T劣姿势的克里姆林甚至两弦全速地迎着鱼雷的白痕撞了上去!

鱼雷发现得够早,还有机会尝试一下规避!

显然在场除了克里姆林,没有一个人认为这艘船可以幸免,甚至连欧根都放下了炮管——准备迎接冲击的到来。

“鱼雷正在接近舰艏!!”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那迫近的威胁,感觉喉头被什么东西给堵上了一般。

对于具备雷击能力的舰艇来说,她们是十分清楚鱼雷的威力的,克里姆林虽然火力强大,主装坚硬,但他的鱼雷防护能不能抵抗得住装药量更巨大的武器还不好说——

而海战中失去了部分动力或侧倾的话,基本上也就宣告了死刑。

嘀——嘀——嘀——嘀嘀嘀!

鱼雷警报声在指挥塔内急促地响起,克里姆林的额头罕见地滑下一滴冷汗,但他松了松稍微有点颤抖的手,尽量不让肌肉绷死,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微调舵盘的可能性。

“两车进一!”

减速!内切!

“嘀嘀嘀嘀!!”

白痕自战列舰的两弦划过,几乎是擦着防雷带的边沿掠过去,躲在左舷方向的Z-23仿佛听到了触底的声响般,整个人一机灵,差点坐倒在地。

空中的焰火还在接连落下,但她耳中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只余下鸟鸣般的幻听,金属的磨擦声也不真亮起来。

那枚鱼雷并没有被引爆,就那么绝尘而去——消失在东北方。

稍稍左转舵盘,顺着那几乎难以辨别的空隙,克里姆林居然成功地摆尾滑了过去!

“……呀哈!!!!”

驱逐舰发出了劫后余生的惊喜叫喊——差点跳起来!

第36章 阿 塔 雷!

操着舵盘的壮汉胳膊一软。

他早已汗流浃背,并不是说见得多了就不会紧张,只不过合格的战士会控制自己,把恐惧转化为集中,将伤痛转化为愤怒而已。

战斗还远没有迎来胜利的曙光——

明明克里姆林的舰队处于绝对劣势,但从战场当前的态势观察,又仿佛他们才是追击敌舰的那一方。

自突袭开始至现在,已经经过了二十五分钟,双方的距离在不断地缩小,夜间视距缩短导致的炮击误差也在越发频繁的修正下趋于稳定。

“11时57分。”

欧根亲王默默地把胸前挂着的手表当成“炮击钟”,她其实还是很怕这枚指挥官送给她的礼物出问题的,但它意外地瓷实,至少没有被冲击波给震碎。

在进行了二十分钟的“泼水”之后,终于,重巡舰娘的弹药成功地刺入了单纵阵列队尾驱逐舰的人形体,203毫米的高爆弹甚至把塞壬舰装的外壳给剥离下去,充满科技感的“呼吸灯”爆开,淌下大量蓝色的晶莹液体,就好像燃烧的血液一般。

“只是这种程度还不够!我需要更多——更多!”

逐渐进入状态的欧根似乎开始习惯了这种跟克里姆林强行并入同一条炮线的战斗方式,完全舍弃了机动,作为一座单纯的炮台——只需要专注于炮击就好,其他的都交给大克。

战斗的烈度之高,甚至让她在炮击过程中就已经升到了三十二级,这还是平摊经验的结果——

平日眉眼间的媚态早就消失不见,此刻的她是一位渴望痛饮塞壬鲜血的战士。

“轰!”

Z-23的穿甲弹紧跟着欧根提供的校准数据切入——

给了那中断被掀开几乎陷入昏厥的驱逐舰最后一击。

150毫米的炮已经可以划归进轻巡水平了,毁伤能力也不是一般的高平两用炮能比的。

一百一十级的精英塞壬——探索者二型的舰装上炸开了一连串比她舰体还要巨大的烟气,蓝色如同电浆的,能够使人致盲的强光从那烟气中渗出,似乎是鱼雷管殉爆了。

居然能跟这样的对手在敌方腹地对弈,这是Z-23从来不敢想的,或许循序渐进地提升等级,再去和塞壬的高级太平洋舰队对峙,才是常规舰娘的正确变强方式,但刚出新手村的勇者就要面对恶龙,还能跟恶龙打的有来有回,这就很扯淡了——

克里姆林让她直面真正的危机,也让她理解了,自己之前是多么的眼光狭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