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草龙
“特殊时期,没办法邀请你来列乌托夫进修,但我们派出的几位指导员会把配套设备带去,你可以在爱尔兰自行组织训练。灵能觉醒的初期会出现一些对外界信息过于敏感的不适,但不会影响你的大脑,药物也没有任何你可能会担忧的副作用跟后门……”
顿了顿,那浑厚的声音仿佛远去般虚化了——
“我不需要你们展现对我或贝法同志个人的忠诚,只要你忠于你的信仰,我们便是永远的同志一殊途同归。”
贝法眼底的蓝光散去,对震惊的诺亚缓缓道:“他是这么说的。”
422对面出动一个师的兵力干我
12月4日上午十时,南城区炼矿厂发生了暴动。
高污染厂区在以前会被刻意安排在远离中心市区的位置,但这处厂房比较特殊,它自建设之初便更加靠近警局和宪兵团驻地一些。
于是在接到电话之后,警察们十分不情愿地抬起了自己的屁股,一面抱怨着厂子的保安不办事儿,一面去武装室取走了自己的行动配枪。
不是手枪,而是步枪、冲锋枪这样的强势火力武器,因为只靠手枪的威慑力有时候不能把暴乱的工人们给压回去。
对最近贝尔法斯特发生的各种变化,他们虽然紧张,心里也有数,但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还是不得不把枪口和棍棒指向那些可怜的外来务工者。
甚至可以说,抛去出警的危险性,做类似的事情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但当他们纵车来到厂区大门前,却发现这次的气氛不太对劲。
太安静了,以往工人们会准备一些标语牌牌、在门口布置好简易拒马一类的东西阻拦警车开入,但今天除了门房附近白雪皑皑的杂草团上放着几个很有末世、流浪汉风格的取暖桶外,整片厂房都好像鬼楼一般安静。
“情况不对。”
“你能少说点废话吗?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干脏活干习惯了的警官们都在诧异,为什么这次工厂负责人没有出来迎接他们。
—般来说,像这样的恶劣暴乱都需要厂方跟警方积极联络且不断通讯的,但他们回拨报警人,以及打给保安室的所有电话都冒着忙音,进一步加深了他们的疑虑
。
“要不要喊话?”
“没有用的,都多少次了一哪次光喊话管用过,不都得打死几个。”
“……派七个人进去看看情况。”
警长推了一个小组的人进去一总不可能是他们被涮了,要么工人们有组织有纪律地集体转移去了别的地方,要么他们换了一种静坐类的斗争方式,两种可能都非常麻烦。
这说明他们之中极有可能出现了一个训练有素的马夫蒂分子,而且能够不声不响地拔掉所有工头,甚至把负责人也给绑了或者处理掉,绝对是有高人指导,行动力有了大幅提升。
“都把武器上膛。”
步入集散地的警察们紧张地左右环顾,可矿渣堆和煤堆的阴影处似乎藏着无数双愤怒的眼睛,似要在他们放松或疯狂的瞬间扑上来将他们撕碎。
“Bl。。dyhell,这地方太邪门了。”
“据说旁边炉子是专门用来烧猝死的工人的,鬼知道会有多少脏东西冒出来一”
“嘿,约翰,你他妈别忘了我们开着对讲机的!”
半路上他们分出三个人颤巍巍地向高炉区前进,因为只是普通警察,算不上精锐反恐小组,在准备推开铁门的时候也没做好充足的CQB准备。
枪口刚刚探进去,打头的警察便被人用布糊住了脸,脚下一滑,接着被揭倒在地。
后面的兄弟还没来得及反应,也被弹出来的手扯走了枪械。
只有最后一个倒霉蛋在挨了一板砖之后发出了痛呼,惊动了对讲机里的人。
西贝特缴了这些家伙的械后,迅速地蹲回了窗户后面。
为了防止被突袭而失去情报来源,一直开着对讲机,勉强算是聪明的做法,但这些警员的素质实在太差了,进门时候的动作一看就是外行,纯属打顺风仗壮声势的那种,看来阁员为了维稳,招募了不少非专业人士,也拉拢了一批工贼成为警察的事情是真的。
对讲机里的杂音让西贝特明白,最多三分钟,这里就会面临全面封锁,且极有可能会把宪兵团给招惹来。
不过他们最开始就是打算这么干的,就看上钩的鱼儿够不够肥了。
"……你,你们要杀死他吗?”
看到工人们把满头鲜血的警察拖进角落里,负责留守工厂的独角兽抱着玩偶,把半张脸都遮住了,但还是遮不住她越来越苍白的脸。
“……不,他们会在事后得到应有的清算,我们也没必要动用私刑……但是外面那群家伙……”
西贝特有些难过地叹息一声:“希望被裹挟的家伙少一点吧……大家都是落魄人。”
独角兽于无言中把视角转到了偷偷放出去的飞机上
“……一共有16辆警车,后续好像还有三辆武装卡车在赶来……”
稍稍回头看了一眼虽然身子在瑟缩着,但还是很好地提供着实时情报的独角兽,西贝特对这位舰娘同志的性格有了更深的了解。
虽然有些软弱和感性,但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样便好,至于战斗的事情,就让他们这些已经背负了同类鲜血的家伙去办吧。
吃下了灵能强化药的他现在对人的情绪感知十分敏锐,自然也可以感受到独角兽那种无助和悲伤。
但其间还夹杂着一些变革的勇气,这艘小姑娘模样的轻航,比大多数仍是为了生计而被迫勇敢的人,要勇敢得多。
“警察已经开始沿厂区栅栏铺开了,多数防爆盾和步枪……没有携带爆炸物。”随着独角兽的汇报,西贝特重振精神,知道这是发挥己方火力的最好机会——
“我们上!”
躲在墙边,窗户后掩体下的工人们拉开枪栓,卡拉什尼科夫之杖闪烁着摄人黑光。
当他们的终端震荡之时,北边的高尔夫同志也一起动手,给贝尔法斯特城送去了革命的大合唱。
“三人失踪一我们必须尽快架好门窗,让狙击手就位!”
由于北爱尔兰只有一处警察局,且最开始英国警察是跟王室挂钩的,他们只效忠于伊丽莎白,当最后的女王出任不列颠联盟代表后,他们很是迷茫了一段时间。
最终被阁员们掌握的部分,大多是比较摆烂的那批警察,这也导致没什么对抗恐怖主义及反政府武装经验的闲散人士在一开始就误判了局面。
这片本应缺乏革命营养的土壤被他们的暴行所滋养,酝酿出了远胜旧北联之地的怒火。
“砰---!!"
连成一片的枪声和火力束把刚刚举盾前进的警察们打了一个M。
从二楼厂房,三楼和早就被废弃的水塔方向皆有枪口闪光,一时间仿佛繁星于白日显现。
占据了高处的马夫蒂起义军越过防爆盾的保护,把后面架枪的警员扫倒了一片,他们火力凶猛,人人都是—处机枪点,居高临下地释放着被欺压的怒火。
—楼的同志们则是做佯攻地对警察的正面进行压制射击,那些半透明的防爆盾上炸开了数道漂亮的碎裂花纹,而无论盾牌质地再怎么坚硬,跨越百年的突击步枪经典之作仍将它大威力步枪弹的冲击力全部施加在持盾者的手臂上,把他们打得仰躺过去,有的警察则被打得当场骨折,脆响不绝于耳,那些直接被贯穿的可怜家伙则因为削减了杀伤力的弹药卡在身体里,哀嚎不止。
“啊啊啊---!!"
来场的督查被这恐怖的爆发火力吓得肥肉乱颤,躲在防弹车的后面尖叫,他的座驾四周流弹飙射,令年久失修的道路又填新伤,飞溅起来的石碎还刺入了他的大腿,一抹明艳的红痕从他颤抖着摸下去的掌心蔓延开来。
曾经他无数次见证过可怜人的鲜血在地上如支流般扩散,但当他成为了河流的源头时,恐惧感压垮了他的心智。
“我们遭到重火力攻击!!请求支援!!请求宪兵队支援!!”
看到上司几乎晕过去的蠢相后,还保有一丝理智的警长捞起耳机,冒着被流弹打中的风险朝指挥中心狂吼。
“重火力?警长!你们确定是重火力??”
“对方出动了一个师的兵力干我!!快让宪兵——哦我的上帝啊!!”
咯啦咯啦的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由远及近的交错声中,厂房的矮砖墙和栅栏如这个正在倾倒的帝国一般被碾碎,坍塌。
从烟尘之后撞出了三个军绿色的影子,隆隆前进,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
在警察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来者朝他们探出了125毫米的管子,手中的半自动步枪和突击步枪瞬间跟萎了一样直拉下去。
“轰!!!"
炮火命中了警长藏身的移动联络站,过量的穿透伤害将整台车子打了一个开了一个碗口粗的洞,但并没有引发爆炸,炮弹还在远处的土地上弹跳起来,扬出高高的黄痕。
“Shit!!他们有坦克!!!”
耳膜都破掉了的警长声音也变得尖细起来,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来岁,回到了他的变声期。
“什么?坦克??陆军不是早就淘汰了坦克了吗??你们是在跟什么人交火??”
指挥中心的质问自然是得不到回答的,因为那些巨兽已经倾轧过来,将慌乱的警员们冲散!
虽然炮弹没有配套成人员杀伤性质的高爆弹,不能迅速清理这些贼徒,可光靠它那可怖的自重,便将拦路的警车直接碾碎,在它们的面前,警车被卷进履带的同时便如同一张被压扁的面皮般由中间瘪了下去,飞散的玻璃硝子和火星并没有像电影里表现的那么夸张,而车体也没有二次爆炸,可带来的视觉冲击跟烟尘都让这些乌合之众回忆起了一切关于这种战争机器的可怖之处—那种掩藏在父辈基因中的原始恐惧激得他们四散而逃,甚至连刚刚找好狙击点的神射手们也被轰然而散的同僚们给带偏了,拎着造价不菲的杆子便往相反的方向跑去一
他们才是这场乱象中最为聪明的人。
开玩笑,下面的警队连一发反坦克导弹都攒不出来,指望他们去抵御坦克??
“我们只是警察而已!!只是警察啊!!为什么!!"肥胖的警督被手下放弃了,他惨叫着,很快便被履带碾过柏油马路的巨响给掩盖,倚靠的防弹车也好像被二向箔打击了一样平展而开,他本人也陷进了那趴着漏油的钢铁残骸里。
坦克的国度放弃了坦克,又被坦克唤醒了属于战车时代的记忆。
前来镇压的政府暴力机构被反抗者撵着乱跑一维多利亚时代的惨剧已然被改写。
“高尔夫出击!!”
工厂动手之前,高尔夫攻坚组便跟着赫敏一起来到了新政府大楼及议政一条街的球场旁,伴着清澈的湖水,坦克从舰装空间中砸出,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迅速就位的乘员们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布满血丝的眼底满是如火般燃烧的愤怒。
但他们知道,这不是一个倾泻私怨的好时机。
在人为融化积雪后平整的草坪上,起伏的人造丘陵之间,几位阁员正在谈笑风生,对着勉强放晴的碧空挥出一杆。
周围皆是白雪,唯有这城中的一片惬意绿洲能让他们感到舒坦。
加厚的毛衣影响活动,却不能阻止他们展现自己的高超技艺一直到某位阁员夫人看到了不远处突兀出现的一排车辆——
“那是什么?这附近在举办军演或者军队开放日活动吗?”
阁员们纷纷放下手中的球杆看向那不断迫近的黑烟
。
"……坦克……”
比起新生代的年轻人们,经历过好几次世界冲突,或至少看过陆战之王在中东地区肆意蹂£蔺的新闻纪录片的阁员们一眼便知道了那一排黑烟的危害性。
只不过在皇家海军的保护下,他们依然忘记了战争真实的样子,以及对死亡失去了敬畏。
“嘿!!!别进来!!你们这群大头兵要把草坪压坏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打理干净的!!”
高尔夫场的入股者们纷纷不满地朝那些坦克嚷嚷。
但当一位阁员开玩笑似地将高尔夫击出,打在坦克的前部反应装甲上,并反向弹开,落在面前的地面上,最后被履带碾的稀碎后。
他们终于发现,那些坦克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哦上帝啊!!!”
阁员们在那越来越近的战争机械,轮廓清晰后,终于迈动了他们高贵但近乎残疾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