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爷贾珍 第161章

第一百六十七章你还敢来这里

　　　　眼见暮色降临，贾珍带着一身的酒气从荣国府西角门出来，步行回宁国府。

　　当他走到两府中间的小巷的时候，总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他下意识的掏出腰里的火铳，身边王剑立刻戒备，随时准备为贾珍挡冷箭。帖木儿一声吆喝，街巷府门的护兵立刻赶了过来，团团围住了贾珍。

　　贾珍四处张望，却什么也没见着，难道是弄错了？

　　正当他打算放弃的时候，街口另一边的茶摊边坐着一个人。只听他嘲讽道：“堂堂宁阳侯，在自己的家门口，害怕成这样？也不知他是怎么上的战场，那些赫赫战功，不会是假的吧？”

　　帖木儿抽出腰刀，冷笑道：“死在我们侯爷手上的贼寇不知凡几，今儿也不差你一个。”就带着几个护兵冲了过去。

　　贾珍还交代：“小心！留活口！”

　　等帖木儿冲过去的时候，这个人还在茶棚边坐着，那茶博士却已经吓蒙了，连茶壶掉地上也不敢拣。

　　帖木儿让人将他围起来，用刀指着，“你是谁？为什么要行刺侯爷？”

　　这人抬头看着帖木儿，竟然朝他笑道：“将军难道忘记我了吗？”

　　帖木儿一愣，觉得似乎面熟又不敢肯定，走近些仔细瞧了瞧，想了半天，才恍然道：“你是不是有一个顶漂亮的女儿，防贼一样防着老爷的？叫那个罗什么祥来着？”

　　只见这人眉毛抖了抖，略拱手道：“在下罗兹祥。”

　　“对！就是罗兹祥！老爷还说，你要是改行不做师爷去唱歌，兴许会红透半边天呢！”

　　罗兹祥听了怒气上涌，生硬的道：“你家侯爷真是这么讲的？”

　　帖木儿大咧咧的点头道：“是啊！就是这么说的！”

　　那罗兹祥愤然道：“告辞！”抬腿就要走。

　　但帖木儿一把硬拽住了他，笑道：“你可不能这么走了，得见过了我们老爷，他让你走才能走！”

　　罗兹祥感觉手上一个铁箍箍住，完全挣脱不开，“我又没犯法，难道荣宁街旁人都走不得吗？”

　　帖木儿笑道：“荣宁街自然都走的，但你得身份不一般啊！专门从江南赶到神京，就是为了在咱们府前喝茶？谁信啊！走，跟我走吧！”

　　罗兹祥踉跄着被拽到贾珍跟前。

　　贾珍见来人只有一个人，还被帖木儿制住了，便叫护兵散开，自己也收好了火铳。

　　帖木儿走近前来，“老爷，你可还认得这个人？”说着，把罗兹祥硬请过来。

　　那罗兹祥见了贾珍也不行礼，愤恨的看着贾珍。

　　贾珍凑过去看清了，皱了眉，“这是谁？本老爷不认识！或许是过路的，你放他走吧，给几两银子，莫要吓着他了。”

　　罗兹祥愕然，更加的恼怒！

　　旁边帖木儿不由得提醒道：“老爷，他有一个女儿的，挺……一般般漂亮，身上还有香的那个？”

　　贾珍仔细想了想，忽然大悟似的拍拍额头，“想起来了，不就是那个……谁嘛！”

　　“罗兹祥！”帖木儿再次提醒。

　　贾珍笑道：“对，就是罗兹祥，这名字很好！让人很难忘记。”

　　罗兹祥冷笑道：“要是罗某改行作戏子优伶便会大红大紫！”

　　贾珍瞪了帖木儿一眼，怒道：“这谁胡说八道？罗师爷你可是正经的读书人，只干正经事儿的。”说着，低声问道：“你来这儿做什么？也不怕衙门抓了你？”

　　罗师爷冷哼道：“衙门为什么抓我？”

　　贾珍好心劝道：“虽然朝廷赦免了你，但你也该隐姓埋名，与你女儿好好过日子，还敢到这儿嚣张，分分钟给你带个帽子，拉出去砍了！快走，快走！”

　　罗师爷不乐意了，本该是我生气吧？竟然还这么嫌弃我？他脾气上来了，又想起来这儿的目的，问：“你就这么想赶我走？”

　　贾珍道：“不然呢？还想我请你吃饭？”

　　那罗师爷竟然拱手谢道：“侯爷有令，罗某只好遵命了！”

　　“嘿！”贾珍气乐了，“我这是客气，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你快走！”说完催促着快步离开。

　　罗师爷在后面笑道：“侯爷，你知不知道你即将大祸临头？”

　　贾珍转过身来，怒道：“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你有良策化解，不然就会有血光之灾？”

　　罗师爷捋着胡须，点头道：“难说！”

　　贾珍气得命令左右，“狠揍一顿，然后扔出荣宁街。”

　　眼看帖木儿王剑的拳头就要打过来，罗师爷赶紧说到：“侯爷，这些天我在你们荣宁街还有京营、衙门四周都转了一圈，综合我看到的听到的，不难知道侯爷眼下被太子和忠顺王同时记恨，唯有依靠天子，才活到今日。”

　　贾珍冷笑：“这些天邸报都传遍了，你若这些都不知道，真有辱你师爷的名声。”

　　罗师爷又道：“那侯爷知不知道太子接下来要做什么？”

　　贾珍看了罗师爷一眼，“难道你知道？”

　　罗师爷点点头：“然也！”

　　贾珍却不相信，“那你说说看！”

　　“就在这？”罗师爷笑道。

　　贾珍犹豫了半晌，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应该没有危险，终于还是把他带进了宁府。

　　他先将晴雯麝月等美妾艳婢藏好了，才让他进了书房。

　　落座一杯清茶。

　　贾珍催道：“太子将要做什么？”

　　罗师爷看看四周。

　　贾珍不悦：“这里只有你我，没别人！你要是不说，我就赶你走了。”

　　罗师爷笑道：“在回答你之前，请侯爷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说！”贾珍道。

　　“听说太子近来颇为宠爱一名叫琪官的戏子？”罗师爷问。

　　贾珍笑道：“正是！这在神京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一般人不知内情罢了。”

　　罗师爷又问：“听说这琪官也经常出入忠顺王府，甚至北静王王府？”

　　贾珍皱了眉：“你尽问些这个做什么？要不要我请几个戏子来？我记得好像有一个叫赵净尘的，只比那琪官差一点点。”

　　罗师爷捋着胡须，“侯爷莫要打岔，只说是不是吧？”

　　贾珍道：“是听说如此！这又于太子何干？”

　　罗师爷再问：“听说忠顺王主动交卸了都察院的职司？前日太子有恙，忠顺王亲侍汤药，连天子都夸赞他们兄弟友爱孝悌？”

　　贾珍点头，不耐烦的说：“你既然都知道，还问我做什么？”

　　罗师爷笑道：“最后一个问题，禁中三军，金吾羽林虎贲最近可曾有调动？”

　　贾珍顿时警觉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罗师爷笑道：“当然是为侯爷分析。侯爷尽管说来！”

　　贾珍将信将疑，只肯含糊说道：“是有兵马往来调动。”

　　罗师爷凑近前，“是不是从金吾卫往宫中调动？”

　　贾珍一拍桌子，“你怎么知道？”

　　罗师爷闭着眼睛，装腔作势一番。

　　贾珍只好耐着性子等。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时间，罗师爷才睁开眼睛，“若所料不差，太子当无异动！”

　　“靠！”贾珍一声国骂，须发尽竖，“你老小子玩我？来人，将这个老家伙给我捆了左右各打二百板子然后扔出去喂狗！”

　　帖木儿应声而入，眼见就要拿他捆打。

　　那罗师爷急忙说到：“侯爷，我还有一句话，忠顺王当有异动！”

　　贾珍眼神一凝，便挥退了帖木儿，重新把门关好了。

　　罗师爷吓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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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里面说了一些什么，晴雯逮着帖木儿寻根究底，“你说那老头子有一个漂亮女儿？”

　　帖木儿点头：“很漂亮……当然比不上晴姨娘你，顶多……也就麝月丫头这模样儿！”

　　“哼！”旁边的麝月给了他一个白眼。

　　晴雯追问：“她女儿在哪？”

　　帖木儿笑道：“这罗师爷宝贝他女儿要紧，想必就在附近吧？当初他还约法三章，头一条就是老爷不能打他女儿的主意。只是听说他女儿得了什么不足之症，每天都需要人参制成丸药吊着。”

　　晴雯嘲讽道：“骗谁呢，从来没有听说过要人参燕窝治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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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珍亲自给罗师爷倒茶，“听师爷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罗师爷笑问道：“侯爷，您现在也是身居高位，身边怎么连一个清客也没有？”

　　“清客？”贾珍立刻想起经常跟在贾政身边的几个篾片相公，詹光、单聘仁之流，“溜须拍马，不要也罢！”

　　罗师爷笑道：“如今在下便是门下清客。”

　　贾珍笑道：“既如此，你与他们不同，自然待遇从优！师爷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罗师爷摇头道：“我不需要金银财宝，也不要豪宅美妾，只需每日上等人参一两即可。”

　　贾珍闻之，惊愕讶叹良久。“世间痴情重意之男儿，到你为止！”

　　罗师爷苦笑：“是我对不起如烟。她临终之时，嘱托我养大她女儿，哪知香玉也和她母亲一样苦命。两岁上得了重病，几乎不治。幸好有一个癞头和尚见了不忍，给了一个方子，其余之物虽怪但也不难凑齐，唯需以人参为引，研制成丸，当日服下便可无恙。可是我一介穷书生，哪来的钱买人参？十余年来奔波流离，真是一言难尽。”

　　“癞头和尚？”贾珍惊奇的发现，怎么四处都有他的身影？

　　且不说贾珍和罗师爷怎么聊的，次日，罗师爷就在门房住下，另有一顶青幔小轿抬着她女儿进了原来赖家的园子，现在的将军府。原本贾珍那是要安排那香玉住进会芳园，与妙玉作伴，但罗师爷对贾珍的人品深深怀疑，执意不肯。贾珍心里嘀咕，不进我的门便罢，人都进来了，还防着收着做什么？其实贾珍也理解一个父亲的担忧，尤其对贾珍这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文武双全……的型男有着深深的不信任。

　　宁府后街巷子，又一个婆子来到尤母宅子。这阵子来往的婆子有些多，有的神神叨叨，将符纸化了，放入清水中，便宣称包治百病！以致街巷里的愚夫愚妇趋之若鹜。也因此，宁府内尤二姐桌面上总会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有玩的，有带的，还有挂着辟邪的，不一而足。

　　二姐皱着眉，“妈妈怎么又送这个来了？”

　　碧痕笑道：“老娘生意兴隆，姨娘干脆给她开一个杂货铺好了！”

　　檀云拿起一只香囊，“这东西怎么觉得怪怪的？绣着一朵莲花，又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