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耶律承基
一个脾气暴的士兵喝道:“你笑什么?”
那人拿着酒杯,也冷笑道:“你们可不是看门的?”
百户立刻拨开企图拦着的小儿,来到那人跟前,“老子们先前在宣府看门,为朝廷驻守边疆,几次深入大漠,把鞑子们打的哭爹喊娘,而今老子们调防神京,为天子守门,是不是也该替皇上清理一些渣滓败类?”
周围十多个士兵都哄笑。
喝酒的那人色变,讥笑道:“就你这么说来,你们京营要清君侧咯?”
几个士兵就要反唇相讥,好在这百户还有些头脑,大喝一声:“如今圣天子在位,贤臣智能之士当朝,阁下竟然口出妄言,想要造反吗?兄弟们!把他抓起来!”
百户话音才落,早有几个士兵扑上去,反扭住那人的胳膊,用他自己的腰带捆了一个结实,顺手抢过小二手中的抹布,塞进那人嘴里。
那人立刻昏死过去。
百户咧着嘴,对那吓傻了的小二笑道:“小二哥你也要替兄弟们作证,他亲口说的,要清君侧!麻烦你将他送金吾,直接送锦衣军诏狱最好!”
小二腿儿都在打哆嗦,急忙劝道:“几位爷,他是孙指挥,也是和你们一样的。可不要大水冲了龙王庙!你们看要不要先放开他?”
“指挥?”百户狐疑的看了在地上扭的孙指挥。“这么弱,也好意思叫指挥?”他叫手下士兵解开。
这孙指挥,自然就是悲催加三级的孙绍祖。
刚一解开,孙绍祖便抓着裤子腰带,大骂道:“你们这些混蛋,有种咱们单挑,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也没说自己是指挥,大他们好多级,怕丢脸。
百户嘲讽道:“咱们兄弟从不单挑,只要杀得了人,撩阴腿也照使不误!只不过这小二说你和我们一样,你且说说,你从哪里来的?”
孙绍祖冷冷的道:“老子就是神京本地的,你们京营军了不起吗?”
那百户笑道:“那便和我们兄弟就不是一样的了。”神京本地的,就不是边军,一句你们,就不是京营军了。他轻蔑的看着孙绍祖,“听说阁下还是指挥?咱们那儿,指挥都是冲在前头的好汉,敢问指挥大人,你杀过多少人?”
孙绍祖被问住了,他只袭爵还没任职,怎么杀人?
于是百户对他的兄弟们大笑道:“原来是个雏!”
臊的孙绍祖捏紧了拳头,说了句:“你们欺人太甚!”
百户笑道:“指挥大人,你也不要怪咱们兄弟,在咱们边军,没杀过敌人的军官是不受尊重的。”
他见孙绍祖畏首畏尾,打又不敢,退又不想,笑道:“若是大人不介意,让我陪你练几招?”
孙绍祖还没答应,一边的小二急了,忙劝道:“大人们,你们要是练练手,不如去外头?”
百户看了一下四周,地儿太小,施展不开,便拱手道:“大人,我在楼外恭候。”
孙绍祖知道这是硬茬子,等他们离开,小声问小二,“你们这里有后门没有?”
小二秒懂,眼睛往侧面看了一眼。
孙绍祖转身便跑,等百户看到,孙绍祖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酒楼。
“嘿!”百户赶回来,骂道:“这种人也配指挥?做老子手下的小兵老子都不要!”
十多人再次进来,百户就没有之前那么客气了,指着小二道:“给老子们 找个楼上的去处,迟一点小心你的脑袋。”
小二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精神,把他们引到楼上靠窗的位子。小声赔礼道:“大爷们,包间儿果真没有了,且里面儿都是大人物,不但小店得罪不起,只怕大爷们更加得罪不起。”
百户也不是莽汉,知道天子脚下最不值钱的就是官儿了。便也退了一步,就在临窗坐下来。
不一会儿,酒肉齐上,他们划拳吆喝,个个酒足饭饱。那百户还敲着桌子,问那唱曲儿的怎么还没来?
小二刚要说话,先前逃走的孙绍祖又回来了。他将小二赶走,瞧着这些东倒西歪的边军穷鬼,一招手,他身后头涌出二三十个劲装汉子。
孙绍祖笑道:“既然想以多欺少,那咱们干脆练练?”
我们说喝酒就冲动,冲动就是魔鬼。
那百户想也没想,藤的挑起,朝孙绍祖扑过去了。
孙绍祖早年游历四方,一身腱子肉也不是白得的。两人一挨着便打起来,然后边军和孙绍祖带来的人,就在百味居楼上大大出手。楼上狭小,众人施展不开。边军人少,结成阵势,进退来回无不有章法。
双方打的激烈,其实,没多久便分出了胜负。
二三十个神京流氓,居然被十来个边军乞丐打趴下了。
孙绍祖看得着急,这还没有一炷香呢!
要是他早知道他们有这么难打,他怎么会去忠顺王府邀集酒肉同僚,这下好,面子没找到,进而把里子也丢了。
孙绍祖分了神,手上的功夫慢了一拍,百户的拳头便乘隙打在孙绍祖的胸口。
孙绍祖站立不稳,连退数步。
百户赶上,再一脚踢在他的腰腹。孙绍祖退到楼梯口,一失足,身子失衡,没来的及抓住扶手,便滚了下去。
边军大获全胜。
当百味居有边军闹事的时候,神京其他繁华之地的酒楼店铺,陆续有边军进城,他们还是旧习气,一个个悍勇当先,一语不和,便不管不顾的打起来。因此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便有十余处报了乱子。
张德立将这事儿报给了贾珍。
贾珍皱了眉,“这是皇城跟前,天子脚下,一点小事都会被闹成大事不可收拾。你传我的令,凡神京内的京营军将士,立刻回营!若有不从者,军法从事!”
张德立领命而去。
于是贾珍再也没有兴致和她们说笑了,带着帖木儿等人,马上出门去各处查看。
等罗师爷将十多个精心打扮的罪官小姐太太叫出来的时候,贾珍早就急匆匆的纵马驰去。
罗师爷问明情况,也觉得事关重大。或者,这本身就是一个阴谋。眼下很多人巴不得贾珍出点事儿,想要把他拉下来,特别是想要分他的兵权。趁着边军调防,私下做些交易,再简单不过。要知道,神京经过几次谋反兵乱,对这种事极为敏感。一旦今儿这事闹出来处理不好,他们那些人就有了理由,像当初分设东西官厅一样,拆了京营。也许不仅如此,肯定有后续的阴谋在等着。
首要的就是在朝廷问罪之前,迅速的将乱子给平了。
罗师爷焦急的赶上去,他生怕贾珍一味强行镇压,反而酿成激变,就不可收拾了。
只是罗师爷走的太急,他没注意到,身后有一个影子也悄悄的跟了出来。
且说贾珍一路焦躁,不知道前面已经闹成什么样子,只顾快马加鞭。
到了最近的百味居,贾珍下了马,只听里面吵吵嚷嚷,还有砸东西的声音。
贾珍走进里面,正好看见从楼梯上滚下数十个人,显然是被打了。
他上前喝问:“你们是什么人?”
倒在地上的那几个何人不认识贾珍?纷纷闭口不言。
贾珍恼怒的踹了几人一脚,“混账东西!”
一边帖木儿笑道:“老爷,他们看样子是忠顺王府的,有两个看着眼熟。”
贾珍便放了他们,“那么闹事儿的京营兵就在楼上咯!”
贾珍抬脚就上了楼,也没留意一个熟人躲在柱子后头,怨毒的瞧着贾珍。
等上的楼来,只听十多个人在放肆的嘲笑,“就这样的怂包,便是来一百个,咱们也把他们干下去。”
“就是!和渣滓打架,一点儿兴致也没有,才活动活动了筋骨,就完了?”
“哈哈!”
“你们笑的很开心啊!”贾珍冷着脸上来,背后跟着帖木儿几个人。
那百户看着贾珍,觉得他身后的都不是善茬,便阻止了他手下人笑,沉声问道:“阁下又是何人?”
贾珍喝道:“报上你的军阶、军职!”
那百户惊疑的瞪着贾珍,此人龙行虎步,举手投足自有上位者的气势。
他身边十多个士兵全都不说话了。
帖木儿和王剑按剑怒目而视。
但素来桀骜的边军士卒反而被激怒了。
百户冷笑道:“你又是何人?”
贾珍看了一眼他们身上号服凌乱,有两个还光着膀子,大喝道:“士兵,报上你的军阶、军职!”
那百户还在冷笑。
贾珍也是带老的兵的,要是第一次不能降服他们,被小瞧了,往后就休想他们听你的命令。
于是贾珍冷哼一声,走上前就是狠狠的踢一脚,那百户正防着呢,急退两步。
贾珍赶上去,一对铁拳左右开弓,那百户接连格挡,只觉得对方一拳快似一拳,一拳重似一拳,不得不又再次后退。
太憋屈了,他怒吼一声,拼着胸口挨了一拳,死死抓住了贾珍的左手,同时右手立刻一个摆拳直击贾珍头部。
这一拳要是打的实了,贾珍即便不被打傻,那也够吐几口血了。
好在贾珍早非吴下阿蒙,趁他的拳头没有打来,便把头撞向那百户的面门。
那百户招式已老,来不及阻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贾珍笑着撞过来。
随后就是一阵无法言说的酸爽,似乎整个鼻子都塌了,鼻血直流。
他吼叫着,用手死死的箍着贾珍。
帖木儿就要上前,却被王剑拦住。“这是王对王,暂且不动!”
对面那些人,也没有帮手。
贾珍一墩身挣脱出来,反拧着百户的手臂,又踹了他一脚。
百户就这么打趴在楼板上。
几个士兵将百户扶起来。
百户却一把推开他们,大叫着又冲过来。
贾珍这次没有惯着,顺手拿起一把椅子,照着那百户,重重的打在他身上。
木质的椅子应声而碎,那百户硬是被打飞,倒落在桌面上。
“大哥!”
“大哥!”
只见这百户鼻子歪在一边,嘴角流血,双手无法举起,一根木楔子插进了他的肋下。
于是他的这些兄弟们,便顾不上江湖道义,个个睚眦欲裂,一拥而上。
眼见于此,帖木儿和王剑立刻抽出刀来,护在贾珍前面。
贾珍冷笑一声,“人多就能赢了?”
他拿出一直收在身上的短火铳,指着冲的最前的那个扣下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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