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耶律承基
“你瞧明白了没有?不会故意占我便宜吧?”长兴公主啐道。
贾珍这才放开,郑重的提醒她:“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现在站你面前的是个医生,要不把你的病情瞧明白,怎么治你?知道蔡桓公怎么死的吗?讳疾忌医!”
长兴公主嫌弃的道:“可是你的那神情,怎么让我相信你这是在治病?要不是娘娘在这儿,我还真怕呢!”
贾珍恼了,“你以为太医院里头的那些人说的悬丝诊脉信的?告诉你,根本不可能!即便华佗再生,扁鹊在世也不能。还不是事先花大价钱买通嫔妃身边的贴身侍女,来了解嫔妃的最近吃了什么,是否着凉,是否有先天性的顽疾,以此来推断病情?我是负责任的好大夫,不玩虚架子。”
长兴公主掩了嘴儿笑,“那你怎么解释同样是一天,娘娘的病都结痂脱落了,而我的还没开始?你是不是给她吃了什么药?赶紧拿出来!要不然,我可要告你非礼当朝公主,罪该处斩!”
贾珍看也不看她一眼。从来威胁过他和他对着干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长兴公主见贾珍居然不理她,愤恨的解下了袖子。
贾珍转过身去,柔声对元春道:“娘娘,把袖子卷起些,让我看看。”
元春羞恼难忍,低着头不敢看他,一只手将袖子慢慢的卷上去。
只见她玉臂柔嫩如霜似雪,创口处只有一朵梅花。
贾珍把住她的手,凑近前仔细看了看,创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周围也没有再生丘疹、脓疱,才放下心来,笑道:“可算是好了,不然我就要成罪人了。”
元春面上娇羞,心里甜滋滋的,又默念起那首:银床淅沥青梧老,屧粉秋蛩扫。采香行处蹙连钱,拾得翠翘何恨不能言。深情的看了贾珍,“便是不好,我也不会怪你的。”
贾珍帮她把袖子解下,“好在给你点的时候画了朵梅花,要不然多难看?”
元春还在想着下面那一阙,不及回答。
长兴公主却嚷道:“贾珍,你偏心,怎么给娘娘就画梅花?给我就只随便点一点?也不给我说会留下疤痕?你……气死我了!”
贾珍笑道:“你又没问,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再说,娘娘是我妹子,自然要向着她一些。”
他又将抱琴招过来,看了她的手臂,好几个疹子已经灌浆,过两天就能结痂了。
只是他也很好奇,为什么元春好的那么快,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难不成因为那晚上的事?
想到这里,心跳骤然加快。悄悄的看了元春一眼。
瞧好元春也瞧过来,两人对视的那一刹那,几乎就是永恒了。
元春连呼吸都重了,手绞着帕子,有道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那晚上他勇猛的身影让她不知身在何处,这几日见了他,双腿仍不由自主的打颤。
她只觉他在自己下腹丹田内留下的东西,让自己全身都被滋润过了,精气神一日好过一日。
哥哥,你瞧什么呢?
说不尽的娇羞妩媚。
好在贾珍定力强,只看了她一两眼,便扫过,用手摸着胸口。
元春嘴角绽出微笑,也用手在胸前捂了一下,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咳咳!
贾珍只是想咳嗽而已。
元春立刻羞得耳根都红了。
啐道:“呸!”
一边的长兴公主没想到他们在一眨眼内有这么多的故事,犹在埋怨:“贾珍你厚此薄彼!连抱琴都起了。”
贾珍笑的阴测测的:“我给娘娘用了特效药,那你要不要啊?”
长兴公主顿时觉得四周阴风阵阵,忙推迟了,“本公主才不相信你呢!肯定在憋着什么坏!”
元春又羞又恼,“你什么时候给我用过特效药了?尽瞎说!”
抱琴听说起特效药,却是想开了,难不成这药真要那个了才好的快?难怪公主现在还没起疹子。
虽不中,亦不远矣!
贾珍每日都能在凤藻宫待一个时辰。今日时辰已到,他又回到了偏殿。
他扯起小德子的袖子,情况与抱琴大致一样,只手臂上有一些,并未扩散到全身。
“看来,你也因祸得福了!”
小德子的情况,同样引起了宫外夏守中的注意,按理,这个时候他早该卧病不起,只剩一口气了。
比如凤藻宫的墨画,只短短几天,今早就香消玉殒,就地化了,此时还有十多个染病,几个比他晚的都死了,他竟然还活着!
于是他不得不问起宫里的情况。
小德子笑道:“托皇上的福,娘娘的病已经好了,只在手臂上有个印记。国公爷一直没有染上。抱琴和奴才差不多,也是手臂上几个脓包,其他还好,国公爷说,过两天就会好了。”
夏守中又问起公主。
小德子说:“公主殿下还没有起疹子,国公爷说,等过两天起了就没问题了。”
“什么?”夏守中听得茫然,贤德妃娘娘病好了,还不足为怪,这痘疮也有自愈的,只是听小德子的话,好像宁国公有办法治她们一样?“你说公主要是起了疹子就没问题了?简直胡说!要是真起了,根本没法儿治!”
只听小德子笑道:“这是国公爷的法子,说是只要我们还没死,那就算是成了。”
“什么?”夏守中一猜即中,“你是说宁国公有法子医治痘疮?”
小德子点点头,“应该是吧?要不然奴才现在已经死了。”
夏守中片刻也不能留,着急报给皇帝。
皇帝听说了,惊起道:“你说的是真的?”
夏守中回道:“小德子是这么说的。”
皇帝恼怒道:“那他怎么不早说?”
夏守中迟疑道:“应该是这法子还不知道效果,连宁国公也没有把握。故而他才自请入宫,为娘娘医治。”
皇帝想了想,方才点头道:“要是他一早就说他会治痘疮,朕如何会信?更不会准许他入宫为元春治病的。他若坚持,朕更会以为他别有用心。”
皇帝叹息一声,“传贾珍来见我!”
夏守中连忙拦着,“皇上,凤藻宫内还有小德子和宫女抱琴染病未愈,宁国公实在不宜轻易离开,免得……”免得传染给你老人家,咱跟着的人一个也活不了。
皇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长身而起,“摆驾凤藻宫!”
夏守中心中一颤,赶紧跟上去。
銮驾到了凤藻宫外,皇帝喝令打开宫门。
内侍们半刻不敢延误,急开了门。
里头元春和长兴公主还有抱琴察觉到外面的动静,忙赶出来看。只见皇帝已经到了宫门前,忙出来迎驾。
皇帝刚要进去,那夏守中拦在皇帝面前跪下, 哭道:“皇上,您现在不能进去啊!”
皇帝上前就踹了他一脚,“滚开!”
但夏守中从尘土中爬起,又抱住皇帝的退,“皇上,您是万乘之躯,岂能轻涉险地?奴才万不敢让您进去!”
这会儿,闻讯赶过来的太监宫女太医们,尽皆跪倒劝谏,“皇上,您不能进去啊!”
宫里元春看见皇帝驾临,心中惊慌不已,原本希望能每日见他陪着他的想法瞬间破灭了,取而代之的是背叛后的恐惧,皇帝要是发现了,自己死不足惜,连累了他可怎么办?元春心里乱成一团麻,额上沁出香汗。
长兴公主在宫里朗声劝道:“父皇,贤德妃娘娘和儿臣都很好,没事儿呢!我们站在这儿让你看看就行了!”
皇帝关切的道:“长兴,你总是胡闹!父皇都被你吓着了。等你出来,看父皇不教训你!”
长兴公主喜笑着。
又听的皇帝问:“贾珍呢?怎么不出来见朕?”
小德子跪着回道:“皇上,宁国公在偏殿还未醒呢!”
皇帝骂道:“这个惫懒性子什么时候能改?去,把他叫过来,朕有事问他。”
内侍搬来御座给皇帝坐下。
贾珍才在榻上眯了一会儿,就被叫醒,说是皇帝到宫门口了。
贾珍一路打着哈欠出来,若不是小德子扶着,说不定倒在地上都会睡着。
宫门口,贾珍正正经经有气无力的跪拜,然后,便趴在地上了。
小德子不得不在一边喊着:“公爷,公爷,皇上说平身了!”
贾珍“哦”了一声,站起来。
皇帝冷笑道:“宁国公昨日做了什么?如此嗜睡?”
元春身上一颤,惹得长兴公主好奇的看着她。
贾珍回道:“皇上,臣昨晚戌时便歇了。嗜睡实是因臣每日午间一定要睡足一个时辰,下午才会有精神。”
皇帝笑道:“看来,还是朕来的不是时候咯?”
贾珍笑道:“臣不敢,这是您的家,什么时候都成。只是,您能不能放臣回家?您不知道,这里什么也没有,再呆下去,臣都会背《楞伽经》了。”
皇帝笑骂:“先不说回家的事,你老实和朕说,你是不是会治这痘疮?”
贾珍愣了一下,急忙摇头,“臣不会治痘疮!”
皇帝闻言怒道:“那小德子是怎么说的?贤德妃如何治愈的?”
贾珍笑道:“皇上请您息怒,臣实在不会治痘疮,但臣会防痘疮。也就是要是有人已经发了疹子得了痘疮,臣无能为力,但臣有法子让他周围接触过他的人不得痘疮,让这个病不再传染开去。贤德妃娘娘也是如此,抱琴、小德子,包括后来进来的公主殿下也是如此。”
皇帝点了点头,“那也足够了!若是你的法子管用,朕记你大功一件。”
贾珍笑道:“谢皇上!只是臣这法子才实验了区区数人,管不管用臣其实也没底。”
皇帝看了元春一眼,“至少你治好了贤德妃。不然,她已经不治了。这就说明是有用的。朕也不问你的秘方要诀,只命你迅速将紫禁城内的疫病给消除了,如何?”
贾珍还是犹豫道:“皇上,臣这法子做不到万无一失,这要是出了岔子,臣……”
“罗嗦!”皇帝骂道:“堂堂的国公,这点责任也扛不起?这痘疮本是绝症,你能医好一半,就算你是神医了。”
贾珍想了想,“一半的几率太少,总得八九成才行啊!”
“好!”皇帝即刻下旨,命贾珍防治痘疮。
正在这时,显德宫总管太监慌慌张张的赶过来,跪倒禀报道:“皇上,不好了。刚才八皇子的奶娘发现得了痘疮,竟然隐匿不报,奴才们即刻要拿她关押,可是她竟然疯了,死死拽住八皇子不放手,不小心抓伤了八皇子!”
要是在这之前,八皇子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但现在,皇帝焦急的看向贾珍:“可能治的?”
贾珍道:“臣请去显德宫诊治。”
皇帝摆摆手,君臣一道来了显德宫。夏守中眼睁睁的看着贾珍从凤藻宫出来,拦也不是,不拦……也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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