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耶律承基
焦大笑道:“珍哥儿,你如今倒像老太爷当年几分模样。”说着便领了一二十个平日里不受待见的粗实汉子去赖家封门搬银子去了。
随后贾珍心情大好的向院中战战兢兢的赖富贵以及其他“污点证人”说道:“爷说话算话。爷只要把历年赖二贪墨府中的银子追回来,你们以前虽然也有过错,但好在能知错就改,指证赖二,所以你们的贪墨,爷就不追究了。”
赖富贵等人长吁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纷纷跪下磕头道谢。
这时尤氏走上前来,低声对贾珍道:“爷,这些人不能留。”贾珍很讶异的看了尤氏一眼,先前尤氏可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贾珍笑道:“夫人放心,为夫自有处置。”他对院中众人说道:“你们当中有些是雇请的,从今儿起,契约作废,你们哪儿来哪儿去。”底下一部分人惊呼。贾珍皱眉喝道:“吵什么?爷还没有说完呢!至于府中的家生子,你们就没有这么辛运了。有两条路,一是自己将自己赎出去,你我以后两不相干。一是自己到夫人那里领板子,挨了打撤了执事,也好涨涨记性,从头再来。”
赖富贵与几个相熟的面面相觑,他们都是雇请的,但都不愿意离开。于是赖富贵向前膝行了几步,对贾珍说道:“老爷,我们几个不想离开,希望老爷能网开一面,留我们在府中效命,我们发誓以后绝不会干错事了。求老爷开恩。”
贾珍听了,问尤氏道:“你看如何?”尤氏想了想道:“府中外事向来由赖二负责。如今赖二被拿下,这一块也须有一个熟悉的人帮扯着,免得出错。留下他们几个也好,谅他们也不敢再犯。”
于是贾珍又对赖富贵几个人说道:“都起来吧!大奶奶心善,愿意留下你们。你们也向大奶奶那里领板子。”
尤氏问道:“爷将钱登开革出去,账房就没人了。爷打算安排何人?”贾珍有些头疼,他扶着额头摇头道:“我有什么办法?光顾着痛快了,哪里想了那么多?”说着,他看了一眼可卿,还是这样的娇美可人。尤氏眼中泛起忧色,刚想说话,贾珍大悟似的笑道:“夫人,我看就蓉哥儿媳妇管着就好。”
尤氏看了看可卿,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同意了。
可卿见尤氏点头了,心中既喜且忧。喜的是掌管宁府财务,真个儿是主子了,忧的是自己的丈夫贾蓉,顺带瞟了一眼贾珍,眼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神采。于是她盈盈福了福,推迟道:“媳妇毕竟年轻,又刚进府不久,恐怕不能服众。”
贾珍不等她说完,摆摆手道:“府中总共就这么几个人,我父亲修道,难得回家一趟。正经主子就咱四个。你若是撂了挑子,那就得我和你婆婆管了。我是最怕麻烦的,到时全推在你婆婆身上。你也是个孝顺的,况且这个家迟早也会交到你手中。至于蓉哥儿,你瞧他这几天天亮就急冲冲跑出去,连我这个老子也说不上两句话。他要是能靠得住,母猪也能上树。我也不要这么辛苦。”
正说着,贾蓉从外面赶回来,还没有进仪门,只听见他喊道:“父亲!家中出什么事了?赖总管被抓送衙门里了!”
贾珍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便宜儿子,心中叹口气,脸上不由得泛起怒容,喝道:“你还知道回来!”贾蓉对贾珍很畏惧,对尤氏行了礼,又看了眼可卿,却没说什么,只躬身问贾珍道:“父亲,赖总管可是犯了事?为何衙门的人来抓他?不会是有人要对付咱宁国府吧?”
贾珍原本打算操根棍子,打几下出口气,听他这么说了,觉得他还不是那么不可救药,当下说道:“能想到这份上,算你还有点心。赖二不是被衙门抓走的,而是被你老子抓了,送过去的。”贾珍指了指赖富贵等人,又道:“他们都说赖二贪墨府里面的银子,我也就顺便查了查,没想赖二胆子那么大,府中一年收入的三分之一都落到他口袋里了。”
贾蓉听赖二被贾珍拿下,当即笑道:“原来如此!我也瞧着赖二可疑,他一个奴才,比主子的谱还大。早该治治。”贾珍听了,抬起腿就踹,骂道:“知道他可疑,为什么不告诉我?早该治治,以前干什么去了?”
贾蓉不敢躲,挨了一脚,笑着道:“家里有您管着,我操什么心啊?”
贾珍也不和他说笑,板着脸道:“地下这些人,有些要开革,有些准许自赎,还有些要打板子。你都听你母亲吩咐,好生盯着点!仔细你的皮!”
贾蓉笑嘻嘻的应了。贾珍又看了一眼可卿,道:“我和你母亲将家里的财务都交给你媳妇了。但我事先告诫于你,你不要打什么歪主意!你一个月准你开支40两,多的一两也没有!”
40两?尤氏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瞧着贾珍,意思是太多了吧?
贾蓉则是眉开眼笑,趁贾珍没反悔,赶紧作揖道:“还是父亲疼儿子。”
贾珍喝道:“你以为我一个月给你40两是供你玩乐挥霍的?美得你!我有要求!”
贾蓉顿时苦着脸道:“您有什么要求,儿子照办就是!”
贾珍背着手道:“头一个,不许赌钱放贷,也不许夜不归宿,在外面胡天胡地,可依得?”贾蓉小鸡琢米似的点头道:“依得。”贾珍又道:“我们府里虽然外面架子大,但实际你老子我也只是个三品的威烈将军。无权无势,要想维持不倒,得有朋友。论以前,四王八公何等威风,如今四王那里姑且不论,八公里齐国公、治国公、缮国公之孙都只袭了三品将军,同我家一样。你和他们多多走动。我有一个买卖,需要他们相助,你且先去摸摸底,套套口风。”
贾蓉问道:“是何买卖?”尤氏和可卿也好奇的看着贾珍。贾珍故作神秘道:“这个先不说。你且去打听着。”
贾蓉奇道:“父亲你怎么不去?”
贾珍抬腿又要踹他,贾蓉吓的跪下。贾珍方才放下道:“我还有别的事。”说着,变了脸色喝道:“你这混账小子,我先告诉你,你媳妇管着钱,要是让我知道你胡乱花钱,超出预算,你是知道的,我打断你的腿!”
他恶狠狠的样子让贾蓉不敢顶嘴。贾珍斥道:“还杵在这?快帮你母亲把这些人料理了。”
贾蓉连忙答应了,帮着尤氏打板子。一时间宁府内一字排开,五六个人一轮挨个打,惨叫声连西府里都听得一清二楚。
贾珍没有兴趣看那些人打屁股,甩开腿走了。
走出仪门,见到那个拦着赖二的小厮,问:“你做的就很好,叫什么?”
那小厮吓的跪下道:“爷,您不要吓我,我是您的长随来顺,一直跟着您的!”贾珍尴尬的打个哈哈道:“我知道你是来顺,老爷我刚刚是表扬你做得好,以后跟着我,就要这么上进,懂么?”
来顺道:“老爷您放心,来顺记着呢。保准不会错。”
贾珍点头往外走。远远的瞧见赖二媳妇哭天抢地的往贾府跑。来顺慌忙拦在贾珍身前道:“老爷,那赖二家的可是一个不要脸的泼妇,您先回转,让小的挡住她,谅她不敢撒泼。”
贾珍笑道:“你这憨货,你老爷我还怕一个疯婆娘?滚开,老爷我就在这里等着,她还能翻天不成?哼,她要是惹毛了我,把她也送到衙门里去。”
来顺叫来几个小厮在贾珍身边站着。过了一会,赖二家的还没有来,贾珍便让来顺出去看看。来顺回报说赖二家的去西边了。
“西边?”贾珍捋了捋嘴角的胡须,对来顺笑道:“待会儿,那边老太太会派人过来,你在这里等着,有人来了,马上报我。”
来顺答应了。
贾珍皱着眉,回到仪门内院子。尤氏接着,见贾珍神色不豫,问道:“爷,您这是怎么了?”贾珍道:“刚刚赖二家的去西边了。”尤氏犹豫道:“说不得他们会说动老太太,最后放过赖二?”
贾珍道:“因此,我一开始就没打算和那边通气,拿下赖二立刻送衙门。为此,我还送一千两给万年县。板上钉钉的事,即便那边老太太发话也救不了他。再说了,我宁国府的事我说了算。那边只是辈分高点。论理,我还是族长呢!”贾珍冲尤氏笑了笑,坚定的说道:“赖二家的五万两银子,我要定了。”
尤氏左右看了看,方才劝道:“爷,这里幸好没有旁人,要是让下人们听了去,谁还安心做事?一准马上走了。”
贾珍瞧了瞧可卿以及——贾蓉,洒然道:“不瞒你们说,我就是因为他家有5万两银子才决心动他的。要知道,我们库里才不到四万两,他一个管家,凭什么比我有钱?还不是打着宁国府的幌子在外面招摇撞骗?这回,我是铁了心要办了他。就是老太太说情也容不得他。”
正说着,来顺从外面跑进来说西边来人了。
第八章西府里受责难
话说西边来人传话,老太太让珍哥儿去一趟。
贾珍出门一看,居然是一个不认得的小厮。这让原以为会是赖大来传话的贾珍憋了一肚子话不好发作。
往西边走了百来米,贾珍看着与宁国府一模一样的石狮子、红漆大门与匾额,随口问荣国府的小厮道:“几位老爷在家吗?”那小厮答道:“大老爷和二老爷今儿个都在家里。”
“哦。”贾珍点点头,看来这一关不好过啊。从侧门进去,经荣禧堂往右进了垂花门,就是老太太院子,又过了一道大理石的插屏,小小的三间厅之后才是正房。
此刻台矶之上站了好几个穿红着绿的丫鬟,当中一个年岁与自己家的银蝶差不多,蜂腰削肩,鸭蛋脸,乌油头发,高高的鼻子,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斑。想来这就是鸳鸯了。于是贾珍笑着招呼道:“鸳鸯,老太太可在?”
那鸳鸯接着,笑道:“珍大爷您可来了,老太太这会子就等你呢!”说完,用眼神瞟了一眼里边,小声说道:“老太太有些气恼,赖嬷嬷与赖大赖二一家子都在里边,你可要当心。”
贾珍拱手道谢,掀开帘子进去。到了里间,中间床榻上坐着一位银发老太太,这便是如今贾府辈分最高,也最年长的史老太君。赖嬷嬷坐在她的下手。贾赦贾政分别在床榻左右的椅子中坐着,贾琏站立在贾赦身后。赖大伺立一旁,赖二与他媳妇跪在当中。
贾珍见赖二居然会在这里,不由得皱起眉头,也没有说话,径向老太太行了礼。老太太看不出息怒,只点头示意。贾珍又向贾赦贾政与邢夫人王夫人行礼。贾赦冷哼一声,端起茶喝起来。贾政则以手虚扶道:“罢了。”贾珍向贾琏拱拱手,贾琏示意当中跪着的赖二,笑道:“珍哥儿在家做的好大事啊!”
贾珍还没有回答,贾赦放下茶碗道:“你在那东府横行霸道惯了,说不得也由你胡闹去。今儿胆子大了,把人拘着送衙门,直接遣人往家里抬银子。要不是我发牌子,这会子赖二早下狱了。”
贾珍暗道原来如此。当下拱手道:“禀告老太太知晓,侄儿这也是没有办法。今天孙儿随便查了一下账,我府中一年的收入不过三万余两,其中竟然有将近一万两被这奴才变着花搂自己家去了。老太太您不知道,孙儿家的库房如今能饿死老鼠,而这奴才家前几天建了好几间房子放银子。他的钱哪来的?还不是……”
“够了!”贾赦怒道:“人家经营有道,持家有方,积攒些家资是应有之意。哪像你成日只顾自己高乐,不败家才怪。”
贾珍本就是爆脾气,但仍然耐着性子笑着解释道:“大老爷,侄儿先前是有些混账。这不是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吗?如今我一锤子落在账房,就牵扯出一大串来。赖二拿的最多,责任最大,我不拿他作法还拿谁去?”
贾赦气呼呼的站起身,指着贾珍道:“这还不是你的鬼主意?先把下面的大小管事婆子关着打,逼着他们攀咬赖二,然后一口咬定赖二贪墨,扭送县衙。人还刚送走,就迫不及待的遣人往家里搬银子。果然好打算!”
贾珍躬身道:“回老太太的话,孙儿可不是胡乱污蔑赖二。有历年的账目与众人的证词,可谓是证据确凿。他就是翻上天,也逃不了贪墨的罪名。”
贾赦冷哼道:“冠冕堂皇!哪天你发现我们府里比你有钱,是不是也让人来搬银子?”
贾珍挺起胸抗声道:“大老爷,侄儿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事实依据,万不敢弄虚作假。要是你有怀疑,我立刻就可以将账本与涉事人员带来,与大老爷当堂对质。”
贾赦没想到贾珍会如此和他说话,登时怒道:“你……”对面的贾政截住话说道:“珍哥儿不必如此。我们也不是信不过你。”
“好了!你们不要说了。”老太太沉吟了一会,转而温和的对贾珍道:“珍哥儿,今儿只是因为赖嬷嬷求到我这里,说是你将赖二送衙门了,我老了不管事,也不知道原委,故而遣人叫了你来,当面问问。或许有什么误会。”
贾珍正要解释,老太太摆摆手笑道:“我只问你,这赖二果真贪了你府里的银子?可要说实话!”老太太原本浑浊的眼睛里泛出锐利的神采,盯着贾珍。
贾珍只觉得压力扑面而来,他坚定的说道:“回老太太的话,侄孙可以确定,此时必不会冤枉了他!”
听得贾珍如此说,底下跪着的赖二喊冤不已:“老太太,两位大老爷,赖升真的是冤枉的啊!小的在东府忙里忙外,真是操碎了心,到头来确是这样的下场,老太太,您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千万救我一救,珍大爷这是在将我往死路上逼啊!老太太开恩啊!”
赖二家的也在旁边嚎啕大哭,真个儿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只有贾珍冷笑到:“你是操碎了心,整日里想着将我府里的银子搬你家去。”
“好了!”老太太又问赖二道:“赖二,我且问你,你究竟有没有贪墨?当着你老子娘的面,你要如实说来!”
赖二迟疑了一下,把头磕的咚咚响,带着哭腔道:“老太太,赖二委实没有做过这等事啊!”
老太太皱了一下眉,心里已经猜到几分。她看了眼欲言又止的赖嬷嬷,示意她不要说话。赖嬷嬷叹口气,有些忧心又有些心疼的看着额头满是血的赖二。
老太太这才道:“罢了,不要再磕了,当心磕坏头了。”又对贾珍道:“珍哥儿,你要整顿府里,这是好事。但你也过于莽撞了。”贾珍束手道:“侄孙确是有些鲁莽了。”
老太太听得贾珍自称侄孙,有些不悦,继续说道:“赖二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或许有些小聪明,犯些小错,这一进一出的短了些银两,也不见得全是他的错。应不至于你说的那样。况且他老子娘服侍了我一辈子,总不能到老了折了儿子。我是个不中用的老婆子,总想着家里和和气气平平安安的。等我闭眼蹬腿,在那边见着了两位老国公爷,我也有话说。”絮絮叨叨的讲了一堆话。
贾珍倒是听明白了,老太太不是恼他抓了赖二贪墨,而是恼他莽撞没处理好,让人告到她那里。她老人家抹不开面子,记着当年的情分,不愿自己过分逼迫赖家。
贾珍暗想,今天恐怕不妥协是不可能的了。虽然有些愤怒,却又无可奈何。于是他拱手道:“老太太教训的是,侄孙全听您的吩咐。”
本想着这件事到此为止,放过赖二不再追究也就结了,没想贾赦在一边说道:“既是老太太发话,珍哥儿你把搬你府里面的银子全还给赖二。”
贾珍听他每一句都离不开银子本就恼怒,现在他又说要把银子还回去,立刻就火了。他冷冷的说道:“大老爷,我只同意放过赖二,他贪墨的钱我必须追回。”
贾赦怒道:“老太太说的话你也不听?反了你!”
贾珍反驳道:“老太太就在这里,她老人家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于是他强忍着怒气,转身对老太太道:“老太太,这件事还请您示下,侄孙无有不遵。”
老太太不悦的看了一眼贾赦,好一会儿才道:“既然你们都要我做个决断,那我就决断一回。”说到这,屋子里的人都拿眼睛看着老太太,只听她说道:“赖二有错,但也总管东府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珍哥儿已经搬回去的就算折抵你的损失,剩下的当是他的应得的辛苦钱。珍哥儿,你答不答应?”
贾珍拱手道:“侄孙这就按老太太说的办。”于是他从外间将来顺叫来吩咐道:“你去让焦大爷不用搬了,都回府里去。”来顺看了一眼贾赦,却没有走。贾珍见来顺居然不听吩咐,喝道:“为什么不去?”来顺跪下道:“老爷,焦大等人现在这府里,有人拦着,没人发话我们回不去啊!”
“什么?”贾珍只觉满腔愤怒无处发泄。他看着贾赦,一双眼睛仿佛要择人而噬。
他长呼口气,收拾心情,恭敬的对贾赦道:“还请大老爷发话,好让我的人回去。”话还没有说完,院子里面传来一阵的吵闹声。
鸳鸯进来报道:“老太太、二位老爷,珍大爷,琏二爷,外面东府里的焦大闯了进来,说是要找老太太。”贾珍听说事焦大闹事,当即对老太太道:“老太太,焦大一向是个浑人,我这就去打发了他,必定不会搅扰了老太太清静。”说完就行礼出去了。
院中焦大被四五个小厮拦着,他高声叫道:“我要见老太太,我有话要说!”贾珍喝道:“焦老爷子,此地怎是你叫嚷的地方?我已经禀明了老太太,你和帖木儿、贾庆他们可以先回去,不用再去赖二家了。”焦大见贾珍出来,没有再吵闹,他看了一眼里间房子,哼道:“焦大知道了。”说着转身就走,边走边教训荣府的小厮道:“我是看你自家人,要是当年,你这样的,在我手底下走不过两招就放倒你。”
贾珍深呼口气,台矶上冲鸳鸯灿烂的笑了笑。不想那鸳鸯冲贾珍啐了口,低声问道:“珍大爷,你真把银蝶收房里了?”
贾珍道:“也不算。我是说过娶她做妾。但这事总得她自己同意才行。如今她没点头,总不能逼迫她,委屈了她!”鸳鸯道:“你们这些做爷的,尽拿我们丫头寻开心。银蝶可是我好姐妹。你不能害她!”
贾珍笑道:“我疼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害她?”鸳鸯道:“你知道就好。”说着挽起帘子,让贾珍进去了。
贾珍与鸳鸯调笑一番,心情舒畅多了。他走进去行了礼,对老太太道:“我已经让焦大回去,如果老太太没有别的事,那侄孙就回去了?”
老太太点点头,吩咐道:“闹了这么久,我也乏了,你们送送赖嬷嬷。散了吧!”
说话间,有小丫鬟扶起赖嬷嬷往外走。赖二和他媳妇爬起来。赖二还要说什么,却被赖大制止了。赖二狠毒的盯着贾珍。贾珍本就满腔郁闷愤怒,见赖二还敢如此瞧着他,于是嘲讽道:“你也不要这么盯着我瞧,要不是你有一个好老娘,今儿你肯定过不去!”
赖二挣脱赖大,指着贾珍道:“珍哥儿,你说话要讲良心!”
这句话把贾珍压抑的怒火触发了,他上前狠狠的扇了赖二一个耳光,怒道:“你什么身份?敢叫我珍哥儿?还拿眼睛瞪我?没有尊卑上下的狗奴才!”
一屋子的人全都愣了。老太太示意赖大。赖大上前死死的抱住赖二,冲贾珍道:“还请珍大爷见谅,我兄弟不是故意的。”
先不说赖大有多少诚意,贾珍也不为已甚,打了一巴掌算是出了口气。当下走到了门口,贾赦又说了句话:“珍哥儿,赖二还是我荣府的奴才。”
贾珍转身道:“如今赖二已被侄儿开革,可以回荣府安置。再者侄儿府内人口本来不多,不需要这么多仆役婆子,因此,我与我夫人商议,将原本是荣府过来的奴才,全都送还荣府。府内留几十人洒扫庭院足以。”
贾赦惊愕道:“你说什么?”连老太太也疑惑的看着贾珍。
贾珍从容道:“老太太,我府内的下人本有二百多人,实在人浮于事,偷懒耍滑已成风气,侄孙已经决定开革放遣大部分人出去,顶多只留七八十人看家打扫就可以了。因此,以前借用荣府的几十人只能让他们回转荣府了。”
贾赦哂笑道:“你那府里果真就穷的面子都不要了?”
第九章西府里拉家常
话说贾珍当着荣府老太太和两位老爷的面说出让原本是荣府过去的下人回荣府,真是惊到了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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