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爷贾珍 第91章

　　“哦？”莫顺之愣了片刻，笑道：“是不是你家老爷看上了他的女儿？人家不肯便跑了？老顾，你们老爷不厚道啊！”说的连旁边的亲兵都笑了。

　　顾管家跺了脚：“莫将军，我和你说实话。那罗兹祥手里有一个账本，上面记载了我们顾家和各家私底下的勾当，连带你外祖也名列其中。我们老爷就是让他交出账本，不了他早已勾结外人，打伤我们的人连夜跑出城了。兹事体大，我们老爷叫莫将军务必慎重对待，一旦账本落入外人之手，咱们顷刻间便有大祸临头。”

　　莫游击听得如此严重，忙喝问道：“那罗家父女从哪里跑掉的？”

　　顾管家羞恼神色一闪而过，回答道：“他们家就住胥门内道前街，肯定是从胥门跑调的。那罗香玉是弱智女流，一定跑不快。”

　　莫游击又喝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跑的？”

　　顾管家犹豫了一下，才道：“大概是今天午后……”

　　“午后？”莫游击怒道：“那你们现在才告诉我？出了城这么大，我往哪里给你们找？你说啊！”

　　顾管家肯定道：“莫游击不要动怒，罗师爷祖籍河南，他一定会往北走。”

　　莫游击思虑片刻，终于同意道：“我这就点起兵马出城抓人。只是你转告顾恩，这是最后一次。送客！”

　　亲兵送走顾管家，莫游击也穿戴好。

　　这时，外间街道传来喧闹声。亲兵来报说：“城内走了贼人，知府令衙役正在四处搜捕！”

　　莫游击笑道：“如此正好方便咱们行事！走！”

　　于是莫游击带着数百士兵一路东走，到了道前街，迎面也走来一队士兵。莫游击看清来人，忙勒住缰绳将马停在街心。

　　“参将大人！”

　　沈新将马停下，也不计较莫顺子不行军礼，笑道：“莫将军这是去哪里？”

　　莫顺之也笑道：“听说府衙走了贼人，街面上乱哄哄的，末将带着兄弟们弹压，沿途杀了好些个趁乱抢劫的贼寇，不想遇到沈大人。”

　　沈新道：“莫将军辛苦了，前边这一带，已经有我们中营的兄弟肃清，莫将军请回？”

　　莫顺之笑道：“不巧，姜知府之前告知末将，说是有贼人已经脱出城外，兵备衙门令我即刻出城缉拿。”

　　沈新沉吟道：“莫将军可有道台手令？”

　　莫顺之怎么会有手令这种东西？

　　他只笑道：“沈大人，这事如何造的了假？就此别过，末将需即刻出城了。”说着催动马匹，便要走人。

　　“停下！”沈新抽出配剑，厉声道：“莫顺之，你最好现在就拿出手令给我看！”

　　莫顺之平日并不怕沈新，只是今日无令擅动，心中着实忐忑。他改容笑道：“沈大人，手令落在我衙门了，待我去取！”眼看前边这条路走不通，莫顺之立刻想起脚底踩油，溜之大吉。

　　但沈新如何能让他如意？他一招手，身后的士兵立刻上前，以半圆围着莫顺之。

　　莫顺之惊怒不已，断喝道：“沈新，你这是做什么？想要火并吗？”

　　沈新笑道：“莫顺之，你无令擅动兵马便是造反！我要拿你问罪！”

　　莫顺之也抽出剑来，喝道：“沈新，我如何是造反了？你要拿我，那也要看你的本是如何！”正说着，他的亲兵报说街后也被堵住了。

　　莫顺之脸色大变，外厉内荏的吼道：“姓沈的，你真要火并？你要想清楚了，我外祖父可是漕运总督！即便这次我栽了，你也逃不了好处！”

　　沈新哈哈大笑，“我沈新顶天立地，怕过谁来？弟兄们，给我拿下莫顺之！”

　　莫顺之仗剑道：“沈新，你没权力抓我！”

　　他说的很有理，沈新虽然是参将，但并不是莫顺之的直属上司，他们的共同上司只有一个，那边是……贾珍！

　　于是，贾珍出场了。

　　他从沈新背后站出来，对莫顺之道：“我有权权力抓你！”

　　莫顺之嘲讽道：“你又是什么人？”

　　贾珍又从怀中掏出圣旨举在半空。“我是皇上亲封的提督苏州松江常州镇江军务总兵官，宁阳伯贾珍！要不要给你看看圣旨？”

　　莫顺之脸色大变，失声道：“你不是还在扬州吗？”

　　贾珍笑道：“我若还在扬州，就见不到今天这场好戏了！”说罢，大声喝道：“莫顺之，你假传命令，犯上作乱，又私分粮饷、强征税物、强占民女、欺凌百姓，罪无可恕，左右，速速给我拿下！”

　　沈新等附和的大声道：“遵令！”

　　李松张德立等立刻上前。莫顺之的亲兵想要阻拦，李松反手一刀就将他砍死，众亲兵纷纷避退。张德立一把将莫顺之拉下马来，用绳索捆上。那莫顺之仍叫嚷道：“我不服，我不服！你有什么证据？”

　　贾珍嫌他吵闹，挥挥手，李松立刻扯出一块黑漆漆的布条塞进莫顺之的嘴里。强烈的刺激性气味让莫顺之立刻晕了过去。

　　贾珍走到不知所措的前营士兵前面，大声道：“犯错的只有莫顺之一人，与你们无干！从今天起，你们全部听我的命令，立功者赏，作恶者罚！听到了没有？”

　　前营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一人丢下刀剑，跪在地上：“谨遵提督军令！”

　　有一便有二，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不一会，前营所有士兵全部归顺了贾珍。

　　贾珍见大势已定，对沈新道：“由你负责安抚前营，明日一早，我要诸营所有游击都司守备，全部到提督衙门点卯。”

　　沈新忙下马肃立道：“末将领命！”

　　其实贾珍本想效仿一下故人，单枪匹马去前营睡一晚。但思来想去，还是胆小不敢去。

　　明明有红袖添香，谁愿意去干有危险的活计？

　　贾珍哈欠连天的回到恒舒典，搂着竹儿兰儿睡觉。

　　贾珍睡舒服了，但今夜有很多人彻夜难眠了。

　　顾家正堂，顾恩不知道摔碎了多少古董瓷器。他连夜写了数封书信，分送各处。其中还特别交代道：“你去金陵，见了二老爷，让他一定不要回来，再想法子面见甄应嘉老大人。说事情万分紧急，千万要救顾家一救。”数名死士应诺而去。

　　此时他已预感到大祸将至，必须预作最坏的打算了。

　　是夜，顾宅内彻夜无眠。

　　同样的情形，还出现在城内的另一边的王家。这王家说起来，和王子腾还是宗亲，也是苏州一霸。但王家有恃无恐，并不像顾家那么慌乱，其家主王老爷子，见惯了风起云涌，老神在在的道：“他贾家与咱们王家是世交，打折骨头还连着筋呢！”

　　殊不知贾珍和荣国府分了宗，和他们王家没有任何关联……除了王妤。

　　次日一早，当贾珍迈着悠闲的步子来到提督衙门的时候，白虎堂已是站满了人。　　

　　贾珍高坐堂上，又双叒叕拿出圣旨招摇了一遍，众军将纷纷上来参见：“末将参见军门！”

　贾珍装模作样的喊一声：“免礼！”算是正式接掌了军权。

　　当然，严格来说，还是有些瑕疵，比如，上任怎么没有关防？这些小事齐齐被忽视了！人家连圣旨都有了，还没有关防？你不知道提督大人的卫队还在扬州？

　　贾珍与他们进行了亲切友好还不是威严的交谈。他们无不坚定的表示一定团结在贾提督周围，和恶势力斗争到底！

　　苏州城内，被昨夜惊吓了的百姓们纷纷出城避难。但到了城门口，却被告知，昨夜贼人已经伏法，劝百姓回家。有道是故土难离，大多数百姓也就当真信了，大包小包的又带回家。也有少数冥顽不灵的，守门的士兵偶尔有脾气不好的，狠揍一顿，大部分也都老实听话了。

　　遇到极少数的刺头，偏要出城的逃命的，城门的守备说不得要问一问，这么急着出门，是不是贼人同党，想出去通风报信的？

　　总之，苏州城即日起宽进严出，一两银子也休想飞出城去。

　　就在顾家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贾珍住进提督衙门便没有了动静。除了派人监视顾家和王家外，没有任何动作。

　　那王老爷子还得意的笑道：“我知道他贾家不会和我们王家对着干的！”他还揣测道：“贾提督履新，咱们作为地主，怎么能不为他接风洗尘？”

　　得到风声的大小商贾官员都挤到贾珍衙门送礼，什么金银珠宝，珊瑚美玉，一箱一箱，美女佳人一对一对。贾珍来者不拒，却一一登记造册。稍后，道台、知府衙门也来发来请柬，贾珍也慷慨赴席。

　　一时间，上上下下一团和气。搞的顾恩也摸不清贾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其实很简单，他在等皇帝的回信呢！

　　牵涉这么多人，该怎么抓？抓那些人？关键是，要放掉那些人？

　　无论搞错一个都会很麻烦的，贾珍怕的就是麻烦！

　　更麻烦的是，他衙门里已经收了三十八个各式美女，其中两个还是俄罗斯来的金发碧眼洋妞，整天只能看着，不能下手，那是相当的难受啊！

第一百零四章火器以及抄家

　　神京大明宫，皇帝正在翻看贾珍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书册，足足有二十多本。太监头子戴权焦急的往里张望着，以他多年服侍主子的经验来看，这很可能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珍哥儿才到任几天？哦，据探子回报说他人在扬州病了，还没上任呢，怎么就报上证据来了？他极想知道那些书册里什么内容，但皇帝严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殿内，他也没有法子。为今之计，只能立刻把消息传出去，让他们自己早作打算吧！

　　戴权想及于此，便悄悄转身离开，在拐角上对一个小太监小声嘱咐了几句。等他回来的时候，皇帝招了一个锦衣军百户进殿，交给他一封密旨。那锦衣军百户是个生面孔，一出殿来便是一幅生人勿近的模样。戴权本打算上前聊几句，谁知这百户视戴权如无物，居然径直走了！戴权好歹也是是大明宫掌宫太监，区区一个芝麻点大的百户，竟敢无视于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咱家可要查一查到底是何方神圣！

　　戴权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甄大爷，您就自求多福吧！

　　而此时身在苏州的贾珍一点也不轻松，他就像一把拉满了弦的弓，万事俱备，但目标太多，不知道射哪一个。因此猎人和猎物都精神紧张，一旦猎人把弦绷断了，或者猎物狗急跳墙，那便不可收拾了。

　　头几日，众商贾官员们还摸不清底细，贾珍又深居简出，双方都不敢妄动。等到帖木儿两百甲骑开到的时候，贾珍才陡然嚣张起来。

　　比如今天，贾珍背着手，迈着官步走进了姑苏商贸交易所。

　　这是一个五开间三层楼的高大建筑。里面人潮涌动，各地各色商人来来往往，贾珍甚至还看见了几个外国人？真是稀奇事！

　　呃，纠正一下，看见外国人不稀奇，他衙门里还有俩外国妞呢！但在这里遇到外国商人就很稀奇！

　　贾珍当即来了兴趣，命于谦将他们叫过来。不一会儿，三个一脸懵的外国人走过来，操着怪异又结巴的汉语，问道:“请问阁下，可有生意找我们？我们来自遥远的欧罗巴……”

　　贾珍打断他们，直接问：“你们叫什么？是法兰西人？英格兰人？荷兰人？还是西班牙人？”

　　三个外国人惊讶了一阵，其中一个金发的说道：“尊敬的先生，我叫约翰，是英格兰人，旁边高一些的叫托马斯，是荷兰人，另一个叫汉斯，是普鲁士人。不知道先生您是有货卖给我们，还是想买我们的货？”

　　贾珍笑道：“那要看你们有什么货了？”

　　约翰也笑道：“这位先生，我们此次两艘船上带来了上等的燕窝、苏木、番银、槟榔、乌木、呀兰、米、海参、鹿脯、牛皮、玳瑁、火艾棉等到苏松贸易，然后从这里运回棉布、磁器、桂皮、石条、白纸、花砖、方砖、雨伞、纸、墨、石磨、麻线、土茶、冰糖、药材等，只要价格合适，我们打算把船装满再回欧洲。”

　　贾珍撇撇嘴，没有回答，反问到：“我记得朝廷只在松江开了海关，你们怎么能直接到苏州交易？若是被官府发现，你我的货物银两可要全部没收的，你们难道不怕？”

　　那约翰轻笑道：“你们中国人有句话说得好，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比了一个全世界通用的手式，“只要有银子，我可以去金陵，甚至能以国使的名义去神京晋见你们的皇帝！”

　　贾珍暗自皱眉，连国使都可以假冒，他们还有什么不敢的？这笔帐暂且记下，到时候一发治罪！

　　“你们有火枪没有？”贾珍忽然问道。

　　旁边那个汉斯眼睛一亮，却被托马斯拦住，笑道：“我们都是合法商人！从不贩卖违禁物品的！”

　　贾珍哂笑一声。帖木儿傲然道：“我们爷是宁阳伯，江南提督，在这江南四府之地，合不合法，都归我们爷说了算！”

　　贾珍诧异的看了一眼帖木儿，最近这小子有长进啊！

　　约翰三人一阵惊呼：“哦，我万能的上帝啊！”贾珍是他们见到的最高级别的中国官员，还是一个伯爵！

　　于是，他们三个立刻热情起来，主动把贾珍一行让进刚租用的贵宾室。

　　才坐下，汉斯便急不可奈的问：“伯爵大人，您刚才说需要火枪？我恰好带来一批过来，不知大人感不感兴趣？”

　　贾珍笑道：“让我来猜一猜，你带来的，是ying国1730年式褐贝丝燧发枪，还是法国1743年式步枪？若是你们自己国家的，那就不用说了。恕我直言，你们普鲁士还在用火绳枪吧？那玩意儿，我天朝早己经淘汰百八十年了。”

　　汉斯面上一窘，随即焦急道：“我有十支，不，二十三支褐贝丝！是不是约翰？”他紧紧的抓住ying国人约翰。约翰愣了一秒钟，也赶忙点头，“对，我们有二十三支！托马斯，你那里不是还有八支法国枪吗？”托马斯醒悟道：“我有最新的法国步枪！”

　　贾珍笑道：“我全要了。你们下次再来，我希望你们多带些来，要是有图纸、生产线，那就更好了！价格不是问题！”

　　汉斯兴奋起来，立刻就要回去运枪。而约翰他们则想和贾珍建立进一步的联系，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回去？

　　可就在这时，交易所的所正己经闻讯赶来。一下子将贾珍请出去了。约翰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贾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