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aihoZwei
只有在碎骨睡着的时候，才能取下他的面具。
随着面具的离去，一张稚嫩却又饱经矿石病摧残的面容出现了在了谢尔盖的眼中。
谢尔盖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碎骨脸上的源石结晶，像是害怕伤到碎骨一样，他的手又像是触电一般缩了回来。
“亚历克斯……”谢尔盖轻声念叨着碎骨的名字，满脸的复杂。
他满肚子都是想要和碎骨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的话。
最后，万般的思绪只汇聚成了两个字，“抱歉……”
无论是不是被乌萨斯欺骗，他终归让自己的儿子在乌萨斯矿场的边境中待了几年，在这几年的时间中，他又受到了多少的折磨？
“这句话还是等碎骨清醒之后，你再亲口对他说吧，现在说没有任何意义。”
谢尔盖没有回答，而是面露迷茫地看向了李恪，问道，“那个时候……我……做错了么？”
“……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李恪摇了摇头，说道，“是对是错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这个外人无法评判。”
“不过，和其他的人相比，你是幸运的，你至少还有补救的机会。无论是柳德米拉，亚历克斯，还是米莎，你都欠他们一个道歉，就算现在道歉已经迟了，这也不是你逃避的理由。”
“是啊……你说的没错……”谢尔盖的眼神逐渐清澈了起来，脸上的迷茫渐渐散去，“我还有补救的机会。”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走吧，去动力炉……等到这一切结束之后，我会亲自向他们谢罪的。” 切尔诺伯格动力炉的总控制中枢位于核心城的地下深处。
“这里……就是切尔诺伯格的控制中枢？”李恪挑了挑眉毛，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的这片核心区。
这个地方是禁止一般人进入的。
几天之前，李恪曾经想去这里面看看，可是他还未靠近这片区域，就被几名警察给拦了下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李恪也没有强行闯入这片区域，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这里，就直接离开了。
所以，切尔诺伯格的核心城，是李恪少数没有去过的地方。
如今，城市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乱子，守卫这里的警察也早就已经撤离了。在谢尔盖的带领之下，李恪才算是第一次见识到了核心城的真面目。
“你确定，这是切尔诺伯格的核心城，而不是一艘乌萨斯还未完工的军舰？”
指着前方那高耸入云的指挥塔，李恪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核心城是一座移动城市最重要的地方没错，尤其是深埋在其中的主动力炉。万一主动力炉被攻击，发生异常的话，整个移动城市都会被瘫痪，光靠各个城区下的分动力炉，根本无法支撑长时间的移动。
五十九区能跑到龙门的附近，基本上就耗尽了储存的全部能量。
但这些都不是将核心城当做军舰来设计的理由。李恪走到了核心城的隔离墙之下，伸出手弹了弹那泛着冷光的装甲层。从装甲层传出的沉闷响声来判断，就算是他想要破坏掉这层装甲，也要多费一番手脚。
谢尔盖瞥了一眼李恪，冷笑道，“哼，这才是乌萨斯一贯的作风。战争，永无止境的战争，帝国在赤裸裸地宣扬暴力与征服，这只是在一个核心城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
李恪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虽然谢尔盖说的没错，但他总觉得，乌萨斯这样的设计并没有什么卵用。真要发生战争的话，难不成还能直接将核心城开出去，来一首紧张刺激的逮虾户不成？
所以，这充其量只能算是最后鱼死网破的手段。都打到核心城里了，还会怕你区区一艘军舰不成？
在李恪观察着核心城防御工事的时候，谢尔盖已经从隔离墙上摸出了一个隐蔽的面板，键入了一串长达十六位的密码。
“权限认证通过，欢迎回来，谢尔盖博士。”
伴随着咔嚓咔嚓的机械摩擦声，一道黝黑深邃的洞口就这样在两人的面前缓缓敞开。
谢尔盖有些出神地看着眼前的通道，他心中十分清楚，一旦迈出这一步，就没有任何的退路可以走了，届时，他谢尔盖就是乌萨斯帝国的罪人，最无耻、懦弱的背叛者，他所面对的，将会是帝国永无止境的追杀。
良久，谢尔盖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走吧，控制中枢就在下面。”说罢，他就率先一步踏入了通道之中。
李恪并没有注意到刚才谢尔盖那极为复杂的心里活动，或者说，就算他注意到了，他也不会在意。
一切都是谢尔盖自己做出的选择，李恪只是将事实告诉了他，没有做任何逼迫的行为。
跟在谢尔盖的身后，李恪打量着核心城内部的各种陈设。
无数不知名的机械在阴影中缓缓运转着，在靠近隔离墙的地方，李恪甚至还看到了一些类似于炮塔的结构，就是不知道具体的威力如何。
不过……从那些炮管夸张的口径来看，那些东西的威力绝对不会低，无愧于乌萨斯战争机器的名号。
这里到处充斥着乌萨斯的硬派风格，狰狞的金属框架上甚至还有许多为打磨平的狰狞棱角……突出的就是一个傻大黑粗，简单实用。
通道很长，两人向前走了十多分钟，都没有抵达通道的尽头。一路上，谢尔盖还停下来了很多次，去关闭一些通道中存在的安全措施。
终于，他们来到了通道的尽头，一间宽敞的大厅之中。
就像是李恪以前在电影之中看到的那些指挥中心一样，无数排列整齐的电脑排布在这个圆形的大厅之中。四周的墙壁乃至他们脚下的地板，都是由一种特殊的材料制成的，李恪能清晰地看见自己的面容倒映其中。
谢尔盖无视了周围的那些小心计算机，直接走到了房间的正中心，然后将李恪交给他秘钥插入了那座巨大的主机之中。
“只要这样就可以了么？”站在谢尔盖的身后，看着他的动作，李恪有些好奇地问道。
李恪上一次接触动力炉，还是在伦蒂尼姆。当时他也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没有更深入地掺和进去，更何况当时动力炉的控制台已经被完全炸毁了，伦蒂尼姆的幸存者只能直接进入到动力炉附近，想办法手动点火。
和眼下的控制台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
谢尔盖头也不回的答道，“这样就可以了。动力炉现在正在启动，大概需要一天的时间才能完全预热，然后两天达到最快的行驶速度，剩下的时间足够我们远离天灾的影响范围。”
“还有……要往哪个方向前进？”
由于切尔诺伯格就位于天灾的正中心，他们无论往哪个方向前进都没有问题，不过谢尔盖还是没有擅自作出决定，而是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了李恪。
“有地图么？”李恪想了想说道。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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