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雾7
陈安宁语气染上几分苦涩,对眼下的情况也感到颇为无奈:“就连天尊境强者都无法前往离渊之底,我更不可能携带着这口锅下去了……而且这口锅,别人似乎也无法掌握,只要我才能握着他。”
几位老魔刚刚升起的希望之火,在眨眼间又被熄灭:“怎么会这样……”
无言的沉默铺散开来。
最终,众人视线还是落在了余燕燕的身上。
陈安宁深吸口气,小心谨慎地问道:“燕燕,你说的那个方法,到底是什么?”
面对陈安宁的提问,余燕燕没有立刻做出回答。
她只是在略微的思考过后,问了个十分奇怪的问题。
“姐夫,你现在感觉有什么异样吗?”
陈安宁不解为什么余燕燕会突然这么问,他略微思索了一番过后,摇了摇头:“……没有。”
“是吗?”余燕燕端正神色,再次凝视着陈安宁:“你确定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当然没有。”
陈安宁摇头,他没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硬要说的话,就是这座椅有点硬。
郑老魔好奇地望着余燕燕,发现这妮子嘴角莫名地扬起了几分笑意,便连忙问道:“燕燕,你问这些是要做什么?”
“没事。”
余燕燕淡淡地落下一句,紧接着用锋利的目光瞥了眼几位老魔:“几位老前辈,能否请你们稍微离开一下。”
“我们?”郑老魔都呆住了:“怎么了这是?”
“不要多问。”
余燕燕低沉地盯着他们,露出只属于帝尊军师的威严。
郑老魔嘴角抽了两下,正打算说些什么,钱老魔又出来帮忙圆场。
“我们几个老东西再怎么想也想不出问题来,还是不要在这里打扰他们了。”
钱老魔推了推郑老魔,给他使了个眼色:“我们先出去便是,相信燕燕和陈大夫。”
“这……”
郑老魔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在大势所趋之下叹了口气。
“唉。”
离开时,他仍攥着拳头,脸上还挂着那因对自己无力的几分悔恨。
说实话。
他们的确帮不上忙。
这些老魔们能做的,就是在萧念情回来之前,尽可能地让万魔离渊保持稳定。
至于其他的,那就只能仰仗余燕燕和陈安宁了。
……
待到几位老前辈全都离开之后,陈安宁好奇地看向余燕燕。
此时。
整个屋内就只余下了燕燕和他二人。
他们两人独处倒真是极其少见的状态。
而更让陈安宁惊诧的是,在这之后,余燕燕突然打出几道法决,让完全隔绝声音的法阵笼罩在整片空间。
不仅如此,她还顺带着将折扇往前一抛,让这把她始终随身携带的魔器发挥其最为原始的作用。
嗡~
一阵闷响。
四周空间突然遁入纯粹虚无之中。
陈安宁惊讶地起身,却听到了余燕燕平静的声音。
“不用惊慌,姐夫,这只是保护措施而已。”
“我们现在身处的空间与外界处于绝对隔离的状态……说是这么说,当然其本质也是法阵,也可能会被人从外面打破,但这起码保证了接下来我们的对话不会被任何人听到。”
不对劲。
陈安宁望着前方的青衫少女,察觉到对方眼神中的犀利。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燕燕对自己没有任何恶意。
可既然如此的话——
“为什么突然把几位老前辈都支开,还弄得如此保险?”
“因为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姐夫。”
余燕燕缓步来到陈安宁身前,那娟秀的面容上,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正倒映出陈安宁愕然的表情。
在陈安宁的注视下,这位来自万魔离渊的帝尊军师,缓缓道:
“实际上,在你和念情姐成亲之前,我就已经见过你了。”
“那场庙会,其实我也在场。”
余燕燕平静地诉说着七年前的往事。
“我在庙会的一角,你自然是注意不到我的。”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我记住了你的脸,姐夫。”
……
怎么感觉剧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陈安宁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而余燕燕则是继续前进,逼近陈安宁。
待到陈安宁的后背紧贴到某面黑暗的墙壁时,他才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了退路。
眼前。
清秀娇俏的青衫少女站在陈安宁身前,旋即探出那纤纤玉手。
轻轻地拍了拍陈安宁的脸颊。
紧接着。
她道出了一个让陈安宁都恍然惊愕的事实。
“为什么七年过去了。”
“你的脸连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呢?”
600.寻妻记
离渊之底。
仿佛永无止境的黑暗深处。
四周布满了远超出人类常识的不可名状生物,它们残损的血肉垂挂在那本是一尘不染的衣衫上。
动弹不了。
无论怎样努力,无论如何尝试动用魔煞。
处于这片死寂区域内的萧念情仍然孤独地被囚禁着,就好似那被关在笼中彻底失去自由的鸟儿。
从时间上来估算,她已经醒了三个时辰了。
没错。
这是萧念情此生第一次,在镇压离渊之底的过程中晕厥过去。
再醒来时,自己便被囚禁于此,四面环视之下只能见到数之不尽的血肉壁垒。
是她大意了?
不,那是不可能的。
天底下没人比萧念情更懂得离渊之底的恐怖。
任何人都可能会在面对那些鬼怪时大意,唯独她不可能。
她深刻地知晓,但凡自己有半点松懈,就会给那些藏匿于黑暗中的怪物可乘之机。
然而就算如此,萧念情仍然明显地感受到了无力。
不是道均剑气在作怪,也不是其他什么原因,就只是单纯地因为——那些怪物变强了。
它们变得比以前更狂暴,血肉形态也愈发诡异,就连那咆哮声都变得更加凶狠。
“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念情尝试挥动右手,试着要捏出道法决。
可就在她小臂动弹的刹那,身后血肉墙壁中突然窜出一条手臂粗细的漆黑触手状肢体,将萧念情整条右手卷起,再拉回到了墙壁上,死死地定格住,不让其再有任何凝衍法决的机会。
“啧。”
她撇了撇嘴,刚刚恢复的几丝魔煞倾泻而出。
平日里所向披靡的魔煞,如今灌入那血肉墙壁中,却好似石沉大海般激不起半点动静。
不对劲。
很不对劲。
倘若自己记忆没有出错,萧念情记得自己昏厥前,分明见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一道身影。
那身影被黑暗所包裹,那黑暗又偏偏与离渊之底的其他黑色大不相同——硬要说的话,该黑暗的深邃与纯粹,甚至让它能够在本就黑暗的一片空间内尤为显眼,就像是人群中最出挑的那一个。
如果说夜幕星河,光芒各有不同。
那它大抵就和天上最明亮的星辰一样,是离渊之底最黑暗的影子。
在遇见那道身影过后,萧念情便感觉浑身力量都被抽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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