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凡玖
钟跃民对郑桐小声赞叹道：“我越来越确定了，张然这丫绝对是个妖孽！”
郑桐摘下眼镜好好用衣服擦干净，然后重新戴回去，似乎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书里有力能扛鼎这个词，说的是楚霸王项羽力大无比，能够举起大鼎，张然举得虽不是鼎，但比霸王也不遑多让~了！”
女知青那边，有人戳了戳围着围巾骂张然自大逞能的那个女知青，低声道：“蒋碧云，这个张然还真-不是在吹牛逞能！”
蒋碧云木木地点了点头：“是啊！”内心却震惊得无以复加，怎么可能有人能有这么大力气？
张然这个人他当然也听说过，在四九城年轻人中间名气很大，隐隐约约居于顽主圈第一位，但是没听谁说他有这么大的力气啊！
张然举着大马车，感受了一些，觉得实在很轻松，甩起来掂两下都可以，不过考虑到影响，还是放弃这个想法了，规规矩矩地慢悠悠地迈开脚步，一直走到十几米外的陡坡上面才重新把大马车轻轻放下。
回头冲众人笑道：“都别发傻了，赶紧把马牵过来，继续出发！”
朱老汉的马儿倒是听话，解了缰绳也没有到处乱跑，就跟在朱老汉的屁股后头。
朱老汉把马重新套回去，想了想，对张然尴尬道：“知青同志，是我没有见识，不识真佛，你这把子力气，干农活肯定也会是一把好手！知青同志要是都是你这样有本事的人，村里肯定抢着要！”
他这话听得其他知青有点尴尬，这话说得在直白不过了，像他们这种没有本事的，村里不见得欢迎啊
朱老汉性格耿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个劲地拉着张然滔滔不觉得讲话：“乡亲们都以为你们来自大城市，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开始不太愿意让你们来，是知青办的马主任找各村支书开会，支书又找社员村民开了十几个会，才说服大家同意接纳你们！”
“等回去以后我跟其他人把你举车的事情一说，相信大家都会改变对你们知青的看法，你们也不是一群什么都不会做的娃娃！”
张然心道再让朱老汉说下去还不定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所以连忙岔开话题道：“我刚才听您老管着马儿叫黑狗？这是靖边这独特的称呼吗？”
“黑狗是老汉给这匹马取的名字，因为农村人都相信黑狗辟邪，所以我额给它取了这样一个名字，养在家里图个吉利！”
朱老汉说完看看日头，道：“各位知青同志上车吧，我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村里人还在等着！”
然后大家重新爬上车出发。
“娃们，你们在京城见过伟大领袖他老人家吗？”
钟跃民笑道：“阅兵的时候，远远地看到过一次！”
“他老人家还好吧？”
“额……应该还好！”张然心道您老这问题问得还真让人难以回答，我们只是从四九城来的，又不是住在红房子里，四九城大着呐，几口几百万，不是出门买个酱油就谁都能见到的！
朱老汉脸上闪过浓浓的羡慕：“知青同志们，你们真幸福啊！还能见到伟大领袖他老人家！”
“他老人家真是个好人啊，又带领我们打倒地主分田地，让我们农民当家作主，又要填饱我们肚子，我要是有生之年能远远地看到他老人家一眼，就是死也瞑目喽！”
张然见朱老汉说这话的时候满脸诚恳地向往，知道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他在后世时候看到过一些报道，这些老一辈经过旧社会的人，对伟大领袖都是极其拥戴的。
他们对伟大领袖的爱是发自内心的。
张然道：“您老还不是可以抽时间去一趟京城，说不定能见到他老人家呢！”
朱老汉憨厚道：“算喽，京城哪里是我能去的？就挂在心里吧，知道他老人家身体健康就可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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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老汉说完专心赶车，后面车上知青们又聊起来。
郑桐瞅了瞅那个被围巾包括得严严实实的女知青，打趣道：“这位同学，你刚才不是质疑我们张然最厉害的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哑巴啦？错怪了人，也不知道道歉吗？这样吧，错怪张然的责任哥们儿帮你担了，但是你得把围巾摘了做个自我介绍！”
张然顿时哭笑不得：“郑桐，你丫手够快的啊，这就开始拍上婆子了？”
“那是！不管在是顽主还是当农民，总得为社会主义事业培养接班人嘛，这叫革命恋爱两不误！”郑桐得意洋洋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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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然鄙视道：“可是你丫拍婆子归拍婆子，能不能不要拿我说事？”
郑桐理所当然地说道：“谁叫你比我有名呐！跃民，哥们儿劝你也早点下手，这地方狼多肉少，我们八个男知青才分到三个女知青，不抢先下手，只能打光棍了！”
钟跃民闻言点点头：“郑桐，你丫终于说了句正经话！”
张然心道这话哪里正经了？
那个被围巾包裹的女知青突然冷冰冰骂了一句：“两个小流氓！”
钟跃民顿时不乐意了：“你这人可真有意思，骂我们小流氓，那我们流你拿儿了？”
“动不动就拍婆子，这还不是小流氓？”围巾女知青反怼道。
郑桐叫屈道：“这位女同学，那你可真是冤枉和钟跃民了，我们俩在四九城的时候就纯洁得很，我们跟张然这丫可不一样，人家搂着女朋友的时候，我们跟小女生连话都没说过呢！”
“第一次？跟女生连话都没说过？那你看看我是谁！”围巾女知青解开头上包着的围巾，眼神嘲讽。
郑桐和钟跃民一见女知青这张脸都是大叫一声：“原来是你！”一副见鬼的样子。
张然纳闷道：“怎么？你们以前认识？”四.
第91章
“算……认识吧！”郑桐低着头一副灰心丧气的样子。
钟跃民咳嗽两声，对张然挤了挤眼睛笑道：“还记得郑桐拍婆子拍进治安局那事儿吗？”
张然顿时恍然大悟，指了指蒋碧云：“就是她？”
钟跃民点点头。
张然顿时哈哈大笑，冲围巾女知青拱了拱手，郑重道：“原来是你这位只闻其事不见其人的女侠啊，佩服佩服，怪不得刚才敢上来骂我呐！我的庆幸啊，您没把咱也带局子里去就谢天谢地了！哈哈哈！”
围巾女知青也感到有点不好意思：“知道就好！刚才的事儿是我冤枉你了，我确实是那只坐井观天的青蛙！我叫蒋碧云！你好，张然！”
“原来你就是蒋碧云啊！久 仰大名！失敬失敬！”张然心说怪不得能把郑桐这孙子治得死死的，因为在原著里这两人后来成了一对儿。
当然那是原著，在这方世界最后他们是什么结局，那就看他们自己造化，张然没有为了圆剧情硬做红娘的嗜好，他也没那闲心。
拉红线，那时媒婆该做的，他是个爷们儿。
蒋碧云鄙视道：“真虚伪，我不信你在哪听过我的名字！”
“碧云天黄花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这是宋朝范文正公的一首词。所以说你的名字在宋朝就有了，能不久仰吗？”
蒋碧云白了张然一眼：“不愧是四九城闻名的大顽主，果然歪理多！”
郑桐眼珠一转叫嚷道：“张然，你已经有周晓白了，还在这跟我们这些要旱死的可怜单身汉再抢人就太不地道了吧？”
张然看了郑桐一眼，明白这小子在耍心眼，向蒋碧云透露他已经有女朋友这件事，从而让对方死心。
张然也不揭破，因为他本来也没打算跟蒋碧云怎么着。
蒋碧云旁边的其他两个女知青对拍婆子进局子的事儿比较好奇，纷纷询问她细节。
郑桐脸色一板，严肃地训斥道：“事涉国家机密，不要多打听！”
“吓唬谁呢！蒋碧云，快说说，我们要听！”
郑桐连忙威胁：“蒋碧云，你这要说出去，哥们儿伟岸光辉的形象肯定荡然无存，以后哪还会有姑娘喜欢？到时候我要是找不到婆娘，可要赖上你了！”
蒋碧云冷笑：“都这会儿了还耍无赖是吧？”
郑桐立马怂了：“你是我姐成不？哥们儿认错了，您大人大量给条活路啊！”
几个人说说笑笑，这时朱老汉指着前方不远处出现的村落笑道：“娃儿们，前面就是村子了！”
郑桐立马高兴了：“那马上到了啊，到了村子应该能搞点吃的吧？哥们儿真饿得不行了！”
张然看了看前方，泼冷水道：“郑桐你想多了，起码还有十来里路！”
“不会吧？”郑桐不相信：“眼看三五分钟就到了啊！”
“那是你不了解这儿的地貌！你没看到前面油条山沟沟吗？我猜肯定没有桥，得找地方绕过去，这一绕就远了！”
“不会吧？一绕绕个十里路？”所有知青都不相信。
朱老汉驾着马车，哈哈笑道：“还是这个张知青知道我们这儿的门道哦！他说对喽，这沟沟你看着近，其实要绕过去还远着哩！所以我们这儿两个村子的乡亲们聊天说话，都不用说的，用唱的！”
张燃心里一动：“朱老伯，您老说的应该是信天游吧！”
朱老汉惊讶道：“娃儿，你也晓得信天游？”
“书里看到过一些，也在网上听过一些！但是现场版的还没听过，要不您老现场来一段？让咱们也长长见识，听听原生态音乐！”
朱老汉对张然说的网啊什么啊听不懂，其实不要说他，就是郑桐钟跃民他们这些知青也没人懂。
“朱爷爷，您就唱一段儿吧！”一个女知青央求道。
张然看了看这个女知青，心道这妹子是不是缺心眼儿啊？自己叫朱老汉老伯，她叫人家爷爷，这是想认他张然当叔叔？
不过他总觉得这女孩子在哪见过。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
看到这么城里娃要听信天游，朱老汉心里很高兴，这说明咱这农村的土东西还是很受城里人欢迎的！
要是张然听到朱老汉的想法，肯定会说：“您老说对了，我不光喜欢北秦的信天游，还爱北秦的老物件！”
“那老汉就给大家唱个羊肚肚手巾三道道蓝！羊肚肚手巾哟三道道蓝，咱们见个面容易，拉话话难，一个在那山了上哟，一个在那沟……”
朱老汉一曲唱完，掌声雷鸣。
所有人包括张然在内都被震撼到了。
其他人第一次这样的音乐，觉得虽然虽然口语化得像乡村俚语，但是一开口雄浑的感情就喷薄而出，这是其他音乐所不具备的热情奔放。
张然虽然在网上听过录音，但是跟现场一比简直差远了，尤其是配上眼前空旷荒凉的地貌，曲景相融得简直太完美了。
张然心想等安顿下来，要不要出资搞一个信天游比赛，给这里的老百姓丰富一下娱乐活动，打好关系，到时候再收人家的老物件也好操作一些。
后面几个人又请朱老汉唱了几首，都是个顶个的好听。
等几首曲子唱完，又闲聊一会儿之后，总算到了石川村。
在快进村的山沟上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赶着一 群羊，朱老汉朝小孩招了招手，小男孩脚步飞快地奔了过来。
“爷，你回来啦！”
朱老汉拍拍孙子的锅盖头，笑道：“今天放羊没丢个儿吧？”
“没有！还是得学学数数，以后长大了放羊就不会出错了！对了，这些哥哥姐姐都是从京城来咱们村子插队的知青，快叫人！”
小男孩有点怕生，看了看陌生人，讷讷地不吱声。
他脸颊被这里常年的西北风吹得有点糙糙的，还有明显的高原红，但是看得出来五官长得挺可爱的。
“瓜娃子！这些哥哥姐姐都是知青，是有知识的，你叫了人，他们会教你数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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