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凡玖
又想自己大概没希望了，希望自己的两个孩子将来能过上十元大钞随手花的好时候吧，唔，最好兄弟两都能攒个万把块钱，做万元户。
这个服务员小少妇大概不会想到，四五十年后，万元户早就烂大街了，那种随手十元大钞的生活，不止她的一双儿子能体验到，就是她当着老太太跳完广场舞去超市买卷卫生纸都要递过去十元大钞。
服务员拿了十张十元面值的钞票去了柜台，不多会儿又回来，将找零的钱递给张然：“同志您好，餐费总共七十八块六毛五分钱，您给了我一百块钱，应该找您二十一块三毛五，这是零钱，您收好！”
张然笑着接过，回头将钟跃民袁军几个还在愣愣地看着自己，疑惑道：“吃啊，你们都不饿？”
“好！”
“然哥敞亮！”
“我刚才就一直在咽口水了！”
袁军那小子没脸没皮的，典型的有奶便是娘，然哥都叫上了。
然后钟跃民张海洋等人对着桌上摆满的鹅肝、罐焖牛肉、奶油烤鱼抄起刀叉干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所有人面前的盘子都被清空。
十几个人摸着肚皮打着饱嗝，满足地直叹气。
钟跃民拍拍肚子，笑道：“肚子肚子，今总算犒劳了你一顿，来，谢谢张然，跟他打个招呼！”
袁军用桌布擦了擦流油的嘴，叹道：“要是能顿顿是这个……不，要是能一个月吃一顿老莫，减寿十年我也愿意！”
张海洋老子还在位，但也不是经常能吃得起老莫，闻言笑道：“月月吃丫就够奢侈了，看看哪家月月能吃上这么好的东西！妈的，老莫的东西是好吃啊！”
张然倒是吃得慢吞吞的，经历过后世丰裕的物质享受后，对老莫的西餐他并没有饥渴到这帮小子的地步，只是觉得味道确实不错，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他放下刀叉，冲张钟跃民笑骂道：“肚子打招呼，你以为你丫有特异功能啊，不会是打算放个屁打招呼吧？”
又拍了拍袁军的帽子，无奈道：“人家是要钱不要命，你是要吃不要命啊，没发现你怎么是个吃货呐！”
袁军苦笑：“肚里美食，可不就光惦记吃什么了！”
郑桐拽起来文：“所以说，老祖宗说仓廪实而知礼节是有道理的，肚子吃饱了才能想起他的！”
张然想想也是，衣食住行，穿衣吃饭是人的最基本最主要的需求，这两个满足不了，其他确实是扯淡。
这就是人动物性的最直观体现。
民以食为天，人首先要填饱肚子，填饱肚子才能谈生存，生存了才能谈其他。
袁军撇撇嘴，习惯性地刺了郑桐一句：“真酸！”
张然不理他们，而是对张海洋笑道：“海洋，气消了吗？”
张海洋道：“早消了！我张海洋铮铮汉子一个，可不是那小肚鸡肠的娘们儿，再说了，你这一顿饭请下来，我有气也喂了罐焖牛肉和奶油烤鱼了！哈哈哈！”
“对了，你们最近听说了吗？新街口一代冒出来一个叫小混蛋的亡命徒，听说到处拔咱大院子弟的份儿，嚣张得很！听说李援朝也注意到他了，打算收拾他呐！张然，跃民，你们到时候去不去？”
钟跃民下意识看向张然。
张然是他们这一部分的头子，以前隐隐是，现在经历过刚才的喳架以及请客，就更明确了。
张然沉吟道：“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如果小混蛋不主动招惹我们，我也没工夫去理他！”
张海洋表情失望：“要是你在的话，凭你的身手，一个人就足以制服那个亡命徒了！”
袁军和钟跃民等虽然都想参与那等大事，因为除暴安良当英雄这等事正是他们这个年纪所追求的，所以使命感格外强烈，有点跃跃欲试。
但是既然张然说了话，他们只得把冲动压下去。
袁军闷声道：“张然，那我们这些日子干嘛？总得找点事做，不然丫的感觉好无聊啊！”
张然笑道：“要不我带你们去收破烂吧？”
收破烂这个计划他刚到这个世界就产生了。
古玩字画在这个特殊时代根本没人在意，真的都是白菜价，张然手握几十万的资本，不掏一掏真对不起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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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说这个时代的古玩字画是白菜价并不夸张。
现在是阶级斗争的年代，很多身居高位的大佬都被撸到农场养猪去了，家里情况一落千丈，很多都吃不饱饭了，这些家里收藏的古董字画又不能吃，给两钱就卖。
更何况，这些年一直反修资封，资本主义小资情调要不得，封建主义要灭掉，而古董字画既是古代传下来的，又常跟文化沾边，自然是又封又资的。
有些家庭成分不好的文人，巴不得赶紧把这些东西赶紧处理掉，古董字画这些玩意留着就是定时炸弹啊，说不好啥时候就惹祸了。
据张然所知，后世某马姓大爷就是在特殊时期淘破烂收藏，几十年后直接用这个东西搞了个私人藏馆，身价飙升，名动一时。
张然现在要做的就是抢了马大爷的生意，截胡。
钟跃民袁军张海洋郑桐等人哪里知道张然的深意，听到他要去收破烂，登时就懵逼了。
“啥？干啥玩意儿？”袁军祖籍东北，一着急小时候在老家学的东北话都飚出来了。
张然微笑道：“收破烂！”
钟跃民是个比较理智的人，在最初的懵逼过后，很快平静下来，只是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会想到干这个？”
在他想来，张然应该也不是没脑子的一拍脑袋做的无厘头决定，他肯定有自己的用意。
张然理所当然地说道：“挣钱啊！现在这些一文不值的东西以后肯定会很值钱！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干？”
袁军吓得赶紧摇头：“张然你饶了我吧，我可不去，收破烂这也太丢份儿了！”
其他人大多也都抱着跟袁军差不多的想法。
年轻轻地推个车子收破烂，这完全不符合他们心中伟大事情的定义，年轻人就应该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粪土当年万户侯，收破烂搞不好连婆子都拍不到了。
钟跃民也摇了摇头，皱眉道：“我倒不觉得丢份儿，干什么都是个人生体验，收破烂想想应该也挺有意思，我只是对这些东西以后的价值持悲观态度！不过你要是需要人推车帮忙的话，哥们儿可以搭把手！”
“郑桐你呢？”这是个发财的机会，本着兄弟义气，张然觉得有必要知会他们。
郑桐想了想摇了摇头：“我知道你要收什么，肯定不会是破棉絮烂鸡毛掸子，这些东西前景如何，我说不好，不过我们家已经被称为臭知识分子了，我哪还敢再沾这些东西，况且饭都吃不饱，哪有那个闲钱！”
张海洋不等张然问就摊手说道：“我肯定做不了，被我们家老爷子知道会打死我的！”
张然摇了摇头：“你们压根不知道自己错过了怎样一场泼天富贵，等以后我发了财你们就后悔去吧！”
作为朋友他指了路，但是人家不走，他总不能强迫他们吧！
尽了心就行了！
当然从私心来讲，没有竞争自己一个人干这事，当然能淘到的东西更多，能指出这条路，甘愿把偌大的利益拱手让出，他已经做得可以了。
最多以后尽力帮衬一下这些小子了。
从老莫出来，张然和张海洋他们那伙顽主们分开以后，钟跃民袁军郑桐和宁雄几个去张然家坐了一会儿，然后便各自回家了。
离开的时候张然看了宁雄一会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回去以后多教育教育你弟弟，让他做事别那么冲动！”
因为在原剧情里，宁雄的弟弟宁伟最后因为各种现实巧合因素，成了一个纵横江湖的冷血杀手，起结局就是开枪自尽。
这话听得宁雄有些担心：“张然，不会是宁伟那臭小子得罪你了吧？如果是，我立马把他绑过来跟你道歉！”
他说绑过来绝对不是说说而已，如果弟弟真的得罪了张然，他必须拿出诚意化解，因为张然是他们这伙人的头儿，得罪了他，弟弟肯定会被这帮大院子弟们孤立。
而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不容于普通胡同孩子，也不愿自甘堕落地去跟胡同子弟为伍，所以一旦再被本圈孤立，那就彻底混不下去了。
袁军撇嘴道：“张然你说句话，我替你收拾宁伟那个小子！”
张然意识到大家误会了，连忙笑道：“没有的事，我就是觉得你弟性格有点冲动，且为人又内向，所以让你没事多开导开导，这是为他以后好！”
随后又瞪了袁军一眼：“别有事没事就想着打架！”当然他也知道袁军这是想着他才这么说。
宁雄这才松了口气，跟袁军他们一起离开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以后，张然骑着二八大杠出了门，直接去外面搞了一辆三轮车，然后又从系统那里兑换了一万块钱现金，以及价值一万块钱的各种布票肉票等小票。
第二天，他在车子前面搞了个高价回收废品的牌子就出门了。
今天目标，先收他几个青花瓷玉扳指郑板桥字画啥的开个张，张然心里美滋滋。.
第16章
老实说骑着三轮收废品，这种事张然也没有搞过，心里多少也有中羞耻感。
但是想到这里面所蕴含的巨大的利益，再大的不适应也要忍着。
经济学家说，当一件事的回报率达到百分之三百时，人们可以抛弃尊严道德法律亲情等等东西去不计代价地追逐。
张然现在做的是回报率何止百分之三百，那是百分之几千万几亿。
他骑着车专门往那些知识分子大教授等等文化人聚居的城区跑。
张然此时站在一处街角，正在琢磨着要不要喊一嗓子收废品，以及用什么语调什么方言喊这一嗓子的时候，突然前面有个中年男人喊他：“小伙子，旧书收吗？”
张然看了看，心里一动，对方戴着眼镜，气质温文尔雅，一看就是饱学之士。
“收啊，咱干的就是这个营生，对了先生，你都有什么书啊？”
中年人闻言愣了下，苦笑道：“先生这个称呼真是好久没听到过了！”
“您一看就是诗书满腹的学者教授，称一声先生肯定是没错的！”张然笑着恭维道。
先生在过去可不是谁都当得起的那种烂大街的称呼，那是对于文化人或者对某领域先驱探索者的尊称。
就像宋家三姐妹中的庆龄女士，很多报纸上都不会称她为女士，而是称先生，这就是一种尊称，并不是小记者文盲或者眼花写错了。
“小伙子看起来仪表堂堂，怎么会干这个营生？现在像你这么大的年轻人不都以顽主自居，整日想着为解放世界人民而奋斗吗？”
张然长吁短叹了几声，撒谎道：“没办法，要挣钱啊，家里还有弟弟妹妹要养活！”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你有弟弟妹妹要养活，我家里又何尝不是几张嘴等着吃饭，可是没钱没票的，我出来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想到办法！走吧，去我家看看，没办法只能把我那堆藏书卖了，那可都是我们老祖宗几千年的文化精髓，珍贵得很，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当废品垃圾一样的处理掉！造孽哦！”
张然一边推着车和中年人交谈着，一边跟着中年人往他家里走去。
到了中年人家以后，张然把车子停在门外，跟着中年人去了家里。
中年人家里有四口人，除了他老婆，一个四十多岁同样看起来是个文化人的女人以外，还有一双儿女。
中年人让张然在客厅等着，自己去了书房捣鼓了一会儿，半个小时后，拎着两大堆发黄的书出来。
张然蹲下来大概翻了翻这些书，什么大唐三藏取经诗话，什么清平山堂话本，什么魏忠贤斥奸书，嗯，还有本线装的西门大官人和潘金莲的故事，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明清手稿，总之东西很杂，里面不乏非常珍贵的孤本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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