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缺舟不渡
师妃暄掌含真气，拂过桌面，把洒在桌面的水蒸发，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野心的人，强烈、疯狂、庞大……似乎是贪婪欲望的集合体。”
“趣味的评价。”
摩诃孽神色平静，对龙珠确实愈发好奇起来。
他没记错的话，上官云手里此时只有一颗，只是一颗龙珠就能将他的欲.望放大到让师妃暄失态的程度。
想要弄一颗龙珠来玩玩。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寿宴却异常平静，直到小圣贤庄的人到来，再次激起一阵惊涛。
“原来是他。”
摩诃孽望着与王通并肩而行的男子，衣服朴素，气态恬然宁静，下巴蓄着胡须。
小圣贤庄二当家颜路。
“二当家颜路深得君子无争，才学胸襟，皆是当世绝顶的人物，却不喜入仕为官。”师妃暄欣赏道。
嗯。
颜路看到摩诃孽、师妃暄，心里泛起微微涟漪，“本是静极思动，想出来走走，顺道参加寿宴，倒是有意外之喜。”
他对着一旁的王通道：“长者还有其他宾客，不必专陪在下，随意便可。”
论辈分，荀子乃是颜路的师叔，颜路要在王通之上。如今乃是王通的寿宴，便以年龄相称，不失礼数。
“二当家请上座。”
“在下喜欢幽静，就到那里吧，相信他不会拒绝。”
颜路看向摩诃孽、师妃暄那席，视线与两人交汇，都浅浅一笑，以作问好。
王通心里不是滋味。
来得大人物一个个都不坐上座，他又不能勉强，只能任由他们了. .
此举倒是让别有所图的李世民、上官云等人，算盘落了一个空。
颜路走了过来。
“不介意在下落座在此吧？”
“请。”
摩诃孽无所谓。
颜路坐姿随意又不失礼仪。
“两位，久仰。”
“孽本以为，会是三当家张良前来，他待人接物，总是圆满周到。”摩诃孽举茶见礼。
颜路捧茶，呷了一口道：“看似夸赞，实为讥讽，阁下对三师弟似有偏见。”
摩诃孽侃侃而谈：“伏念掌教依礼法而行，虽不免固执，却坦坦荡荡，让人找不出瑕疵，二当家无争无求，虚怀若谷，谓之上善若水，是一刚一柔。”
颜路平静道：“三师弟刚柔并济，既不过分严厉，也不过分温和。”
“行随心发，伏念掌教为礼法，二当家为无争，三当家是为何？”摩诃孽露出獠牙，问道。
“这个问题可难倒我了。”
颜路盯着杯中的水，半晌没有一个准确的回答。
摩诃孽嘴角微翘。
张良心思复杂，行事周密而富有目的，一如大多数的儒生，戴着一张虚伪的2.6面具。
摩诃孽意味深长道：“居上位者，严厉、刻板，固然令人不喜，却是最让人放心。”
颜路愣了愣，
谁放心？
自然是咸阳王宫里的那位。
“三师弟……”
颜路眼眸深邃，能作为小圣贤庄的二当家，他的智慧绝对不低，能听出话外之意。
但是……
小圣贤庄与摩诃孽非亲非故，为何会出言“提醒”，是好意，还是别有用心。
就在他想要出言问时……
“王通这场寿宴倒是气派，连尚秀芳也请来了，或许会有意外的惊喜也说不定。”
摩诃孽与师妃暄对视。
师妃暄笑道：“那得看青璇给不给这个机会了？”.
第177章
这一刻，在场众人的视线都看向踱步而来的女子。
名妓尚秀芳。
她像从梦境中的深邃幽谷来到凡间的仙子，体态曼妙，由于练舞的原因，显得纤柔。
举止仪态万千，既有风尘女子的媚意，又有大家闺秀的端庄。
那对能勾魂摄魄的翦水双瞳，其含情脉脉配合着唇角略带羞涩的盈盈浅笑，确是没有几人能抵挡得住的。
“久闻其名，今日一见，传言不仅无误，而且还有所保留。”颜路眼前一亮。
看她跳舞，会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摩诃孽欣赏道：“不错。”
随着尚秀芳的出现，场内宾客的兴致达到了另一个高潮，大呼此行不虚。
尚秀芳躬身见礼，“王大人。”
随后她对上官云、李世民等人一一见礼。
其实在场宾客，她大部分都是认识的，在北境有一定的名气和地位，捧过她的场。
寒暄过后。
音忽起，一身素黄罗衣，浅绿11披肩的尚秀芳，就那么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握剑起舞。。
与寻常舞姬不同，尚秀芳的玉脸没施半点脂粉，却是眉目如昼，比之任何浓妆艳抹都要好看上千百倍。
没有任何簪饰就那么随意挽在头上的秀发，似刚从浴池走出来，仍隐见水光，纯净美洁得令人心醉。
当真有股“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既视感。
只听她唱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踏如流星。”
她唱腔透出一种放任、慵懒而暗透凄幽的味儿，别有一番无人能及的清绮情味，声腔技巧均没半点可供挑剔的瑕疵，配合动人的表情，谁能不为之动容。
摩诃孽心中一动，轻吐道：“是侠客行。”
这时……
箫声响起，顿挫无常，与尚秀芳的唱调完美契合，而精采处却在音节没有一定的调子，似是随手挥来的即兴之作，巧妙融合诗境。
随着萧音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婉转绵延，高至无限，低转无穷，一时众人都听得痴了。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身去，深藏身与名……纵使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音乐把在场诸人引进了纵横江湖的场景里。
一曲终了。
众人依旧是沉醉其中，久久不可自拔。
啪！
啪！
摩诃孽为这场视听盛宴鼓掌。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舞姿更是曼妙无双，二位才女共演一曲，可谓是绝响。”
一言惊醒众人。
王通老脸笑容灿烂，道：“尚大家的舞艺端的高超，青璇的萧艺已有乃娘的风采。”
不愧是人老成精的老狐狸，一句话把两个人都夸了。
“多谢伯父称赞。”石青璇声音似远似近，宛如空谷传响，悦耳至极。
王通邀请道：“青璇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也好让吾观你之风采。”
“青璇奉娘遗命，一曲既了，便也该离开了。”石青璇声音渐渐悠远，显然在谈话间人已经远离。
“唉~~”
包括王通在内的众宾客都遗憾叹息。
如此佳人不能亲眼一睹，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
尚秀芳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这一曲是她多年来跳的最完美和愉悦的一次。
“青璇妹子，日后有暇，你我二人可探讨乐理，今日一曲，可让我神思忘返。”
“好。只要秀芳姐姐，不嫌叨扰。”
“你能来，我乐意之至。”
尚秀芳玉容灿烂。
颜路嘴角含着笑意，道：“好词，好曲，好舞，两人的技艺都可称得上大家。”
“不知这词乃是何人所做，气荡回肠，潇洒飘逸之姿，叫人神往。”
颜路起身看向尚秀芳。
尚秀芳轻垂螓首，显露出如天鹅般优美的修长粉项，道：“颜路先生为何不认为是妾身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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