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拂晓破钥
那仿佛巨型蚯蚓残骸的车体边上横七竖八地散落了许多小黑点,那是东一处西一处的行李包以及——人类的残肢断臂。
刺鼻的腥臭正是从赛满尸骸的列车里散发出来的。。
她联想到塔罗牌中名为‘死神’的那张牌面——画面上灰黄|色天空下是一片死寂的战场,唯一发亮的是身披黑斗篷的骷髅手里那柄巨大镰刀的刀锋。
这就是战争的真面目吗?
露露子知道再靠近一些就能看到腐烂浮肿的尸体还有凝结的黑色血块……她闭上眼睛,把死亡的阴翳强行从心里驱逐出去。
“布里塔尼亚么,要是被毁灭了会怎么样……”露露子心中突然涌出这样的想法,一发而不可收拾。
娜娜莉,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眼里掠过丝不忍,露露子靠在墙上的手缓缓握紧,眸光乍冰,雪亮如北极的冰山……你一定会为今天的决定付出你所应有的代价。布里塔尼亚的制度,已经太过腐朽。新的世界,应该重新创立才对!
嘴角勾起丝冷酷的弧度,手伸出,掩住太过于可怖的笑容。
朱雀看了她一眼,迈步登上斜坡,和露露子擦肩而过时什么也没说。
她站在那儿,望向露露子刚才俯瞰过的地方。
大风刮过,把滚滚沙尘和浓厚的死亡气息搅拌到一块,在天地间弥漫开来,叫人窒息。
数分钟后朱雀转过脸来,泪痕被风吹得乱七八糟,有的地方还沾上了灰尘。
“露露子……等以后我成为大人,绝对——绝对——不会发动战争!”
朱雀说道。
“希望吧……”
她倏然勾起唇,望向天空。
苍穹上,白云朵朵,棉絮样重叠着的白云像混乱了的记忆。
第二百零六章 分别还是离别?
战争还在继续,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这是一局必死的棋,而不是僵局。
头颅滚落到街道的角落,随之而去的,还有倾溅出去的脑浆,白色的黏稠液体,洒了满地,不要钱一样的红色液体,顺着头颅与身体的断裂层,漫开又一块泉眼。
炸弹仍然在爆炸,整个城市到处都是直冲天际的硝烟,或许站在最高处你会发现这一切,灰色的恐怖……
朱雀一开始还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腐败生活兴致勃勃地享受着,不出两天就嚷着‘闲到要长蘑菇了’,但是现在呢。
朱雀第一次感觉到生命的不值钱,还有战争的残酷。
勤务兵带领传令官钻进司令部低矮的屋顶,来到战斗指挥部的中心。周围的战壕里医务员正忙着为大量的伤员处理伤口,但是————
其中很多人已经不再是伤员了……
藤堂鏡志朗在作战地图上标出转移路线,又在重要战略点上划了几个圈。传令官拉拉军帽遮住额头上的绷带,攥紧了手里的两枚金属片。
“藤堂中校。”他对专注于战况分析图的男子敬礼。
藤堂转过身回礼,“你弄错了,我是藤堂准校。”。
“不,您是中校——现在是了。”传令官伸出手,让对方看到手里的金属片。
“这是即时生效的任命吗?”
“是的,长官……元崎中校一小时前阵亡了。”
藤堂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中闪了闪,“向他致敬。”然后接过校星佩戴在衣领上。
现在说什么都是无力的,他不是那大乱斗自知道以谢天皇的顽固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尽可能的保存实力,但藤堂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在两国强大军队的夹缝中撤退也是不一件容易的事情。
至少现在是这样……
“中校,还有一件事……”传令官把前沿战区发来的急报口述给藤堂:首相的儿子和那个布里塔尼亚的公主不知从什么地方穿过了封锁区,他们从河川附近的灌木丛里钻出来时差点被一个有些神经过敏的少尉击中。
藤堂把手里的文件揉成一团,抓起军服外套大步往外走。
“带我去他们那儿!”他命令道,“发信号给第一和第四作战单位,叫他们后撤到G点和那里的部队汇合,然后原地待命。”
……
………
朱雀眼前的地面上出现一双沾着泥灰的军靴。他抬头,看见一张居高临下瞪着自己的严峻的脸。
“藤堂先生……?”
他知道这个高大的军人父亲的熟人,还是他学习空手道道馆里的老师,也教过自己剑道。现在这人的脸比平时老成多了,不知这是不是疲倦造成的沧桑感。
出乎意料的,等待他的不是劈头盖脸的责骂,藤堂在他面前蹲下来。
“没受伤吧?”
朱雀点点头,他现在有些搞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难道不是奉了父亲命令抓自己回去的吗……
藤堂在地上铺开一张简易地图,“记得吗——以前我教过你看地图的方法。”
“嗯。”
“那么,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穿过封锁区的。”
朱雀跪到地上,看着地图思索了一会,按记忆中走过的路指给藤堂看。
对方边听边点头,用红笔在上面作了很多标记。之后他站起来把地图交给身后的副官,“把这个路线图用战时密码发送给草壁中校,让他的部队绕到敌军侧翼,伺机发动突袭。”
副官敬礼后跑去执行命令。
藤堂对朱雀说:“不管你们一开始想去哪,这次出走救了我和我部下的命。”
朱雀茫然地看着他,右边传来一声吆喝声和一阵忙乱的跑步声,他们循声看去——医疗班的小直升机靠近堤坝,它一着陆医务兵就拥上去,从里面抬出一具具血肉模糊大声哀嚎着的躯体。
“……悲伤吗?”藤堂看着朱雀眼眶里涌出的泪水问,“你认识死者?”
朱雀摇头,“不认识……可是,在路上我看到好多好多死去的人。有很多是平民……也有军人……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死掉?”。
藤堂把朱雀拉到医疗车后面。迎着落日的大堤上燃烧着火堆,一名军官向它敬礼,里面正焚烧着献给亡者的祭品,青色烟柱直指天空,像在为指引亡魂的归处。
“这个问题我无法给你答案。”藤堂说道,“而且——有些事情你即使知道答案也无法改变它。但死亡并不是战争的唯一目的,现在我只能告诉你这些。”
“那他们为什么要进攻我们?”朱雀指着一具布里塔尼亚士兵的尸体问道。
“我会安排车送你们回去,现在你待在这里等你同伴回来。”藤堂说道,没有回答朱雀这个问题。
看到这样朱雀也只能答应了,其实他知道,露露子不会在回来了,她已经被人接走了,就是在两人穿越防区的时刻。
于此同时,朱雀也知道露露子和娜娜莉嘴中经常出现的贝尔托莉斯姐姐是谁了。
虽然朱雀的年级还小,但是布里塔尼亚的标志他是认得的,他有点惊诧的是那个贝尔托莉斯竟然是布里塔尼亚的军官,貌似很高的样子,而且————
朱雀现在回想起来也就释然了,露露子本来就来自那个国家,所认识的人也必定是了……
朱雀被一个人送了回去,送到父亲的身边,但是朱雀他不知道的是,露露子并没有离开,而是一个人回来了,为了娜娜莉遗留下来的玉佩。
“还是第一次遇到娜娜莉遗落东西呢,她明明很细心的啊……”
虽然露露子是一定不会相信通过玉佩就能治好之类的云云,但是妹妹娜娜莉的央求,露露子不得不答应,索性的是通往朱雀家的道路上已经毫无人际,露露子这才得以快速顺利的到达。
实际上,这里已经成为了一片空地,就在藤堂命令部队撤离的下一刻,这里曾经发生了一片火海……
终于,临近日落时分,露露子从前厅走到中庭,回廊的木地板才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嘎吱嘎吱声’……路经侧厅时她刻意放轻了脚步,一方面是里面有压低声音的谈话声,大概是在商量重要的事情吧,而另一面就是不想见到朱雀了。
好不容易已经摆脱了那个烦人的家伙,露露子现在可不敢再次招惹他。
“怎么办?现在领土大部分已经沦陷了……”
“东京,神奈川,千叶,大乱斗马……多处沦陷,我只能用瞬间来形容……”
“该死的!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么?”
“不可能有的,组织的民众都已经散去了,面对EU和布里塔尼亚,别说我们了,就是大乱斗众们也……哎———”
“4方面军的部队现在是藤堂来领导着,之前他们已经撤退了,目前已经和我们失去了联系……”
“相比不列颠,那些EU才是最恐怖的,九州地区……没了。”
全是负面的消息,这让会议蒙上一层阴暗和深霾。
在顺利的取回玉佩之后,她继续向前走。庭院水池前的石灯笼上停着一只炒舐叶缝色蜻蜓,透明的翅膀洒满夕阳的光,小巧的身体闪闪发亮。竹制滴水节隔一会就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露露子探下身,双脚落在冰凉的石板上,仍在阳光下的部分还带着白天的余热,她穿过这条捷径走向庭院另一端。首相的办公区设在主屋侧隅,这个宽敞的房间此时正敞开着。
接着,她看到了那一幕。
朱雀背靠着隔板门的一侧坐在地上,像被抽去了丝线的木偶的奇怪坐姿。睁得大大的眼睛失去了平日的神采,呆板地盯着房间里侧。
“怎么了,朱雀?”虽然心里不想在招惹他,但是朱雀的样子确实让露露子有些好奇。
露露子爬上走廊地板朝朱雀走去,在她想摇晃他肩膀令其回神的时候,被榻榻米上一滩一滩的红色印记吸引了目光。
新鲜的血迹慢慢被榻榻米吸进去,在傍晚昏黄光线的照射下发出赤金色的反光,它们的尽头是耸拉着脑袋倚在墙根处的枢木玄武。
“这—————”
高大中年人瘫倒在角落里的身体像轰然倒塌的建筑物,插在腹侧的匕首深深没了进去。红色液体顺着刀柄往下滴,冷却的血液在他身下汇聚成浓稠的黑色湖泊。
四周充斥着淡淡的铁锈味,每一个空气分子都浸染上和血色残阳相同的色泽。
滴水节“咔嗒”一声脆响,红蜻蜓颤动着淡红色薄翼,以轻盈的姿态飞进沉沉暮霭中。
在朱雀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的手里,攥着沾上了父亲血迹的怀表。
露露子听到时钟的声音,嘀嗒嘀嗒嘀嗒……
“朱雀,你这是————”
他把脸压到枕头上,硬把尖叫吞回肚子里。
惶恐还是惊讶?他说不清,只是躺在床上瞪着黑乎乎的天花板。一件事盘旋在脑子里嗡嗡作响——父亲死了。
尽管这不是她的父亲,但露露子意识到‘父亲’这个存在也是可以被杀死的。
这样的想法让她的脑海里再次出现了那样的念头……
在侧厅荡舐叶夫首相回来继续秘密会议的人被响动引过来。
杂乱的脚步声、惊叫声、大声呼救声……嘈杂的人声里露露子动弹不得,突然她被什么人拉开了,然后就看见一大乱斗大人围住朱雀。
露露子一时间也蒙了,她只是想取回玉佩而已,谁知道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甚至忘记了离开。
人大乱斗忙碌,恐慌,心惊……但这些都不重要,露露子记起皇家教育官描述的“大乱斗龙无首”,然后是什么?
哦……对了,是“天下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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