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河流之汪
“那好。”
林新一很不客气地往他手里递去了纸和笔,还有计算器:
“我来量,你来算,加快工作速度。”
连狙击弹道都会算的特工,总不至于连计算器都会摁错。
所以他放心地把算数的工作交给了降谷零,还顺口嘱咐道:
“千万不要算错了。”
“每一个血滴的测量和计算都必须准确,不然最终的误差会相当可怕。”
说着,林新一继续埋头工作。
这项工作十分繁琐:
他得先选中一片血迹集中区域,再把集中区域中每一个血滴的长宽测量出来,入射角计算出来。
根据椭圆形血滴的“头尾”确认方向,再根据血迹的方向性和入射角,采用“拉线法”定位。
即将线的一段固定在血迹的末端,固定点位于血迹长轴上背向血迹尾部的端点。
再将线沿着计算出的方向和角度反向延长。
最终,平面上方几个血迹延长线的交点,就是出血点的位置。
这番工作非常细致繁琐,容易出现误差不说,把多条线拉起来的操作也极其复杂。
其操作难度之大,恐怕连这个世界里,那些吃了“线线果实”的奇葩凶手,都得甘拜下风。
如果是在未来,完全可以用“计算机程序法”,来代替这种繁琐的“拉线法”
只需要把现场血迹拿数码相机一拍,再把照片放进血迹分析程度里,就能很快得出结果。
但现在这年代,手机还是诺基亚,林新一能用的也只有这种办法。
只有用最大的细心和劳累,才能相对精确地,把那个出血点的位置找出来。
林新一就这样埋头忙碌着。
他小心地蹲在那片血迹前,用心地测量、计算、拉线,即使额头缀满汗水,也没有停下工作。
终于,结果出来了。
“计算得出出血点的高度,联系上入刀角度、死者身高,判断出凶手的身高…”
林新一为这结果感到无奈:
“可能连1米5都不到。”
“恐怕,这家伙只是一个国中生。”
“这…国中生?”
如果是国中生,那就铁定是小于16岁了。
风见裕也还是想逃避这个答案:
“林先生,凶手会不会是…先天发育不良?”
“你说是侏儒么?”
“那倒不是没有可能。”
林新一深深一叹,语气更加复杂:
“但想一想,如果你是一个成年人,并且知道自己身材矮小、力气不大。”
“你敢拿着把锤子闯进别人家里,袭击一个身强体壮的成年男性么?”
风见警官没话说了:
的确,凶手不仅是个子矮,性子还飘。
更可怕的是…
“凶手有这种底气,除了是年轻易冲动,还很有可能,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未成年人:“
“他知道自己就算是拿着武器入室杀人,成功也好,失败也罢…”
“别人都拿他没办法。”
第366章 消失的少年犯
先前被公安暂时请去喝茶的山崎夫人,很快被请到案发现场。
这是林新一要求的。
现在凶手的犯罪者侧写已经大致出来了:
未成年人,身高1米5以下,推测为国中生,和死者山崎先生有仇。
查到这里,这个案子差不多就能结束了。
有了这些具体的细节,想找到凶手,应该不难。
林新一把山崎夫人请过来,就是想当面向她了解情况,问一问,死者生前有没有招惹上什么小混混。
“和我丈夫有仇的…国中生?”
山崎夫人模样很是憔悴。
她眼睛红肿,脸上还带着干涸的泪痕,一看就是为丈夫的死而哭了一夜。
但此时此刻,可能是已经哭得够了,她脸上的悲伤已然全然化作了平静,一种死一样的平静。
“我倒是记得有那么一个人…”
山崎夫人语气平淡地回答道:
“那是个14岁的小混混。”
“大概一年前,那家伙在街上持刀勒索小学生,我丈夫正好路过,就把他抓到了警察局。”
“听说他之后被进了少年感化院,但是关了半年就出来了。”
“出来之后,这家伙有段时间一直上门骚扰我们夫妇…后来我们报了警,又联系了他父母,才让他消停下来。”
“如果你们想找到他的话,我可以提供他家的电话号码。”
“明白了…”林新一点了点头。
他倒是没直接打电话过去问要抓凶手,哪有先打电话通知的。
“降谷警官,风见警官。”
“嫌疑人的住址应该不难查到,还请你们带人上门,把那个小混混给控制住。”
“没问题。”
降谷零和风见裕也齐齐点头。
他们两个带队,公安的秘密警察上门查水表,那个小混混是肯定逃不了了。
林新一放心地把抓人的事交给了他们这些专业人士。
然后,现场除了留守的警员,只留下他,还有那位神情呆滞、情绪低落的山崎夫人。
山崎夫人似乎很不愿留在丈夫死去的屋子里。
她神情不适地走出别墅,呆呆地站在门口。
“山崎夫人。”
林新一悄然走到她身边,没头没脑地问道:
“昨天晚上,居酒屋歇业的0点到警方打电话联系你的1点20分,你在哪里?”
“嗯?”山崎夫人紧紧皱起了眉头:“这些问题,你们警察不是问过了么?”
“我想再确认一下。”
林新一努力地让语气显得温和。
但他的询问还是令这位未亡人十分不快:
“我在店里住着,没有回来。”
“等我接到电话赶回来的时候,我丈夫他…”
山崎夫人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林新一小心地保持着沉默,给与对方哀悼的时间。
但他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地,问了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
“山崎夫人,你家里…有枪么?”
“什么意思?”
山崎夫人的反应陡然变得激烈:
“你这么问我,是想暗示些什么?”
“难道是想说我杀人么?!”
“不不不…”林新一说话的声音里,带着种前所未有的,像是“理亏”一样的弱势,
就好像他此刻在做的调查,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他还是坚持着调查下去: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山崎夫人,如果你们夫妇是合法持枪的话…就算不说,我们在档案里也能很快查到。”
“所以,希望你能…”
“配合你?”
山崎夫人嘴角浮现出一抹讥诮:
“配合你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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