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蚍蜉之影
紧接着，那四台不朽者便向着混合体发起了攻击。
但从相位碎裂炮中发射出来的却不是林渊熟知的干扰相位稳定的能量炮弹，而是一连串耀眼的光团……有些类似于掠夺者发射的金甲虫，速度却远远超出，弹道更是近乎于直线。
这些威力强大的光团瞬间击溃了混合体的幽能防御，所引发的猛烈轰炸也撕碎了它一小半的身体，让林渊不由有些惊叹。
难道说这就是刚才在机械研究所看到的新技术？
奈拉齐姆什么时候开发出了这种凶残的玩意儿……
“凯拉克斯！听到没有？”
“请说，塔兰德拉。”
“发生器阵列的情况怎么样？现在已经不只是坑道虫了，我们的上空也失守了。”
地面是数量高达几十亿的虫海，地下是随时都有可能破土而出的坑道虫，现在就连空头囊也突破了舰队的封锁线，林渊知道，这座神庙的防御已经支撑不了太长时间了。
“我马上就可以修复，请尽量挡住侵入基地内部的敌人，塔兰德拉，大主教很快就会派部队支援我们的。”
“没问题，我和休伯利安号会……”
话刚说到一半，林渊的声音就突然消失了。
因为他看到了令他头皮发麻的一幕：那只被不朽者打到濒死的混合体，居然再一次挣扎着站了起来，而且它身上涌动着的能量越来越浓郁，也越来越狂暴。
虽然强大的幽能在许多方面都具备着神奇的效果，但他对于“断肢重生”这种事还是比较无能为力的，所以这只混合体肯定不会是想信春哥。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
“BOSS！闪避折跃！所有圣堂武士立刻远离混合体！”
声嘶力竭地对通讯器喊出这句话后，林渊便将双手对准了身躯已经开始不断崩溃的混合体，释放出了自己所有的灵能，在其周围形成了一层能量防御。
毫无疑问，对方是打算以自爆的方式来摧毁基地中的一切。
果然，下一刻，几乎快要彻底崩碎的混合体就化作了无比耀眼的光点，向着四面八方释放出了威力足以比拟聚变核弹的冲击波。
林渊的灵能防御瞬间崩溃，整个人也淹没在了扩散开来的能量中，然后是无数异虫的尸体，坑道虫的残躯，开启了强化护盾的不朽者，乃至于距离比较近的星灵建筑……在这次能量爆发面前，整个萨尔纳加神庙的西北侧都颤抖了起来。
紧接着，原本就已经被坑道虫挖空了大半的地面也彻底崩溃，塌陷下去，就像是深渊的巨口般吞噬了一切……
第127章 暗影疾行现杀机
第127章 暗影疾行现杀机
安静的战争议会核心中，正在感受着卡拉思潮的符华忽然产生了一种心悸的感觉。
少女的身躯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原本轻轻合上的双眼也迅速睁开，重新将身前的一切尽收眼底……
静滞舱中的洛哈娜依然双手合十，静静地注视着自己，周围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星灵，至于琪亚娜……这个耐不住性子的家伙早就随便找了个参观战争议会的借口带着普罗比斯跑了，根本就没在这。
是的，的确是借口，因为符华可以很明显得感觉到，琪亚娜是有些不太敢面对洛哈娜的。
或者说，是不敢面对被洛哈娜看到的……另一个“自己”？
“你的心灵变得不再平静……告诉我，你在思潮中感受到了什么？”
已经得知卡拉被埃蒙占据的洛哈娜自然不会想着让符华也植入神经索来加入心灵网络，事实上睿智的最高保护者已经明白，卡拉对于星灵来说已经不再是依赖和希望，它的终结也已势不可挡……
作为历史的见证者，无论洛哈娜自身有着什么样的意愿，也无法决定事物的消亡与兴起，即便是星灵文明的根基：卡拉之道。
坐视崇高的信仰与精神的寄托走向死亡是一件无比痛苦的事，而更关键的是，洛哈娜已经无法再通过卡拉来分享这种痛苦，她甚至都不能将其表现出来，否则的话，阿塔尼斯一定会立刻为她切断神经索。
切断……卡拉的最后一线希望……
但就在刚刚，当洛哈娜看到了符华灵魂中古代萨尔纳加的印记时，一个全新的可能就出现在了她心中：如果星灵注定不能再延续卡拉之道，那么为什么不能让另一个被萨尔纳加选中的种族来继承它呢？
“……我不知道，只是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能感受到你的思想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而你的灵魂也无比的疲惫，你好像时时刻刻都在忧心着什么。”
“我们的世界一直都面临着巨大的危险，尊敬的保护者。”
符华叹了口气，将心底的不安暂时压了下去，“它虽然没有像黑暗之神埃蒙一样打算终结一切，但是却会伴随着我们的文明变强，直至不可抵挡。”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纵然从冷冻仓中醒来后已历经数千年的沧海桑田，当年那个坚毅勇敢的融合战士却仍未忘记在面对终焉律者时的无力感……那是一种与前十三个被击败的律者完全不同的存在，也是让最后的人类失去了一切希望的存在。
即便因为羽渡尘失去了太多的回忆，HUA却不曾忘记，也不敢忘记最重要的责任，而这份责任不仅是她的执念，也是她的枷锁，她的渴望，她的荣耀……
甚至，她这一生的意义。
“或许，这就是你古老而疲惫的灵魂却依然具备着活力的原因。”
洛哈娜的意念之音中带上了明显的赞许与敬佩，“你也曾为了自己的同胞和族人殚精竭虑，对抗强大的外敌，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有资格接受卡拉之光的照耀。”
“虽然它已荣光不再，甚至沦为黑暗的爪牙，但也正是因为卡拉，星灵才能结束万世的纷争与混乱，重新团结在一起，向着光辉的未来前进……”
“那么，可否告诉我，你们又是否在以同样的方式面对那份危险呢？”
符华微张着嘴，无言以对。
即便是在顽强奋战到了最终之战的上个世代，人类真正团结起来的时间也极其有限，更不用说现在了……
由德丽莎·阿波卡利斯创建的圣芙蕾雅学园科研实力超群，其技术与装备的精良程度甚至隐隐与天命总部分庭抗礼，名为逆熵的神秘组织则拥有着超乎想象的规模，经济实力和武装部队的力量也都雄厚异常。
甚至于就连天命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女武神部队总指挥影狼按部就班统帅全军，却从来未曾以真实面貌出现在任何人眼前，洛丝薇瑟终日神龙见首不见尾，也没怎么见她亲自出马对抗过崩坏，而最后一个S级女武神幽兰黛尔更是空有名号，其实根本就没搭理过天命总部，比神州传说中听调不听宣的二郎真君都过分。
要不是天命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凭借着自身实力震慑各方的话，或许根本不用崩坏出手，那个世界自己就会乱起来了。
“你的思想已经告诉了我答案，而这……就是为什么你需要卡拉之道的协助。”
“我无意冒犯，保护者，可是在我看来，卡拉之道并不能对崩坏造成什么影响……即便我们真的能够分享一切经验和知识也……”
“你想要做的究竟是击败崩坏，还是让你的同胞和族人活下去？”
符华怔了一下，并未理解这有什么不同。
在她的理解中，击败崩坏就等于为人类开拓未来，两者基本上就是同一件事。
“卡拉之道让星灵理解了站在更高的角度看待问题，对于种族和文明来说，即便不存在强大的外敌，自身也会因为分裂和争执陷入冲突及战争，能否存续下去的关键也是并非外部的威胁，而是种族自身。”
“根据你的描述，崩坏会伴随着文明一起成长，而不是在文明诞生的最初便将其消灭，就说明这种现象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抹除。”
“巨大的威胁往往也是残酷的动力，但只着眼于威胁本身并非正确的选择，星灵也曾将所有的仇恨聚焦在异虫身上，从而忽略了黑暗之神埃蒙的存在。”
“你真正需要思考的远不只是如何击败崩坏，而是崩坏对于你的种族究竟意味着什么……这绝非一人之力便可实现的创举，因此你才会需要卡拉之道。”
“将你的同胞真正的团结起来，”
这一刻，符华忽然产生了某种明悟。
如果崩坏不是单纯为了消灭文明诞生，那么它的目的会是什么……为何自己很少会思索这个问题呢？
在苏醒后的这几千年中，自己默默地守护着东方的神州大地，尽心尽力地消灭每一只出现在眼前的崩坏兽，到头来却依然什么都没有改变，甚至还需要以自身的效忠为筹码，请求天命的奥托主教来维系这片土地的安宁。
而自己一直以来所思考的，也只不过是应当如何战胜一个接一个的律者，却从未想过就算真的能够胜过她们，人类又会走向何方。
洛哈娜说的没错，崩坏意志既然没有将人类文明的希望彻底断绝，就代表着它真正的目的并不是人类文明本身……或许所有的人都错了，天命、逆熵、圣芙蕾雅、乃至包括自己在内的融合战士们……
或许崩坏意志并不是要摧毁人类的文明，它有可能是一种因果、一种规律、一种现象，甚至是一种考验，却绝不会是纯粹的敌人。
否则的话，女武神们又为什么可以利用崩坏能呢？
此刻的符华忽然明白了洛哈娜的意图，这位记录着星灵历史的保护者正在向自己展示一条新的道路，一条完全超越了过去，站在更高角度对看待和理解崩坏的道路。
“此恩情，HUA必永记于心。”
以最郑重其事的态度，符华以自己真正的名字说出了这样的话。
……
看着手上完全昏迷过去的爱酱，林渊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
就在刚刚，全力释放灵能以限制混合体自爆的他马上就要被强大的能量冲击吞没时，身上忽然多出了一层护盾似的东西。
他下意识地认为布洛妮娅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摆脱了紧急召回装置的负面效果，并重新回到了自己身后，但突然出现在肩膀上的爱酱却说明这一次保护林渊的是她。
如同核爆一般的威力直接摧垮了本就已经被坑道虫毁得七七八八的地面，让数以万吨计的碎石和泥土一同崩塌下来，砸进了萨尔纳加神庙庞大的地底区域中。
这里和泽尼斯巨石的控制设施类似，都是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古代遗迹，此时却“惨遭”混合体与坑道虫的毒手……
林渊还算是比较幸运的，爱酱提供的护盾挡住了冲击波的正面，使他不至于直接失去意识，在和周围的地面一起下坠时也保持着清醒状态，从而避免了被直接砸成肉酱的结局。
此时的他就站在神庙地下区域的某个偏厅中，这里已经被塌陷的地面砸毁了一半，想要“原路返回”肯定是做不到了。
除非能立即恢复到全盛的状态……
“灵能的消耗……有些超出估计啊。”
林渊抬起右手，试了试还能否使用曲光战刃。
结论是可以，但无法维持住它的运转状态。
身上的防护服也在刚才承受冲击时损坏了大半，通讯装置和雷达系统都已停止工作，喷射装置应该也报销了，倒是温度调节和运动辅助功能运转正常，而这也就是说……
“我得徒步爬回去，嗯……”
抬头看了看漆黑一片的上方，林渊打开了防护服上的固定束带，把昏过去的小家伙儿妥善地绑到了自己的腹部。
据说在古代的某个国家，曾经有一名非常勇猛的将领带着仅有周岁的婴孩在敌军阵中杀了个七进七出，那自己怎么也不能让爱酱受到伤害。
没错，他已经非常确定，自己不会很顺利地返回地面……那些欧雷加之拳可是要比圣堂武士熟悉这里的构造，只要黑暗执政官本体发出命令的话，他们肯定是会来找自己的。
但让林渊没有想到的是，欧雷加之拳远比想象中来的要快。
“嗡”的一声轻响，紫色的光刃突然自黑暗中袭来，对准了他的肩膀。
不下杀手！？
本就保持着警惕的林渊自然很轻易地闪过了这一下，黑暗幽深的环境对他来说并不算太大问题，真正的麻烦在于必须要争取时间恢复灵能，至少也要能维持住曲光战刃才行。
既然如此，那就先和你纠缠一会儿吧！
凝神注视着四周的环境，林渊吐了口气，将呼吸控制在了最平稳的状态。
基本上已经不能算是正常星灵的欧雷加之拳说好听了就是更为狂热的狂热者，说不好听了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自然也不会像正牌的黑暗圣堂武士一样去思考应该怎样自阴影中发动袭击。
所以很快，紫色的光刃便再度出现在了林渊的面前。
他并没有符华的武学水平，想要做到后发制人的反击有些困难，特别是面对的还是欧雷加之拳的这些疯子……但林渊也有一个优势，就是他对于虚空幽能的感应能力。
凭借着这种能力，林渊能够轻而易举地躲开光刃，然后便开始在偏厅中耸立的石柱间奔跑起来。
欧雷加之拳的黑暗圣堂武士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如同老鼠一般窜来窜去的家伙，只是他并没有发现，自己这只笨猫已经落入了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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