谐能战舰休伯利安 第183章

　　“警告，侦测到大量异虫生物信号接近！”

　　又来了？

　　奥迪姆微微一怔，随后直接从靠近地面的运输机舱中跳了下去，，“所有人注意！异虫又发动进攻了！”

　　此时的伽尔班伴星高空轨道上，大量的虚空辉光舰仍在尽量封锁王虫空降的路线……明亮而绚丽的棱镜光束给这颗星球制造出了彩虹一般的天象，只可惜面对感染体和异虫的巨大威胁，根本没有人还能保持着闲心观察这些。

　　能够溜过棱镜光束的王虫数量并不多，但持续积累下来，投放到星球地表的异虫也足以构成一支大军了。

　　而且和之前不一样，这些王虫现在似乎并不打算先集结起来……它们直接飞向了刚刚稳定下来的防线，并在较远的距离上把运输的部队扔了下来。

　　“见鬼！是我眼花了还是异虫长本事了！那些是攻城坦克！？”

　　正在用CMC的光学远视功能观察战场局势的奥迪姆直接打了个哆嗦，然后难以置信地喊了出来，“异虫TM都能造攻城坦克了！？”

　　也不怪他会有这种表现……被王虫投放到地面的坦克看上去就像是和某种生物融合了一般，外层装甲上覆盖着许多生物组织，连接缝隙中也长着不少触须和肿瘤般的东西，就连履带下方也长出了异虫的节肢。

　　但更关键的是它们那高高扬起的炮口……毫无疑问，若是这些坦克的穿冲震击炮仍然能够正常工作的话，那游骑兵的防线可就要出大事了……

　　“苏娜！看到那些东西没有！？快过去干掉它们！”

　　“收到，马上过去……等等，不行！它们的旁边是……”

　　是一大群刺蛇。

　　很显然，这种像是和陆战队员一样被感染的攻城坦克就是异虫部队的一部分……它们和刺蛇一起被空投下来，很可能就是专门为游骑兵的防线而来。

　　“该死！所有人准备承受炮击！”

　　“奥迪姆队长，我这就过去阻止它们开火。”

　　“不不！符华和琪亚娜你们两个都别过去！专心挡住往这边跑的畸变体！”

　　防御力出众、速度惊人且力气极大的畸变体对于攻城坦克来说威胁不比同类小，一旦被它们冲到近身位置，只怕随便两三爪就能废掉行动能力。

　　不过今天显然不是游骑兵的“受难日”，因为就在那些被感染的坦克开火前，一道金色的雷光突然从天而降，在它们中间引发了剧烈的爆炸。

　　那莫非是……学园长？

　　果不其然，就在符华的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的同时，德丽莎的声音也在通讯器中响了起来，“辛苦了，符华，琪亚娜也是……这里就交给我负责吧。”

　　爆炸的烟尘尚未散去，犹大的誓约便借由能量索被甩了出来，结结实实地砸断了好几头刺蛇的脊椎，紧接着又抡过一个巨大的半圆，将被感染的坦克撞翻了过来。

　　与此同时，数架奈拉齐姆的折跃棱镜也出现在了空中，将大量追猎者传送到了防线前方。

　　这一幕，顿时便让符华松了口气……

　　学园长重新加入战斗，星灵也派出了更多的支援部队，看起来这场防御战应该已经不会再有太大的危险了。

　　那么现在唯一还无法确定的就是：林渊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第155章 拨云见日明心路

　　第155章 拨云见日明心路

　　看着眼前犹如瘾君子一般面容枯槁，双手被拷住的瘦弱男子，雷诺沉默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把讯问的话说出来。

　　不过实际上，他也不需要再说些什么了……林渊、奥迪姆和加布雷斯等人虽然并不是专业的刑讯人员，但和莫比斯军团的人打交道打得多了，自然也就知道埃蒙的信徒是个什么样子。

　　抛弃了所有正常的行为逻辑，将黑暗之神的意愿当做认知中唯一的正确，并甘愿为之付出一切。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不算是丧失理智的疯狂之徒，而是忠于内心唯一信仰的虔诚者，即便这份信仰的对象完全不在意人类的死活……

　　所以当德布拉·格林的手下在撤离飞船的轮机室抓住这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时，他正在将从尤摩扬的矿井中搜罗来的炸药管塞进机械设备的缝隙中，而且神色无比平静自然。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错误，伟大的埃蒙将会带领我们见到真相。

　　和以前抓到的莫比斯俘虏使用了几乎完全一致的“开场白”，这个家伙也同样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任何事……

　　“……你为什么想让这么多人陪着你一起死？”

　　“死？肤浅的词语，埃蒙已经赐予了我们永生，唯一要做的，就是将灵魂献给它的使者。”

　　那些连自我意识都没有的感染体，还是从本质上来说是另一种生命形态的虚空重生者？

　　雷诺不禁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他不愿意细想这个问题，正如不愿去思考莫比斯军团的成员是否还有被拯救的可能，因为他知道，这条思路的尽头，极有可能就是真正的绝望。

　　埃蒙的力量污染的并不是人类的思想，而是灵魂。

　　“老实待着吧，你会被押送回克哈，在那里接受审判。”

　　或是残酷的实验。

　　就连雷诺也不得不承认，对于埃蒙的追随者来说，人体试验有可能是唯一能让他们变回正常人的办法……但这就不是他应该操心的问题了。

　　起身走出关押室，在门外看到等候着的奥迪姆和林渊时，雷诺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奥迪姆，去安排一艘运输船，带着这家伙和矿工们直接返回克哈……对了，把我们最近这段时间阵亡兄弟们的铭牌也带回去，让他们回家。”

　　“我这就去办，长官。”

　　“记住，务必要让马特查清楚德布拉这些工人到底建造了哪个太空基地，如果不是帝国总指挥部和尤摩扬议会的命令，那很可能就是莫比斯军团搞的鬼。”

　　虽然在大多数时间里雷诺都是一个慈悲为怀且关心平民的领袖，但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德布拉带领的这一万多人是别想一走了之了。

　　至少在马特·霍纳查清楚那座不知名的太空基地前不行。

　　奥迪姆很快就领命而去，只剩下了沉默不语的林渊。

　　“……小子，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非常确定，BOSS。”

　　“那就走吧，去和那个小姑娘谈谈……不过说真的，你把她们召唤过来这件事，好像比魔幻小说里的情节要复杂不少啊……”

　　最初听到林渊说雷电芽衣居然戴着一小块伊罕水晶时，雷诺的第一反应自然是难以置信。

　　作为科普卢星区极少数接触过伊罕水晶的人类，他和林渊都很清楚这些传承着奈拉齐姆星灵记忆和思想的造物代表着什么……如果将与之对等的存在换到卡莱星灵的社会中，就是那个曾经让所有星灵都耳熟能详的概念。

　　卡拉。

　　奈拉齐姆没有卡拉，而文字和图案所能承载的信息量，对于有着数百年生命的他们来说未免太过不足，因此想要让自己的经验和思想存续下去，最合适的办法就是将其注入伊罕水晶，将其变为记忆的载体。

　　但这并不是一项简单的工作……对于幽能水平达不到一定程度的奈拉齐姆来说，能够被储存在水晶中的记忆都是非常碎片化的杂乱状态，不要说是人类，就连星灵平民也会在观看这些记忆时承受巨大的精神压力。

　　说的通俗一些，就是经常被用来作为调侃之语的“精神污染”。

　　只有幽能水平极高的奈拉齐姆大师才能制作出连雷诺这样的普通人都可以使用的伊罕水晶。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芽衣会从自己过世的母亲那里得到这种东西？

　　“答案只有一个。”

　　休伯利安号某个安静无比的房间中，奈拉齐姆的女族长将吊坠还给了少女，“你的母亲一定和某位奈拉齐姆大师接触过，并从他那里得到了伊罕水晶。”

　　沃拉尊的话，让芽衣惊讶地睁大双眼，就连接过吊坠的动作也僵在了半空中，迟迟没有把手放下来。

　　妈妈？奈拉齐姆的大师？

　　“可是……可是我们的世界从来就没有……没有星灵出现过啊？”

　　“或许只是你不了解罢了，虽然我也对此表示怀疑……”

　　看着仍被捧在少女手中的吊坠，沃拉尊陷入了此生以来最大的迷惑中。

　　以她的眼力自然不可能看错，这就是一小块伊罕水晶，只不过已经没有了任何能量，所以也就没办法再进行任何读取记忆的行为了。

　　莫非真的有族人去过女武神们所在的那个世界？

　　说实话，就算是以星灵的眼界来看，这件事也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了些……星灵们已经通过量子分析确认了其他宇宙的存在不假，可要说离开这个世界去往那些宇宙的话，也依然只属于幻想推论范畴的概念，根本不可能实现。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眼前芽衣所戴的伊罕水晶又作何解释？

　　“请等一下，沃拉尊族长，我在那个世界生活了四十多年，对各地的传说和隐秘多少也都了解一点，但我也从来都没听说过关于星灵的事……”

　　这个房间中并不是只有芽衣一个女武神，隐隐作为领导者的德丽莎和同样听到了伊罕水晶的布洛妮娅也在，不过后者明显就是被拉来充当背景板的，此时正默默地注视着其他人。

　　“所以，这枚水晶有没有可能……”

　　话刚说到一半，房间的自动门就突然打开，接着雷诺和林渊便走了进来。

　　“抱歉，先去看了看埃蒙的那个走狗……你们说到哪里了？”

　　“我们的世界有没有可能被奈拉齐姆的星灵光顾过。”

　　“哦？”

　　弯腰坐下的雷诺闻言，顿时便扬起了眉毛，“从理论上来说并不是没有可能，既然你们女武神能到这个世界，那反过来应该也是可以的。”

　　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实际上他对于林渊召唤出女武神这件事的态度，已经随着伊罕水晶的出现从轻松的乐观变成了略带些凝重的严肃。

　　之前符华提到过的萨尔纳加印记还好说，毕竟在星灵们的文化中，它们本来就是行走在各个宇宙中的生命播种者，那么造访过女武神们所在的宇宙也不奇怪……可伊罕水晶？

　　难不成那边也有一个放弃了卡拉的星灵部族，而且也恰好找到了作为基底的凯达林水晶么？

　　“芽衣，虽然这有些冒昧，但我很想知道……”

　　林渊并没有像雷诺一样坐下，而是走到芽衣的对面，以无比认真的眼神看着她，“这枚水晶里是不是储存着一些记忆？还有……你以前看到过它们吗？”

　　沃拉尊双眼中的光芒闪烁了一下，没有发表意见，雷诺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回想起了自己读取泽拉图记忆时的痛苦经历，而德丽莎和布洛妮娅对视了一下，都看到了对方表情中的好奇。

　　芽衣很少对别人提起这枚吊坠的事情，布洛妮娅和琪亚娜知道纯属是因为三人在长空市为了拯救同学们而经历的战斗，除此之外就连德丽莎也没有注意过。

　　事实上，雷电龙马也从没对她说起过亡故妻子的遗物……但这也不奇怪，人家自己家里的事情和德丽莎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少女定定地看着林渊，神情变得有些悲伤。

　　“……这是我最重要的秘密，林渊先生……”

　　她的语速很慢，似乎也很吃力，就好像在做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如果不是因为水晶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至少现在不会……”

　　“没事的，芽衣，这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

　　“不……这件事藏在我心里已经十几年了，说出来的话……也许会好受一些也说不定。”

　　正如林渊和沃拉尊所判断的那样，伊罕水晶最基本的功能：记忆存储，芽衣已经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接触到了。

　　……

　　对于年幼的女孩来说，想要理解何为“失去”，原本应该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但当她发现，那个总是能够让自己无比眷恋的温暖怀抱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墓碑时，这种就连成年人也无法承受的痛楚便从此扎下了根，将女孩心中的阳光一点一点抹消掉。

　　我要妈妈！

　　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却因为女孩的哭腔带上了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也让她眼中的世界开始变得灰暗沉重，不复之前新奇有趣的色彩，更不再会有那个用最温柔的爱意拥抱自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