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州白马
好大的一场雨。
好大的一阵风。
风雨即来...
“百官,随寡人,出迎!”秦王政豁然起身,声音低沉回荡。
出迎、出迎。
声声句句,在秦宫回荡,咸阳城中甲士林立雨中,肃然正立,手握的长戟刀兵泛起森冷微光。
咸阳城外、百万秦军早已经汇聚于此,从咸阳到函谷的一路崎岖,都被飘扬的大秦旗帜占据,即便雷霆再响、也击之不落。
无论军、民,无论君臣,在这一刻,都显示出了一种庄严气魄。
这一刻,秦王手握秦剑。
这一刻,巍巍大秦,既是秦王所握,巍巍秦剑。
这一剑以函谷为锋,以蜀地为柄,以关中沃野为剑之两锷,以万千军民为刃,内外一体,上下一心。
此一剑既大国之重剑,剑指东出、意既扫荡天下。
而今王令、此剑开封,更为迎天下第一仙圣。
——东华!
渭水之河,水流奔腾、原本由西向东的河水却在此刻倒灌而起,层层叠叠、由东向西,亦如归乡。
百官出迎,秦王立于众人之前。
乌云翻滚、却在同时于天边浮现一缕辉光,如日出之晨曦、穿透磅礴水汽而至,散落缕缕辉光,悬起一座斑斓虹桥。
天显神异,地面水汽同时凝结成片片水花,咸阳内外、这一刹那,竟如百花绽放。
真神入世,风停雨止。
尽显其作为‘东华帝君’所该有的‘威严’。
百官屈身礼拜、秦王嬴政却依然端凝正立,凝视着那在虹桥的尽头显现的‘车马’。
拖车的天马已彻底化为八足十二翼的青龙。
车上、华盖摇晃,回荡清脆铃声。
那声虽清脆,却更如洪钟回荡。
荡漾天地、落入秦王政的耳中,他将手抚住腰间秦剑、正要朗声开口,以迎东华,却听见那钟声之中夹杂丝丝呓语。
‘汝为秦王乎?’
好像是这个意思,但又好像不是?
高远之声缥缈而至,秦王政愣住,他侧耳去听,终于听清楚了...
‘就特么你叫嬴政!?’
“???”
第十九章代万民而问君王
洪钟中夹杂的呓语让嬴政忍不住愣住,那声音如真似幻、但他却很清楚,这绝对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切切夹杂在如日出晨曦的虹光里的声音。
是‘东华帝君’、‘扶桑大帝’、‘水官大帝’,楚地新天‘太一’所带来的话语。
八足十二翼之青龙拖拽的车辙停靠于虹桥之上,并未落下、徐福趴在车前,身体略微前倾,宽大服饰遮掩下的娇小身躯往后弓起、蜿蜒勾勒出紧致的曲线,她垂眸看向下方,头上方帽左右摇晃、露出的单眼带着些许的惊讶。
入目所见,是秦国森严巍峨的场面,秦军矗立有如钢铁的丛林、那一种肃然庄重的气势,弥漫举国上下,上下一心、内外一体。
“难怪能成为列国最强呢...”徐福发出了呜呜咽咽的惊叹。
虞姬只是瞥了两眼,又收了回来:“比起当年神农轩辕联军与蚩尤的九黎军队,差远了。”
罗维接过了虞姬的话:“黄帝与兵主交手的时候还是神话时代,跟现在可比不了。”
或者说、在某种程度上,秦国能被虞姬提到与炎黄与九黎军队相提并论,已经堪称奇迹。
罗维凝视着脚下的大地,并未让马车...现在该称之为龙车的车辙落下,而是将目光看向那咸阳宫中的百官,已经立于众人之前的修长人影。
未来的始皇帝、如今的秦王政,他穿着一袭绘制玄鸟图案的黑色长袍,头戴冠冕、面容俊朗、双眸锐利有如鹰隼。
虽然年轻,但仍显得颇为威严。
仅从容貌气质来看、这便是一个毫无疑问的‘帝王’,一个无人可以质疑的王者。
当然,恐怕任谁都不知道、这位帝王此刻脑海中,是‘懵’的。
对旁人来说只有神圣的钟声,对他来说,却夹杂着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呓语...若非是秦王政有着极为强悍,强悍到甚至堪称恐怖的意志,恐怕此刻早已陷入了迷迷糊糊的状态之中。
那些直白的话语、那些粗浅的言语,明明不含深意,每一句却都能直指人心的弱点。
嬴政抿嘴,皱眉,兀自不言。
他只是抬起头,望向天空的车辙,将目光、与那天上的‘神’对视——
“抵抗住了吗?”罗维轻笑。
以‘混沌’对准嬴政,是他入秦之前就已有的想法,更是他入秦的目的之一。
尤其是在此刻,见到了秦人上下一心的局面之后,这种行为、更势在必行。
因为秦虽强盛,但罗维却知道,这强盛的帝国将在一统天下之后二世而崩,三世而亡。
秦王政将帝国推向巅峰,却又埋下了帝国崩溃的隐患,后人更没有他的能力可以压制这巨大隐患。
某种程度上来说,秦王政与罗维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王者,吉尔伽美什、有着微乎其微的相似,若没有罗维,乌鲁克同样也会在吉尔伽美什的手中走向巅峰,在他死后同样,迅速地崩溃。
所以、罗维也想要做与当年类似的事情。
为万民、而问人王。
虽然这么说有些傲慢,但如今、他也早就有了傲慢的资本。
一路行来,收拢万千民众的问题,凡有问、有求,罗维从不拒绝,也正是为了此刻。
他为万民之神,
自可替万民一问君王。
于是这一刹那,神与王对视,这一瞬,秦王与东华帝君,在咸阳上下交会。
混沌的钟声四面回荡,混沌的呓语重重叠叠,罗维拂袖、却以自身的意识,编织出了一个幻境——虚拟空间。
秦王政蓦地回神,看到了四周一片茫茫,黑暗中,有星辰点点、微光闪烁。
不过他只是刹那的呆滞,旋即便恢复了冷静,并且、发出了笑声:“呼哈哈哈...东华帝君,如此着急与寡人单独一会吗?”
“你说呢?”前方黑暗中有人影浮现,罗维的身影坐在桌案之后,他说:“坐吧、秦王。”
“还是说你更希望我继续用混沌钟声来跟你交流?”
嬴政的脸色为不可查地一动,事实证明,意志再如何坚定的人也扛不住不可名状的呓语轰炸...心中必定多多少少会留下点阴影。
罗维对此当然是满意的,不用他苦心积虑地去想着怎么破防别人,而是用自动生出的语言去攻击对手、而且还能准确找到对方的心理弱点。
这‘混沌’,若运用好了,不只是能将之当成罗维的‘死路’,更能当做克敌制胜的法宝、至高的宝具。
秦王政坐下、王者的姿态却一点都没有收敛。
虽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他全然没有自觉比罗维矮过一头的表现。
他道:“呼哈哈、不愧是东华帝君,如此风采,倒丝毫不逊色于寡人半分。”
“自吹自擂大可不必,听腻了。”罗维拂袖、将面前桌案上的酒水倒满,他捧起了酒杯、道:“我来,只说一句话,问一个问题。”
“大秦,可为天下乎?”
“我巍巍大秦,自可为天下!”秦王政理所当然地说:“放眼天下,还有什么能比我大秦更强吗?”
“有。”
“什么?”
“我。”
“...”
秦王政眯起了眼,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神道帝君、仙道仙君。
“你知道我来秦地,看到了什么吗?”罗维缓缓地道:“我来秦,见到了巍巍秦剑,这确实是一把天下无双的神剑,但、也是一把双刃剑。”
“一剑向外,一剑向内。”
秦王沉默片刻,缓缓地拿起了面前的酒樽。
四面漆黑茫然,意识编织而成的虚拟空间里、这位秦王政非常少见得流露出了从外在外界浮现的,深思的神情。
许久之后,秦王政呼了口气,纵声大笑:“呼哈哈哈、不愧是仙君东华,一眼便看出了我大秦利刃之下的不利之处。”
罗维说的话,他当然知道是什么问题,秦剑锋利、但这锋利,从来都是有代价的。
秦国是以耕战制度为基础,以耕养战、以战功封地,所以秦人不怕死,因为他们的死能让子孙后代有土地分封,能依靠分封的土地过上优渥的日子。
而自商鞅变化以来,这样的制度一直得到非常公平的贯彻,从上到下、也积蓄了绝对的信誉与民心。
然而——秦王政意欲一统天下,他所想的,却不是统一之后的分封,而是集权。
将权利收归大秦,让君王统摄一切。
而不是向商周一样,分封诸侯,天子无法直接实控各地。
这是从根本上否定了秦军制度。
“但这一步,对寡人来说,势在必行。”
“因为寡人要将秦国打造成一个真正的帝国,寡人要将秦国铸造成一把闪耀寰宇的神剑,寡人要此剑延续万年而不褪色,寡人要千百年之后、大秦的明月,仍朗照于此。”
秦王政,有怀抱天下的野心,更有超越先人的勇气。
秦剑东出、扫的不只是天下。
更是过去。
“汝不畏死乎?”
“呼哈哈哈、寡人誓要超越生死,铸就超越三皇五帝之不世功业,怎会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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