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结神缘
抑止力、盖提亚、阿尔特修……他曾经因为各自的信念与他们战斗。
且不提他们的道理是否正确，但他们都将自己信念贯彻到底，为此不惜与安南死战到底。
那是充满了荣耀与尊严的战斗，是能昂首挺胸无悔赴死的道争。
但这次安南与虚数之树并没有信念的冲突，也没有敌对的理由，只是各自属于为了更好活下去而遇到的生存阻碍。
这里面不存在道理，更没有荣耀和尊严，一切都回归最原始的生物本能——生存。
那是比战斗更要残酷无情的领域。
“听闻植物为了更好的争夺养分，存在很激烈的根系竞争。”
“有的会吸引来真菌，大幅加快自己吸收养分的速度来排除竞争对手；有的会用更发达根须将旁边的植物根系都包裹，用截获的方式让其他植物吸收不到养分；有的会通过根系分泌有害对方的毒气或毒液，抑制植物生长甚至直接杀死对方让其枯萎。”
“竞争失败枯萎的植物，自然是腐烂成泥土，最后化作肥料让胜利者生长的更好。”
“而我和你的关系，其实和植物的根系竞争也没什么区别吧！”
安南抬头看着虚数空间上方的黑洞，目光仿佛通过黑洞看到了一株伟大而不可名状的参天巨树。
虚数之树静静地扎根在量子之海上，本能的汲取有利的养分让自己更加壮大。
它没有意识，也不需要意识，只因它生来便是一切的起始和终点。
“虚数之树的根系遍布虚数的每一个领域，而我想要和它站在一个境界，争夺虚数的掌控权，对虚数之树而言，这便是和它进行根部竞争。”
所以虚数之树想要干掉他，想要吃掉他。
没有什么高大上的理由，只是单纯的为了更好地生存下去而竞争，仅此而已。
“突然想起来，我以前想像植物一样过着平静的生活……”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植物这里的内卷也很严重啊。”
安南收回了看向黑洞的目光，给自己讲了一个不那么好笑的笑话，然后沉默的朝西琳走过去。
“安南~你好厉害啊，竟然一剑就把那个时钟一样的东西干掉了。”
西琳看上去有点兴奋，朝着安南连比带划，仿佛看到了自己也能那么强大帅气的一天。
“小丫头，你多练习一下也能做到。”
安南右手中还提着从虚树神骸那缴获的指针状长剑，用空出的左手摸了摸西琳的脑袋。
“嗯嗯。”
紫发少女乖巧的点点头，然后又有些疑惑地问道：“话说……安南你刚刚一个人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是在自言自语吗？”
“那个啊，只是些没什么用的废话和感叹，小丫头就不要对这种无聊的事情感兴趣了。”
安南笑着捏了捏西琳的小脸蛋，然后把视线转到符华身上。
他在巴比伦塔内查询的天命数据库中，看过这一位的档案，不过在西琳遇到符华后，他才发现符华的档案中隐瞒了许多东西。
“这位符华姑娘，又或者我该叫你赤鸢仙人，但不管怎么样，我想你心中应该有很多疑惑吧？”
符华保持着白发赤瞳的模样，点了点头。
但就在她以为安南准备说明一下情况的时候，安南却笑了笑，直接一语带过。
“有时间的话，回头我跟你解释，不过现在，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安南注视着符华的瞳孔，说出了意料之外的话。
“——帮我保护好西琳。”
“作为报酬，我会给出你最想要的东西，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
“好吧，我知道了。”
符华沉吟了一会，看了一眼西琳。
哪怕心中还有些许疑惑，但她最后还是接下了这个请求。
“很好，这样我就放心。”
安南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然后在符华惊愕的目光下……
他突然暴起，长剑化作狰狞的流光，直刺西琳的胸口！
第二百六十八章 安南还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剑光如雷，斩尽芜杂！
带着凌冽的杀意，安南出手果决，长剑快若奔雷，像是要将西琳直接捅个对穿！
他这变脸比翻书还快的速度，把符华给整懵了。
前一秒安南还拜托她保护好西琳，下一秒安南就对西琳痛下杀手……
这让符华实在很想质问安南，你到底想让我保护些什么啊？！
更不用说安南完全没有留手的意思，符华根本来不及做出应对，西琳甚至还没意识到安南要对她下杀手。
但……它意识到了。
“锵！”
钢铁对撞的轰鸣声震响，划拉出一道长长的火星，然后迸射出无数钢铁碎片。
“好家伙，这比钢板还硬啊！”
安南看了一眼手中光秃秃的剑柄，啧啧称奇。
刺向少女胸口的长剑，竟是在命中的刹那，被传来的反震力直接轰碎了。
紧接着，无数破碎的剑刃更是被一股虚数之力席卷，化作切裂次元的斩击扫向安南。
“连消带打，小丫头有出息了啊。”
安南身形一晃，后退半步，脚下让出的那块石板上，骤然出现了数道切痕。
虽然身上没有受伤，但刚才发生的事实依旧让人震惊……
他被逼退了！
一个刚跟安南学习没几天的小丫头，硬是让在虚数之道上浸淫许久的安南退后了。
这要是让安南曾经的敌人看到了，肯定要好好嘲笑一番，来上一句：“哟哟，这不安南吗？几天不见，这么拉了！”
“还好提亚马特不在，不然……就算这小丫头是被盗号代打了，我这脸上也挂不住啊。”
安南在心中庆幸道，同时缓缓吸气，凝视着不远处的西琳。
紫发的少女就静静站在那里，用金色的眼眸看着他，只是里面再没有了一点亲近与依赖，只剩下视万物为刍狗的淡漠。
彷佛能看穿一切的瞳孔之中，欠缺了人性，宛若高高在上的神明。
毫无疑问……
此刻掌控少女躯壳的，不再是安南所熟悉的西琳。
“我是该继续称呼你为‘西琳’，还是直接称呼你为虚数之树？”
安南随意的问了一句，盯着少女胸前的圣痕。
鲜红色的树状图从刚才开始，就随着西琳的呼吸，有规律地闪烁着光芒。
而周围的虚空乃至无数衍生出来的世界，都响应着树状图的呼唤，力量如潮汐般涌来，汇聚在西琳的身边，让少女犹如君临一切的女王。
她是阿尔法，她是欧米伽，
她是首先的，她是最后的，
她是初，她是终。
世界理当臣服在少女的脚下，因为她就是一切的造物主。
虚数之树从没有小看安南这个同类，虚数神骸-虚无主义只不过是扔出来试探的信号标罢了。
真正的杀招，早在天上出现大空洞的那一瞬就完成了。
那时西琳感到圣痕的异样，并不是与虚数之树派出的虚数神骸-虚无主义响应，倒不如说是虚数神骸-虚无主义在响应圣痕的招呼。
在那一刻起，虚数之树就通过天上的空洞和第二律者核心，完成了把自己力量灌入西琳体内的目标。
西琳不知道这件事，但安南知道，并且早就知道。
这个小丫头作为通往虚数之树的钥匙，同时也是虚数之树的代行者，这世界上没有比西琳更适合虚数之树发挥力量的容器了。
想要打败并吞噬安南，这是虚数之树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式。
安南想过要阻止虚数之树这一办法，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果是他的本体在这，哪怕差了虚数之树半级，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可惜没如果。
站在这里的安南只是一道分身，能够调动的力量，也不过是本体普通的全力一击，就算西琳体内有一部分力量来源于他的，也无法和虚数之树相比。
所以，安南根本没办法阻止虚数之树给西琳传输个几亿年的功力。
倒不如说，此刻他应该庆幸，因为自己只是一道分身，虚数之树仅仅降临在西琳身上就足以解决了，不值得虚数之树大动干戈亲身降临。
“问题很大，不过……还有得打。”
安南感受到西琳身上铺天盖地而来的压力，眼神凝重且认真。
同样如洪流般的虚数之力从他身后滚滚而来，漆黑的阴影弥漫，仿佛包裹住星空的宇宙背景。
咻——！
安南率先出手，展示了自己妙到毫巅的精准控制力。
暗藏虚数之力的阴影化作万千尖刺，以超越光的速度暴射而出，撕裂开空间，将一切化作真正的虚无。
但“西琳”只是简单的一挥手，袭来的尖刺便被更加庞大的虚数之力抹去。
“艹，虚数之力多了不起啊！”
被硬碰硬破了一招的安南脸色有些难看，暗骂了一句。
“西琳”背靠虚数之树，虚数之力无穷无尽，而在虚数之树面前，安南能够控制的虚数之力只有属于自己的那份力量。
说到底还是本体没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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