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木
夏瞳想要的通通都拿到了，只是我在外公外婆心里印象分大打折扣，莫名其妙成了那个牺牲品……
善恶自见
“哥！我们出去逛逛，你要不要来啊？”
“去哪儿？”
饭后小溪蠢蠢欲动，但我和夏瞳眼里却只有脏碗筷。
现在如果小溪想去特别远的地方，那我肯定不放心，但如果只是家门口闲逛的话，我和夏瞳就没必要掺和了。
“附近逛逛，依依姐和Tina姐还是第一次来呢，不能老是窝在家里吧？”
“那算了，我和夏瞳还要做饭，你们早去早回，下午我们可以去远点的地方玩……”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完全不想掺和。
现在之所以心软不忍心拒绝，完全是因为开口的人是小溪，这要换做别人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这次来京华的目的一直都很明确，那就是在外公外婆面前帮助夏瞳塑造人设，闲逛只会浪费我的时间，留在家里趁热打铁才是最好的。
但外婆却完全不这么想，走过来之后从我手上接过脏碗筷，颇为嫌弃的将我往小溪身边推了推。
“你们还真打算洗碗做饭啊？哪有这种说法，快洗洗手出去玩吧！”
“那怎么行？昨天不是说好让夏瞳露两手的吗？”
外婆这句话说得就很奇怪，昨天还是她自己说的今天看夏瞳手艺，今天怎么一觉睡醒就忘了？
“开玩笑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哪有女生上门做饭的说法？亏你想得出来！”
“我们哪知道你是开玩笑啊，反正我们是当真了，今天您就别管了，交给我们就好。”
或许在外婆眼中看来，让夏瞳第一次上门就做饭是玩笑话，但对我们还真不是。
夏瞳第一次去我爷爷奶奶那里的时候甚至还烧了柴，所以做饭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让夏瞳做不代表我们欺负她，不让夏瞳做也不代表我们心疼她，外婆没必要上纲上线。
“那你和夏瞳姐不去的话，我们走了？”
“嗯！早去早回，别走太远然后吃饭前给我发个消息说自己不回来，今天中午一定得回来。”
“知道了～～”
目送小溪一群人离开之后，牵着夏瞳就要往厨房里走。
可就在我牵上夏瞳手的时候，掌心被她轻轻挠了一下，目光对视之下立刻就明白了夏瞳的意思，赶紧调转方向回房。
“先去换个睡衣吧，这衣服做菜不方便……”
砰————
“说吧，给我使眼色干嘛？”
进门第一时间冲夏瞳发问，同时换上睡衣省得出去之后被外公外婆看出破绽。
但夏瞳却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抬腿就是一脚把我踹倒在床上，之后又按着我的脑袋看向床头柜。
“书啊！书啊！你不是说今天送吗，别告诉我今晚十二点也算今天，动作能不能快点？”
“不是，夏瞳，你听我说……你这书是偷的，我送起来真没底，赶紧还回去才是真的。”
昨天晚上夏瞳催我的时候，我就趁上厕所在手机上偷偷找了江晨。
原本以为这么大的事情，江晨肯定不会耽误，只要她开口说什么时候过来，那我只要在她过来之前把礼物送出去就行，到时候人情游琳，麻烦也没了。
可让我意外的是，直到现在江晨都没有回应，那我送出去就是麻烦，还不如烂在手里等夏瞳回心转意，到时候就算被夏瞳外公发现，性质也没有那么恶劣，否则偷家里东西送人真的说不过去。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问你什么时候送，是「立刻」还是「马上」？”
“这两个有差吗？”
“知道还不快去？”
夏瞳说着将那本《春秋》强行塞到我怀里，然后很没有淑女形象的将我按在床上「暴揍」了一顿。
以至于到最后，我只能护着书在房间里抱头鼠窜，还不敢出声怕被客厅里的外公外婆听见。
“别闹了，别闹了，我去可以，但你得出去一下！”
“为什么？”
“因为这样能避免很多尴尬啊，不然你在场的情况下我说你不好意思送，是不是有点做作的感觉？”
这件事不难理解，夏瞳稍微想一下就能明白。
明知她害羞的情况下，我还要当着她的面送礼物，把她拽到明面上，现在是不是缺心眼暂且不论，这对夏瞳演技的要求就很高，而且毫无意义。
更重要的是，夏瞳在场我没办法向外公外婆解释这本《春秋》的来历，万一外公外婆真的喜欢上怎么办？
还是得从一开始就告诉他们这是夏瞳从家里偷来的，日后得还。
当然了，我肯定不能直接说偷，那样对夏瞳形象不太好，应该说夏瞳家的长辈知道夏瞳要送礼，所以忍痛割爱。
我们家收到人情就够了，没必要真的让夏瞳外公心痛，而且以外公外婆通情达理的性子来看，他们肯定不会拒绝我的要求。
“要多久？”
“五分钟你肯定得给我吧？再多我也能接受。”
“那就五分钟，回来我要看见这本《春秋》在外公外婆手上！”
夏瞳说完转身就要出门，动作突兀得吓得我赶紧伸手拉住她。
“你铁脑壳啊？就这么直勾勾出去？那不明摆着说咱俩商量过吗？”
“怎么可能，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蠢啊？家里饮料昨天不是喝完了吗，我现在去买！”
夏瞳用力挣脱我的束缚，出去之后没多久，就听见外面传来外婆询问以及质疑的声音，对我让夏瞳跑腿这件事十分不满。
就在我觉得大事不妙的时候，夏瞳好像说了什么，房间隔音再差也架不住夏瞳声音轻，最后我听到的只有关门发出的声响。
……
……
“你怎么不和你爸学学疼人呢？”
“……”
“你爸虽然话少，但在这方面你确实该学学，否则你妈这些年能过得这么悠哉？”
“……”
“什么苦事累事不是夏瞳陪你做，就是夏瞳自己去做？你真拿自己当地主老财了，人家非得倒贴你啊？”
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果不其然再次遭到了外婆的暴击。
明明外婆不是喜欢唠叨的人，但夏瞳总是把自己放在一个很卑微的位置上，以至于外婆都有点看不下去。
而我作为「罪魁祸首」，现在根本不敢反驳，只敢小声的为自己开脱。
“谁说我不疼她啊，我不疼她不早被她家人打死了！”
凡事不能只看表面，现在展现出来的情况虽然对我不太有利，但只要我和夏瞳还是情侣，那外婆就应该知道我和夏瞳的感情没出问题。
“况且夏瞳性格原本就是这样，闲不下来的，没你想得那么娇贵……”
我这里的「闲不下来」是另外一种意思，但外婆怎么想就和我无关了。
外婆和奶奶属于老一代的女性，主内思想都很强烈，她们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丈夫帮忙做家务这种说法，但从我妈这一辈开始，人们的观念开始转变，老婆开始变成疼的，直到夏瞳这一代，观念已经完全颠倒了过来。
“多好的女孩子，你们真谈婚论嫁了？”
“骗你们干嘛？我和夏瞳到了年纪就结婚，父母什么的全都见过了。之所以这么晚来这里，就是怕你们对「早恋」有什么偏见。但夏瞳真的是很好的姑娘，我爸妈都可以证明，只有我配不上她的说法，她自己没有一点问题！”
为了夏瞳，我现在真是拼命了，说话七分真三分假，力保她的完美形象。
“对了，这是夏瞳送你们的礼物，让她自己送估计一辈子送不出手。”
或许是我夸得太狠，眼见气氛陷入尴尬，赶紧把怀里揣着的《春秋》递到外婆手上。
“《春秋》？这装订有些年头了……”
“嗯，夏瞳听我妈说你们喜欢藏书，特意挑的见面礼。虽然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但这本不太一样，注释全是手写不说，角度也和市面上的那些不同，想着你们应该会感兴趣。”
当初我接触《春秋》的时候就觉得奇怪，既然是历史，那为什么会涵括在四书五经的「经」里？
之后才了解到学术界对于《春秋》的史学价值存在质疑，大部分的人都认为历史的宗旨在于说真话、记实事，可《春秋》的宗旨，不在记实事，只在写个人心中对实事的评判，所以它是经而不是史。
但这部开头我翻了翻，这个林沈留下了自己的见解：圣人作《春秋》，不过直书其事，善恶自见。如果说良史、实录代表了古代史学的基本原则，那么微言大义则是代表了古代史学的最高境界。
“是吗？那倒是对你的胃口，看看吧～～”
“怎么？外公也喜欢《春秋》啊？”
「对胃口」这三个字可比「喜欢」传递的意思要多。
“当然，我们在大学教的就是古典文学与历史，这里面《春秋》又是你外公的看家功夫，你在网上应该能搜到他的讲座啊……”
“是吗？”
没想到还真给夏瞳瞎猫碰上死耗子。
可这要是买的就好了，但现在偏偏是偷的，我必须得在外公外婆真的收下之前把这件事说明白，否则就迟了。
“不过这本书是……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话说一半，外公的异样神情让我嗅到一丝不太对劲儿的味道，这本《春秋》好像有什么问题，外公表情怎么这么难看？
“善恶……自见，这本《春秋》……她从哪弄来的？！”
嘉树琼华
“她外公知道夏瞳想送礼，所以看在外孙女的面子上给她的，应该算「忍痛割爱」。所以我今天说是送，但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之后还得再偷偷摸摸的还回去，你们到时候别和夏瞳说，就当自己收到了礼物……”
用自己的方式解释这本《春秋》的来历，首当其冲就是给外公外婆浇一盆冷水，千万不能把这礼物当真。
至于撒谎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偷」这个字眼实在太难听了，可外婆对此却有些许「异议」。
“那从一开始不送不就好了，哪有女生第一次上门送礼的说法，应该是我们给她红包啊！”
“夏瞳这不是觉得空手来不好意思吗，这个人性格就这样，很有礼貌的，身上一点儿看不出富二代的架子。”
再次用自己的方式替夏瞳解释，现在瞎话说太多，夸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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