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木
“……”
“而且说到晚会，就一定会聊到「饮酒」和「异性」，这不是一个「成年」就能简单带过去的事情，就算你能解决近千人的晚会筹备，你也消灭不了近千人家长的负面情绪，尤其是女生家长。所以这是弊远大于利的一项提案，恕我很难接受！”
“那你只看前面三个也行！”
夏瞳突然激动的提高音量，恐怕在她的预想中没有自己被拒绝的情形。
“前面三个确实不错……”
贴心的微笑、平稳的声音、退让一步的发言，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往对夏瞳有利的方向走，但言外之意却完全相反，江晨的下一句话立刻表现出来。
“从「创意」的角度来说，你的这些提案都是无与伦比的，未来恐怕也没有人能超过你。但这些全都借助了夏氏的力量！是全部！你所做的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然后在纸上写一句话罢了，制作游戏你出不了力，拍摄电影你插不上手，植树造林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你之前可没说不允许，现在只要这些提案是确实可行的就没关系吧？”
“嗯，这个你放心！我没有任何质疑你的意思，只是抽丝剥茧的把这件事说清楚罢了……”
“那你快把叶熙的提案也放出来吧，总不可能还是闪唱什么的吧？那我觉得我有点胜之不武。”
夏瞳的语气充满了鄙夷，但我不在乎，从电脑里调出事先准备好的文档投射到屏幕上，与夏瞳准备好的文档相比，我的文档就算黑体加粗也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夏瞳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
“如你所见，这就是我的提案！”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这次的赌局我输不起，所以我觉得应该不是开玩笑……我很认真！”
你开什么玩笑？
“「所有的别离都是为了更好的重逢」，你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算什么提案？”
“拜托！这还没头没尾吗？”
“……”
“应该说这句话既是头也是尾，江晨可从来没要求我们拿出具体的方案。”
对夏瞳的说法予以反驳，绝对不允许她自说自话。
现在屏幕上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却是我这半个月以来的「集大成之作」。
“这倒是，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只需要你们提出一个想法……”
江晨走到电脑前推开我和夏瞳，然后将二人的提案分屏显示，这样对比更加明显，与夏瞳那边的细致比起来，我这边简直就是自暴自弃后随手写的一句话。
可江晨刚刚的解释却给了我一线生机，如果说夏瞳那边是「细致入微」，那我这边就是「简洁明了」，字数上的对比毫无意义，现在重要的是各自的主张。
“比如小瞳的微电影，你现在不就只提出了一个想法吗？在保证资金充足和人力健全的情况下，怎么拍是之后导演要考虑的事情。”
“没错！所以我这个提案没有任何问题！”
有了江晨的担保，说话更有底气。
现在不是我偷工减料，而是夏瞳自己做了许多无用功，所以她这些天才会那么累。
除了植树造林之外，无论是游戏还是微电影，亦或是那个被否决了的晚会，筹划它们都快把夏瞳的心力榨干了，但夏瞳终究不是专业人士，等之后步入正轨势必要推翻重做。
“叶熙，那能具体解释解释你这句话吗？我和小瞳现在还都不太明白……”
“没问题，我承认夏瞳的提案想法不错，但是方向错了！”
“你开什么玩笑？我的方向错了？”
闻言，夏瞳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鄙夷。
明明前一秒还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后一秒却像被人惹怒的狮子，眼神凶狠的像是要从我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不过我也能理解，任谁听见自己的心血被这样埋汰心里都不会高兴，可我必须得说。
这件事里有资格埋汰夏瞳的只有我和江晨，可江晨那边我还指望她事后能够安抚夏瞳，所以我这个坏人当得一点选择都没有。
“没错！因为你只想着怎么才能让「分别」变得更完美，除了游戏之外，无论是微电影还是植树造林，热度最多维持三天，而且没有人会乐在其中！”
“……”
“比如我先提问：植树造林是不是一件有意义的事？回答当然是肯定的！尤其是在以班级名以种下的时候，他们永远都会记得西北荒漠有一片梭梭树是属于他们的，但也只会记得这件事而已。”
“这还不够吗？”
“废话！当然不够！人重要还是梭梭树重要？梭梭树这件事可以记一辈子，但同学的名字和长相别说五年了，一年过后恐怕都不能完全记清，十年过后有照片都认不出来，那时候西北荒漠有片梭梭树又有什么用？”
“……”
“我再提问：微电影是不是一件有意义的事？回答同样是肯定的。这都不需要犹豫什么，只是高中拍微电影就是一个噱头了，要是导演再是夏述的女儿，那热度更是蹭蹭的往上涨。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毕业生们真的需要这么一部微电影吗？明明主角是他们，但是出名的却是你，影响力先后排序的话恐怕还要在「英华」前面。”
“……”
“你沉默看来就是默认了，如果这个微电影是学校拍摄的，那么他们可以在评论下自豪的说出那是我的母校，但现在主角是你，那局面可想而知！”
“……”
“或许你要说不告诉他们真相，那么学校为这届毕业生拍了宣传片，下届毕业生怎么办？总不能厚此薄彼吧？所以无论最后站出去的是你还是学校，这结果都很麻烦！”
“……”
“然后是热度最高的游戏，说实话我都很想玩，但现在还是那个问题，毕业生们真的需要吗？”
“……”
“或许就像柳岚先前和我说得那样，一旦这个游戏的真实度达到一个峰值，那么的确能给低年级的同学起到「警示」作用，但低年级的学生能不能放在心上另说，和毕业生肯定没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重温高中生活叫没关系吗？”
夏瞳有点不服气，但我不得不说，她的想法实在天真到愚蠢的地步。
“为什么你会觉得「重温高中生活」是一件好事呢？”
“……”
“我现在别的不说，考进英华的人当初成绩都是全市前一千，那他们每个人的目标最低也该是一本！”
“……”
“但每年英华能够考上一本的人，其实也就七八成，剩下的那两成在英华里是「失败者」，你觉得他们会去「重温高中生活」吗？自己在外面拼死拼活考了个二本，在游戏里点点手指轻而易举就能考上清北，想也知道那些人的心情吧？”
“……”
“再有，为什么你会觉得毕业生有时间玩游戏呢？如果换做是江晨，恐怕天天都在外面旅游。就算家庭条件一般的，那大头也应该是逛街和玩网络游戏，你所设想的局面是真正的完美结局，现实根本不可能发生！最后能按照你想法玩游戏的最多不超过两成，绝大多数人也就是下载下来看看。反倒是那些低年级的，遇见这种可以消磨时间的新奇不氪金养成游戏，说不定上课的时候都在玩。”
“……”
“包括你计划中的向全国范围推广，有夏氏的宣传其实很容易实现，但回到问题的最初，我们做的事情是为了英华的应届毕业生，其他人怎么样关我们屁事啊？”
“……”
“你想照顾所有人的想法是好的，但江晨需要的只是一届毕业典礼而已，之前我说她「以公谋私」或者「以私谋私」，其实一点都没说错！”
“欸！欸！欸！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江晨骂了我一句，但骂得并不过分，这也就意味着她是认同我这个说法的。
“这件事上江晨确实没有那么大公无私，她从来就没想照顾所有人，更没想全盘推翻之前的毕业典礼，最现实的理由就是去年的毕业典礼是她自己筹划的，没有人会自己打自己的脸。”
“……”
“而我在想通这一点后，我就知道江晨需要的是什么！”
“……”
“我以前也认为，毕业典礼存在的意义就是摒弃前嫌，然后各走康庄。但后来发现我错了，没有人会因为分别而高兴，哪怕不是朋友，三年的相处也有了感情。”
“……”
“无论你的那些提案再怎么吸引人，本质都是为了「分别」，这一点你无法否认！”
“……”
“现在回过头想想小学毕业典礼以及初中毕业典礼，我对「分别」真的没有感觉，我最希望看见的是重逢。当然，这种心情你肯定理解不了，因为你那时候既没有朋友也不在乎同学……”
“学长！过分了。”
夏瞳自己都还没说什么，柳岚就急忙忙的开口替夏瞳打抱不平，但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说错了。
“实话实说而已。”
为什么江晨那天说方依依的回答接近标准答案？其实原因就在这里！
只有方依依无意当中触及了「重逢」这个概念，将同学变成了邻居，而且不是强行，是用有条件的优惠来引诱他们。
“所以这就是我和你提案当中本质性的区别，至于你所说的什么「没头没尾」，从一开始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那是柳岚的工作。”
所以她才会出现在这里，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居然没反应过来。
“确实，小瞳的提案里没有柳岚插手的机会，都得外包给夏氏。”
“所以呢？你说了这么多，最后不还是想凭这一句话赢过我半个月的努力？”
“你的方向错了，就算努力半年又有什么用？”
“呵……我方向错了？你出去随便找个人问问，但凡有一个人选你我都甘愿认输！鸡蛋里挑骨头谁不会？”
“所以我才说你方向错了啊，这个赌局怎么评判胜负你不会忘了吧？「以公谋私」、「以私谋私」又不是说说而已！”
夏瞳能说出这种话，就代表她对规则还不是完全熟悉。
“行！江晨姐，那你说这次是谁赢了？”
“如果投票的话，肯定是你那边压倒性的获胜。”
“我不想听见「但是」！”
夏瞳不是傻瓜，但凡情商正常的人都知道江晨这句话没说完，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可她拦不住江晨。
“但是！”
“……”
“我从很早就说了，这件事是我「圣心独裁」，那么你为了毕业典礼动用夏氏那么多的资源，我既是学生会长也是你姐姐，投入与回报不成正比，我不喜欢。叶熙说得没错，并不只是鸡蛋里挑骨头……”
“……”
“而且叶熙的提案深度远胜于你，之前所有的毕业典礼侧重点都在「分别」，这次我想做一届不一样的，做一届以「重逢」为核心的毕业典礼。”
“……”
上一篇：诸天商城万界交易
下一篇：闭关三十天，大佬你快出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