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木
那年夏瞳的父母和江晨的父母，一定是遇见了什么，这才会愁眉不展！
我唯一能提取出来的信息，就是夏瞳的父亲不希望她这么做，一如刚刚在客厅的举动，这两个人出现了巨大的分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那天刚好是夏瞳的奶奶过生日，夏述也的确是答应了夏瞳，说留在家里陪她们过完这个生日再走……”
从这一刻开始，夏瞳母亲说的，和江晨那时候对我说的，已经开始有了接轨的痕迹，回忆慢慢重合。
“但那个突如其来的合同，数额巨大，大到完全可以让夏氏起死回生！”
“所以，如果换做是你，在那种饭都吃不起的时候，这个合同他是去签还是不去签？”
这么一说，我突然懂了夏瞳父亲食言的原因，他不是想食言，而是不得不食言！
如果真的连吃饭都成问题，那么对于一个男人，这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面对妻儿老小，这是一个男人最后的尊严了！
如果是我在那个情况下，面对守信和生活，我同样会去选择签合同，因为这就是现实。
错过的生日，之后可以补救。
只是夏瞳的父亲没想到，自己会没有这个补救的机会，这才会终生悔恨！
“……”
我和江晨闻言，此刻都陷入了沉默。
我知道，我们两个人的答案应该是一样的，都会选择食言！
“而这个合同，正是我的父亲拜托他的朋友给夏氏的！”
“这么多年，我一直藏在心里，谁也没敢告诉，包括夏述！”
“因为如果夏述那时候知道，他是绝不会接受我父亲的这种「施舍」！”
“哪怕是破产，也不会，他这个人实在是太傲了！”
“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摆在自己面前，他当然要接，要向所有人证明自己，要让夏氏活下来！”
夏瞳母亲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看得出来，她也同样在后悔。
如果当时她没有去求自己的父亲，或者这个合同再晚一点，哪怕一个小时，这个意外都不会发生。
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他们只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命运这种东西，谁也没办法抵抗。
“这也就有了你们后来知道的事，等夏述回去的时候，意外就已经发生了……”
“夏述的父亲早逝，是被他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拉扯大的，一天的好日子都没过过！”
“如果说夏瞳是伤心，那么夏述就是绝望！彻彻底底的绝望！你们懂吗？”
说到这里，夏瞳母亲也忍不住留下了泪水，可能这就是相濡以沫的夫妻吧？同甘苦，共患难！
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可能是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了吧？
所以我说，无论再怎么样，夏瞳也不应该责怪自己的父亲，在这件事中，受伤的远远不止夏瞳一个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她也应该很清楚，她的父亲要比她痛苦得多，在无休止的自责之中，还要忍受夏瞳的怨恨，也真是难为他这么多年了，如果换做是我，估计早就一蹶不振了吧？
又怎么可能重整旗鼓，将夏氏抬到今天的这个高度！
“接下来我要对你们说的事情，你们「一辈子」都不能说出去，都能做到吗？”
面对突然凝重起来的空气，我和江晨互视了一眼，眼神一个比一个复杂，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这个要求，因为我们很清楚这句话的分量，一辈子！
“那好！”
“你们都知道，夏瞳的奶奶是因为心脏病去世的……”
“可我如果现在告诉你们，她根本就没有心脏病，你们会觉得奇怪吗？”
什么？！
没有心脏病？难道不是突发心脏病去世的吗？！
我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且看江晨这惊讶的表情，居然连她也是不知道。
那这么多年，夏瞳父母掩盖的真相又是什么，为什么要编出这样的一个理由？现在又为什么要告诉我们？
“可姨妈……”
江晨已经按捺不住，刚准备开口发问，就被女人的手势给打了回来，让我们保持安静！
“那如果我再告诉你们，夏瞳奶奶的死，是夏瞳一手造成的，你们又会怎么想？”
前因
“夏瞳？！”
“夏瞳？！”
我和江晨都忍不住惊叫出声，这个消息无异于一颗陨石坠进了太平洋，掀起万丈高的巨浪！
既然夏瞳的奶奶没有心脏病，那自然也就不会因为心脏病而去世，这是一个圆了十几年的谎言，一个完美的谎言！
可这个「夏瞳一手造成的」，又是什么意思，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心中的念头，这也太恐怖了……
“你们很惊讶是吧？”
看到我和江晨此刻的反应，女人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前，应该就做好了准备，提前猜到了我们的反应。
但我们何止是惊讶，简直就是惊吓！
“所有人都问我，为什么夏述看起来，好像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他也太溺爱自己的女儿了吧？”
这也是我一直想问的问题，尤其是在那天……
明明夏瞳那么过分，一点父亲的面子都没给，一点父女的情分都没留，他为什么还能一脸淡然，不予争辩？
我真的一直以为，这是对夏瞳的溺爱，是对自己母亲的愧疚。
从而逼迫这个做父亲的，不得不为自己的错误买单，一直被动容忍夏瞳的感情宣泄，夏瞳可以发泄，但他不行！
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没有这么简单。
禁忌之门就在我和江晨的面前，我们第一次真正看见了它，感觉如此清晰，伸手便能触及。
但谁都不知道门后是什么……
是天堂吗？又或是地狱？
“因为这件事，我和夏述原本决定，要一辈子烂在肚子里，谁也不告诉！”
说到这的时候，夏瞳母亲的眼里闪过一丝决绝。
把这件事告诉我们，看样子是下了非常大的决心，这才食言而为！
“今天，我也是瞒着夏述告诉你们的……”
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才能让夏瞳母亲在今天，舍弃了这个圆了十几年的谎，自己亲手将它戳穿。
是因为夏瞳，还是因为我？
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所以你们一定要保证，在这个房间里听到的东西，一辈子都不能说出去！”
“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永远……永远……”
“永远要烂在你们的肚子里！！！”
现在我和江晨知道的，不过是只言片语，能隐约看出背后端倪。
如果想知道这最后的真相，就要接受这个沉重的代价，用自己的一辈子来把守这个秘密，看上去是一个很好耍的「买卖」！
“嗯，我永远不会说出去的！”
江晨在短暂的犹豫后，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比刚刚要严肃一万倍，她深知这件事的重要性，更想知道这个真相！
“那你呢？”
可一分钟过去了，我还是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夏瞳的母亲最后忍不住，又将目光放到了我身上，逼问了我一声……
“抱歉，我现在能回去吗？我做不到！”
刚刚之所以会那么果断的答应，是因为我以为接下来要说的，只是一个需要瞒着夏瞳的小秘密。
可现在看来，这个秘密跨越的时间，牵涉的人和真相，都远远超过了我的接受范围。
我没有勇气再去干涉夏瞳的事情，也不想再掺和进去，更不想知道这所谓的禁忌。
现在的这种情况，就是我一直想要的，生活逐渐迈入正轨，不再被其他的什么干扰。
“对不起！”
“这件事我主要就是说给你听的，所以还不能走……”
女人摇摇头，声音轻缓，拒绝了我的这个要求。
可在我听来，这一个个字眼却像是一柄柄重锤，一下又一下，狠狠敲在了我的心上。
我居然连选择的权力都没有吗？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要问我呢？
只想做一名懦夫，想要远离这个名为「夏瞳」的漩涡，但总是事与愿违。
先是江晨，再是夏瞳的母亲，每个人都推了我一把，让我越陷越深！
呼——
“我知道了，我不会说的！”
只能点点头，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不就是知道一些「秘密」吗，既然需要我烂在肚子里，那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吧。
我只需要负责听就好了……
对啊！我只需要负责听就好了！
“事情的经过其实很简单，你们知道的那些，至少有八成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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