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木
等等？看小溪做什么？
“不是！那是因为……”
华涛察觉到此刻不善的视线，或许是想出言解释些什么，可话刚说一半，就被人狠狠拍了一下后脑勺，身体都近乎踉跄了一下。
“你因为什么？听老师说！”
别看华涛他爸穿得西装革履，但这力气是真大，而且下手一点没留情面，说揍就揍一点都不客气，一看就是亲爹。
这样看来我和小溪是幸福的，两个人生下来就没被揍过，大多都是我妈用得一些软的处罚，会长记性但是不会造成身体上的损伤。
最简单最有效的方式就是骂了，也是给我造成心理阴影最大的，这个骂和别人家的骂不同，我妈会边骂边笑，边笑还会边夸我做得好。
普通人要是这样可能会被当成神经病，但我妈的这个笑不是普通的笑，是那种发自内心讽刺的笑，直叫人笑得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起一身。
这种感觉没有三五天消不下去，最后实在恨不得被打一顿，求一个心安理得。
诛人先诛心，惹过我妈一次就可以再也不敢惹第二次，被她教训实在太恐怖了……
“因为这件事性质太过恶劣，所以今天找你们来好好聊聊。”
“老师，麻烦问一下，他们打的谁啊？”
这个问题很干净啊，这打家长打家长，打的究竟是谁的家长，又为什么会打，现在可一点解释都没有。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按照保安的说法，是叶溪先和那人吵上的，可我怎么问她都不说。”
“你做的？”
我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难怪刚刚这老师要看一眼小溪呢，她脾气不错啊，怎么可能会和别人吵起来，还是别人的家长？
“……”
“你倒是说话呀！”
沉默是怎么个意思，既然现在事情都败露了，那强撑也就没有意思了吧？
我对小溪还是很相信的，平白无故绝不可能和别人吵起来，有什么事情说出来不就好了，是非曲直总得让我们知道吧，我可是替她来擦屁股的！
“你看，无论我怎么问她，她都不回答我。想着唐糖整天和她黏在一起，或许知道真相，可她居然也什么都不说！”
这老师越说就越生气，越说就越失望。
小溪和唐糖原本应该算是好学生，还是两个标标志志的女孩子，初中三年好像都没惹什么麻烦，现在发生这种事的确是谁都想不到。
“老师，不是！是那个男人先动的手，我这才上去帮忙的，不然唐糖和叶溪早就被他打了！”
华涛在被他爸揍完之后，并没有一直保持沉默，而是抓住空档说了这么一句，也就是这么一句，让我的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
如果华涛说的都是事实，那不管是因为什么，身为家长对两个女孩动手都说不过去吧？
而且看小溪和唐糖的反应，华涛说得好像真不像是假话，那敢情还是我一开始误会他了。
他非但没对小溪做什么过分的事，居然还帮着小溪打了一架，脸上那些纱布估计就是昨晚落下的吧？
“我不管你们是谁先动的手，你总得告诉我是因为什么吧？现在那家长也找不到，你们知道这影响有多恶劣吗？”
“到底是谁啊，你和他吵什么？”
拍了拍小溪的肩膀，想让她把那人的详细情况说出来。
如果互相不认识，那把昨天的情况说出来不就好了，在这罚站到底图个什么呢？
如果互相认识，那就更好了，找过来大家当面对个质，谁对谁错一目了然。
要是真的是华涛说得那样，那不管是因为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先动手的那方面子上肯定说不过去，小溪没理由这样沉默的。
“……”
“你看！叶溪以前可不这样啊，你回家联系一下你爸妈，问问她到底是怎么了？”
不光是老师，我现在对小溪同样无奈，她为什么就不说话呢？把事情说出来有这么难吗？
这都快毕业了还惹出这种事，是想给自己平淡的初中生涯留个纪念吗？
“还有你华涛，见义勇为是好事，可学生和家长打架影响太过恶劣，英华建校以来你都是头一个，能耐啊？”
“老师，不好意思啊，那你说现在怎么惩罚这小子？”
华涛他爸帮着道了个歉，把华涛桀骜不驯的脑袋按了下去，虽然表情还是有些生气，但和一开始比已经很好了。
因为从华涛的角度来说，他做的其实是好事，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利益去打架，而是为了帮女同学的忙。
“原本学校是想通报批评你们两个的……”
“但现在一是那个家长没出现，具体的情况什么样学校现在也不知道；二是因为那时候学校已经没什么人了，造成的影响虽然恶劣但也不算太大；三是因为你们都要毕业了，没必要在这个时间点上给你们加上一个污点。”
“所以在商量之后，叶溪、华涛，你们一人给我写一份检查，叶溪的……一千字以上，华涛的……两千字以上！你们都好好给我反省一下！”
“是！”
答应这个要求的不是小溪和华涛，而是我和华涛的父亲，这种事这样解决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小溪这嘴巴是真硬，要是和她没关系说出来不就行了，这不白白写个检讨吗？
昨天要不是因为Ghost，我和游琳肯定就去接小溪了，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样一个茫然的地步，什么也不知道，来这一趟专门替她擦屁股的。
“那就这样吧，你们带出去好好聊聊！我准备准备也该去上课了。”
魔窟
“和我说说吧，到底为什么啊？！”
打架，对男孩子来说向来不是什么大事。
我不管华涛昨天是打老师还是打家长，那都是他们父子俩的事情，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刚刚出门的时候我已经目送他们下去了，没个五六分钟怕是聊不清楚。
可吵架，对小溪来说这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我十五年的记忆里没有小溪和别人吵架的记忆，如果华涛说得那些都是真的，那么他之所以和其他家长打架，是为了帮助处于弱势的小溪和唐糖。
“……”
“别装死！你和我说句实话能死啊？”
我始终相信小溪不会无理取闹，刚刚里面人多口杂，有什么委屈憋在心里不说情有可原。
可现在我都把她拉出来了，瞒其他人可以，但没必要瞒我吧，我和她什么关系她心里不清楚吗？
“哎呀，你别管了行不行？！叨叨个没完了……”
“哈？你再给我说一遍？？”
反了天了还！
在里面和霜打的茄子一样，低着头一个字不说，因为平时乖乖女的形象，就连老师也拿她没办法。
在外面倒给我洋气起来了，满脸都写着「不耐烦」三字，巴不得我立刻从她眼前消失，这一手过河拆桥玩得可以啊，简直就是在挑战我对她的忍耐极限。
“我不说！你快回去上课行不行？”
察觉到我话语里的怒意，小溪一秒认怂，视线也立刻偏移到了唐糖身上。
就算出了办公室的门，唐糖现在也还是低着头一声不吭，作为一个被小溪牵连进来的人，她不该是这种反应才对。
“那你把我叫过来干嘛，光擦屁股啊？！”
还什么爸妈都出国了，这种鬼话也就她能说得出来，我可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稀里糊涂跑了过来，然后又稀里糊涂被老师训了一顿。
我现在真的很怀疑她在填紧急联系人电话的时候，填的是不是我的手机号，否则老妈那边怎么可能不暴露呢？
她现在作为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心中居然没有一丝愧意，有她这样的吗？
这要是被老妈知道，叶溪这个人肯定会当场暴毙，老妈的怒火她还承受不起。
“……”
“又不说话了是吧？”
她是不是以为不说话我就拿她没办法啊，那我这哥哥当得未免也太衰了吧？
“唐糖！你说，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了？”
俯身去看唐糖的眼睛，这两个人只要见面，那就是永远黏在一起的，昨天小溪和那个人吵架的时候，唐糖肯定在旁边看着，自然也就清楚这事情的经过。
否则以她那个小恶魔的性子，今天怎么可能这么安稳？
既然我现在从小溪这里得不到答案，那还不许我从唐糖这里得到答案吗？
可就在我俯身的同时，小溪用力一把推开了我，好像有什么东西不想让我看见。
“哎呀！你烦不烦啊，问唐糖干嘛？”
“你给我站那别动！反了天还！”
要不是我下盘够稳当，这一下怎么也得被小溪推个狗吃屎，但也正是由于我下盘够稳当，让我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或者用「有故事」来形容更好一些。
“唐糖，你把头抬起来给我看看？”
刚刚绝对不是我的错觉，我就说唐糖怎么一直低着个头，眼眶里亮晶晶的是什么东西？
“……”
“你烦不烦啊？拿我们当犯人审啊！”
对于我的这个要求，还是小溪拦在了我的面前，唐糖同样是一言未发。
我现在懂了，我现在全都懂了！
难怪小溪会和别人吵架，难怪小溪在里面一言不发，也难怪小溪现在反应这么大。
所有人都弄错了一件事，忽略了一件事……
打架的肯定是方轩，吵架的也肯定是小溪，因为这些都是保安看到的，没有什么辩解的余地，
但这个事情的起因却不是小溪，而是我面前的唐糖，否则她现在不可能哭！
“如果不能说的话，那我就不问了……”
最后问了唐糖一声，摊摊手准备离开，虽然唐糖也叫我一声熙哥，但和小溪还是有区别的。
如果这件事是因为小溪而起，那我挖地三尺也要把真相挖出来，这件事的性质很不一般，我绝不可能就这么让她糊弄过去。
可如果这件事是因为唐糖，那么我的做法就有待商榷了，小溪在我的面前不需要有隐私，但唐糖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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