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木
要知道，在我认识沐汐之前，唐糖就已经是我身边最疯的一个丫头了，可即便是唐糖，那也是在和我关系好了之后才叫我熙哥的。
可沐汐呢？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恩公恩公的叫个不停，一直到现在都是这样，这是性格「冷冰冰」的人能说出的话吗？
“我也不信，所以我还特意拿了照片，然后不得不信，我们认识的沐汐和她们口中的沐汐就是一个人……”
江晨脸上的表情凝重无比，我能看出她不是在说笑，沐汐身上是真的有问题。
“姨妈最近一次见她还是上个月，所以不存在什么性格突变的可能，但现在的沐汐呢？你的印象是什么？”
“疯？”
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形容词。
要知道，性格一旦形成是很难改变的，如果夏瞳她妈上次见沐汐是十年前、五年前乃至是三年前，那说不定还有一个说头。
可现在一个月的时间，除非沐汐被鬼上身了，否则绝不可能会有这般变化，从夏瞳她妈都承认的「冷冰冰」变成现在连我都烦的「招人精」，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所以你现在知道哪里奇怪了吗？”
“她在演戏？”
沐汐现在哪有半点「冷冰冰」的样子？
可夏瞳她妈和江晨她妈总不可能为了沐汐联合起来撒谎，更何况这件事还是江晨碰巧提起的，她们根本就没有提前准备的可能。
现在就算退一万步说，假设夏瞳她妈和江晨她妈真的在骗我们，那目的是什么，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说这种谎话吧？
所以关于沐汐性格这一点，最贴切的理由就是她在演戏，除此之外真的没有第二种可能可以解释现在的情况。
一网打尽
“我可没说，你的猜测我也不负责，但临近学期末还转学过来不是太奇怪了吗？”
“这倒是……被你这么一说我都觉得她是故意出现在我身边的了。”
一开始沐汐转学过来的确有些奇怪，很多地方都没有办法用常理来解释。
可我脑洞再大也不会认为自己是沐汐的目标，那样未免有些太自恋了，我从不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实在丢不起那个人！
可现在江晨说了这么多，还是从夏瞳母亲那里得到的证词，那么真实性不必怀疑。
“所以你好好想想，她有没有什么异常？”
“这太难了，她每天都不正常……”
如果江晨对沐汐稍有了解的话，就应该知道她这个问题是一个永远也无法回答的伪命题。
有异常的前提是过去正常，可沐汐在我心中，她正常的时间只有摔倒前的那几秒。
因为那时候我还不认识她，心里只觉得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虽然和夏瞳还有点差距，但已经能算作闭月羞花了……
可自打我扶住她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正常过，「疯」这个字就是我现在对她全部的印象。
“而且我听夏瞳她爸说，沐汐是故人之女，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夏瞳她妈有没有和你说过？”
江晨如果知道这么多关于沐汐的事情，那沐汐的家庭背景应该也能从那两个大人嘴里听到一些。
现在既然怀疑沐汐接近我的目的不纯粹，那么了解她的一切就成了我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省得到时候死了都不知道被谁害死的。
在我的认知里，「故人」就是死去的人，如果只是单纯没有机会见面的话，那「老朋友」其实更适合，夏瞳她爸还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
“……”
“怎么？不能说吗？”
江晨的沉默更加验证了我的猜测，她肯定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而且沐汐的父母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否则没道理好好的气氛突然变这么压抑，心情也随之沉重了起来。
“你的话……应该可以说，但你得向我保证，绝不能在我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向外透露给第三个人！”
“行！我保证，说出去就变成阴阳人、烂屁股、死太监！”
守口如瓶对某些人很难，他们一旦知道秘密，心里就会像被猫抓一样难受，秘密越大他们就越难受，只有说出去才会畅快，但对我而言却并不是这样。
我的嘴巴江晨应该很清楚，什么东西能说什么东西不能说，我还是能分辨得清的，秘密最后只会烂在我的心底。
“那你知道打黑除恶不？”
“废话！肯定知道啊，不是年年都有吗？”
隔几个月就能看到一次「打黑除恶」的新闻，隔几个月就能看到一次「打黑除恶」的新闻，这玩意儿就和日出日落一样，周而复始源源不绝，永远也不会被彻底根治。
“那你知道为什么要打黑除恶吗？”
“废话，坏的嘛……”
都「黑」和「恶」了，那为什么要打还用说吗？
但凡是个正常人，那走在路上都希望看见两旁是安居乐业的小市民，谁希望看见到处都是三三两两的小混混聚在一起，一点安全感没有。
别的不说，国内这一点做的真的是很好，虽然「黑」「恶」根治不了，但至少不会太过猖狂。
想想隔壁的「弓虽你干大国」，女生走在路上一点安全感都没有，那才叫真的凄惨。
“对，所有人都知道黑社会是坏的，但又有几个人知道黑社会的实力有多大呢？我现在给你打个比方啊，十几年前川省有个黑老大叫刘汉你知道不？”
“不知道……”
我知道个鬼我知道！
十几年前我还在穿开裆裤呢，「黑老大」这三个字对我来说未免也太遥远了，哪怕是现在我也没有接触的机会和想法。
“那你只要知道他名下有几十家子公司，横跨金融证券、能源电力、房地产、矿业开发等多个领域，资产高达数百亿元，全国富人他能排到前三十，那时候小瞳父亲都还没起来呢……”
“这么夸张？？？”
难怪能成为黑老大，有那么多钱在三线城市随随便便就雇到人了，同样是三千混日子，那肯定比在流水线上要轻松。
“对啊，又是做慈善又是建希望小学的，当年大地震的时候还捐了五千万，要不是后来被查出来，你敢相信这人是混黑社会的吗？”
“可这和沐汐爸妈有什么关系？”
江晨现在既然能说出来，那就肯定是被打掉了，否则这么大的一个毒瘤，网络上的声音立刻就会被覆盖住的，说不定还要惨遭不测。
和这种人比起来，那些成天在路边吊儿郎当的人真不配说自己是混社会的，充其量也就只能算个混混，帮这种人打工而已。
但我问江晨的是「故人之女」这四个字，江晨现在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当然有关系，世界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黑社会，那你有没有想过，S市这么大的一个地方，为什么治安能这么好呢？”
“因为是一线城市？”
城市也是分等级的，如果说京华是政治之城，那么S市就是经济之城，这两个地方是凌驾于其他所有城市之上的，也可以说成是国内的门面。
现在三四线城市的管理力度加一起，恐怕也没有这两座城市靠谱。
尤其是京华，很多时候坐火车都要二次安检，要是有人敢在那里搞黑社会，那可真是活腻歪了！
“不止！我再说一遍，接下来的事情是秘密，是绝密！我昨天答应了姨妈不乱说，你以后可别糟践我对你的信任……”
“放心，真不说！”
我就是想说那也得有人说啊，我就一个普通学生，好好的和别人说起沐汐父母的事情做什么？
如果真的是故人，那就代表已经去世了，死者为大的道理我还是清楚的，天生就对生命有一种敬畏感。
而且现在江晨还是这种态度，我别的都可以不考虑，但总要考虑江晨会不会杀了我吧！
“那行……S市不是没有过黑社会，但凡是城市那就肯定会有黑社会，现在之所以治安稳定，就是因为黑社会被打掉了。”
“……”
静静听着江晨说故事，我现在一点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然后「打黑除恶」不是要证据吗？现在是法治社会，没证据都判不了刑……”
江晨这说的倒是事实，这要是往前倒腾个一百年，死了也就死了，根本不会有人多问，
民国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乱世出英雄，逆境出豪杰，但凡是有大抱负的人，都能在那个岁月中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可战乱不断，阶级明显，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对国家的未来很迷茫，生活同样很不安定。
可以说在新中国成立之前，人命都是不值钱的，但现在全网公开，还有律师辩护，要是没有确切的证据，哪怕全天下人都知道这个人是恶人，那也拿他没办法。
这就是现在的现实，一个既公平又不太公平的现实。
“那你觉得那些黑老大，有那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吗？”
“不会……”
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无论是影视剧还是小说，既然能做到「黑老大」这个地步，那没底牌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把柄也不会这么轻易被人抓住。
否则这个「黑老大」当的还有什么意思，别人一捅就没了，根本就没有成为黑老大的机会。
“那你知道「打黑除恶」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吗？”
“什么？”
“线人！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卧底，尤其是在贩毒事件中最常见……”
“等等！那你的意思是说……沐汐他爸妈是卧底？”
江晨不会无端端的提「卧底」这两个字，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沐汐她爸妈是这个卧底。
可沐汐她们家自己就是黑社会，虽说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但那也不至于自己举报自己吧？
“差不多吧，但「卧底」通常来说是警方发展过去的，沐汐她爸的情况有点复杂，姨妈具体也没和我多说，你只要知道有这么个意思就成！”
“那这算大公无私吗？”
我这脑袋怎么有点转不过来呢，这里面的故事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那时候S市最大的黑社会团体叫做「龙兴社」，里面的人都得在背上纹一条龙，你现在你只要能想到的坏事，他们全都做！”
“然后沐汐她爸这边叫做隐堂，刚刚我也说过了，听姨妈说是取自「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堂」之意。”
“然后呢……被抓了？”
还是那句话，江晨现在既然敢这么大张旗鼓的说，那就肯定被打掉了，否则连江晨都知道的事情，国家又怎么可能允许它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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