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固有结界科学化
博士对于大炎邸报的看法和年师傅差不多:“拧一拧至少可以挤出半斤水来”,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看法也是达成共识的,何况大炎这条“百足之虫”还没死呢。
对于大炎来说,这场战争类似明朝三大征,没死,依然蹦跶了一下,证明老夫还是能打爆挑衅者狗头的,但是,在此之后就是不可阻挡的下坡路。
这仗已经接近尾声,大炎的精华之地损失严重,这还是其次,最关键的是东国的毁灭让他少了一个重要的财源,而大量消耗的军资几乎把大炎历代先帝为了应对邪魔和岁兽攒的家底掏空。
当然,掏空祖宗家底的打法对于其他国家来说自然显得相当的震撼人心,京师外烧了整整半个月的毒火让维多利亚人都感到背后发冷。
这个火力持续度,如果用来轰维多利亚,怕不是首都只能撑一周就全烧化了,至于说在这种火力下还能打得有来有回的海嗣,维多利亚人觉得自己上去可能撑不过一个下午就得撤退。
温室,老夏真的在种花,不是蜜源植物,也不是观赏植物,而是一种泰拉本地花卉,用途是:制药。
“搞定!”自动化提取设备下露出一根试管,给它贴了一个标签后放进低温储存箱,“泰拉抗衰老因子,编号T-119-C样本”
虽然不清楚还能不能回家,但是如果能回去的话,这东西又是一大笔钱呢,最起码女儿的未来开销是没什么问题了。
通常大人是可以过苦日子,但是很难作出让后代也过相同的日子的决定,如果不得不世代方舟的话,那么被星盟找到的理想估计也得到他孙女辈了。
那到时候这些研究样本也能保证后代能够顺利获得星盟的公民身份,星盟的公民身份要说好拿是好拿,但是要说难拿也是很难的,每多一点筹码,未来就少一道门槛。
“听说你作出了长生药”
“你想多了”老夏吐槽道,“这个衰老因子只能稍微减缓一点点衰老过程而已,对于延长寿命没有什么用途,你的细胞分裂次数决定你极限寿命,不过,对于维持高龄状态下的精力和体力很有用”
“那你准备怎么做?”
“做成次生产品,体质补强剂,给那些老人用,用于在一定程度上修复其身体损伤和脏器问题,延长部分寿命和恢复部分体能,这样我们的人手可以获得一点补充”
虽然看上去萨卡兹们打的很顽强,军事上的胜利的背后是对于相当一部分的前线年轻士兵来说,家里下一个能拿枪的只有年迈的爷爷了。
这也是为什么三令五申,不准野蛮作业,不准随意的发动攻击,要遵守命令,让撤退就撤退,为此还摘了不少试图用士兵生命铸造功劳的军官的脑袋。
照这个死法死下去,战争本身没什么问题,但是战后就得出大事了,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苏联,主体民族俄罗斯族死多了是什么后果?
“对了,年师傅最近叫了一个同伴过来,听说和你的专业有点重合,要不要看看?”
“我的专业?”
“听说是专业的酒类专家”
“啊?”老夏脑子里面转了三圈没搞明白酒类专家和他的专业有什么重合的地方。
“开玩笑的,不过,前线确实需要大量的酒精,不是给我们的,是给俘虏的。”
“你们给俘虏喝酒?”老夏更迷惑了,这是什么操作。
“不,是消毒”博士正色道,“前线出现了大规模的传染病,那些莱塔尼亚人带来的,他们在尸体和卫生方面很敷衍,长时间的对峙,战壕简直是一个培养皿。”
“所以,出现了大规模的细菌感染和真菌感染,需要消毒酒精喷洒。”
“真的不是前线想出来的骗酒喝的新方式?”老夏狐疑道。
要知道星盟都有人敢去偷飞船循环中心产出的少量有毒含乙醇溶剂来兑酒喝的,然后这人就被海军开除了,随后成立了一家工业公司,专门设计了一款用于利用飞船循环系统残渣制造乙醇的设备。
听说还真的发财了,毕竟这些残渣制成乙醇可以用于飞船本身的消毒液配置,可以作为溶剂,当然,还能直接分解合成为淀粉或者其他产物,进一步提高飞船的自持能力和物质循环效率。
“不是,酒精是我们测试的所有消毒药品里面效果和成本相对最合适的,不过,你说得有道理,前线确实可能偷喝,但是现在新的针对性的消毒液还没有做出来。”
主要是效果更好的毒性更大,毒性小和效果好的又太贵,再要不就是保存和运输麻烦,总之,测试了现有的各种药剂之后,尴尬的发现,酒精真的是最廉价又能起效的消毒液——当然,为此开发新的消毒药品也是有必要的。
“我先说一点啊,确实有些微生物会很容易被乙醇溶液弄死,但是自然界可以代谢甲醇和乙醇为糖类的菌类也不是一个两个了,星际环境里面更多,你们别这样喷洒下去,一个微生物是压制住了,然后其他玩意儿全长起来了。”
“所以,我才安排了罗德岛的研发部门制造新的消毒液,现在只是权宜之计。另外就是燃料的问题了。”
“烧乙醇发动机?不受到源石颗粒影响?”
“会,但是,我们加了新东西让源石在乙醇混合燃料溶液当中沉淀,虽然无法阻止发动机进气燃烧带进来的源石粒子,不过,至少比其他的燃料要好一些。”
“就是发动机和燃料舱结石严重对吧?”老夏在这方面也算半个专家了一听就知道这玩意儿的问题了,“而且热值本身就不太够,然后再这么一整,更不够了,飞行器是大概飞不动了,你们准备用在什么载具上?”
“车辆,塔热炉太大了”
“嗯,居民小型车辆吗?”
“对!”
“摩托车还是电动车?”
“算是内燃机的自行车?”
“真怪!”老夏想了想,再看一眼,还是太怪了!
第三十七章 饮酒行令
大炎终究还是把赏钱给凑出来了,只是这个封赏发下去的时候,令所有勤王将士都感到困惑,不是说不够多,也不是说太寒酸,而是他们横竖没算明白,这到底是得了赏还是亏了本。
皇帝把京畿一带被毒火烧过的土地和城市区块当封赏发下去了,理论上来讲,在寸土寸金的京畿一带有土地甚至小块的封地,可以说是皇室简直是仁至义尽,甚至大方慷慨得就好像被人换了一个灵魂一样。
但,那是之前,现在这一带全被毒火烧过一遍了,土地价值大打折扣,正因为如此,皇帝才能从手握这些土地的豪门手里,把这些已经废了的土地捞出来用于发赏钱。
但要说是纯粹的亏了,那也不至于,毕竟毒火烧过的土地也不是永久性的破坏,舍得下本钱治理还是可以挽回的,毕竟这并不是往地上撒盐之类的,只是残留了不少的磷类化合物,再说了,这些残留物虽然有毒也是上好的农药和磷肥不是?
只要肯坚持浇地,最起码还是可以继续种地的,就算不种地,把废墟收拾收拾,开发成客栈、工坊,或者干脆修成纯粹的住房出租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甚至是可以子孙吃几代人的收入。
但是,要开发就得投钱,所以,现在勤王官兵算来算去,愣是没算明白,这是亏还是赚,单纯从现状来看是亏到姥姥家了,但是如果从封妻荫子,为后代打拼一份家业的角度来讲,那赚得不多,但也不少了。
而更奇怪的是那些豪门贵族,皇亲国戚甚至都没有阻止,他们的理由很简单,这些毒火烧过的土地,自己不治理就废了,自己治理可不是一点两点钱和功夫的事情。
封赏给这些大头兵,他们肯定没有什么积蓄来开发,只能选择借贷,用未来收益抵偿,到时候,只需要在借贷的高利贷上做点手脚,很轻松就能等这些傻子把土地重新开发好了,再轻松拿回来。
自然而然,他们不会反对,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支持这个做法,主动把地契交出来,用于皇帝分配下去当封赏——至于说之后土地回流的事情嘛,嘿嘿,那说法就多了。
一来时日迁延,后来的人还记不记得这是父辈靠命换的土地都不好说;二来,封赏是给了你的,但是,你自己“经营不善”那也不能怪别人不是?权贵们只是在如何让人“经营不善”上推了一小把而已。
他们现在的那些土地和资产不就是这么来的嘛,就算遇到一两个愣是凑出钱来的,那也没关系,以这些大头兵的素质,发达之后是很难有什么自制力,一群暴发户,引导一下把家产输光容易得很。
即便是最后还有那么几个铁头娃,在周围一圈都是权贵们的地盘的时候,要整治你太容易了,比如说灌溉,引水,道路等等,有的是办法把人逼得不得不把土地重新卖回去。
于是,他们倒了一道手,不仅把给出去的土地全赚了回来,还有额外的收益,还免于自己投资去清理毒火烧过的废墟,一举三得如何不愿意?
而且皇帝承诺,其他被海怪肆虐之地,收复者也可以得到这种土地甚至封地市镇的奖赏,虽然大炎执行的是虚封,也就是名义上是封地,实际上不具有任何管辖权。
和乌萨斯那种实封,实际上的诸侯土皇帝不一样,只是封地的产出和税收不交给朝廷,而是交给他们这些新晋武勋,某种意义上,也是皇帝的一点私心——横竖老子收不起来税,那就干脆封给这些大头兵去。
虽然这些将军们没有管辖权,无法插手地方军政事务,无法成为藩镇,可税收是给他们收的,至于说收不收的起来,能收多少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相反,作为武勋贵族,该给朝廷的贡赋还不能少,这就等于是让这些人去和那些地方的缙绅们斗,即削弱了缙绅势力,又削弱了军头的控制力,简直是一箭双雕,皇帝都要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了。
“然后将军们变成新的缙绅,士兵变成家奴,最后一点敢打敢战的军队变成家丁~想得真好~”蓝发年轻女子端着酒杯听着酒馆里面其他客人的谈论,冷笑了一下,不再言语。
这对于皇权来说,固然是削弱了文武双方,巩固了自己的权力,但是,对于大炎这个国家来说,就等于是文官和武官开始党争,军队被消耗在这种无休止的利益冲突当中。
而那些缺乏权势地位的普通大头兵很快就会从有土地的小地主变成自耕农,再变成佃农,最后变成将军们的农奴,卫所就是这么垮的。
“不过......”女子摇了摇头,不管最终是个什么情况,但确实短时间内算是把大炎的一部分军队给整理出来了,就算最后会变成家丁和农奴,至少在开头这一小段时间内,大炎确实多出了一大批中小地主子弟构成的士兵。
各种意义上,这些有自己土地和产业的士兵在保家卫国和作战能力方面确实比过去强得多,打个比方,就好像是一次卓有成效的回光返照,然而,回光返照不过是死前的最后一点挣扎而已。
而且那些文官和世家也不会立刻就下手,再怎么说,他们也得等这些工具人把这些被摧毁的废墟重建起来才动手啊,所以,一场大战下来,大炎至少在军事方面竟然还有一点欣欣向荣的味道出来了。
“唯有在丧事喜办这件事情上,我是由衷的佩服朝廷诸公!”女子举起酒杯对着京城的方向敬了一杯。
没人去提海嗣入侵,多少精华之地的城镇付之一炬,没人去提京师外的穷骨头被烧死了几个,更加没人提那些孤立无援被消灭在城墙上的忠勇战士,甚至于都没人提这场战争下来大炎祖祖辈辈攒的那点应对灾难的家底已经被消耗得七七八八。
朝廷不想提为什么海嗣能够越过三关防线进入内陆,那些吃了钱的地方官员和豪门贵族就更加不想提了,而现在他们在提什么?
在提大炎打赢了“史无前例”的海嗣入侵,然后就是大肆封赏和庆祝,既然在实际的钱财利益上有所亏待,在荣誉上,大炎的皇帝总算是带了脑子给这些来打仗的大头兵们拉满了。
民间也沉浸在逃过一劫和朝廷故意渲染的庆祝气氛当中,没人会去提死了多少人,有多少城市化为废墟,三关防线如何修复等等乱七八糟的事情来煞风景。
“看样子,司岁台也是自顾不暇了,连监视我的天师都不见了,他们这是自暴自弃了吗?”女子喝完最后一杯酒,丢下叠钱结了账,“走了”
“客官慢走,这夜深独自走山路可不安全,要小心啊。”
“哦?”“听说还有不少零散海怪没被剿灭,逃到尚蜀这地方来也不是不可能,还是要多加小心,隔壁的商会都重新请了刀客呢。”刀客和走镖在大炎已经衰落很久了,对于这些人来说,这场海怪入侵简直是上天的恩赐。
到处都可能出现零散海怪,于是商队和运输队,甚至移动城镇在迁移的时候,都不得不雇佣这些刀客和镖师保护,街头上再一次可以看见晃着铃铛,举着旗幡的“威武镖队”,还有背着武器,年纪不小,却依然精壮冷峻的刀客跟着雇主穿梭。
威武镖队是押镖的一种方式,而不是名字,所谓的威武镖就是大张旗鼓,一路摇着铃铛,打着锣鼓押镖走,只有实力强大的才这么干,这等于是在告诉各路山贼路匪——有胆子你就来!
好处是威武镖不走小路,走大路直达,并且不用沿途交保护费,遇到拦路土匪直接车过去,送货速度快,适合送单一价值较高的商品——但是也由于押镖的人需要招募大量的打手用来一路车过去,收费也是要命的贵。
另外一种就是正常的走镖,和沿途的地头蛇们都打好了关系,一路上安安静静的走,好处是不会有多余的战斗,收费也相对平民,就是需要时不时绕路或者和地头蛇们沟通所以浪费时间,速度慢,适合单一价值低的商品。
因为价值太高的话,就算是平时和这些地头蛇关系再好,也可能引发贪欲动手,那种东西,最好是直接威武镖走起。
“啊,这样啊,还好吧,这山路我走得多了,早就熟了,就算有什么海怪过来,也不会往山上爬对吧?”
“客官说的也有道理。”人家既然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那就没必要再纠缠下去惹人生厌。
“再说我不是带了灯嘛~”女子笑了笑,举起手里的提灯,乌檀的长杆上盘着一条带着些斑驳的镀金雕龙,末端这是一台精致宫灯,点燃后,发出淡淡的温暖黄光。
尚蜀多山,山与城几乎融为一体,自然的城外山峦和城内以碳块复原的人造假山相互呼应,仿佛一座群山之中的都市。
尚蜀的土木天师们逼着当地的官员同意了这个奇妙的做法,他们将尚蜀的秀丽山景复刻到了城市里面,以碳材为骨,混凝土为肉,自然开采的山石和泥土为皮肤,再移栽家乡的植被,从而创造出仿佛移动的山城般的都市风景。
尚蜀的官员和各路天师、将军们在大炎是很特别的一种作风,在平常的时候,他们和任何一个缙绅贪官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是,在关键时刻又偏偏能清醒的作出合理的决定并且体现出某种意志来。
有时候,甚至会让人觉得他们是不是真的有人格分裂的症状,连本地的土匪都打不过的居然敢集体组团跑出去打海嗣,说是勇气可嘉吧,上了战场又因为军备松弛,长期的疏于训练而很难打的赢,说是去混日子摸鱼的吧,偏偏被顶在最前面的时候也没逃跑。
不过,对于尚蜀人来说,这很正常,平时家里怎么摆烂都没人管,出了门那肯定得把面子撑起来啊,多山的封闭环境,让这里的人在离开群山的庇护之后,会产生一种不安全感,本能的团结在一起,以一个整体行动。
而一回到熟悉又安逸的尚蜀本地,好的,一秒摆烂不带丝毫迟疑和停顿,仿佛一把被丢进沸水的挂面,迅速软下来。
【所以,自古就有少不入川,老不出关的说法,一个是蜀道难行,进去就不一定能活着出来,一个是盆地自成一体,生活节奏相对缓慢安逸,十分消磨少年意气。老不出关也是一样的,年纪大了就不要出关打拼了,小心一把老骨头客死异乡。】
顺着城市内的山道往上攀爬,虽然是人工的景观,却不管是高度还是周围的土木山石,都有自然山川的味道,大型的压水机将地下水抽入城市,再送上人工山顶,变成瀑布溪流流下。
耳边是清泉潺潺,两侧是古色古香木质山道,远方青山如黛,近处城区灯火辉煌,周围萦绕的是初春的草木香气,些许残雪也不显得肮脏难看,反倒增添几分生趣。
仿佛置身于一片安静柔和的仙境之中,而发生在群山之外的战争和满地毒火疮痍都似乎只是一个远方的新闻,仅供茶余饭后的谈笑所用,毕竟,三山十八锋的天堑对于任何试图攻击尚蜀的敌人来说,都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当然,对于任何一个逃入尚蜀的政权来说,要想打出去也是千难万难,这片土地被群山所保护,也被群山所束缚,他们的肉体或许能够逃脱群山的阻挡,灵魂却很难挣脱群山的引力。
多了城市,多了轰鸣的机械,多了新的技术,多了更多的灯火,但是,对于女子来说,尚蜀的味道和过去几百年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变化的只有表面的装饰。
她喜欢这种宁静和不变,但是,她的姐妹们可不这么想,特别是年,她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一成不变。提灯照亮山道和山巅的亭子,一封信静静的摆在桌面上,信封已经打开,信纸铺在一侧,空无一字。
小姐妹们喜欢方便便捷的现代通讯方式,也喜欢通过帆船座的通信链接直接思维交流,但是,她不喜欢,她更喜欢传统的信纸和墨汁调和出来的香味,与酒的味道极为搭配。
“我说,你想好没有?一天到晚宅家里有什么意思啊?”
“没意思,但是有酒~”女子跨坐在栏杆上,摸出一只酒壶,“外面的酒,我喝不惯。”
“少特么的废话,你特么就是个社恐,你找个屁的理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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