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吞噬药师的宝木德里奇
好片刻之后，贵妇人送走了自己捡来的便宜女儿，从门口守着的司机那里接过调查结果。
翻看了几眼，她皱起眉头发现有点细节和阿研说的有出入，不过这些初入并不是阿研说得太严重，而是她说得太轻了。
“她还有个男朋友？”
“对，当初天乐的老总甚至当着她男朋友的面施虐，算是结仇了，她男朋友一直在帮她。”
“所以她男朋友现在没动静，是被封杀了？”贵妇人翻看了一下调查结果，眉头微皱：“这倒是个有血性的汉子，可惜了，能力不够，反倒成了蚍蜉撼树……”
“朴先生是国人。”司机沉声道：“是北地的朝鲜族，之前他在南棒这边发展，想帮助阿研赎身，还想帮她举证起诉那些人，但应该是被天乐财阀的人威胁过，现在在国内避难，如果我们把阿研的母亲带出来了，可以交给他安置。”
“我就说怎么南棒还能出这种汉子，一个卢先生一个文先生就已经算是耗尽了他们的福泽了，怪不得。”贵妇人顿时眼前一亮，击节赞叹道：“患难见真情，好儿郎！”
不过随后她眼眸便又半眯了起来，像极了休憩时候的猛虎：“她母亲怎么被调去了这个庄园，不是说三桑庄园吗？这和三桑财阀有什么关系？”
“不清楚，藏得很深，但应该是某个三桑财阀重要人物的居住地，因为之前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所以没有深入调查，一时半会儿那些情报组织也渗透不进去。”
“哼，小小的土坡还摆出了群峦叠嶂的架势，德性……”贵妇人把那叠资料扔到桌上：“你晚上亲自去看看，能尽快就尽快吧，这地方呆着就难受，早点忙完了好回府。”
“是，夫人。”
“另外你知道那个什么周什么的歌星，是哪里人吗？”贵妇人想起东观夜一提起要帮偶像打榜的事情就兴奋的神态，摆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随便问问：“就是小夜她挺喜欢的那个。”
“是湾省的歌手，早些年很出名。”
“早年？现在过气了？不是明星啦？”
“那倒没有，那位是靠实力唱歌出名的，不存在过气的说法，只是现在出名这个概念不好定义，说是明星偶像，也分不清是骂人还是夸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帮我联系一下，既然是国人的话，看看能不能邀约对方来龙虎山走一遭，办个慈善晚会什么的……看什么看？我就不能时尚一点，心态放年轻一点，学学现在年轻人的潮流吗？龙虎山体校就不能办个盛大点的晚会吗？”
“是，夫人。”
“嗯……”
……
……
“晚会明星？演唱？女团？”
艾丽娅看着明晚宴会的流程，一脸震惊：“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日晚宴吗？还有专门的演唱会在旁边表演！”
“额……这个只能说是三桑小公主的个人喜好。”坚强哥耸了耸肩：“我们一般不搞这些的。”
“闭嘴，你这该死的资本家！”艾丽娅没好气地把流程表拍在他的胸前：“所以说要发难的话，要么最开始，要么最末尾咯？”
“差不多，中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且有演出表演活动分散注意力的话，效果没那么好。”
“那我干脆开局就砸场子好了！”艾丽娅挽了挽袖子：“人和人是不能一概而论的，我开局直接攒满怒气槽，然后一个滑铲废掉三桑的大公子，反手一拳打穿好几十米厚的钢板，再——”
“事情有变，恐怕你的滑铲要等等了。”之前忙着找暖暖小丫头的卡其色狂放表情不怎么好看地走进来：“三桑藏了一手，他们联合了在野的那些派系，准备后天向官方发难，而对内，他公开了一个叫做金承在的家伙的存在。”
“金城在？他和金城武是什么关系？”艾丽娅闻言好奇：“这个人是什么杀手锏吗？文律师的闺蜜？”
“他儿子，据说不是他儿子的儿子。”
“……哈？”艾丽娅掏了掏耳朵：“你搁这玩薛定谔的私生子呢？”
“老狐狸，居然藏了个私生子！”麻辣鸡丝翻看了一下那份报告，表情也变得不怎么好看：“如果南棒官方放弃对他们施压，我们就没办法分割三桑财阀了，这家伙还有这种釜底抽薪的招数？”
南棒官方主要的施压就是继承人问题，他们这帮主角团瞄准的也是继承人问题，甚至于就连白衣道姑设局从七年前开始布置的也是继承人。
大家都没有直接把矛头针对现任三桑总裁，因为对方的位置稳如泰山，除非是双方硬扛撕破脸，把艾如龙和宋家家主这种等级的大佬拉进来大家正面对线，不然很难把他拽下来。
对付那种枭雄，只能是用最堂堂正正的办法击败他，让他失去威望和信誉，成为败者。
但那就意味着有外敌入侵，反而会给对方绑架整个南棒上战车一致对外的机会——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南棒的对外团结意识还是有的，不算差。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给枭雄居然玩阴的，居然从裤裆里掏出一个不是自己的亲生娃，说我们可以同意官方的要求，不再世袭罔替，但是官方也得退一步，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
对于现在压力庞大的文律师来说，会不会同意这种阶段性胜利还真不好说……
毕竟现在拿下阶段性胜利，等于是暂时赢了一手，大家赌的就是后续的大选，要么文律师的派系上位，借这个威望强行修宪。
要么就是三桑财阀支持的派系上位，然后把之前的一切全都推翻，甚至于把文律师也给清算了送到监狱里去……
“缓兵之计，这是带毒的甜枣，而且他们想要继续大联政提案，甚至打出了卢律师当年的口号。”卡其色狂放把一份报纸扔到桌上：“这帮孙子被逼急了，毕竟现在多数票都在文律师手里。”
大联政提案是当年南棒的一次失败改革，来自于头铁的理想主义者卢律师。
他当时拥有多数票，但是却觉得要克服南棒的地域主义，不然任由各地成为顽固的票仓，就会把精力内耗在选举上，所以提出大联政提案，修改选举法。
他想要让让官方和在野的派系达成合作，确保不让特定的派系占据特定地区三分之二以上的议席，为此甚至愿意让出一部分组阁的权力。
如果放到古代皇帝来说，意思大抵就是为了你们这些什么东林系啊阉系的不要打来打去顽固己见，干脆我给你们封个一字并肩王，大家共同治理国家吧。
这样国家是大家的，大家就都得悠着点啦，也就没有什么为了反对而反对的理由，大家就不要用地域来划分自己的定位啦。
可这样就相当于是把大统领一半的权力甚至于更多，都拱手让了出来，成为真正的分权型大统领。
要知道这可是他当初在位时候提出来自己砍自己一刀的提案，理想主义到了几乎不可能的地步……
虽然改革选举制度也好，打破地域主义也好，这都是他的一贯主张。
但是激进到了这种地步，甚至就连当时的官方内部都不能说服自己，自然也就成为了那个时期最失败的提案之一。
文律师当初就是反对者，因为他很明白事情有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主要矛盾都应该是消除两极分化，打压财阀，保证官方各个部门的干净和有力，相比起来打破地域主义反而不是最紧要的问题。
当年大联政提案失败了，没想到现在三桑财阀把这玩意儿又翻出来恶心人，简直是感情和理智的双重打击。
卢律师作为文律师的挚友，死了都不得安宁，真不知道后者看到这个提案会有什么感想……
“臭棋。”艾丽娅抖了抖报纸：“他们不搞这个提案，或者是延后一点，说不定我们还真就暂时没机会了，可是居然两步棋一起下……这家伙到底是高高在上惯了啊，以为自己才是土皇帝。”
在场的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这种利益交换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退一步，要一颗甜枣，这很正常啊。
可唯独当过人族第一军团长的艾丽娅清楚，利益交换这种事情可以，一直都可以，但不是这么换的。
如果这种撒泼打滚的方式是拿来威胁一个不要命的政治家，而且还是一个为了给挚友报仇才选择重新出山上位的政治家，这种方式简直就是自己挖坟。
到底是南棒没出过真汉子，也没出过真正合格的领袖胚子，这才让这帮财阀以为所有的人都是软骨头，想岔了路。
“且看着吧，他们还以为以往那套能继续玩呢。”艾丽娅嗤笑出声：“虽然没有天降主教黎塞留之类的猛男，但文律师也不算差。”
“那……你觉得南棒官方，这次是选哪一个结果？同意三桑财阀的提议不再深究？还是不同意，强行打压？”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嘛，当然是全都要咯。”
“……”
……
……
『砰——』
一声枪响，让最后一个人也倒了下去。
羽绒服女面无表情地扫过逼仄昏暗的房间，这间酒吧的地下室被分割成狭小的鸽子笼住宅，里面铺着简单的床铺，十多个少女表情麻木地躺在里面。
就算是听到了外面的枪响，她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有人转头过来看了看，但又了无生气地收回了视线。
羽绒服女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没有……”
“可这——”她身后的那个年轻姑娘有些疑惑：“这已经是最后一家藏着人的酒吧了……”
“这边的妈妈桑在哪里？”整理着最后一个弹匣，羽绒服女头也不抬地问旁边的一个瘫坐在地没办法说话的人——他的嘴被一枪从侧面穿透，不知道碎了多少牙齿。
『砰——』
带着消声器的枪在他大腿上再度开了血洞，羽绒服女杀穿了三家酒吧之后都没找到自己妹妹，再怎么强调自己冷静也快冷静不下来了。
一路上她做掉了差不多二十个人，这让她很明白自己必须尽快找到自己妹妹，然后往外逃——南棒已经没有她们的容身之地了。
那个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的男人原本正在找乐子，却被一枪打碎了满口的牙，现在再来一枪，他只能是鲜血淋漓地发出惨嚎，含糊不清地求饶道：“放过我……放过我……”
“这里的妈妈桑在哪里？”
“就、就在楼上——好痛……救救我……求求你……”
那个原本被他压在身下蹂躏的小丫头张了张嘴，最后拽起棉被裹在自己身上，什么都没说，蜷缩在角落目光发怔地望着地面。
羽绒服女仰头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抬手给他补了一枪。
年轻姑娘想要说什么，可是羽绒服女却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楼梯的方向，皱起眉头沉默了几秒钟，转身塞给她一叠钱和两根金条。
“这些钱你拿着，我上去之后，你从后门出去，打车去江畔的贫民窟，找一个叫牙医的人，他是黑市的医生，认识出海的船……”
“还有最后两间酒吧，我——”
“之前不是问了吗，那边没有藏人。”
“那你是要去吗？”年轻姑娘咬着牙：“那两间酒吧我以前呆过，我知道路！”
“会死的，你还要回家。”
“我之前骗了你。”年轻姑娘吸了吸鼻子，挤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我没有家……我是孤儿，原本收留我的是庆尚南道的一个孤儿院，是他们把我卖过来的，我是想回去找他们报仇的……”
“……”
“如果我帮你找到你妹妹，你可不可以帮我报仇？”
“看情况。”羽绒服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往上走：“我——”
『轰————』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楼梯上翻身摔下来两个埋伏在那里的身影，砸在地下室的地板上，腾起一阵薄薄的灰尘。
一个清丽的嗓音出现在上面，但是勉强能够听懂共和国语的羽绒服女，却不由深深地皱起眉头——
“就这？啊？就这？”那个清丽的嗓音带着怀疑：“这些臭鱼烂虾就敢叫黑恶势力？打人都没力气！”
“你也不想想你多大力气……”另一个无奈的女声传来，声线稍显中性，带着像是葡萄酒一样醉人的韵味。
“我现在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废物啊，他们连我都打不过，是怎么在这边横行霸道的？”
“他们横行霸道是去欺负老实人……爱歌，能把这个锁打开吗？”
“可以。”而后便是金属摩擦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那埋伏的两个人锁上了往上走的门，想要在那里堵羽绒服女。
片刻之后，锁被打开，一个铁塔一样魁梧的身影以室内CQC的标准姿态往下探，这熟悉的动作让羽绒服女如临大敌——毛子的特种兵！
就当她想要摆出反击姿态的时候，一个穿着卡其色风衣的御姐从铁塔般的身影后面绕出来，抬手率先拿枪指着她：“抱歉，她不太喜欢别人用枪指着她的头……所以我只能先指着你的头了，可以放下枪吗？我们或许能好好谈谈。”
“谈什么谈，枪枪爆头，这一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让我瞅瞅是不是血源病毒异变体，是的话直接把脑袋拧下来就完事儿了……诶？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