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吞噬药师的宝木德里奇
“……”
……
……
卢比扬卡大楼·KSB总部·二先生办公室
之前那个睿智的二先生，现在正捂着头一副头痛欲裂的宿醉模样。
“昨天发生了什么？”
他这么问着站在办公桌另一边的熊猛男。
后者面无表情，但是视线微妙地错开视线——他要怎么解释对方花费了他自己半年的薪水包下了一整个餐厅，还弄了什么花海什么蜡烛之类的，跟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告白的事情？
憨批版本的二先生是个脑子里只有柰子的废物，他瞧见熊猛男没回答，只能是自己拉开抽屉，翻出笔记本，从头到尾看起了另一个‘自己’的留言。
当年他接受这种精神烙印强化的时候，其实相比于其他受试者的单纯强化，是出了问题的。
他拥有了两个不同的人格，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实验产生的缘故，另外一个人格和常规意义上的心理学人格分裂是两码事，更像是一个被单独幻想出来的接近他想象中的自己的‘完美’人格。
睿智，强硬，有胆识，就像是每个男人理想之中的自己。
唯一的缺点就是XP太鸡儿怪了，居然喜欢平的……
笔记本上的内容很简单，通篇都是在骂他蠢货，字里行间简直写出了大文豪的辛辣，颇有早期俄文豪那种笔锋如刀的冷漠刻薄，看得二哈先生大汗淋漓，而且就连宿醉都神奇地不再头痛了。
他咂了咂嘴，端起桌上的水杯狠狠地灌了一口，翻到第二页，这才看到了对方给他的意见。
是意见，而不是建议，甚至还在下面打了下划线，要求他赶紧去做。
“……对付真实之门？”二哈先生手忙脚乱地把笔记本后面的纸张来回翻了几遍，并没有看到更多的内容和解释，只能是重新返回来，将那些字眼看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他抬起头像是梦呓一样看着熊猛男：“我要……对付真实之门。”
熊猛男眨了眨眼：“真的？”
“我不像是能够对付真实之门的样子？”原本二哈先生还带着犹豫的，可是熊猛男这个反问句有点太伤人了，一下子就戳到了他那敏感的神经。
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二哈先生长身而起：“他们那些暗世界的组织以为自己是谁？！居然还光明正大地占用军事基地，坐拥这么多重型火力，这叫军阀——是不稳定的因素！是不安全的因素！理应将其铲除！”
熊猛男思考了一下，点点头：“那么理由呢？”
“……啊？”二哈先生赶紧翻了翻手里的笔记本，可是没找见理由的备注，只能是看向熊猛男：“我之前说的那些，还不够？”
“不够。”熊猛男摇头道：“现在公开的那份资料，只能是让那些原本站在对方那边的利益集团，不再发声，可是如果你要动用KSB的力量，那么还不够。”
KSB到底是当初KGB留下来的底子，名义上是国家安全部门，而不是二先生的私兵——是那位大帝的。
尽管二先生可以肮脏龌龊不择手段，可是想要动用兵权，大帝不发话谁敢乱来？
可以不动，但是不能主动，在这些敏感的问题上发挥主观能动性，怕是还没死够……
二哈先生麻了，二先生给他留下的笔记里就单纯说要动手，可是现在怎么动手？
难道污蔑真实之门干掉了那只塞尔维亚送给大帝的狗？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向熊猛男：“拿酒来。”
“……你还要喝？”熊猛男有些诧异。
自己这个上司，是不喜欢另外一个人格的，这点毋庸置疑。
正常情况下他宁可辛辛苦苦地咬牙熬夜工作，去尝试着弥补双方的差距，也不愿意用这种‘捷径’一样的方式来处理事情，尽管他只需要一口伏特加下去，整个人就能脱胎换骨一样，从原本的平庸甚至有点愚蠢，变成精明强干的大人物，轻而易举就能把之前苦恼的事情解决完。
熊猛男对于一个上司两个人格，并没有什么自己的倾向说更喜欢哪个，但如果是非要对比的话，他其实感觉现在的上司要好相处一点——起码他更像是一个看人是在看人，而不是像在看死人的强硬存在。
当然啦，也可以说是和笨蛋相处没什么心理压力……
可是现在笨蛋很坚持：“给我——这是重要的事情，虽然我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可是我知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早就想干掉那帮杨基佬了！这可是我们自己的地盘！”
“……”熊猛男没想到驱动对方做出选择的，居然是这种最傻大黑粗的情感。
这应该算什么？爱国者？
拿出自己帮他保存的必要时候的扁酒壶，熊猛男提醒道：“48小时内，你已经喝了第三次了，不能再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脑力劳动也会消耗大量能量的缘故，尽管二哈先生进化成二先生的时候，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要比意义上的作战人员精神强化唤醒自己要小得多，可还是会出现同样的乏力、头昏甚至是脱力、昏厥的情况。
最严重的，当然是那些不知疲倦不止疼痛的狂战士一样的作战人员，力战之后松懈下来直接猝死的案例。
说到底，人体是有极限的，而人体本身的生理安全机制，一直都在克制着人类通过自己的神经系统去强行透支身体——人力有时穷这句话，本质上也体现了那种生物体机能的自我约束。
说是基因锁也好，说是进化桎梏也罢，但要是没了这些限制，人类浪完之后很可能就真的完了。
艾丽娅能在蓝星浪到现在，最大的功臣难道是灵能赋予她的强大破坏力吗？并不是，她的底气是灵能所带来的自愈能力，要是没有这份能力再加上白首太玄经这种锁血功法，她早就死在半道上了。
“我知道。”二哈先生叹了口气，咬着牙一仰头，恶狠狠地灌了半壶酒，而后涨红了脸打了个酒嗝：“可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而且关系到我和你，还有那些跟我混的人的以后，所以我得负责才行。”
熊猛男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知道我很蠢，看不清形势，有时候还骄傲自大……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二哈先生竖起一根手指：“就算是我这样的混蛋，都有人跟我混，帮我办事，那我不能亏待他们——当然啦，最好的话那就是我也能坐上老大的位置……”
他说着话，整个人脑袋耷拉下去，眼见着就要栽倒在地上。
但是紧接着，他的身子就像是被定格了一样，腰腹发力猛地拉了起来，仰头的时候眼睛里带上的是清明却又不满的神色：“这个白痴又在干什么……”
看了看手里的酒，二先生嗤笑出声：“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解决不了，又要找我。”
将酒壶随手扔到一边，二先生伸了个懒腰：“说吧，什么事？”
熊猛男垂下眼帘：“他要动用KSB的军方力量，对真实之门东欧分部进行绞杀。”
“哦？开始了吗？”二先生挑了挑眉，看了下手表：“比我想象中要快——出了什么大事？我是说可以当成理由，让我们合理合法地介入的那种。”
“暂时还没有。”
“……所以他连这个都没搞懂是吗？”二先生翘起脚架在书桌上，有些不满地单手托腮：“我还以为可以进行下一步了，结果连开始在哪里都还没搞清楚，真是……”
正说着话，桌面上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而且还是那部单线的电话。
这部电话，直连克里姆林宫……
和熊猛男对视了一眼，二先生等了几秒钟，这才抬手拿起电话，声音里带着些许忙碌样子的急切感：“是我，有什么事吗？”
而电话那头，则传来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并非是正常情况下的接线员：「是我。」
【哗啦——】
猛地站起身，二先生推动椅子发出的刺耳声音如此显眼：“先生！我在，有什么命令！”
「大寡头那边怎么回事？」
“我这边刚刚还在查，并没有得到可靠的确切的消息，但是我会尽快查明！信息被确认可信之后，我会第一时间送到您的手里！”
二先生语气严肃，尽管他连到底哪个寡头出了什么幺蛾子都还不知道。
所以是有谁出事了，然后直接把消息传到了克里姆林宫的那位手里吗？
还是说有哪个王八蛋绕过了他这个KSB的高层，搞了个越级上报？
瞥了眼熊猛男，二先生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去外面问问清楚——大概率是自己的竞争对手搞得小动作，这种办法虽然不能伤筋动骨，但足够恶心人且有效。
还有什么比一个一问三不知的，像是被架空了一样的KSB高层更不值得信任？
好在克里姆林宫里的那一位并没有追问到底的意思，或许是他也觉得应该等到可信的消息得到验证确认之后再发表意见，所以不轻不重地询问了一番当做是鞭策之后，他意味深长地补充道——
「我授予你紧急处置的权力，如果出现了不可控的事态，尽快将其扼制，明白吗？」
“是的，先生！”二先生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弧度，但语气依旧严肃且忠诚：“我会妥善处理好这一切的！”
「嗯，那你继续忙吧，我等你的好消息——咔哒……」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二先生呼出一口浊气，慢悠悠地坐下来，重新拿起自己放在旁边的酒壶，有一搭没一搭地抿着，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片刻之后，熊猛男脸色阴沉地带着一份资料回来：“出事了！”
“谁？”
“……大寡头，铝业大王杰帕斯卡。”
二先生眉梢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而后把酒壶里面的酒一口喝干：“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单单说铝业大王，可能不少人不清楚这个人的特殊地位。
但如果说对方的另外一个身份呢？
俄国首富，以及尼古拉斯耶维奇的孙女婿……
……
……
“所以说，其实你的妻子，不是他的亲生外孙女？”
小马姐坐在沙发上，抿了口非珍珠走奶不要茶的珍珠奶茶，小帮手放在桌上，对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不是。”中年男人握着拳，深吸了一口气：“我的妻子是他小女儿的继女，我的岳父瓦伦丁，曾经担任他的重要顾问，最后迎娶了他的小女儿……从名义上来说，小女儿的继女也是他的外孙女。”
“原来是这样！”小马姐恍然大悟：“主要是你们的这个名字，太麻烦了，而且有的甚至直接继承父亲的名字，听得我好乱，你这么一解释我就勉强懂了。”
“阁下到底要什么？要钱的话，我给，要别的东西，只要我能够拿到的，我都可以帮你拿来。”
“不不不，你不要误会，我是来保护你的。”小马姐摆了摆手：“我是好人，是真实之门东欧分部的人，策划了一起对你的绑架案，我也不知道他们要绑架你干嘛，主要是我还没想好怎么编——我们再说说你的岳母吧，是叫尤马舍娃对吧？”
“……”
“我其实觉得她特蠢你知道么，就是那种……看不清楚形势的蠢，你说你大好儿郎怎么就入赘到她家去了，就因为她是尼古拉斯耶维奇的小女儿？”
在绝大多数人的认知里，尼古拉斯耶维奇，这个曾经篡夺了大毛掌控权的家伙，是个酷爱伏特加的酒鬼，缺乏治理国家的手腕，只会内斗，平生唯一做对的一件事情就是挑选了合适的继承者。
而相对应的，现在在克里姆林宫里面坐着的那位，则是一个冷静的、强壮的、精通柔术的强硬男人，一手把大毛带出了泥潭，虽然还是要挣扎前行，但是比起当初那失落的十年要好太多，甚至有人高兴地宣称自己的国家在重返世界大国的行列。
虽然蓝星拢共就三个主权国家，但不得不说现在的大毛比起当初的苏联，国际地位是要相去甚远的。
但是这种几乎公认的印象，在某些人眼里是不对的，尤其是一些亲近尼古拉斯耶维奇的家伙——比如说尤马舍娃，这个曾经在尼古拉斯耶维奇当权其间，作为大毛二号权威人物的女人，甚至一度担任‘大统领顾问’，地位类似米利坚的国务卿。
她就不爽弗拉基米尔，虽然那位大帝一上台就把她给踹走了，吓得她销声匿迹多年。
但是在后来，不知道是得到了什么人的支持，她又跑出来抖黑料，说现在这个强硬的大帝，当初在我父亲当权的时候，就是个胆小鬼，屁股都只敢在沙发上坐半边，自己的父亲才是真正伟大的领袖吧啦吧啦吧啦……
说实话在，小马姐看到这些桥段的时候，总是会想起某个海岛省份的黑历史。
这帮人拿的是同一个剧本怎么着？
有人说尤马舍娃是要重返政坛，有人说是那位大帝的反对者在推出新的代言人，甚至有人推测她是不是想要借助这种方式抖出当初所谓的克里姆林宫秘闻，抹黑那位大帝，从而支持梅杰夫上位，给自己新的机会。
但实际上这些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当初的梅杰夫直接在选举前夜放弃了参选，结果就是那位大帝以接近65%的绝对优势痛殴其他对手，三度入主克里姆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