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塔罗斯舰队的奇妙冒险 第204章

那是以引力井妨碍跃迁的原理被设计出来的跃迁扰断力场发生器，数量已经超过八百枚，空港，要塞，舰队，甚至庞大的深暗虫都在泡泡里。

“都抓稳了，不要放走一个。”

【是，跃迁扰断力场发生器已经布置完毕，他们走不了了。】

【对方舰队火控雷达已下线，能量反应跌落至待机状态，已确认投降。】

【已经搞完了吗？】终焉世界号缓缓地从瓦耶特母星的低轨道处飞过，那从地面上用眼睛都能看到的巨影令人胆寒【质量稳定系统负载42%，再降低高度可能会出事。】

由于巨型飞船的质量会带来引力问题，所以在足够优秀的质量稳定系统被开发出来之前，这种战舰通常不会接近行星轨道太近，否则将会引发严重的事故。

文献中记载最有名的事故，就是盖伦特联邦的一艘俄洛巴斯级泰坦舰飞行到一个小型农业行星戈拉尔的近地轨道时，陡然间引起了剧烈的潮汐变化，并淹没了所有的原野和农田。在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个星系的粮食都要靠进口……

性能足够优秀的质量稳定系统和惯性稳定系统是什么时候被开发出来的已经无从考据，不过在YC110年6月的盖伦特-加达里战争中，从加达里海军利维坦级泰坦舰希杰露号泰坦一度被布置到极低轨道——甚至到了行星护盾内部可以看出，至少在那个时间点上，这部分的科技树已经点的非常高了。

“保持高度，他们看得到就行了，就这么绕球一周，飞稳点。”

【绕球一周！近轨道飞超旗超难的好吧！】

用战舰进行恐吓是个好方法，但实际操作的感觉就像在马路牙子上踩自行车，既考验技术也考验心理。

《独立日》中的米国飞行员看外星人的战舰慌得一匹？没事，上头开船的也慌得一匹。（笑）

“忍着点吧，现在能进行如此完美的恐吓行为的就只有你了。”

【你那艘看起来更吓人好吧！】大技霸抗议道【你自己去啊！】

军团长眨了眨眼睛，露出温和的笑容，配合她那浅色系的头发，看起来有种【女神】的既视感：“神使级气动外形不好。”

【那利维坦的气动外形就好了？！我可以说脏话吗！】

“当然不行！塔耳塔洛斯有规定，下属不可以驳上司嘴！”

【快够！！】

还好这些话不会传到地面上，否则外星巨舰划过天空宛如独立日一般的可怕景象恐怕转眼就会变成一个笑话。

在地面上，新闻里的主持人一本正经的念着新闻稿，呼吁民众保持镇定，警察乘着巡逻车穿梭在大街小巷中，车顶的大喇叭高声呼喊着——

【广大市民，请保持冷静，不要出门！现在有紧急情况，市区戒严，所有人请呆在室内等候统一指示！重复，广大市民……】

这混乱的情景只要经历一次，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一架穿梭机载着劳古·塔将军，两个祭司还有一众随行人员从‘神’的背上升空，经过两道由轻型舰船组成的封锁线抵达提亚马特号。

远远看去很小的机库开口，在接近之后却大到一眼看不全，那是足以让战列舰级别的大型战舰进入的机库，进入普朗克容器之前的那一段简直如同旷野一般。

瓦耶特人下了船，在一个身穿黄色厚重动力装甲的人的带领下走进旁边的通道，他带着令人联想到骷髅的头盔，肩上有着铭刻华丽花纹的肩甲，站直身体比劳古·塔还要高上一个头，腰上挂着有锯齿的剑装武器——实在很难相信，居然到了宇宙时代还有把近战武器当做制式装备的文明。

通道门口两边各站着同样装备的两名士兵，在劳古·塔一行人进入通道之后，他们就迈着沉重的脚步跟在他们后面。

这艘船上什么都大，就连通道都这么宽敞，高度简直就像教堂的天花板，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座高大的金属雕像——雕像描绘的是有着宽大羽翼的异形，它双手持剑拄在地上，身披风格和眼前的战士很像的盔甲，背后的羽翼就像要彰显自己的存在一样撑开。

雕像们没有带头盔，那些丑陋的扁平面孔看得真切，在那头颅之后，是一个X加上横杠的红色装饰物，中间缀上了细小的骷髅，看起来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劳古·塔打算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便开口询问在前面一言不发带路的士兵：

“请问，贵方的领袖是……”

他的话还没问完，士兵抬起一只手，指着旁边的金属巨像：

“这便是她的塑像。”

空气继续安静下来，只留有动力装甲那沉重的足音。

劳古·塔忍不住在心里发出一声悲鸣。这个看起来像邪神崇拜的神像一样的东西居然特喵的是伟人像……一般哪个神经正常的家伙会在自己的座舰上立一大排自己的雕像啊，自己在这过道里头走的时候难道不尴尬吗！

自己怕是要面对一个神经不正常的外星人领袖了。

前面带路的克罗·哈罗米一直憋着笑，他打心底里觉得临时搓几十个雕塑放这儿是个好点子，知道是咋回事的看着想笑，不知道的看着心里发虚。至于军团长自己会不会看到？

不，她看不到的，这货去机库向来都是走电梯，从来都不会用脚来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劳古·塔意识到自己进入了一个布满绿色植物的公园，异域风情的喷水池喷出漂亮的喷泉，人工照明让这里明亮如阳光之下，那些不知名的植物上沾着清洁的水，显得鲜嫩欲滴。

在喷水池旁，摆着有着华丽镂空装饰的长桌，桌上摆着也许是食物和饮料的东西。桌子另一头有一把存在感十足的高背椅，和外面金属雕像上一模一样的X加横杠的装饰品好端端的放在椅背上。

那把椅子上端坐着一个身材瘦小的人形生物，它穿着白色的制服——那应该是某种军装，从它裸露在外的手臂可以看出这种外星生物身上没有毛发，就好像为了补偿一样，它头顶上长着长而浓密的鬃毛。这绝不是会让瓦耶特人感到安心的造型。

在她身边，站着一个手持电子板的同类，它的毛发是黑色的，脸上带着眼镜，肩上站着一只毛茸茸的棕黄色生物，看起来很可爱……劳古·塔甚至希望自己能和这只可爱的家伙交谈而不是坐在高背椅上那个。

“咕咕咕……”那只毛茸茸的鸟挪了挪爪，把身体轻轻地靠在海兔的脸上，发出撒娇般的声音。但这个过程中，它那双橙色的眼睛一直盯着从出口走进来的外星猩猩们。

“好了助手酱，乖乖的哦。”海兔伸手摸了摸这只雕鸮的头，在电子版上打开新的文档，轻轻的推了推眼镜。

在之前表示想养喵头鹰之后，铁皮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只毛茸茸的雕鸮。联系到之前这货去大草原抓猫的事情，总觉得这货说不定其实是个猎人出身呢（沉思）。

“别站在那里愣着，过来桌子边吧。”军团长对外星人们招了招手“这是考虑了你们的身形之后特地造的椅子，放心坐不会坏。咱是奥蕾迦娜0032军团长，告诉咱你们的名字吧？”

“瓦耶特总司令官劳古·塔。”

“祭司里尔拉克。”

劳古·塔眨了眨眼睛，推着祭司的轮椅走到桌边坐下。椅子是不认识的合金制造的，很结实，而且大小正适合自己坐下，就好像测量过瓦耶特人的身体然后设计制造一样。

他看了祭司一眼，意识到神已经降临到了这个年老而忠诚的人身上，于是直视着桌子另一边的外星人问道：

“你们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战争发生的原因通常有很多，不过归根结底下来信仰和利益在其中占了非常大的一部分。外星人来这里是为了……

还没容他考虑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说，那个首领已经开口了：

“这话应该咱来问啊，不是你们先过来的吗？”

“唔……”

“让舰队进入我方控制空域，建立要塞和信标，与咱的舰队交火，不停地往里面跳增援，最后还放进来一堆矮行星级别的超级生物。能不能给咱解释一下这是个什么操作？”

劳古·塔将军当然明白是什么情况，那支舰队的出发命令都是自己下达的，增援也是自己派的，而且自己还看着‘神的兄弟们’进入虫洞冲进那边的世界。在那个星系发生的战争与瓦耶特脱不了干系，两边对此都心知肚明。

“这是因为……”

“因为什么？到处乱丢垃圾吗？撞开别人家大门把不要的危险物品往别人家里一丢就当啥事都没发生？”

听起来素质真差，然而这极端接近事实……

不是信仰，不是利益，单纯是过来寻仇的话，那这事儿就完全无法收场了。不过还好，外星人既然没有一开始就猛炸，而是采取了尝试沟通的方法，这就表示这事儿还有救。

“对此我们深表歉意，那时恶神们入侵了我们的家园，我们的舰队无从应对，只能想办法把它们赶到异世界……”

“哦？这也不是不能理解，可能够理解不代表能够接受。”奥蕾迦娜冷着一张脸，她打了个响指，海兔立刻把塔耳塔洛斯之拳沿途拦截深暗虫的影像播放出来“它们的攻击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而且除了那些怪物之外，你们的舰队同样也对我们开炮了。”

那段视频播放到最后，甚至还出现了太阳系外围柯伊伯带会战和王神星战役的画面，当事人一看就明白这是剪辑起来的，可对于劳古·塔和他的同僚们来说，这些确凿的证据就是在对自己进行施压。

“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来弥补贵方的损失！”

对方过于配合的低姿态总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这究竟是有阴谋还是确实服软了？奥蕾迦娜暂时无法判断。

通过之前对战俘的审问，大家都知道，瓦耶特是一个在战争与征服中成长的文明，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坚韧而勇猛的。在军团长看来，这种文明的孩子在长大成年的时候，成年礼就算是拿着刀子和弓箭去和异形干架都不会奇怪。

看着桌边露出一副顺从样子的宇宙猩猩，军团长丝毫不能从它们身上get到勇猛战士的点。

难道说……

瓦耶特文明虽说是接受神的庇护，但实质上是和深暗虫在幕后操作并没有多大区别。关键的问题不在于人，而在于‘神’。他们现在的低姿态和顺从的态度并不一定是他们的内心所想，极有可能是来自于‘神’的授意。

这也许可以说明，在现阶段与瓦耶特进行沟通，只需要和那只怪怪的深暗虫对话就行了？

“咱想和你们的神单独谈谈。”

“这……”

“按她说的做吧，你们先退下。”

刚刚一直保持沉默的大祭司开口说话了，这个身体各处长满不正常赘生物的外星人一开始就吸引了奥蕾迦娜的注意力——并不是因为它那诡异的外貌，而是因为在一堆外星人里面，只有这一个个体身上有深暗虫的能量反应。

“请随我来。”

侍立在一旁的战士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劳古·塔没有办法，他站起身，用担心的眼神看了大祭司一眼，可大祭司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军团长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他。

当所有人都被带到闸门的另一边之后，军团长用探寻的眼神望着大祭司那仅剩一只的眼睛，试图从那反光的玻璃体里看出点什么来。

但是她什么也看不出来，这不光是因为‘神’的意识降临到祭司身上时并不能好好的控制一些非必要的器官，最重要的原因是这货根本不可能读懂猩猩的眼神。

别说外星猩猩，地球上的猩猩她都读不懂。（点头）

“咕咕咕。。。”名叫‘助手酱’的喵头鹰把脑袋转过大半圈看向军团长，从喉咙里面发出一连串欢快的鸣叫。

这猫头鹰好像领悟了什么，该说不愧是铁皮人弄回来的动物吗，每一只都那么聪明。（沉思）

“你知道你的族群对于我们来说是什么吗？”

“当然知道，要么是死敌，要么是天敌。”大祭司的嘴里说出了‘神’的话来“在我获得智慧脱离浑噩之前，也是这幅样子，吞噬星球，毁灭文明，恐怕宇宙里面绝大多数人都会仇恨并恐惧着我们吧。”

“咱比较在意的是，你是如何……嗯，变得和其他的深暗虫——这是我们给你的族群所起的名字——变得和它们不一样的？”

“不知道，我不知道。”‘神’沉默了一下，也许是在回忆过去几千年的岁月，也有可能是在想托词“在某个时间点，我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然后跟随自己内心的指引，找到了瓦耶特人的母星。”

深暗虫有着追逐文明的习惯，它们会优先攻击有智慧生命存在的星球，吞噬这些智慧生命体让自己得到进化。也就是说，每一个完成进化——即诞生了名为‘女王’的组织体，拥有了智慧的深暗虫背后都有着至少一个被毁灭的文明。

自己竟然坐在这里，同毁灭了文明的超级宇宙生命体对话，这让奥蕾迦娜有了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咱接触过好几个被深暗虫感染过的种族，但是他们和瓦耶特不一样，全员身上都有深暗虫感染现象，这是我们不得不将整个星球炸毁以去除污染。但瓦耶特人身体上的改变只出现在祭司的身上，这是什么原因？”

“早年时期，我发现改变瓦耶特人的身体使得他们与我更接近，可这却会导致他们因为身体受到侵蚀而短命。我不希望看到这种事，但我也需要能传达我的话语的人，所以才只让祭司经受改造。”

“那么，你对瓦耶特的统治达到什么程度了？还有你既然能我那个我们这边丢一个编队的深暗虫，是不是表示你有能力召唤深暗虫？”

军团长的问题很多，这只虫子都一一作答。各种碎片拼到一起，组成了一张完整的图画，之前与瓦耶特的舰队战斗时那些异常的问题她逐步都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之后，老祭司已经气喘吁吁。

“咳咳……”军团长轻咳了两声，将自己的语言系统切到常规语言，对海兔说“你说，我们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

“工人，情报，数据，”海兔分析道“瓦耶特人也许能为我们提供优秀的工人，他们教育水平较高，省去了培养的时间，只要不是用在要害部门的话就没有问题。”

“还有，这可是一体活的深暗虫，对别的深暗虫甚至有一些控制能力！它的存在本身就能为我们提供大量的情报和数据！”

“有意思，”军团长点了点头“那就这么办吧，通知贝利亚和维内托，他们有新任务了。”

“了解！”海兔把刚刚的数据储存下来，然后将记录卡放在喵头鹰脚上的小袋子里，拍拍它的翅膀“送到通讯中心。”

“咕咕咕！”

猫头鹰展开宽阔的翅膀，悄无声息的从通道中飞了进去。

“讲道理，直接上传不是更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