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塔罗斯舰队的奇妙冒险 第795章

精锐守卫们皱起了眉头，他们对这个词感到相当不舒服——于情于理，这些经历了惨烈战争的战士们都接受不了对方是在放水这件事。于理，这么些年对方的消耗也不少，就算人类的角度来看恶魔也是经受了不小的打击，血是给放了一桶又一桶，没道理放水；于情，人家放水了还给打成这样，那这么多人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就成了一个笑话了。

但是奥蕾迦娜却说出了他们从未想过的解释：

“如果战争的目的不是征服或者消灭，而是追求别的东西，那么放水就很正常。”

“？？”

她说着，在大屏幕上播出了被污染的轨道环，拉达姆树，还有和人类战斗的拉达姆兽的画面：

“其中一例就是这个，他们在地面上种下了很多异种植物，这些植物成熟之后就会把原住民抓起来转化成外星人可以使用的躯体，所以它们采取了封锁轨道，将原住民锁在地面然后悠闲等待植物长大的操作。只要它们愿意，完全可以在战斗开始后一个星球就把人类全部干掉，但它们并没有这么做。在外人看来大概就是放水吧？”

“呜……”

“而另一例，外星生物在进入地表之后和原住民打了几十年，没有援军，没有轨道压制，没有任何星际时代可能出现的战术，老实说也足够‘放水’了。但实际上那是一个硅基文明衰落之后留下的失控自动采矿机，它们攻击地球的目的，是利用地球上的物质来提炼一种特殊物质，就好像我们把矿石炼成金属那样。人类如何它们根本不在乎。”

“……你的意思是，它们的目的并不是消灭人类，”约翰·格里姆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而是希望从地球上得到什么，所以才一直持续着战争？”

“大概吧。”奥蕾迦娜没有把话说死“咱还没有去到你们的地球，也没有来得及研究，所以咱不知道它们在想什么，在追求着什么。上面两个例子里，我们当初以为它们就那些，但之后发现对方还有搭载强大武器的旗舰级战舰，结果真是狼狈。咱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我有点……无法接受。能够撑住战线，不是因为我们付出的鲜血和奋斗，而是……放水？”

“认清现实吧，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当对方已经拥有跨越世界，或者跨越以光年计算的遥远距离来到你家楼顶，而且都已经跳出来了你还没发现的时候，就表示双方的技术差距已经到了对面只要一瞬间就能把你打爆的水准了。你能撑到现在，就表示对方是在泄洪，而泄洪的背后肯定有什么阴谋。”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约翰·格里姆露出苦涩的表情，结实的下颚微微动了动：

“这……我明白了。”

这段对话让他很不好受，约翰·格里姆总是联想到过去那些进行围猎的猎人，而人类就是在包围圈里被越裹越紧，摆脱了一两只猎狗还沾沾自喜的野猪。

奥蕾迦娜看着他的表情，没有多说什么。

任何一个心中尚有荣耀感的士兵，在遇到这种状况的时候都会陷入一种自我怀疑之中。而自己的身份放在这里，任何安慰的话说起来都会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只有让他自己安静一会儿，自己慢慢想清楚才是最好的选择。虽然很残酷，但这些话都得在一开始就说清楚……在开始打之前先动摇完，总比打到一半突然给现实抽脸，在战场上动摇要来的好的多。

正好在这时候，战争之镰的通讯接进来了——

“发现目标星系了。”他将图像同时传到奥蕾迦娜旁边的全息投影上“你来看看。”

第一眼看上去，啊……又是个是有着大号冥王星的太阳系呢。（远目）

这种古早作品的世界就很容易有个又大又圆的冥王星出现在太阳系边缘。奥蕾迦娜一边在心里感叹着，一边将注意力集中到地球上。战争之镰放出的探针将数据全部写在了那颗蓝色的星球旁边。

那数据看上去相当的惊悚。

“亚空间侵蚀浓度已经超过‘危险’了，斯雷恩也不过如此……”她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把自己呛到“这是何等的灵压！”

琉璃子看得比较仔细，她将能量波动的曲线调出来，和已知的亚空间参数进行对比，很快得出结论：

“和亚空间的能量反应不同，混杂了很多没见过的波形——太规律了，和亚空间的混沌区别很大。”

“唔……”

亚空间里面出现规律化的能量波形最可能的原因，就是出现了至少一个区域性的‘趋势’。这种趋势一般来自于一个强灵能个体，比如混沌四神这种，他们的存在周围，‘不定型的荒原’就会呈现出他们自身属性的样子；而在极少数情况下，亚空间整体呈现出趋势性，是由于某种特定情绪聚集在一起形成潮汐，比如奥蕾迦娜和她愉快的小伙伴们引起的一次又一次谐能污染。

探测到了规律性的波形，就证明这里面的亚空间确实有东西存在。有东西藏在世界的帷幕后面，所谓‘地狱’大致上就是亚空间趋势性的实体化，和那个‘东西’密切相关。在这种时候，正面直接突入‘地狱’是一种鲁莽的行为，那无异于在啥情报都没搞清楚的情况下直接冲进敌人的大本营，只有最无谋的家伙才会这么做。

残忍又狡猾的奥蕾迦娜决定先从物质宇宙入手进行调查，根据调查结果再来决定下一步行动：

“事不宜迟，出发吧。”她给卫队发出了出发的讯号，然后冲着精锐守卫们招招手“到了之后咱先去和当地人接触，你们也跟咱来。”

“好的！”

几人站起身来，下意识的敬礼——这几乎是所有士兵在听到当面下达的指令时候的习惯性动作了，即使奥蕾迦娜并非他们真正的上司。

【我也要去。】奈亚拉托提普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把我编入突击编队，我和你一起下去。】

【嗯？】奥蕾迦娜露出疑惑的表情【咱突然觉得，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奈亚拉托提普最喜欢打哑谜了，她经常就是知道一堆事情，但是不问到头上是不会说的。她很享受这种隐隐约约控制着事态发展的感觉。

但是现在，她似乎并没有这么想。奈亚拉托提普的话语中缺少平时那种轻佻和调笑一般的语气，而是极为凝重——凝重到了让奥蕾迦娜想到上次拉莱耶乐园因为空间异常上浮失败，所有活动全部延期，退票的系统又卡住退不掉的时候奈亚拉托提普的表情。

【有很多需要确认的东西。】奈亚拉托提普连哑谜都不打了【这次的问题或许比想象中更加复杂。】

这就好像东京电视台连动画都不播了一样，光是出现这情况就让人感到慌张。

【你知道些什么吗？】

【我不确定，要调查完之后才搞得清楚。】

【嗯。那么做好准备吧，】看到现在也问不出来什么，奥蕾迦娜深吸一口气，大声的，同时在好几个通讯频道中说道：

“二级战斗准备！各舰开始最后准备！一小时三十分钟后开始进行亚空间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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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TAMINOKI喵超可爱的贺图咪0w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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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啥都不说了，这个月全勤咪0w0

第964节 第5章：咱能碰你的腿吗？

作战开始后两小时二十分。

鬼狐仙怪第二舰队的八艘狂暴级战列舰护卫着打击巡洋舰‘阎罗薨’号以及雷比尔将军号抵达目标星系地月系的拉格朗日点，两艘侦察舰打开传感器，发射作战扫描至整个星系实现全向监视。登陆作战执行行星压制任务的时候，必须要把住制宙权才行，这就像过去的战争中，登陆部队冲上滩头的时候，背后必须有舰队才可以一样。

地球表面看上去非常可怕，巨大的逆五芒星在地面上闪烁，笼罩了大半个美洲大陆。构成五芒星的线条温度极高，用高精度光学仪器进行观测后发现，那似乎是流动的熔岩之河。恶魔似乎用了什么方式将地底的岩浆引出，在大地上勾勒出了巨大的纹章，到处都蒸腾着硫磺和有毒的岩石蒸汽。能够看到有不少人类转化的恶魔在已经成废墟的城市中游荡。

那些城市仍在燃烧——从城市陷落的时间上判断，这些火焰早该熄灭了，但它们仍然在燃烧，持续释放出红黑色的烟雾。熔岩之河在城市的废墟中缓缓流过，其中似有巨大的鲈鱼鱼影。

在武装甲板上，身着重型空降甲的奥蕾迦娜走进‘阎罗薨’号的空降区，爱用的斩斧和突击枪装在封闭的武器挂架内，确保它们不会因为空降时的热量影响使用：

“精锐守卫，我们该降落到哪儿？”

【我建议降落到这个位置。】约翰·格里姆在地图上标了一个点【伦敦的UAC基地应该还在，恶魔之前表现出了不擅长横越海峡的特点，在无法顺利展开传送门之后，从欧洲朝不列颠进攻的恶魔在海峡上攻势受阻。依靠传统空军和防空系统，我想应该不会这么短时间就被攻陷。】

“好，咱知道了。通讯员，公屏联络，告诉守军我们来了。”

“是。”

奥蕾迦娜扬了扬眉毛，对身边的琉璃子说道：

“看来即使在这个世界线，海豹也没办法上岸。”

“是海狮。”豹子穿着同款式的空降甲，正在进行数据分析和降落轨道校正“我猜，我们可能没办法安稳的降下去和守军会和了。”

“你是说格里姆先生他们的话不好使吗？”奥蕾迦娜问道“确实，和我们在一起很容易被当成投敌了，只能拿出诚意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琉璃子将扫描数据传到奥蕾迦娜眼前“降落点附近有大规模战斗热源，而且通讯没有任何回应，亚空间侵蚀程度也高出星球平均值。现在这个‘英吉利防线’到底还稳不稳，我持悲观态度——不是已经全部被打穿，就是马上就要被打穿了。‘海狮’已经要上岸了。”

这话并没有设置为私聊——关于降落点的状况的情报本身就会在作战序列中公开，各个小队长将以此为基准安排小队成员们的战斗位置以及战术。但今天在战斗序列中的并非只有奥蕾迦娜和她的亲卫们。

来自这颗星球的精锐守卫们也听到了这一噩耗，他们立刻就坐不住了。

【请让我们也一起下去！】

“行，准备一艘登陆艇，让他们跟在我们后面空降。”

【是。】‘阎罗薨’号的舰长认真回答道【准备一艘‘管狐’突击艇，五分钟之后出发！】

【了解！】

奥蕾迦娜并没有说‘给咱老实等着’这种话，这太不近人情，但也不能让这几个人就真的跟着一起跳。他们应对地面战斗的动力甲上看不到任何喷嘴之类的东西，想必是没办法进行高难度的轨道空降的，那就让他们搭登陆艇下去——只要登陆舰磨蹭一下，自己就有办法尽快控制住局势。

第一空降突击队的队长蒙妮卡·梅瑞狄斯进入了空降位，她向动力甲发送了一个讯息，一面陶甲热防护面罩立刻滑下覆盖住她的头盔：

“快点！离空降还有不到五分钟！”她屈伸四肢，感受到‘红魔’式动力甲的神经束顺畅的回应，随后微微活动脚踝，让蹬具收缩又拉伸。蒙妮卡询问了机魂，确保自己的武器弹药数处于最大值且状态良好，同时在通讯中对自己的小队成员们说道“最后一次检查装备！检查你们的弹匣！通讯链！特别是终结者们！确保你们的突击炮不会出问题！”

穿着更加沉重，且有着重型跳跃背包的‘先驱’终结者装甲的浮莲子摆动右手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完毕。装在隔热筒里的突击炮悬于右臂下方，左手的臂刀在收纳盒里敛起锋芒。

在另一条空投通道上，第二空降突击队也做好了战斗准备，队长花田日向打出信号表示自己的小队已经做好准备。

舰长拉娜·撒迪恩坐在椅背上开了洞的舰长席上，白色毛蓬蓬的狐尾从洞口伸了出去，有些紧张的摆来摆去——在一支部队超过半数都是狐狸的浮莲子的时候，这种改造是相当有必要的。她头部带着的目镜正将飞行路线和空降轨道重叠在一起，更加复杂的参数通过数据链接在大脑中跳跃着，

【准备好了吗！孩子们！】

“时刻准备着！”

【花田小队，梅瑞狄斯小队，跟在大军阀后面以两条散兵线空降，两条线之间拉开三公里！着陆后立刻攻击并摧毁眼前所有敌对目标，直到侧翼队员着陆！记住，随时保持通讯！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从来不会有问题，回答只会有一个——

“了解！”

奥蕾迦娜对士兵们现在回答，以及快速建立起来的指挥数据链非常满意，她抓住通道两边的把手，将自己固定在那里，琉璃子已经降低到下一层，准确说是五米以下的另一个发射舱位。

“舰桥！我们准备完毕！”

【那么，为了塔尔塔罗斯的荣耀！这是各位第一次实战——我们将建立我们光荣的传统！我们的大名将会闪闪发光！】拉娜·撒迪恩舰长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因为紧张而颤抖——但是战斗驳船的航行依然稳定，出色的驾驶员就像一个艺术家，纵使有点儿紧张，但她依然可以本能似的驾驶和进行制动，调整相对速度。阎罗薨号抓住时机，减速，瞄准大气层的锋面【开始大气层入轨空降于三，二，一……】

‘阎罗薨’号的空降系统位于舰体前端，看起来就好像舰艏下方的一组联装炮，它慢慢调整角度，向地球的方向射出‘炮弹’。

当奥蕾迦娜的登陆舱从‘炮口’的谐波力场中冲出之后，周围只有太空冰冷的虚无。一瞬间，机械的轰鸣声和电磁弹射器充能时的喧嚣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平静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显得沉闷的心跳以及通讯器里面短促的喵喵声。

等下为什么会有喵喵声？（懵）

之后任务结束要查查到底是谁在空降过程中小声喵喵叫，得好好惩罚才可以，在战场上怎么能喵喵叫。（正色）

她一边想着，一边控制着空降舱进入精校过的下降路线：

“各小队，报告！”

【老大，我们正在空降中。】蒙妮卡·梅瑞狄斯在通讯中回答道【平稳部署，坐标锁定完毕，我们会跟随您下降。】

在视野的余光中，友军的空降舱在宇宙黑色的背景中如同流星般闪闪发光。在后方，雷比尔将军号的格纳库里也跳下机动装甲来——这是联邦最新锐的高端量产型机动装甲，其武装方面继承了吉姆系的特点，但部分装备因设计考量而做出了独特的改良。比如头部左侧有一门新式短管魔导机枪，左臂就像奥蕾迦娜常用的护甲一样，将火器整合到臂甲内，不过并非粒子机枪，而是一具备弹五发的小口径榴弹发射器。防御设备也不像吉姆系的手持式盾牌，而是扎古系的肩部防盾。

因为新的动力炉输出较以往来的更高，得以支撑更重的装甲，更重的武备，所以这一型机动装甲的尺寸甚至超过勇士式，外表看起来有些臃肿，但机动性能可丝毫不差，仅仅只比位于机动装甲顶点的‘高达系’（比如高町空尉的‘飞翼式’）要低一点点而已。同时，更优秀的装甲和散热系统，魔导护盾的装备也让这一机型拥有了不依靠外力单机突入大气层的能力，这表示它们完全可以在不太激烈的战区实现轨道空降。（仅限老手，而且不能像塔尔塔罗斯系的空降甲一样闭着眼睛卯起来冲，因为那样照样会突破散热系统和缓冲系统的上限导致摔死在地板上）

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些机动装甲和联合军的MS毫无二致，但是最初设计思路的原因使得一种发展成了投送式舰载机，另一种发展成了闪电打击型动力甲，老实说还蛮有趣的。这让奥蕾迦娜突然想试着把钢巴斯塔给仿制出来了——钢巴斯塔里面套MS，MS的驾驶员穿着MS，而且打到最后一层还接个闪电打击直接冲进对方船体内部，这不是超强吗？

她的思维只分散了一瞬间，响起的警报声就已经冲进耳中——

【五秒内进入上层大气，准备。】

她在心里倒数，等到零的时候，随着一阵钝重的冲击，空降舱的外壳便在撞击中脱落了。爆炸螺栓让这层外壳裂成了十六瓣，就像礼花一样绽开，然后在飘远后爆碎，洒出第二波诱饵——空降甲并不需要一个登陆舱像个蛋壳一样保护它落到地面，但却需要登陆舱的碎片来让目标区域的上空充满垃圾。在地面上的雷达屏幕上，每一个碎片看上去都像一个轨道突击兵，或者一枚炸弹，或者其他什么让防空设施的火控计算机感到茫然的东西。

在演习中，战团长埃塞克斯所指挥的塔尔塔罗斯之拳空降部队在突袭愤怒团的地面防御设施的时候，还在这个基础上丢了二十六倍的‘假蛋’，这些东西用比‘真蛋’更快的速度冲下去，空爆，撒诱饵，电子战压制，假装自己是雷达探针，假装自己是一个悬空火箭发射器，假装自己是空降艇，假装自己是陆战队员，甚至还公屏喊话——在那之后，这种战术被记入教材，愤怒团的战团长比莉·海玲也输掉了两箱上好的樱桃酒。

但是现在，奥蕾迦娜觉得自己并不需要来‘全套’的，因为战斗驳船并未探测到威胁程度足够大的防空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