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塔罗斯舰队的奇妙冒险 第905章

为了人类的未来不至于变成大势力之间的棋子，也为了寻求在这个风云际会的时代存活下去的方法。致远星上还有其他一些地方的ONI官员把自己伪装成囚犯，塞进一艘监禁运输船‘蒙娜丽莎’号的监狱里头，以转运为由离开了致远星。

在一个荒凉的星系中，蒙娜丽莎号进行了自沉，伪装成动力炉故障。而ONI的官员们被装在逃生舱里发射出去，在宇宙中飘荡了数小时之后，由‘正好在附近’的隐秘巡游舰黄昏号回收。来往于各个殖民地之间，从未和统合部接触过的巡游舰正好用于秘密会谈，因为这里不会有任何窃听设备，船上也没有任何可能存在的间谍人员。

十几个男男女女坐在会议室中，大家都穿着便服而不是看管的制服，这让他们互相看的时候觉得有种新鲜的滑稽感，不过每个人都愁容满面：

“局势表面上看起来稳定下来了，但其实还早得很。”一个男人说道，他的声音听起来粗糙而沧桑“圣赫利欧斯之剑和我们签订了停战协议，但是旧星盟其他残部仍然没有，我们的舰队在奥尼克斯星附近击败了一群不受欢迎的海盗……是旧星盟种族，虽然没造成什么很大的破坏，但这种事情以后一定会常常发生。”

“而且即便是圣赫利欧斯也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就算只是因为恐惧，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吧？”

“是啊。”

“你们说，统合部以前遇到过我们这里这么复杂的局面吗？”

“应该没有。人类，混乱的殖民地，不计其数不分场合冒出来的叛军，动荡的社会；星盟，崩溃之后各自为战的种族，氏族，上位成官方势力的叛军，可以预见的叛乱和看不到结尾的纷争……战争打完两边都碎成这样，除了这里之外大概真的不会有多少了。”

“我们该为此感到骄傲吗？”

“可算了吧。”

ONI的官员们讨论着，这并不是什么愉快的话题。

接近三十年的战争，无法统计的伤亡，这些都成为了恐惧铭刻在所有人心中。

在人类的各个殖民地之中，虽然名义上都在UEG旗下，但实际上UEG并不能时时刻刻的对每个殖民地进行控制，殖民地之间的交流也比一般想象中的要少很多。对于几十上百光年外的星球所遭受的命运，人们很少会往心里去，即便那都是和自己一样的人类也同样如此。

大部分殖民地相互隔绝。2310年人类开始建立近地殖民地，2390年已经有210个人类殖民世界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改造。几乎所有殖民者都在自己的殖民地度过一生，人类在适应他们的新家园，这在文化和思潮上已经有所体现。在这两个多世纪的时光中，有相当部分的殖民星球的语言和文化跟地球已经有所区别——生活在不一样的地方，讲不同的语言，经历几乎完全不同的人生，甚至生理结构都因为引力之类的问题产生了微小的变化。

这种情况下，他们能够共情吗？老实说，很多地方的人类，特别是远地殖民地的那一批，甚至已经不再认为其他星球上的人类是‘同胞’了……就好像1450年在白鹅潭镇压农民起义的明军士兵会把1453年在康斯坦……伊斯坦……君士坦丁堡守城的东罗马帝国当成‘同胞’吗？

想也知道不可能。

因此，殖民地的住民们不会对星盟保持刻骨铭心的仇恨，而是恐惧。他们害怕星盟的到来，因为兵力不足力量不够的UNSC没有办法护的周全，如果星盟允许投降的话，那这场战争进行到今天星盟里头绝对会有人类的士兵，人类的战舰，以及人类的科学家。即使是在与星盟的战争正在进行中之时，依然常常有叛军造成麻烦——当然，有一股叛军曾经同科尔将军并肩作战，但是除此以外的绝大部分时间里，他们通常只会制造麻烦，害死无数人的麻烦。

就和之前一样，即便是UEG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完成对这些松散殖民地的统合。目前的政体就算被逼到极限也搞不定这事儿，想要更换政体，调整行政机构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搞定的事情……一个文明的体量发展到这种程度再变革，天知道需要花多长时间。

但是，星盟特么的肯定不知道上面这些事情……这麻烦可就大了。

在他们眼中，刚刚承受了巨大打击的人类只要喘匀了气，就会马上全力展开复仇。人类的研发能力星盟肯定不清楚，工业实力大概也不了解，但是他们却知道统合部站在人类这一边，联想到人类得到统合部的技术这一点也不奇怪（实际上也确实拿到了不少）。

而他们，也就是圣赫利欧斯之剑，正腹背受敌，旧星盟分裂出去的那些小崽子们随时都想要他们的命，光是维持现状就已经要竭尽全力。而假想敌却越来越强，很难想象背负了沉重精神压力的他们不会铤而走险——即便是圣赫利欧斯之剑的首领提尔·瓦达姆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可是大家都看得出来，他虽然比UEG的总统要强不少，但是也就那样……和UEG的总统一样，他也没办法完全控制住自己手下的势力。

现在，人类手上必须要有更强的力量。

“星盟肯定会想到人类要进行报复，他们不会相信和我们同盟过的统合部会公正的保持中立。”一个男人说道“所以我们必须有所准备，虽然不能先发制人，但是必须得有足以对抗的方法。”

“有解决方法吗？”

他沉默了几秒钟，说道：

“哈尔西博士，把你的成果拿出来吧。告诉大家，你发现了什么。”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坐在不起眼位置，到现在为止一言不发的哈尔西博士身上。她脸上的憔悴和烦躁，这让她看起来就像一头受伤的狮子。在发现其他人都看过来之后，哈尔西用不耐的声音说道：

“我的想法是，最好是相信统合部，不要贸然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否则会覆水难收。”

旁边传来一阵不满的窃窃私语，而刚刚讲话的男人则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们希望听到的不是这个，”他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烟头明灭了一阵“把最新的调查结果告诉大家。”

虽然用词不算强硬，但哈尔西仍然清楚，这实质上就是命令，她没有办法违抗。因此，她将一台计算机放到桌上，意味深长的环顾四周：

“在座的各位里，未来可能会有人因此感到后悔。”

这引起了旁边一位军官的不满，他几乎是拍案而起：

“哈尔西博士！希望你能认清楚你效忠的对象。”

但是哈尔西并没有和他争辩，也没有解释什么，而是直接启动了手边的投影系统。顿时，一张星图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就这些。”她介绍说“统合部也在调查遗迹，但是他们在这方面尚不熟练，而且最近的工作重心在攻破05环带的防护层上。所以在调查方面大大落后了。”

“一个……新的环带？”

“嗯，而且是一个没有被统合部控制的环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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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号环带，周边宙域。

长期的围城战目前尚未取得什么大的突破，一切和自己离开的时候没啥区别——除了那一堆堆飘在宇宙中的残骸，那是被环带的防御系统所摧毁的战舰。虽然损失并不大，但光是到现在为止还毫无进展的现实就已经足够让人有挫败感了。

“老大，你回来了。”看到走进舰桥的奥蕾迦娜，克鲁泽指了指屏幕上的那一堆还带着热量的残骸说道“波动炮没凿穿，我们刚刚损了一个小队的波动炮搭载舰。就在刚才我们还在讨论要不要去试一发虹天剑。”

虹天剑，威力强劲的引力子武器，就破坏性而言在末日武器‘寒风’动能长矛型引力子射线发射器之上，但是因为其庞大的能量需求只能搭载于战斗要塞之上，使用起来并不方便，毕竟本质上只是一个防御性武器。在过去的战斗中，这种超级武器曾屡屡立下大功，大家对其给予厚望也是情理之中。

奥蕾迦娜并没有打算强行往上面顶战斗要塞和环带硬碰硬，因为那实在太吃亏了。即便那确实有成功的可能性，但是奥蕾迦娜却有一个新的主意。她露出‘辛苦了’的表情，拍了拍克鲁泽的肩膀：

“先把攻击队撤下来吧。”

“嗯？”

“在对方的极限射程外布置灵能放大器和传感器，”奥蕾迦娜看着那个在宇宙中闪闪发光的环带“咱有个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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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7节 第103章：快进到肉身打窝

在很多人眼中，灵能放大器是一种危险的科技。因为这项科技脱胎于一个在克普鲁星区臭名昭著的行动——【主宰！你的刀锋女王素体到货了！】

在阿克图洛斯·蒙斯克率领的克哈之子对塔桑尼斯发动的攻击中，他下令布置了一种被称为灵能发射器的设备来将异虫吸引至塔桑尼斯，然后趁着一片混乱之际把凯瑞甘扔地上撤退，这也直接导致阿克图洛斯与吉姆·雷诺的反目，以及之后的一切。

那次事件的当事人的故事暂时不提，而当时使用的设备，则是现役灵能放大器的原型。放大使用者的灵能讯号，并将其对准一个特定方向‘聚焦’广播是它的主要功能。

考虑到深暗虫的性质，放大灵能信号并在亚空间中广播出来看似是一种风险很高的举动，但实际上却不然。

就好像你说二十一世纪初间谍卫星的精密度已经可以看到行人手上的报纸上的标题了，但它想要看清楚行人拿在手上的DIO照片旁边背景上的埃及苍蝇依然是做梦。灵能放大器处理过的灵能信号在宇宙尺度上的反应甚至比苍蝇腿还小，而且放大过的信号会产生畸变，在常规亚空间潮汐中很容易被扰乱，在跨世界的超长距离传播中这会导致信号被解析为杂波，即便是深暗虫也分辨不出来——这是特地找莉格露玩了好几个月的找茬才确定的，它真的认不出来。

但在近距离就不是这样了，经过精密计算之后再将灵能反应放大，在近距离下辨识度会变得非常高。不少最近建立的捕鲸队都有灵能领航员，这些在海军学院经过严格系统培训的灵能者除了解析亚空间甬道中复杂而危险的风暴之外，还拥有操作灵能放大器的资格证书——一旦发现深暗虫在朝向生态星球或者聚居地靠近，导航员就得用这套设备放大自己的灵能吸引深暗虫到安全的位置猎杀，在大部分情况下，强灵能反应会比聚居的大量智慧种族形成的亚空间投影更容易吸引到深暗虫。

这套操作被戏称为‘肉身打窝’，在猎杀落单的无智型深暗虫时效果奇佳。

也正因为这样，在奥蕾迦娜在提到这事情的时候，在前线指导拆迁工作的克鲁泽奇怪的问道：

“灵能放大器？为什么要这种东西？”

洪魔确实对灵能会产生反应，但是这种反应非常有限。作为奸奇大魔的暗色岩曾经好几次使用自身的灵能试图将洪魔从那个似乎是坚不可摧的盾里头弄出来，但是洪魔理都不理，甚至从旁边伸根触须出来晃一晃以示表示自己听到了，完全一副‘我就喜欢你看我不爽却又干不死我的样子’。

这只尸脑兽挺聪明的，而且智力显然是用在很多不必要的地方了。

在这段时间里，探测信标监测洪魔的思维波，将已经发射出去的洪魔囊体一个一个的找了出来，并用炼狱导弹将其炸毁。和这种生物性质的敌人战斗时，除非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比如说克制深暗虫的錵，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高温，等离子武器的效率更在激光之上。

只是，一直到现在都找不到本体的投影。

尸脑兽的位置至今无法确定，设备也好，灵能者也罢，都无法找到它的准确投影——环带的锚定系统以及能量循环将亚空间内部的能量流动搅乱，就算放入探针也难以靠近……简单来说，就是环带本身在其所在位置的背面形成了一场规模极小的亚空间风暴，这场‘风暴’的持续可能已经到了十万年之久。

不过，奥蕾迦娜的态度很坚定：

“我们可能被误导了。”她打开全息战术视图“布置六……不，七个，隔离场也要一起布置好，不要超出这个范围。”

一边说着，她在围绕那个小型亚空间风暴附近点了七个点，对风暴区域呈现包围的架势，手指在图像上一转，设定所有放大器的聚焦广播全部对准风暴区域。完成设定之后，双手的食指，中指和大拇指在全息视图上一拉，拉出一个球体包裹在外面。

“洪魔对灵能会产生反应，所以所有灵能传输必须全部都送到它们的感官里头。”

“您是察觉到了什么吗？”

“嗯，”奥蕾迦娜点了点头“咱在放轰天雷吃瘪那会儿观测到了灵能在亚空间中的回波，洗澡的时候进行数据整理和运算的时候发现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

“毕竟是这么厉害的爆炸嘛，咱就想有机会的话就把它用在实战中。”她解释说“于是就拿了过去几次很难搞的战斗场景进行了模拟计算，其中一个，是那个世界的深渊。”

“四百星世界的深渊？是想试试在最深处爆破会炸出什么效果吗？”

“往洞里塞鞭炮这事儿很让人激动对吧？不过千万别找下水道或者化粪池试，不然可能会直接上天的。”

“谁会去试这个啊！”

在四百星世界（牧场）中，调查团在那里发现了一个深渊——那是一个不可理喻的垂直洞窟，其中遍布着深暗虫的污染和亚空间侵蚀所带来的奇怪现象。当地人将其视为‘深渊的诅咒’，不断地有调查员进入深渊，抵抗着诅咒从中取回宝物，并仔细探索，记录着这个世界最后的秘境。

但是，深渊的底部有一个残破的虫卵，其中的个体无力离开这个区域，只能将自己勾在物质世界和亚空间的夹缝之中苟延残喘。当初稍微花了些力气将那个深暗虫驱除，但是污染到现在仍然难以处理。一直到今天，统合部的调查队依然在当地同探窟家们一起对‘深渊’进行调查，记录深暗虫可能造成的种种异常现象。

……比如变成毛绒兔的人类之类的，有着和受诅之子一样讨厌錵钢的特性，她和调查队中的外聘人员里见莲太郎和蓝原延珠成为了好友，一直想看蓝原延珠的完全野性解放模式（兔子模式）。在得知了这一情报之后，战争之镰曾紧张的下令‘去深渊里捉戴面具，背着大箱子，带着幼女并要幼女叫自己爸爸，做非法生物实验，在手上装了网枪和光束步枪，身形灵活，喜欢说斯巴拉西的男人’。

结果……

“要抓的人是我吗？！”

说这话的是随队一起下去，穿着调查队标准武装的蛭子影胤（胤脸茫然）——他是调查结束之后发现唯一符合以上所有要求的人。

从今天开始蛭子老哥你就是黎明卿了！（雾）

从结果上来说，虽然确实是很相似，但和那个并不是同一个的世界……都是因为出现了一只辨识度过高的兔子所导致的误判。（远目）

而现在，奥蕾迦娜在进行模拟的时候，偶然注意到了当初在探测深渊下面那个通向亚空间的‘洞’的时候所留下的记录。记录中所呈现通道长期展开时的空间能量讯号中的一部分曲线，和环带后面的小规模亚空间中的一小段重复出现的能量曲线非常类似。

这让她意识到，自己好像抓住了重点。

“您亲自上？”

“嗯，”奥蕾迦娜回答说“比瞬时输出的话还是咱比较高。”

就像实验中所显示的那样，奥蕾迦娜缺乏控制灵能的能力——她就像一根冲天炮，点燃之后只有爆炸这一个结果。但是爆炸那一瞬间的火花却耀眼的异常。虽然她无法驾驭这股力量，但是冲天炮本身也只负责爆炸，欣赏爆炸的火光是旁边其他人的事情。

“……那确实，初步估测杀伤范围是‘宣传片白球’的十二倍以上。”琉璃子在旁边小声说了一句“势不可挡。”

“那白球的自爆只能炸死一头雷兽，咱可比那厉害多了。”奥蕾迦娜露出得意的表情“大概能顶得上一发奥特炸弹吧！”

旁边没人能接这茬。

她也不在意：

“准备好之后咱就去了，让小子们动作快点。”

“是！”

可就在这时候，卫队的蒙妮卡走了进来，她表情有些紧张，耳朵向下耷拉着，环顾四周后对奥蕾迦娜开口道：

“老大，在你爆炸之前，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