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塔罗斯舰队的奇妙冒险 第929章

只能说，慢慢来吧，最近因为光环世界被发现，双方开始交流的缘故，报海军学院考古系和宇宙生物专业的人变得多起来了。这其中的因果关系非常清楚——

新闻里头说了，那边的遗迹多得吓死人，不管是地上的还是天上的。

统合部肯定会派人去调查，但是科考队就那么几支，大家都很熟。如果调动科考队去那边考古，那原本的生态星球探测和这边的考古呢？人才缺口那是大大滴啊！

总的来说，这俩专业在未来十年内肯定火到爆！接下来是考古和生物的世纪!不过不包括星环共同体的人，他们的第一目标永远是把自己家的环带修好，或许在看了先行者的盾世界之后，他们能找到一些灵感吧。

毕竟能和那个星环比个头的就只有安魂星里头那个空间折叠戴森球了。

这批学生会在四到七年左右毕业，虽然听起来有些漫长，不过这活儿一时半会还真的干不完就是了。

“不过，”奥蕾迦娜把画面调到最后，指了指东倒西歪的深暗虫群“现在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的虫子在吗？”

当初刮过亚空间的冲击波给了那支深暗虫舰队重重一击，现在这附近可谓是尸骸累累，但是既然当初有跑出来长出一堆蚯蚓的重航母级，那么就不难让人去联想，会不会有防护能力更好的个体活着从这死亡之海里头冲出去了。

毕竟它们真的没有当场死亡。

这就像打射击游戏一样，击杀标记没有弹出来，你没有看到对面被击倒在地，那么那把枪就有可能出现在你能想象得到的任何地方——拟真度越高的游戏，就越是会出现这种情况，作为‘拟真’目标的现实那就更不用说了。

一直没吭声的剧痛小子达丽雅·皮纳塔小声说道：

“十万年的时间深暗虫都没有搞事，说实话它们还有闹事能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吧？”

但她的同伴妲图拉·斯特拉蒙尼姆·莉茵却马上提出了异议：

“但是它们不搞事的原因可能就是单纯的找不到搞事的目标吧？这个世界的智慧生物几乎没有亚空间投影，深暗虫想要找也只能依靠地毯式搜索……深暗虫和洪魔二者在探测智慧生物这一点上所使用的方式如出一辙，我不觉得这是单纯的巧合，但是正因为如此，它们是找不到智慧生物的。而且这十万年之间，有至少九万年大家还在敲打石头呢，往外面的电磁波都没一点。”

原始生物族群反而难以被发现，这一点几乎是共识了。昔日冈米尔特尔星上的人鱼们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扫描仪第一次扫描的时候都没有发现这些鱼尾巴。

以这个世界的地质历史为例，七万年前印尼多巴超级火山爆发，直接把世界拉到了冰河时代。智库长那会儿刚刚放养到地球上，差不多锤了三万年石头的原始人差点就不需要去考虑什么衣钵不衣钵的问题了，其冰河时代的盛冰期，残存于非洲的人类总量大概萎缩到了千人左右。一万两千年前，新仙女木事件，只花了十年地球平均气温就下降七八度，延续上千年，又是一波重锤，遗址数量，文明高度大幅下降，人口又是一波骤降。

人类这种智慧生命的数量，在过去十万年间，只有最近千年左右开始变得能看起来，而且……他们还没有亚空间投影。如果深暗虫是瞄准智慧生物进行攻击，而那些被当作目标的智慧生物根本没有可以被侦测的亚空间情绪反应，星球上没有灯火，没有城市，那么不逼到脸上啥都看不到……

“那时候它们找不到目标，但是现在不同了。先行者设下的封印已经开始慢慢松脱了，智慧生命的意识重新投影到亚空间里面只是个时间问题，航标马上就会重新亮起来了。”

但达丽雅·皮纳塔却并不完全认同这个观念：

“但是十万年的时间，对深暗虫来说也足够久了……如果那种数量的虫群在一个宇宙中存活了十万年，那现在这个世界和你现在看到的会完全不一样。深暗虫是会产卵的，单纯的增值并不需要一定是生态星球。面对一个寂静的宇宙，这些虫子完全可以到处下蛋，而且深暗虫的行动力强到只要能做到那它们就会去做的程度。”她最后做结道“它们没有做，就表示它们真的做不到。”

“唔……”

双方的交流陷入了短暂的停滞，就在这时候，76才开口说：

“我倾向于还有活着的深暗虫存在，毕竟我们眼前这一只也不能说完全死了。”她解释说“或许某些受伤的个体陷入了长时间的休眠，也有可能身体失去了部分功能，比如产卵，甚至有可能是超空间能力，正在缓慢的治疗或者漫无目的的漂流。我们没那个能力进行全银河系甚至更远范围的大搜捕，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锚定半永久式探测器比较好。”

“顺便把这段富有希望的视频给大家看看？”

“就是如此。这些事情就交给贝利亚他们，咱要先去把新装备的简易做好，然后回制颅者堡垒一趟。”奥蕾迦娜站起身来，脸上露出愉快的表情“有个经验丰富的人要告诉咱怎么处理信仰方面的问题。”

“好事儿啊，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

“啥？”

“别和他提那几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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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6节 第127章：信仰为何物？

陆战队队员杰塔中士推开站长室的门，一股浓烈的烟草味扑面而来。

站长费奥多尔·伊万诺维奇少校正靠在简易的椅子上抽着雪茄，旁边还放着半瓶苏格兰威士忌——非规定区域抽烟加上饮酒，同时违规两项军纪，如果是在一线部队那可不得了。不过这里本身就属于比较偏僻的地方，除了例行的补给之外周围啥都没有，在乎这种‘小细节’的人更是没几个。

这个大胡子一开始还挺在意的，从第三年开始喝了一口以前私交甚好的补给舰长送来的伏特加之后，他就不在意了。不过因为这种嗜好品数量总是非常非常非常少，所以他也仅仅只是浅尝辄止，只有在有什么好事发生的时候喝上一点。

唯二放开了对着瓶子咕的时候，是致远星战役大胜的消息传到这里的那天晚上，还有星盟解体的消息传来的哪天中午。

战争期间，这种偏远多功能（临时锚地+哨戒）站点的工作基本上就是星盟来了，发出警报，执行科尔条例，然后想办法尽量多的拖星盟垫背，然后就没了。一个排的陆战队员，两艘鹈鹕，十门防空炮，这就是这个哨站武装力量的全部，大部分情况下就连争取时间都做不到。但只要不接敌就能处在一种接近于被遗忘的状态下安稳的活到战后——就是现在这个状况。

“我听到说有船来了，伊万诺维奇上校。”杰塔中士整了整自己有些起皱的军装“是补给舰吗？”

费奥多尔·伊万诺维奇少校摆了摆手，他甚至没有把瓶子收起来——

好吧，这说明不是补给舰，也没有例行检查。

“是统合部的船，中士。”伊万诺维奇少校解释说“他们来安装传感器，一个非常厉害的外星造物。用来盯梢深暗虫的，也有些别的用途。”

在舷窗外面不远处，一艘通体金色，有着圆弧状舰艏的宇宙舰正打开侧面的舱门，把什么东西从里面丢了出来。那艘船看起来并不是战舰，杰塔中士用光学设备扫了两眼，那上面只有最基础的防空炮，而且个头比记录中的统合部战斗舰要小得多，看起来大概和最近开始装备舰队的坚定级巡防舰差不多。

他看着那个被扔出来的组件逐渐在光芒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组成一个大得离谱的玩意儿，长度可能有四到五艘巡洋舰首尾相连。那看起来已经超出传感器的水准，直接变成一个规模超大的空间站了……不过那个涂装着实不怎么讨喜，明明是就在眼前还在建造的新东西，但看着就好像是从废料场里头捡东西拼起来似的。

外部的结构就像脚手架一样，仔细去调查的话竟然发现里头竟然真的还有楼梯——就是那种老实加工厂里头常常可以看见的铁架楼梯。

“这就是……统合部的最新科技？”

“看起来挺旧的，但是我接到的资料上说这确实是高科技的新锐设备。M类经济型前线控制塔，以高超的纳米展开技术快速锚定成型，可以展开半径三十公里的力场防御，就算是CAS级战舰也没办法快速打破防御，内部的能量核心可以支撑一整个基本防御体系，内部的自循环系统非常优秀，连带着居住环境也很好，还附加超光速通讯能力。”伊万诺维奇少校随手把电子板递给和自己一起蹲了好几年哨站的老友“这是和统合部合作项目的一部分，我们被允许使用内部的设施——现在大家可以在不当班的时候给家里人打电话了，你有多少年没拥抱过你太太了？”

“十四年了。”

杰塔中士觉得喉咙一阵发紧，他出生在致远星，家人也在那里。他知道这些年致远星的变化——虽然范围只有自己的小家。

他出发之前刚刚添了个女儿，头四年杰塔跟随着舰队四处战斗，追着星盟跑或者被星盟追着跑，打过胜仗也受过险些丧命的重伤，让他坚持下来的支柱便是自己的家人们。这十几年来他只能隔着屏幕和自己的女儿进行延迟数个月甚至更久的交流。还有父母，他在那些储存器的视频数据中看着他们从壮盛之年变得两鬓斑白，每一次都能看到新的皱纹爬上了他们的眉间和脸颊。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而至于对话，那当然是一次都没有。

当时战报传来，他看到致远星遭到星盟攻击那一行的时候几乎万念俱灰，就好像脊椎骨都被抽走一样差点跌倒在地，但随后……那种绝处逢生般喜悦感他今生今世都无法忘怀。大家都好好的，都还在等着自己回家。

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大围困时期无法奢求的换岗与退役已经不再是梦了。退役之后，自己可以在老家开一家机械修理的店子——这可是个古老而稳定的行业，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辈子。

他这么想着，边翻看着眼前的资料——怎么A型，G型和C型都挺正常的，就M型的控制塔这么奇怪？是艺术风格的问题，还是再刻意压成本？既然提到了‘经济型’，那多半就真的是在压成本吧？

不过……

杰塔中士猛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防御深暗虫的？就是统合部在打的那东西？我们这边也有吗？”

这个概念还是最近一段时间来的，看资料就好像在看恐怖科幻故事一样，但是连带着的战斗记录和资料看起来都不是伪造的。虽然说星盟和深暗虫打下一个星球之后，星球上的所有生物都会死，但明显深暗虫弄死人的方法要更加可怕。

那简直就像是噩梦里才会出现的东西。

“说是发现了它们曾经在银河系活动的痕迹，所以统合部希望在这边的一些节点安装传感器来以防万一。”

“这……我打出生以来就没听过这东西，它们真的生活在这里吗？”

伊万诺维奇少校的大胡子动了动，瓮声瓮气的说道：

“2525年丰饶星出事之前也没有人听说过星盟。”

“这可真是太糟了。”

杰塔中士一阵气闷。少校的话有理有据，过去没有出现的东西，不代表未来它们不会出现，人类以最惨烈的代价明白了这个道理。深暗虫会来吗？现在UNSC是否做好了应对深暗虫的准备呢？这些问题都给他期待的战后新生活蒙上了一层阴影。

就好像要缓解这股烦闷似的，他抓起桌上的威士忌，在伊万诺维奇少校反应过来之前喝了一大口。

“喂！喝那么多！当心我让你去禁闭室呆着！”

“那我们最好一起进去，记得带一副扑克牌。”

“哼……算了。”伊万诺维奇少校过了好半天，叹了一口气，眼睛里出现了笑意“陪我喝一杯吧。”

“突然这么大方？”

“我一直都很大方。”

伊万诺维奇少校打开瓶塞，拿出两个塑料杯，往两个杯子里头分别倒了四公分高的液体——这可是相当多了：

“希望好运伴我们常在。如果有一天，那些东西来了，UNSC希望我重新回去指挥战舰，那你可得来当我的陆战队长。”

“希望不要有那么一天。”中士举起杯子“但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一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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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蕾迦娜回到制颅者要塞的时候，发现一个身材高大的秃头正在钓台上。

他身穿白色的长袍，脑袋上到处都是金色的刺青，浑身萦绕着淡淡的金光，显现出一种得道高僧的模样。不少猫咪正围绕在他身边，或立或趴，懒洋洋的样子。这个‘僧人’正抱着猫轻轻摸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还开着完成一半的文稿。

文件窗口的左上角写着洛迦之书，后面有一串编号，但是因为数字太长所以后面只有省略号，也不知道到底是第几章。

明明是基因原体，但给人的感觉完全像是没有存稿的网文写手，即使是出去旅行的时候也会带着笔记本肝稿子……还有他的编辑是谁啊？难不成会使用亚空间之门上门催稿吗？

“呀嚯！奥蕾迦娜！”在不远处，奈亚拉托提普正从烧烤架前直起身子，放下铲子一擦脑门上的汗“你终于来了！我们吃了塘里的一些鱼。”

“那个……奈亚子她擅自就……”

旁边真寻和黄衣之王都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这人是拖家带口来的。

不过问题不大，不如说养鱼种菜就是要给人吃的。

“没关系，大家吃得开心就好。没有招待不周吧？”她坐到‘高僧’对面“洛迦先生，别来无恙。”

过去在回亚空间述职的时候，奥蕾迦娜见过洛迦几次，不过都没有说上话，这个光头‘僧人’萦绕着一种急急忙忙的氛围。卡恩说这人是要赶回去写稿子，原本奥蕾迦娜还不信——在过去和极限战士对砍的时候，洛迦之书已经写了九千多卷了，到现在都还没完结那你得有多厉害？

事实证明，原体不愧是原体。他保持日更一直到现在都没停，即使是身受重伤那几次也一样。

他保存好稿子之后，把电脑推到一边：

“我喜欢这儿。还有这些猫，它们让我回想起了那些……大家都不愿意多谈的过去。我还记得，在一切看起来都还不错的那些日子里，罗伯特有时候会带着他的子嗣去普洛斯佩罗。他和马格努斯能聊很久，提兹卡城的猫就围绕在半神们旁边。”

无论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对于洛迦·奥瑞利安来说都是非常珍贵的回忆。不少混沌派系的原体能够重新审视和帝皇的关系，而这也成了他们之间绝对不会提起的事情——除了安格隆，时至今日，纵使他已经摆脱了屠夫之钉的控制，但仍然仇恨着他的造物主。

但很快，洛迦就将自己注意力移到了面前这个新晋恐虐大魔身上：

“今天不说这些了，我听说，有人正在给你建城？”

“是这样的，现在咱心情万分复杂。”

洛迦的声音柔和而有力量感，富含让人安心的魔力——这并非什么灵能操作，而是他本身自带的气质：

“你自己是什么主张呢？”他问道“比如……你在担心什么？我猜这不单纯只是个人喜好的问题，对吧？”

按照他的方向，奥蕾迦娜想了一会儿，说道：

“唔……他们这么做的话，咱不知道UNSC和圣赫利欧斯之剑怎么想。这或许会让整个区域变得不安定。”

洛迦点了点头：

“有道理。”他就像是一个在接受学生提问的教师一样，耐心的说道“在旧宗教刚刚被判定为谎言的时候，一个新宗教的诞生会让人不安和警惕，对象还正好是这时候冒出来的新势力的首领。我能理解……还有呢？”

这些问题就好像是一直以来就准备好，打算去问另外某个人的一样。

而他在过去那些岁月中，已经自己一个人想了很多很多了。

因此奥蕾迦娜觉得自己只需要照实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