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塔罗斯舰队的奇妙冒险 第981章

他们为什么要制造神印呢？又是为什么会走上末路呢？

奥蕾迦娜解除对探测器的控制，轻轻敲了敲旁边古老的墙壁，这些没有生命的无机物见证了一切，但是它们记忆这一切的脑，也没有说出一切的嘴，有的只有在那里生根的‘眼睛’，一个个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从未见过的恐虐大魔。

就在这时，战争之镰的声音在通讯里出现了，他用开心的语调说道——

【你们看，我发现了这个！就在下方的折叠构造里面。】

那是两条平行的轨道，周围能看到收束环之类的东西。这套设备折叠在星门下方的构造设施里，长轴超过六公里，对整套星门来说就像芝麻似的，但是它们数量可不少，保存到现在的还有三十多具。

“看起来像一个投射装置？”

【嗯，我猜是用来发射神印的。】

通常来说，舰船通过星门是不需要额外的加速轨道的，因为船体自身就能提供一个初速度。进入星门之后高速离开，这都是推进器的功劳。而在星门前面摆这种东西，意思就是说发射的东西是没有，或者仅有少量自主航行能力的东西，那么大概就只有神印了。

在过去的某个时间点，或许神印就是在这里进行过中转？

奥蕾迦娜似乎能想象到，大量神印被从这个星门中发射出去，扔到目标行星周围，让它们被行星引力捕获之后落到地面上。而被作为目标的，就是曾经已经探测好了位置的，那些存在于宜居带上的有生命存在的星球。

而战争之镰的话还没停下来，他越说越兴奋——

【我从投射装置上找到了能量传输线路，它不是通过常见的实体能量管线，而是通过神印能量的直接供给——一部分能量通过一道特殊的线路，从你们发现的那个神印上连接过来。】一边说着，他一边控制着探测器找到了能量传输系统的接收端口【我猜可能用的是生物组件，神印本身就是一个性能非常优良的用来维护生物组件的设备，只要神印还在，尸变体就能持续存在成千上万年。如果我是这里的设计师，那我肯定会运用这个特性。】

“要拆开看看吗？”

【拆开看看吧，反正不止一个。】战争之镰回答说【这里每个投送系统都是单独的，就和尸变体一样，只拆一个不会影响到其他的部分。】

“那就干吧。”

【好！】

说着，战争之镰控制着探测器拆开了设施维修系统外部早已破败不堪的闸门，然后一眼就看到了里面被放置于培养皿内部，正在不断搏动的庞大生物组件。

极其眼熟。

那一刹那，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不是深暗虫的灵能突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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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4节 第175章：追根溯源也是危险活儿

一截超过三十米长的神经索被牢固的束缚在设备中，内部暗红色的主轴章延伸出大量如同面条一般的白色细丝，虽然说是细丝，但那也是和中央的主轴对比之后的结果，每一条细丝都有人类的手臂粗细。它们看起来大致呈惰性，要么耷拉着，要么缠在外面的固定设备上，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

或者说，像机械，而非像生物。

研究了这么多年的深暗虫，其灵能器官的研究更是其中的重中之重，现在海军学院读完了第三学年的学生看到这东西都能一眼认出来是啥——认不出来的期末铁定过不了。

【他们家里怎么还塞了个这玩意儿？！】

深暗虫的灵能突触本身是一种性能优秀的探测器和能量传导系统，但符合这两项要求的玩意儿它同时就可以是一个非常好使的远距离通讯组件。所谓通讯的核心就是信息的传递，你这又能‘听’又能‘喊’的，这所有要求都达到了啊，而且深暗虫的智慧个体确实是依靠灵能突触来和其他个体通讯，乃至管理自己的虫群的。

这个星门的附属组件里面，相当于塞了三十多个深暗虫的发报机，而且这还不是全盛时期的。

奥蕾迦娜觉得自己的神经接口有点发麻——按道理说那里并不存在这种感觉，但是每当看到什么让人汗毛乍起的东西的时候总会有点反应。她缩了缩脖子，在通讯里说道：

“喂？我们刚刚进来的时候，是没有侦测到深暗虫能量反应的吧？不会整个舰队对深暗虫的探测组件都没有打开吧？”

【开着呢，但是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深暗虫能量反应。】蒙妮卡信誓旦旦的回答【现在传感器都快捅到脸上了，警报都还没响。】

“搞什么啊这是……”

奥蕾迦娜百思不得其解，她下意识的想要摸猫咪用毛茸茸来让自己的思维变得开拓起来，但是这里完全没有毛茸茸，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折腾旁边的亚空间含羞草。这些眼睛似乎并不害怕大魔，甚至还有一两个从缝隙里面跳出来，用细小的触须围绕着手指爬一两圈之后跳回缝隙里，然后用眼睛来瞪。

如果将其看做是眼睛确实很掉SAN，但是它们并不是眼睛，这样看起来就……

等等……

看起来是眼睛，但其实不是，只是长得像而已……

这种事情之前发生过，在大家都以为血月是某种深暗虫变体的时候，对组织体的研究成果表示这东西和深暗虫就只是长得像而已——就像狸猫，小熊猫，浣熊和换色的哆啦A梦那样，乍一眼看上去很像，但是本质上是完全不同的东西。而且……

她的心里出现了一个猜测。

在和通讯页面的战争之镰隔着那两块黑色的墨镜片对视一眼之后，奥蕾迦娜意识到战争之镰也想到了和自己一样的东西。其证据就是他的墨镜上突然亮起‘懂了’两个字，然后侦测器立刻上前，亮出切割机。

【最后检查一下能量中和设备，读数上升的话就立刻启动，切断这个设备的能量供应。】

【了解！】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像是在脑仁上动刀子，如果神经节受到刺激出现什么不良反应——比如突然开始进行高功率广播啥的，那就很可怕。为了避免这种事情，战争之镰已经先一步做出了预防手段，他在探明了这个设备运转所需的能量是通过神印的远距离传输之后，就准备好了随时拉闸。

一艘阿什姆级巡洋舰在数分钟之前就已经潜入亚空间之中在附近就位，能量中和器锁定几乎可以说是暴露在外的能量传输‘线路’，只要一声令下就能立刻固着锚点，让能源在亚空间中一泻千里——这可不是夸张的手法，喷出的能量流真的可能冲出五百公里远。

战争之镰深吸一口气，将切割机对准暴露在外的神经节慢慢压下。

在切割机旋转的齿刃接触到神经节的瞬间，整个神经节剧烈的抽搐了一下，切口出的血肉四处飞溅。即使相隔数百公里，奥蕾迦娜依然注意到，自己的动力装甲提示遭到了小规模的灵能冲击——也仅仅只有这种程度。就算是普通人，经受了这一次冲击顶多也就感觉脑袋上给人揍了一拳罢了。

但是范围还真是大的可怕……

几秒钟后，战争之镰已经从那条神经束上切下篮球大小的一块生物质，同时将一根探针从缺口刺入其中。

“本体有动静吗？”

【没有，它老实得很。】战争之镰一边操作着，一边读取探针的回馈的数据，随口问道【你怎么想的？】

“咱猜这是仿造深暗虫造出来的设备，基本组成可能和尸变体差不多。”奥蕾迦娜回答说，虽然说的是‘咱猜’，但是态度却非常肯定“如果真是如此，它们就真的是超越异虫的生物学大师了。”

战争之镰点了点头——

【你说对了。】

这么说着，战争之镰控制着探测器把机械臂一扬，将那块切下来的生物组织抛向外面的宇宙。它一离开舱体内部，进入到外部的‘死亡空间’时，立刻化作一团血水，失压状态下液体在眨眼间就蒸发殆尽，留下的暗红色碎末就像烟尘一般，消失在了亚空间那繁杂多彩的背景之中。

和尸变体一模一样。

“果然啊……”

制造神印的文明就像之前猜测的那样是一个超级文明，他们显然有着猎杀深暗虫的能力，甚至对深暗虫有很深刻的了解——仿造深暗虫某些器官的构造制造生物组件，并将其融会贯通的用在自己的设备中。

但是这好像也不怎么合乎逻辑，深暗虫这种生物有个特点，那就是真正在战场上正面干死过深暗虫的文明，绝对会收起傲慢之心，就算高傲如普罗托斯和先行者，都知道这玩意儿绝对不能随便乱来。研究是一回事，研究完了你做个一模一样的东西自己用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就是因为干了这种傻事，所以文明最终才灭亡了吗？到现在连尸体也没剩下……

不……不对……

奥蕾迦娜看了一眼探测器拍到的满地尸骸，又看了看那个神印。这个星门里面还没有发现反应炉之类的东西。想要驱动如此之大的空间设备，必然有和它相称的强劲动力炉，而整个巨构瘦骨伶仃的，根本没有放置那种大型能量核心的地方，而船坞附带的小型空间站里面也没有。

不过，你真要说这里面什么能量设备都没有也不对，因为这里有好几个大型神印。来自神印的能量支撑起了整个巨构的运行。但是有一点要注意，那就是神印这东西不是能量核心，它不生产能量，只是能量的搬运工——它们接收从某个地方传来的能量，然后将其以各种方法来使用。

在有的地方，这种能量被用来钓鱼，假装无限能源永动机骗人来研究，而在这里，它们的作用就只是单纯的……电线杆子。

只有电线杆子能有电吗？当然不能，因为电是后面的发电站传来的。那么这个至今为止都还在运行的超级发电站在哪儿？它供应的能量可以同时点起那么多神印，复数的巨构（毕竟这种星门不可能只有一个），以及血月的运行——血月里面是没有生体反应炉的，它完全是依靠聚合的核心，也就是那一颗或者几颗神印来供能。

如果用巨型人形兵器来打比方的话，血月就是没有S2机关的福音战士，但是用的是无线充电，只要背后的发电站没被破坏，围着第三新东京市跑上半年的马拉松也没有任何问题。

然后问题来了。

给神印供能的发电站，在什么地方？能够输出这种天文数字的能源，必然是一个天文数字规模的超庞大能源设施吧？巨构科技，庞大发电量……

而且，至今仍在运转。一直到今天仍然维持着这种庞大的能源输出，有没有可能……

那个文明活到了今天？

【总之，这边先继续收集数据。】战争之镰兴致很高，他双手在键盘上飞快的操作着，嘴巴里被阿比盖尔塞了一块甜饼干——阿比盖尔坚持大量用脑的时候必须补充糖分，而克隆人战士的‘大量用脑’和普通人的‘大量用脑’所带来的能量消耗完全不是一个级别，所以每到这种时候，她就会尝试往战争之镰的嘴里塞东西，这让他讲话含含糊糊的【我现在怀疑这个星门根本没有主控计算机，可能所有的功能和程序已经全部整合在了那几个神印里面了。】

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到现在为止，神印的表现就是一个拥有能量传输节点功能的超级计算机，从某个角度来说和普罗托斯人那些闪闪发光的水晶有点相似。这种东西无一例外的都是非常难打开的科技黑箱，暗色岩和他手下的小子们，甚至几只低阶恶魔一起，到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入手去深刻研究神印。

虽然通过悄悄克隆艾萨克的大脑拿到了神印的蓝图，目前的直接观感是对着做是能做出来，但是……这东西为什么会生效，怎么可能生效啊？这种简单的结构能做到这种事情？这种简陋的材料怎么抗住这种能量交换的？根本没有生物组件是怎么整出生物性质的灵能的？这比之前那个铁加曼变身水晶要过分多了！

打个比方，就是把一个手镯放到你面前，然后告诉你这个可以变成光刀，变成刺剑，变成可以喷出冷气的盾牌，变成十字枪，炸弹，闪光弹，鞭子，反射镜，发射反重力光线，你被冰冻肢解之后给你拼回来，你能量耗尽在夕阳下倒下时还能吸收太阳光给你充电——这种时候你要去探究这玩意儿究竟是怎么实现这些功能是不是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一脸懵逼的情况下就只能来得及说一句‘谢谢你泰罗’了。

神印现在就给人这种感觉。

但是，如果你换个思路来想——这是来自奥特拉……光之国的神秘科技，靠自己这么瞎扯掰不仅搞不明白还特么贼危险，想要搞清楚这其中的奥秘，最好的方法就是去光之国找那里的科学家问个清楚，比如超人阿光之类，说不定还能顺点胶囊啊硬币啊之类的东西走。（雾）

换句话说，就是追根溯源，找出它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之前自己完全没往这个方向想，因为血月和神印本身的压迫感太强，让人总是忽视了它们背后存在的东西，而现在，自己似乎已经能够找对思路了。

“喵呜？”

琉璃子注意到，自家老大的情绪就像过山车似的，一下子低一下高的，面具上的红色双目式取景器似乎也变得眼神犀利起来了：

“老大，想到什么了吗？”

“嗯！咱想到原作中有人尝试过，但是因为技术不到位加上没有上帝视角，所以翻车的操作了。”奥蕾迦娜头盔下的嘴巴弯曲成w型，露出没有任何坏心眼的笑脸“他们的思路是对的，唯独输在情报上。”

“哦？什么操作？”

奥蕾迦娜清了清嗓子，把周围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

“之前不是地球打内战吗，战败危机下的旧地球政府决定是时候莽一把了，于是采纳了科学家……咱忘了叫啥了，反正就是一个科学家的建议。”

“什么建议啊？”

【我想起来了。】战争之镰咽下甜饼干，拿起终焉世界泡的柠檬茶喝了一口【那就是追溯神印的能量源，他们希望把那个庞大的能源占为己有，这样就有机会翻盘干死叛军了。可以说，他们那时候是将一切都赌在了挖那个坟上面。】

【听起来不太聪明。】暗色岩摇了摇头【但是可以理解，人在穷途末路的时候，就连天上垂下来的蜘蛛丝都会牢牢抓住。】

【但是靠挖坟怎么打的了胜……啊……就当我没说。】

战争之镰刚刚说一半，就把后面半句话吞了回去——毕竟最近接触的那个世界的某个平行世界，就是挖坟挖着挖着就挖出了战争的转折点，然后对面也开始挖坟，挖着挖着把整个首都连带里头九成的人都弄到坟里去了，就这么挖坟挖着挖着，对面就内乱了，真相先知在坟里给叛军首领杀了，UNSC就赢了。

世界大了，什么事都会发生……（远目）

“总之。”奥蕾迦娜说道“当时那个科学家启用了三座位于不同星球的人造神印并利用一个名叫托勒密阵列的超大型侦测阵列来追溯神印的能量源，然后他们还真就从能量反应的回波中找到了——一个能量输送节点，但是当时的人类并没有意识到那只是个节点而非真正的发源地。”

“那个地方是‘冰冻星球’塔弗兰提斯（Tau Volantis），为此旧地球政府组建一只精英殖民舰队前往星球，其名为‘主权殖民地联盟’（Sovereign Colony）。这支舰队从太阳系突围出去，于2300年左右抵达目标开始建设殖民地。”

“那上面有什么？”琉璃子问道“肯定不是啥好东西。”

“没错，不过这个我们之后再说，总之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上面有神印，还不止一两个。”奥蕾迦娜含住嘴边的吸管，喝了一口饮用水，继续说道“在这种情况下，塔弗兰提斯星球殖民地因为所有人都在进行建设作业和挖掘作业，导致那里出现了比神盾7事故中更为严重的事件，尸变体全面爆发。但是因为指挥官斯塞宾·马哈德将军毫不犹豫的启动了五号预案……”

“五号预案？”

“嗯，这一项措施是针对殖民地出现严重问题或情况之后事态不可控制或不可逆转而进行的自毁程序。主权殖民地联盟在全面尸变体事件爆发后的第一时间内实施了五号预案，成功的遏制了即将到来的危机——这一举措将人类的历史延续了两个世纪，代价是主权殖民地联盟所有人的性命。”

“呜喵……”

琉璃子觉得嘴里有些发干。

她能够想象出来，当时在塔弗兰提斯上所发生的事情是多么可怕，多么令人绝望，以及那些离乡者是何等的坚决。

这些人背井离乡的目的是什么？是找到外星能量的来源，获得这股力量，然后一举夺回自己失去的世界。可是当他们发现尸变体爆发，灾难已经超出人类能够抵挡的程度的时候，这些人毫不犹豫的抛弃了那些政治方面的东西，而将人类的存续放到了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