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征
西环海边位于西环区南段，地图上不过是个指甲盖大的地方，实际上每天都这里运输的货物都是按照万吨来计算的。
一大早，王霆在别墅吃过早饭后，便让骆小牛把自己送到了这里，在停车场停好车后，他们就来到了海边。
估计是淡季的原因，通航的货船很少，王霆他们走了几分钟，也只看到十几个工人在稀稀拉拉的搬运货物。
王霆仰头看着停泊在海边那一艘艘巨大的商船，以及上面满载的商品，心中一动。
都听说海运也是暴利行业，出一趟海甚至可以养活一家小公司好几年。
而且外面的很多东西都比这里便宜，海运这东西......似乎可以搞搞。
当然这不过是王霆的灵光一闪而已，事实上海运的事情可不比陆地上清闲，尤其是前往公海的时候，还要给各方势力打点，如果不交保护费，恐怕连公海都航行不出去。
现在这些距离王霆还是太远了。
他收回思绪，看向前方。
一艘游艇横亘在面前，两位保镖负着双手，冷冷的看着王霆。
这些保镖看上去神采飞扬，王霆注意到，他们每次摆头看向的位置，都是二人视线的死角。
即便是如此平静的海边，也不会放下警惕，不得不说，这些保镖的素质很高，比阿公别墅的那四个高出不知道多少。
最重要的是，他们二人腰间鼓鼓囊囊，明显是别着火器。
看到这一幕，王霆在心中笑了笑。
到底是总警司，果然财大气粗。
不过......是不是有钱人都要买一艘游艇？不然怎么豪叔跟雷蒙都要跟自己约在游艇上见面呢？
报明身份后，保镖们又仔细搜了遍二人的身子。
这才对对讲机说了一句，让王霆跟骆小牛上了游艇。
刚刚踏入甲板，头顶就传来了招呼声，王霆走上了二层甲板，一转身就看到了此行的正主。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部皮肤保养的也很好，只有几处皱纹，猛地看上去，甚至跟三十岁的人没什么两样。
雷蒙带着一只墨镜，穿着一身休闲装，如果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还以为他是哪家公司的大老板。
另一边的沙发放着一套制服，分别是绣着警官勋章的白色内衬，跟一件洁白的警司制服。
警司制服的肩章上有一枚市花及嘉禾，及两枚五角星，帽子上还有粗条边饰。
总警司这个职位为高级警官的级别，但阶级位于高级警司之上，其权力也大的令人咋舌，说是差佬的老大，也一点都不为过。
“凶人霆，久仰大名了。”看到二人上来，雷蒙露出了平易近人的笑容。
他打开手边的木盒，递给二人两只雪茄。接过雪茄后，王霆不卑不亢道：“雷警司言重了，如果你不嫌弃，叫我阿霆就可以。”
“好，果然做事洒脱。”雷蒙拍了拍手，随后咬着雪茄，淡淡道：“我听说，你是名牌大学毕业？”
对，我是港大的。要不是雷蒙谈起，王霆几乎都快忘了这一茬了。
大学毕业生，一个矮骡子竟然当上了恒记的‘坐馆’，想想都觉得好笑。
不过这其中包含多少艰辛，也只有王霆自己知道了。
雷蒙从座位下的小冰箱里拿出一瓶红酒跟三个杯子，给众人依次倒上后，道。
“阿霆，我接下来的话呢，不方便让其他人知道〃～。”说着，他扫了骆小牛一眼。
王霆会意，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小牛，下去看看雷警司的船是哪个厂家的，等我有钱了，也搞一艘。”
“是。”骆小牛自然知道二人要谈的事情是绝密，王霆开口后，他转身走下了楼梯。
等骆小牛的脚步声消失后，王霆举着酒杯，玩味的看着雷蒙。
“雷警司，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堂堂差佬老大，到底看上了我这个矮骡子哪一点？不仅特地联系我，还要面谈？”
雷蒙眯起眼睛笑道：“在我眼里，你可不止矮骡子那么简单。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恒记的‘坐馆’，不仅如此，自己的生意还搞得有声有色，就算是我在你这个年纪，也比你差得远了。”
王霆点点头，道：“雷警司太抬举我了。”
二人举杯遥敬，随后饮下了一口。
品了品红酒的味道，王霆诧异道：“这酒，有些年份了吧？”
“阿霆还是个懂酒之人？”雷蒙讶然不已。
王霆扫了眼桌上的酒瓶，上面没有任何包装，只是个简单的盛放器皿而已。
雷蒙道：“这是91年皇家特供的波尔本，不过因为一场大火，总部的窖藏数量下降了一半，这个嘛，是当时被抢救出来的。”
没想到区区一瓶酒还有这样一段故事，王霆闻言笑道。
“雷警司果然出手不凡。”
“阿霆言重了，我也只是简单的附庸风雅而已。”
雷蒙舔了舔嘴唇，道：“年轻的时候，我立誓要把港区的矮骡子全部清理掉，可直到当上警司，过去好多年，我才明白，只要时代不变，矮骡子永远都会存在。”
“光靠治标不治本，是清除不完这些矮骡子的。”
“所以。”他话锋一转，道：“阿霆，我想跟你合作。”
王霆眯起眼睛：“雷警司，如果我没有误会的话，你是要我出卖手下的人给差佬？”
就算他王霆再有实力，再受到敬仰。一旦跟差佬勾结陷害自己人，那他这个老大也就当到头了。
“不不不。”雷蒙给他倒上一杯酒，道：“你越强大，对于我来说就越好。因为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他沉吟片刻，道：“但是其他人......本地的社团先放一边，近些年，大圈仔的数量在港区越来越多，也有很多背着命案的人从海上逃过来。”
“阿霆，你那边的消息，要比我们灵通的多，我需要你为我提供他们的信息。”
雷蒙道：“我这里也受到了总部的压力，别的不说，那些大圈仔跟命案犯，必须要整治！”
王霆一向对破坏本地社团生态的大圈仔没什么好感——但，此事非同小可，听到他的话，他露出了思考了神色。
沉默了好一阵后，王霆点了点头道：“大圈仔的消息，我可以提供，但是雷警司，还是那句话，我冒得风险很大。”
说到这里，他就停下了。
既然是合作，他已经露出了自己的底线，该雷蒙表态了。
雷蒙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王霆的意思。
他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道：“同样的，如果港区有大规模的行动，我也会通知你。另外，特殊情况下，我会给你跟你的朋友提供庇护。”
差佬行动的第一手消息，还有差佬提供的庇护——先不谈跟雷蒙持续合作中后续产生的收获，单单是这两样，就让王霆很满意了。
这无疑是他手中一张重要的底牌！
王霆微微一笑。
看到他的表情，雷蒙也笑了。
“合作愉快？”他问道。
王霆举杯：“合作愉快。”
......
王霆离开别墅后不久，米雪也兴冲冲的开车回到了家里。
一到门口，她就拍打起了房门：“爸，开门！我回来了！”
“来了来了。”
王波拿着报纸，慢吞吞的打开门，看到米雪后道：“你这孩子，都老大不小了，风风火火的像什么样子？”
“我哪里冒失了。”
米雪鼓起嘴，撒娇道。
王波呵呵一笑，他卷起报纸，回到沙发上拿起放在烟灰缸上的雪茄，问道。
“怎么今天回来了？是不是王霆欺负你了？”
“阿霆才不会欺负我呢。”米雪笑道：“爸，你不知道吧？阿霆昨天已经当上恒记‘坐馆’了。”
“咳咳咳——”
王波刚刚抽上了一口，就被这个消息惊的呛咳了起来。
米雪赶忙过去拍了拍他的后背，过了好一会儿，王波才喘匀了气。
““坐馆”？这才多久？”王波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他以前因为某些事跟恒记的高层打过交道，知道那里全都是一群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什么待人亲切、看淡世俗、不争不抢，都是他们编造用来麻痹其他人的谎言罢了。
王波从中察觉到了极大的危机，而他做生意的理念也跟泉叔一样。不管生意是否红红火火，不惹麻烦才是最好的道路。
所以他当时果断从那边抽出了身。
就算是到了票选的最后几天，比利身死，王霆大局已定的时候，他的心中都抱有怀疑。
各方势力暗流涌动，就凭王霆的资历，有资格吃下这块蛋糕吗？
王波万万没想到，王霆不仅做到了，还做的更快，更漂亮！
王霆又一次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小子......不知道当上‘坐馆’后，他的厨艺有没有退步。”
王波露出了一抹笑容。
米雪问道：“老爸，阿霆很忙的。不然我先提前跟他说一下？”
听到这句话，王波哑然失笑。
还没嫁出门，闺女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他没好气道：“你不愿意给他打，我来打。”
另一边，西环海边。
王霆跟骆小牛回到了停车场，王霆问道。
“游艇怎么样？”
骆小牛摇了摇头：“抱歉，霆哥，我不太懂这个。”
王霆笑了笑，也没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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