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只影子
第三十四章 希望这章的内容，不要引起争执...
这是一次，对于对于瓦尔特·杨以及约希阿姆来说，都应是极其特殊的会面。
会面的气氛不像当初与那位主教会面时的那般具有压迫，也没有像与自己友人往日交谈那般的惬意。
这是一场对于他来说应是极其特殊的，极其重要，同时也是错过之后便有可能无法再次重现的对话。
“...”
如此想到的他，只是深呼吸着，然后将视线从面对自己而做对方面前的桌面之上，缓缓移动到了对方那对自己来说，那应是不能单用熟悉的样貌之上。
熟悉的模样，平静的目光以及那即便没有笑容都能让人从中感到感到温和的神态，却是让此刻的杨，原没有表面所看上去的那般冷静。
他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将这一次的会谈地点选择在了me社的开放式露台之上，如果换个地方的话，或许此时的他有可能已经会因为过于紧张从而弄得满头大汗了。
如此想到的杨，在下意识的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那并不算凌乱的衣领过后，才用着和以往相比显得有些过于笨拙的问候，宣告着两人这场会面的开始。
“晚上好，很抱歉让你等了这么长时间...”
“啊...没有关系，我也只是等候了不过一会儿而已。”
两人之间的问答平淡到没有任何的特点，而按照计划好的流程来进行的话，或许杨接下来应该就顺势开口，向着对方提出那自上次见面以来，就困惑了他许久的疑问。
但等到真正来到了需要他本人付诸于实践的时候，他却发自不知该如何开口是好。
就仿若是你在幕后将自己需要登台朗诵的文稿完全熟记在心，但却在登台之时变得无法开口一般。
沉默下来的他只是用手捂住了自己那此刻暂时还无法将话题继续进行下去的嘴，然后开始发散着自己的思绪。
不知该如何进行话题，不知该如何提出问题，不知该如何面对对方。
将自己所有的思考全都倾尽与这三个问题之中的他，不由有了些许走神，直至片刻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在交谈之中突然沉默并且走神许久这件事，无论换做是谁，都会对此感到生气以及恼怒才对吧。
联想到自己这般行为所会带来的后果，杨才猛然醒悟般的放下了自己那捂住嘴的手掌，同时望向对方，并在自己的心中思考着该如何致歉自己先前所做出的失礼举动。
而接下来他所见到的，则是让他明白，自己刚刚又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判断。
没有自己联想之中所猜测到的愠色，对方之时依旧像是最开始的那般平静，同时还掺杂着些许难以发现的些许温和。
仿若像是一位稳重的长辈，在观望并且注视着自己那还显得过于稚嫩的后辈一般。
就和当初一般...
眼中的场景逐渐与记忆重合，刹那间顺从与自己本心的杨，只是如同稀疏平常般，开口提出了那在自己记忆之中保存了许久的邀请。
“要再来一局...国际象棋吗，普朗克老师？”
从心而出的邀请转瞬即逝，直至窥见对方些许意外的表情之时，他才开始感到后悔。
而接下来他所听到的，则是在这场对话之中，自己并未能预料到的第三个意外。
“当然可以了，约阿希姆。”
意外的回答，意外的称呼，伴随着两者一同来到的，是那对于他来说，应该已是存乎于记忆之中的微笑。
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意外的，毕竟自己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选择发起这场会面的，不是吗？
幡然醒悟的杨，直至此刻才露出了自己在这场会面之中的第一个笑容。
“但是事先说明一下，国际象棋我只知道规则，应该没有问题吧？”
“不...没有问题，真的...”
“真的是十分感谢...”
——————
“啊，将军了。”
平淡的话语伴随着白后的移动，这场因为意外从而诞生于两人之间的棋局，终究还是分出了该由的胜负。
“好了，那么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事情吗，瓦尔特先生？”
望着那正坐于自己对面，直到此刻都还沉默注视着棋盘的杨，洛辰只是稍稍摆正了自己的坐姿，然后轻笑着注视着那微低着头，仿若直到现在都还是在思索着棋局的对方。
“...”
被如此询问着的杨没有给予出应有的回复，也没有做出应有的表态，他沉默的动手，将那棋盘之上的黑白棋子，全都摆放到了正确的位置。
直至半晌过后，他才缓缓抬头，随即开口。
“我想请问你当初向我透露的那些讯息到底是为了...啊，不，这些不重要...”
蓦的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的他，否定了自己先前所提出的问题，直至稍许沉思之后，他才继续说道。
“请问能否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先前那短暂而又平等的对局，让他平复着自己那紧张的情绪，同时也让他清楚了整理出了，自己所想要得知答案的问题。
问题很多，但其中大部分却显得有些过于琐碎，而在将一切没有必要的疑问全部剔除过后，他所想知道的答案，唯有一个而已。
当初的经历让杨得到了对方并不是完全敌对的这一答案，但除此之外，他却是一无所知。
只要能够对方的真实身份，那一切的疑问就都能够从这一基础之上，得到对应的答案。
但前提是，对方必须要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才行。
“...”
望着此时坐于自己对面，并且表情显得甚是严肃的杨时，洛辰突然有些后悔，当初的自己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多此一举的事情。
当初的自己能够有恃无恐的向对方透露出这些讯息，完全就是建立在两人往后根本不可能以这种情况见面的前提之上。
但让洛辰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在他看来应该是完全不可能到来现世报，居然会来的如此之快。
“那么，你觉得...我究竟是谁呢？”
在沉思稍久但却未能决定该如何回答对方的洛辰，只能苦恼着，然后将另外一个问题，给抛向了等待着答案的对方。
“不，我猜测不到。”
面对这个再次回到自己面前的问题，杨所给出的答案，则是无法反驳的否认。
“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我不知道你来自于那里，我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番模样。”
“如果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的话，那就麻烦你说明一下，你接近爱因斯坦，特斯拉的目的吧。”
“先前的接触，让我知道你并不是完全敌对于我们，但没有任何目的的接近，在我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道这里的杨，伸手抚起了自己那已然滑落于鼻梁的眼镜。
“所以你的回答，可能会关系的我们以后的...交谈方式。”
毫无疑问，这或许就是杨所给出的最后警告，如果自己选择沉默或是给出了不合理解释的话...
但那个解释...对方真的会选择去相信吗...
“...”
面对着那来自于对方几乎可以说是最后通牒的询问时，洛辰只是沉默的思索着，而那逐渐萌生而出的焦虑以及苦恼，则是让他不由用牙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短暂的时间在这般压抑的氛围之中，显得有些过于漫长，而处于这短暂而又漫长时间中的两人，则都是在彼此承受着不同的压力。
“好吧，但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所给出的解释...”
漫长而又短暂的时间终究还是迎来了尽头，而给出这般妥协回答之后的洛辰，只是摆正了自己的坐姿，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疲惫。
“瓦尔特先生，你有听说过，‘世界是一个棋盘’这句话吗？”
“棋盘？”
捕捉到对方话中词语的杨，只是微微注视了一眼那摆在桌上的棋盘之后，便再次回到了对方身上。
他有些不明白洛辰为何会在此刻，提到这个几乎可以说适答案几乎没有任何关系的词语。
“是啊，世界是一个棋盘。”
“而即便是再过混乱的棋局，在结束之后，终究还是诞生出与之相匹配的棋谱。”
洛辰这般说着，然后动手移动着棋谱之上的棋子，伴随着黑白双棋的丢出以及移动，棋盘之上的白王，最终呈现出了将死之势。
“看到吗，瓦尔特先生，棋局的开始代表着世界的开始，而棋局的结束则代表着世界的结束。”
“而此时完整看完这句棋局的你我，则是这句棋局的观察者。”
“等等，你难道想说...？”
听闻着对方如此讲解的杨，结合着对方曾经给予给自己的信息，他莫名联想出了一个可能。
一个疯狂大胆，荒谬至极，但却显得过于合理的可能。
那么对方，其实是...
“曾经的我...因为某些意外因素，观察到了这个世界的走向，成为了这个世界的观察者。”
虽然已经猜测到了这个结果，但当听到对方给予了肯定的回答之后，即便是在十多年前有过特殊经历的他，用着平静的情绪，去面对这位坐在自己对面，并且有着和那位相同容貌的对方。
但很快的，他却发现了，对方所给出回答之中，最为致命缺陷。
“那么你又该如何解释，身为观察者的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观察者所能做的，只是观察着这个世界的走向，而无法去改变这已然定下的走向。”
没有理会杨所提出的问题，洛辰只是自顾自的讲解着，同时将手指向了那陷入结局的棋盘之上。
“无论用什么方式得到这些讯息，无论是从什么地方观看到这些讯息，以及无论这个世界的走向会是如何，观察者所能做的，只是看着而已。”
“但是现在的我，则是因为一个意外，成为了另一个意外。”
他说着，只是伸手从一旁取下的棋子之中，拿出来一个白兵，然后放到了棋盘之上。
“如今的我，是这个白兵，是介入这个世界的参与者。”
“...？”
“作为中间介入其中的我，无法改变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但却可以去改变或是未来所发生的事情。”
讲解到这里的洛辰，只是移动着那代表着自己的白兵，然后将另一个已经离场的白棋，重新置入了棋盘之内。
“但当我做出了这个举动之后，我就再也无法看见，这个世界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了。”
“现在的我和你们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我也会受伤，我也会死去...”
“我不知道未来死去的人如今会不会再度死去，我不知道未来活着的人，如今会不会还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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