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弑主
事已至此林修也顾不得会不会引发什么骚动,两人踩着法器一路直奔都城最高的建筑:皇宫大殿。
“咻——”
带着破空声林修率先落下,后面的赵思明连忙跟上,不过在踩到地面时却脚底一软差点没直接撞倒在地。
“呼、呼……抱歉,林师兄……师弟,灵气消耗有些……”
看着赵思明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林修也不强求,本意带着他来就是为了提防出现一方被牵扯时另一方能够继续任务,现在既然都已经到了就先让他休息下,毕竟凭借练气七层的修为一口气驭器飞行这么长距离也着实有些强人所难。
让赵思明原地休息后,林修扣紧裂金剑看向这置于皇宫正殿最顶端的铜镜。
一眼看过去,林修心底就是一沉。
这是一面造型古朴的铜镜,足足有一丈来方圆,眼尖的人哪怕是站在皇宫外都能看到它的存在,不过此刻这面铜镜的正中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豁口,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击穿了一样。
不仅如此,作为一件修士所用的“法器”而言它有些过于寻常,如果不是从那位张师弟口中知晓巡天镜就安置在都城的最高处以便于巡查万物,林修甚至会把它当成是一种图国特有的装饰物品了。
底下传来骚动声,不出意外应该是皇宫里的人注意到动静在尝试攀爬上来,林修不再停留,靠近这面巨大的铜镜后伸手按到镜面上。
出乎意外的,明明置于大太阳底下接受烈日暴晒可这面铜镜却没有半点滚烫,反倒还有些冰冷感。
注意到这一状况的林修微微振奋:有这种异像的话,这面铜镜是“巡天镜”的概率无异大大增加,而且应当还保有神异之处。
当即将体内的灵力调动起来,沿着手臂注入其中。
随着灵力的注入,铜镜内原本空无一物的镜面开始变换,隐约间似乎有什么画面在其中闪烁,林修当即加大灵力输出,正想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一声破碎的轻响传来。
“啪嚓——”
瞳孔忍不住微微一缩,在林修的注视中,沿着那小小的豁口,一道道细密的裂缝缓缓蔓延开来,以一种无法阻止的速度迅速侵占布满整个镜面。
“——哗啦!”
支离破碎。
抽身后退,看着洒落满地的铜片林修手掌握紧,正想转身离去时,只见其中几块铜片突然那漂浮而起,在赵思明的惊呼声中飞到上空。
“啪嚓——”
又是一阵破裂声,不过这次已经没人顾得及的,只见从破碎的铜片中间数十道银光从中挣脱而出,在天空一个盘旋后像是确定了方位,以一种林修望尘莫及的速度一下子消失在天际。
而在这些银光中又有两道转而沉落向下,分别停留在林修跟赵思明面前。
注视着面前闪烁不定的银光,林修吸了口气后伸手将其一把握住,随着表面的灵光散却,也暴露出它的正形。
那是一柄“飞剑”法器。
只不过不像是战斗用的法器,两侧都是平缓的形状没有刃部。
当这柄“飞剑”表面的灵光散却后,上面以未知方式所雕刻的文字也映入林修眼帘之中。
很简短的一句话。
——凡收此剑者皆逐出河归宗,即刻起不得踏入溪南领半步!
“……”
沉默的扭头,对上了同样抬起头来的赵思明视线。
从他眼中,林修看到了迷惘,不安,恐惧,以及最深的——绝望。
“师兄……我……我真的……”
“不只是你,我也一样。”
林修平静的将手中小剑收起:“不出意外剩下的那些飞剑应当是飞到其它图国内其他同门附近了,也就是说,我们所有人都一样。”
沉默,悄然降临。
与此同时下面的骚动也愈发逼近,催促这他们做出决定。
“赵师弟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将问题重新抛回,赵思明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口中喃喃自语着。
林修相信,不只是他而已,所有收到这柄飞剑的河归宗弟子都会有类似的反应。
河归宗是什么?
是一个宗门,但在许多河归宗的弟子眼中,它却不只是一个宗门,它是一处居所,一片坊市,一所学堂,一座丹炉……它陪伴着一个弟子从懵懂到成熟,从迷惘到醒悟,从弱小到强大。
对于这样一个所在,又岂止是一个“宗门”能够形容的?
直到昨天他们还以此描绘未来的蓝图,可今天构成蓝图的基础却已然瓦解崩坏,这令他们如何能够接受这一切?
不由自主的,林修想起一句话。
——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
“回去北望山吧。”
茫然抬首,赵思明用呆滞迷惘的目光看来,林修脸色不变:“你是师兄,那里还有十五位师弟需要你去照顾。”
“林……师兄?”
“以图国环境也不会有什么强大的修士盯上这里,只要安心躲着应当不会有多大问题。”
“那——林师兄你呢?”
没有回答的意思,林修只是望向遥远的南面——视线所不能触及的区域:“再不济你就带着开采的灵石和其他人一起躲到素宣领过去,当一个狗大户也是不错的选择。”
从林修的举动间,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的赵思明张了张嘴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今日一别也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赵师兄’可要把我那份灵石藏好了,要是再贪墨可就不是换成‘赵师弟’就能够了事的。”
“……哈,哈哈,林师兄……师弟大可放心,大不了,吸,到时师兄把全副身家都,呜……赔给你便是。”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踏上裂金剑向着南面的天际绝尘而去,唯留身后那带着哽咽的呼唤:“林师弟,此去——莫忘归途!”
98.正心 5/9
我是疯了吗?
踩在裂金剑上,林修不止一次这么询问自己。
各种迹象都已经表明那伙自素宣领来的散修所言非虚,如今的河归宗纵使没有覆灭,但处境也绝对已经恶化到一个限度,否则不会做出这种不惜将弟子出师门也要保其存活的举措。
是的,那才是那柄“飞剑”的真意。
将弟子逐出河归宗只是一个理由,让那些针对于河归宗的势力不再去浪费精力追杀的理由,要不然对于一个已经走到绝境的宗门来说,哪怕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炼气期弟子,但多出几个能够利用消耗的炮灰不也是好的吗?
林修相信能够想到这点的应该不只是自己,那么面临这一境况是其他人又会怎么做呢?
逃离?
犹豫?
还是跟自己一样,“自寻死路”来了。
不,还是有不同之处的。
取出那柄“飞剑”,林修翻过将自己逐出师门的那面,看到另一面上刻画的文字。
——速归!
这个字迹并没有在赵思明那柄飞剑上出现,理由的话其实也挺简单,因为林修认识拥有这种字迹的人,毕竟他可是完完全全的看完了那本由他亲笔撰写的《藏剑诀》,并一路修炼到今天的地步。
“钱老啊……”
他是不是提前预知到了今天的一幕所以才选择将自己送到北望山,只要往前迈出几步就能够离开溪南领,不再卷入这场风暴?
既然如此的话又为什么现在还要发出这条信息给自己,而且还是跟宗门这条将自己逐出河归宗的信息一起?
各种疑问纠缠不清,却根本无从解答,唯有一件事林修可以确定。
绝对不能,就这样不清不楚的逃走!
于是,一道平平无奇的灵光混入那素宣领而来的大部队中,开启了这场漫长却又暂达的两千里“归途”。
两千里很远吗?
很远,以一个凡人的脚步要走上整整三年不止,毕竟两千里只是直线距离,地面上总要越过一些低洼,绕过一些障碍。
可它又意外的近,对于一个练气十层的修士来说,除去恢复灵气的空档,日夜不休的情况下甚至只需要短短三天就能够走完全程。
而在林修眼中,这两千里的归途在物理意义上确实短暂,可在另一层面,它漫长的超乎想象。
路途偶遇,有盗匪为祸,该如何?
斩。
有散修劫掠,该如何?
斩。
有邪修练法,该如何?
斩。
……
三天的路途里,林修停下十七次。
其中停下以休息恢复灵气的次数仅不过六次,剩余的十一次都是为了杀人。
也是在这短短的三天时间内,林修自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对这个世界自顾自竖立的那种和平安定假象认知被摧毁得一干二净。
溪南领并非修仙界,而是修仙界中包含了溪南领。
一个宗门能够以绝对的力量震慑一领之地,令底下的修士不敢依仗一身修为为所欲为,凡人也好,修仙者也好,纵使时有摩擦但终究是稳定着的——这种曾被林修以为是修仙界内正常的一幕,原来才是不正常的。
当失去河归宗的约束后,那些修士曾经被压制得多严重,此刻爆发的反弹就有多强烈,他们中甚至有一些并非修炼邪法的,仅仅只是为了宣泄自己长期的不满,就闯入一片凡人的居住地肆意掳掠残杀,只为了证明自己的的确确就是与凡人不同的“仙人”。
下一秒,比他更强的“仙人”从天而降,在众目睽睽下一剑斩了他的脑袋扬长而去。
类似的事情做了一两次的时候林修还有些无从适应,可当这样的事情重复了七八次后便习以为常。
当这行为重复到十七次的时候,一路侥幸没有遇到筑基境以上修士——或者遇上了但对方没有在意,无论如何林修确实回到了南岭山脉,也看到了那片自己呆了十五年的土地。
河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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