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弑主
……
说不清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番情绪，林修只是僵硬着脑袋，偏转视线。
“你没听错。”
——我疯了？
“也没疯。”
——她还能读心不成？
“我并没有这种力量，要说为什么能够知道你在想什么的话……”
一手撑着下巴，思索片刻后，名为刻晴的少女用不含迷惘的语气认真道：“大概是因为，我一直在看着你吧。”
108.甘雨好玩吗?
片刻后。
小青山顶。
对着被一剑劈开充当摆设的石桌，两人分座一侧沉默不语。
半晌，还是由林修主动打破：“咳，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刻晴。”
“？”
“叫我刻晴就行了，敬称有些奇怪。”
看着一脸认真的少女——刻晴，林修只能点头：“好吧，那……刻晴。”
不知为何，明明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有着十七年修仙经验的林修却“老脸”一红，下意识把话题岔开：“你刚才说你一直看着我，是指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开始。”
“一开始？”
“是的，一开始。”
看着林修懵逼的表情，刻晴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很奇怪吗？”
奇怪吗？
老实说奇怪得没边了，好歹给个具体点的时间，那怕是说“大约XX年以前”或者“可能是在XX天之前”都行，可这个“一开始”是什么鬼？
这个“一开始”林修可以理解为是自己把神识注入她体内那一刻，也可以理解成是自己修为突破筑基那一刻，又或者是自己对刻晴完成“执念入化”，令她得以在这个世界诞生的那一瞬间，甚至更夸张一点，是在自己穿越前面对着屏幕看到她存在的那一秒——好吧，这个可能性太低了暂且跳过，但前面那三个都能够看成刻晴口中的“一开始”。
只不过面对着林修的疑问，刻晴的表现却显得愈发困惑。
不只是这个问题而已，随着对话逐渐深入，林修很快便注意到这位看似已经与常人无异能够对话的少女，在言语逻辑间暴露出来的诸多问题。
“你是谁。”
“我是刻晴。”
“不是，用更具体一点的自我介绍。”
“我是刻晴，璃月七星中的‘玉衡’，变革的时机已经到来，维持了千年的秩序即将——”
“后面的就不用了，跳过。”
“？”
“那么，璃月七星里面都有谁？”
刻晴一脸坦然：“不知道。”
状况一目了然。
就结论而言，在林修把自己的神识悉数投入到刻晴身上后，她的的确确的从一介“具备人工智障级别AI的木儡”变成了“能够进行对话交谈的人类”，只不过这种改变并不完整。
此刻的刻晴拥有的，并不是林修一开始以为的那种完全独立的自主性思维，虽然能够进行对话，但她的认知却局限在“设定”之内，也就是林修执念入化时基于对刻晴这一存在的认知，除此之外超出“设定”的部分她就全然不知，以至于一出再正常不过的对话会变成这副模样。
可即便是如此……
“刻晴，要不要休息一下？”
“劳逸结合是不错，但也别放松过头。”
这也已经，是极为巨大的突破了。
……
在知道了面前的刻晴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已经获得了完全自我，林修刚开始时那股没由来的紧张也随之消散，带着强烈的喜悦与好奇，开始了与刻晴的一次次对话交流。
“刻晴，我能叫你刻师傅吗？”
“这个称呼感觉有些奇怪……”
“没拒绝的话那就这么认了，刻师傅（震声）！”
……
“刻师傅，《紫雷剑诀》这门剑法怎么样？”
“很奇妙的剑法，我以前从没有想过神之眼能够以这种方式使用，如果能够带回璃月港应该能够发挥很大作用。”
“不，我的意思是这门剑法能不能切牛杂。”
……
“阿晴，暗铁剑用得顺手吗？”
“这把剑很适合我的发挥，不过能稍微重一点就好了。”
“反正物理都是刮痧，咱们不受那个气，打元素伤害就行。”
……
感觉就像是面对情景游戏时的对话选项一样，可能够选择的话语却又不受文字与程序的限制，面对着这样的刻师傅，林修越到后面越是放飞开始自我。
就在这时林修突然想起一件事，脑袋一拍。
“差点忘了还有甘雨呢。”
说完也顾不得刻晴反应，一股脑的将神识从她身上抽出，直接掉头注入到不远处的甘雨身上。
伴随着少女微微抖动的睫毛，林修轻咳了一声后开口：“甘雨，我要喝——”
“那个……”
在林修迷惘混合着惊愕的视线中，跟刻晴一样取得不完整“自我”的甘雨一手拧着胸口前的衣束，一边用羞怯混合着其它不知名情绪的语气轻道：“谢、谢谢，这件衣服我很喜欢。”
衣服？
下意识扫了一眼甘雨身上的衣服，除了她下半身那件本属于自己的外，上半身的是本属于申鹤的那件，不过重点不在于这里。
“你……”
冥冥中，林修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能感受得到？”
“感受……是？”
迎着甘雨那毫不掩饰的疑惑视线，林修张了张嘴，艰难的吐出一句话：“今天天气不错。”
“是呢，今天也要继续巡逻吗？”
一如林修记忆中的印象，一旦提到有关“工作”的话题甘雨立刻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原本给人的天然与迷糊感一下子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认真与严肃，显而易见，在林修自己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她已经将每日到小青山周围探索这件事当成自己的“工作”了。
可此情此景下林修怎么可能有精力去做这种事，只能带着尴尬的笑容解释说今天休假不用上班。
“这样啊，那可以提前休息了吗？”
“是的，暂时没什么事情，你可以尽情休息。”
安抚完这位有着“工作狂”性格的伙伴后，林修连忙把神识从甘雨身上抽出，再度往刻晴身上投入，然而就跟他刚才那糟糕的预感一样——
“甘雨好玩吗？（封面.jpg）”
明明满脸笑容，可此刻的刻晴却给林修以一种莫名的恐怖。
事实证明，先入为主的主观判断是要不得的。
以林修如今的神识强度，所能够做到的极限就是让单独一个“木儡”获得思考与交流能力，除此之外更为广泛的那些就力所不能及了。
基于这样一种情况，林修便贸然的将这种状态下的刻晴当成是像游戏里的NPC一样，虽然句式更为繁杂，但本质上都是遵循一些固定的套路进行交流。
然而实际上，在她们获得了有思考跟交流的能力之外还多出了一部分不完整的“自我”。
那就是“感受”。
一如刻晴能够感受都林修的悲伤主动开口安慰一样，甘雨同样因为身上那件衣服感受到开心所以主动道谢，换而言之，刚才的那些对话跟举动……
“并不是感到不满，只是希望你能在做那种事之前通知我一下，毕竟以我的立场而言也有我自己的想法。”
一如林修记忆中那位独立而自主的少女，面对刚才那种对待刻晴没有发脾气，而是具体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对此林修狠狠松了口气，自然没有拒绝她的理由。
当即订立了“以后转换神识时要提前通知”的契约——自己跟做事之前还得通知“自己”是不是有些奇怪？
甩开这个念头，就在这时，得到保证的刻晴突然像是记起来什么：“对了，如果你现在没其它事情的话，最好让旅行者‘出来’一下。”
“爷？”
“是‘旅行者’。”
不不不，旅行者不是是爷吗？难不成还有另一个……好家伙，真的有另一个啊。
目光转向另一侧，在那里荧保持着一副“乖巧.jpg”的坐姿坐在原地，在确定林修意会到自己的意思后，刻晴不知为何露出笑容：“旅行者的话，应该有很多‘事情’要跟你说吧。”
……
在将神识从刻晴身上抽离后，重复体味着刚才那种像是将自我“一分为二”的感受，半晌林修才把神识投向最后一位，同时也是陪伴了自己最长时光的那位“伙伴”身上。
“决定就是你了，荧！”
荧：“……”
林修：“……”
一秒钟，荧一动不动。
荧：“……”
林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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