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雪丶
“苏子栀的夫君。”顾渊淡淡的应了一声。
他这句话一出口,墨凉的神情便不可能再淡定下去了,他的眸子仔仔细细的端详了顾渊一眼,过了几秒钟,他嗤笑了一声,“你真以为,苏子栀的夫君是那么好当的?”
“有什么问题吗?”
“若是你让她在妖族挑选一个人来做夫君的话,那便只有我墨凉,这是几大妖族都默许的事情,他们狐族的一切,未来迟早会被几大妖族瓜分,倒不如尽早并入我狼族之中,也省的她的那些族人,个个遭受欺凌。”
“她可从来都没说过她愿意。”顾渊面不改色。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不遂人愿的。”
顾渊倒是很赞同这句话,“我觉得你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
他抬起手,君阙剑便在下一秒被他紧握。
“所以你想娶苏子栀,但她不会嫁给你,今天不管是谁来都没有用,我说她不会嫁,那就是不会嫁,至于你,我留给你两个选择。”
“在我出剑之前离开。”
“或者,在我出剑之后,狼狈的爬出去。”
顾渊的神色倨傲。
他对面的墨凉还愣神了一两秒,接着大概是因为怒极,反倒还笑出了声来,“就凭你?”
墨凉有一把锤。
一把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成的铁锤,被他从储物空间里取了出来,没有了后续的言语,他拎起了这把铁锤,朝着顾渊冲刺而去,铁锤被他跑动着,借力举起,朝着顾渊的脑袋上狠狠的抡过去。
俗话也有说,一寸长,一寸强。
可惜锤这种兵器实在太笨。
他的浑身破绽百出,顾渊一时间不知道该戳刺哪里好,可既然是他自己要买个教训,顾渊微微侧身,手中剑锋不过微动,剑尖便顺着他的胸膛一路开到小腹。
伤口很平滑,若不是因为墨凉用力过猛,这一锤最终还砸落到地上的话,或许他的伤口或许不会这么快崩开。
顾渊看着现在躺倒在地上的墨凉,若是顾渊刚才再用力几分,大概他的肠子就要流出来了。
他蹲下来几分,安静的看着他,“还爬的出去吗?”
第一百六十四章 无处可逃
墨凉的眸子里全是羞恼和暴怒的情绪。
这才仅仅一个照面的时间,他就已经被顾渊这一剑给伤成了这样,身为狼族少主,这对他来说,是一份莫大的羞辱。
“你……是什么人?!”即便墨凉很想将语调提高几分,很想再将气势凝聚几分,可现在狼狈的躺在地上,不敢动弹的他,实在是提不上什么气势。
“我刚才已经介绍过了,我是苏子栀的夫君。”顾渊淡淡的念道。
“苏子栀没的选,你真以为,凭借你这点修为,你就能做她的夫君了吗?我狼族若是真对狐族怒起来,你们狐族不过……”
他的话没能说完,顾渊已经将剑一点点的,刺入了他的嘴唇。
所以他只能用牙齿紧紧的咬住剑尖。
其实顾渊没有用力,他要是稍微用力点,墨凉的舌头现在已经被他给挑断了,现在墨凉就没法言语了,剑锋闪烁着灵气的光芒,顾渊安静的看着他。
“你要不要猜一下,我现在敢不敢杀你?”
顾渊的表情并不凶厉,也并不激动,看上去很平和,甚至他的眸子里还有几分玩味,可墨凉的心脏却仿佛在此刻停跳。
他从顾渊的身上察觉到了无比危险的气息。
这是野兽的本能,他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而顾渊剑仍旧悬在那里,直到他看到墨凉的眼中,出现了求饶的神色。
他这才将剑取出,墨凉的嘴角已经被划开了个小口子。
顾渊站了起来,片刻后,他便看见墨凉化作真身,一头浑身赤红的妖狼,但他不是要朝着顾渊动手,而是朝着远处匆匆的逃窜。
顾渊无奈的摇摇头。
他转过身,苏子栀正倚在门边,眼眸澄澈,满是崇拜。
“我还以为他还会再挣扎一下呢。”顾渊走到她的身边。
“好好玩。”苏子栀轻轻念。
“若是他不服气,打算喊家里面长辈来报复的话,不用担心。”顾渊朝着她轻轻的眨了一下眼睛,“我有办法的。”
“好厉害。”
苏子栀甚至都没有问他原因。
他脑袋里的镜妖不屑的哼了一声。
……
“我要准备破境了。”
顾渊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苏子栀托着腮帮子,看着他的眼睛,“诶?”
“我还差一重心魔劫未过。”顾渊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应该要不了多久,等等我就好。”
苏子栀乖巧的点头。
于是顾渊闭上了眼睛。
……
神魂之海。
顾渊再一次来到了镜妖的小屋里,镜妖正坐在床边,她穿着一身轻纱般的衣裙,裙摆下修长雪腻的腿慵懒的交叠着,她双手抱胸,望着顾渊,“我倒是很好奇,你真正的心魔劫,究竟是什么样的?”
“我也不知道。”顾渊摇摇头,“但现在你我神魂相连,想来你应该能看到。”
他说完了这么一句,周身的灵气暴涨,触碰到了天地规则的界定范围,原本他已经渡过了十重雷劫。而此时此刻,真正的心魔劫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
一个出租屋的房间里。
顾渊坐在了床边,望着面前那个在一个人喝酒的人。
那个人也是顾渊,并且看不见他。
那是过去的自己,是还在做杀手的时候。
杀手是个很微妙的职业,他们被无数的故事渲染,仿佛变成了多么神秘莫测的人,顾渊还记得曾经那些属于他的一切。
他是个被捡来的孤儿,当然,也可能不是捡,可能是被拐卖走的,但可惜买他来的不是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而是杀手组织。
组织里有很多像是他这样的孩子,自幼接受训练,到了年纪便开始执行组织接下来的任务,一步步在这片黑暗世界里,杀出自己的名气和身价。
顾渊没有朋友。
不对,或许有一个。
比如现在推门进来,头发上还落着雪的女人。
……
记忆里是深冬。
女人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和长裤,及肩的短发就这么披着,她其实没有钥匙,只是开锁这件事对她来说很轻松。
对她和顾渊这种人来说,他们都不需要钥匙这种东西。
“我还以为你喊我来你家里吃火锅。”
女人在鞋柜边脱掉了靴子,顺便也脱掉了外套,她里面穿着的是一件黑色针织毛衣,紧紧的贴伏着她的胸脯与腰线,弯下腰的时候,她的胸脯仿佛还在轻颤。
她换上了属于她的棉拖鞋,坐在了顾渊的对面,顾渊推了一个酒杯给她,眼神示意她自己倒酒。
“组织给我们放了个长假,你天天喝酒也太浪费了吧?”
女人很爽快的给自己的杯子里也倒了半杯酒,抓着酒杯,也没管他,顾自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接着放下再倒上半杯。
“那你都去哪了?”
“去滑雪咯,还去了场电音节,还挺有意思的。”女人仰起头,看着他仿佛醉意熏熏的眼睛,“盯着我看做什么?”
“你觉得我们之间有爱吗?”顾渊忽然认真的问她。
可听到他这么一句话,女人却噗嗤笑了一声,“闹哪样?”
“就忽然想问问。”
“如果doi也算爱的话,那我们应该有。”女人一本正经的回答着,她的眸子不躲不避,反倒还带着几分玩味,“你想这个做什么?”
“就想问问。”
“指不定哪天我们就死了,还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干嘛,忽然觉得寂寞了?”
女人忽然凑上前几分,在他的嘴唇轻轻一吻,像是安慰,又像是奖励。
“也不是吧……就是有些……累了。”顾渊怔怔的回答。
“舒服是给死人的。”女人仰起脸,“干嘛?想带我私奔?”
“其实有想过。”
“没有组织的药剂维持,我们两个一个月都活不了。”女人自嘲的笑笑,“珍惜这段长假就已经够好了。”
顾渊沉默了一会儿,望着杯子里的酒,“倒也是。”
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往杯子里添着酒,外面的窗户在落着雪,白雪纷纷,风声很大。
喝酒时无话可聊也是正常的,或许因为两个人已经太过熟悉,无所不谈,也可能因为各怀心事,又或者,他们本来就不是很爱说话的人。
顾渊的眼皮子变得越来越沉。
也不知道是否因为今天的酒格外的醉人,又或是这酒里还多了什么,或许不是因为酒,而是先前女人吻他的时候,她嘴唇上那微微湿润的水渍,他的身子渐渐发软,仿佛快要倒下去。
于是他真的倒了下去,倒在了桌子上。
杀手的准则有很多条,但绝对不是那些毫无意义的教条,以及杜撰出来的观念。
但有一条很真实,务必要保证随时随地,身上都能拥有一件能够致命的武器。
女人从她的后背绑带上取出了一把手枪。
冷冰冰的枪管抵在了顾渊的脑袋上。
他仿佛睡着了,可女人知道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睡着,所以她没有扣动扳机,而是安静的等待他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