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二三二
清醒的黄维寻大喘十几口气,才勉强的放松,但看向顾里时,眼中充满惊恐,好似她对黄维寻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是酷刑的执行者。
“我没做什么吧,昨天晚上我们不是又睡着了吗?”顾里不明所以的说道。
“不是。”王立示意着,让顾里看看周围的抓痕,现在在这一处角落的墙壁,地面上都是黄维寻用手指抠出来的痕迹。
但是唯独在他们两个人之前睡觉的地方,干净整齐,还保留着在夜晚睡去之前的模样。
顾里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原本就已经正在逐渐被染红的脸,此刻变得绯红。
昨天夜里他们两个人昏睡之前,一个人是守着窗口,一个人是守着门口,但恰巧也就是在这一处环境里,顾里在沉睡时,身体的自动防卫机制启动,也就是将这处小屋的出口彻底的封锁。
出口被顾里封锁,而当香味逐渐扩散起来时,王立和顾里两个人不存在太过于特殊的记忆,就着花香沉沉睡去,但是留下来的黄维寻,独自清醒的经历一段极为痛苦的时光。
他知道自己只要离开这间房子,或许就可以离开房内的香味,但是已经倒下的顾里,身体的防御机制展开,直接把门口和窗户彻底封死,而作为一个普通人,黄维寻没有办法任何方式离开这一处屋子,看守鱼塘的小屋,可是特地用砖石砌起来,而不是简单的泥土糊起来的墙壁。
在王立和顾里两个人安然休息时,作为普通人的黄维寻会被这令人窒息的香味折磨,昨天夜晚的感觉概括下来,是有一种被人扼住咽喉无法呼吸的窒息,但是过去几秒钟又突然被放开,又过去几秒钟被猛的卡住,不断的循环。
“你的运气不错。”两人一下分析出昨天晚上的情况,王立难得的安慰道。
在永生村内生长的蝴蝶花,有着最为重要的地位和意义,让人感受清晰,让人窒息压抑想要呕吐。
如果今天晚上林东和林虚留在这处地方,也根本没有办法活着,之前仅仅只是感觉到部分的不适,黄维寻就已经是被折磨的在地板,墙壁上抓出道道血痕。
就更不用说在进村子时,近距离和这些花朵接触的林东和林虚两个人,第一次是被熏得干呕,但如果放在昨天夜晚,可不只是干呕这么简单就可以度过。
面对发生在黄维寻身上的情况,顾里双眼一亮,说道:“我大概知道破解的办法了,我们也尝试着去近距离接触花的味道不就好了?只要记录下香过头的味道,又一次闻到的时候我们就不会睡着了。”
“没用的。”王立否决了顾里的提议,“不管对于花香的印象是好还是坏都不会改变我们的结局,在秦小五拿到相框之后,一切也便已经注定。”
“是吗?”顾里询问王立,但他的目光停留在一旁的镜子上。
顾里拿起镜子,看着红色逐渐的爬满全身,整张脸变得绯红,似乎已经步入晚期。
她又一次发出尖叫,那并不是对于灵异事件的恐惧,而是自己的外形被改变时产生的惊奇,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情。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偏偏是我?”顾里问道。
“也许和你的心有关。”王立说道。
黄维寻继续待在角落里,不敢声张些什么,连自己的同伴出事都不在乎,王立还会在乎什么呢?
紧接着王立说道:“不管是有着好的印象还是坏的印象,都无所谓,对蝴蝶花的气味有恶劣印象的人,会在香味中不断回忆起香到极致传来的窒息,当花香逐渐浓郁,就会在无限的窒息和反胃中挣扎着走向死亡。”
“而对花香拥有良好印象的我们,是在白水的介绍下第一次嗅到蝴蝶花的香味,我们对花香的态度,就是表明最初的态度,永生村生长的蝴蝶花,花的香味就是一把双刃剑,流露组成这处鬼域的核心要素。”
“一个艾滋患者,不单单是饱受身体上的折磨,在患病时,社会的歧视,家人的不理解,朋友的疏远,以及其他各方面上的心理压力造成的精神问题,是压垮这些人的一块拼图。”
“身体和精神饱受双重的折磨,而此刻,若是有人歧视,有人包容,两类不同的人站在病人的面前.........就和我们面对永生村的花一样......歧视之人感受到的是窒息,包容之人感受到的是清新,因为只有在白水的介绍下,外来者才会真正的感受到花的气味。”
“选择和暂时居住在秦家的白水接触,让她愿意给你介绍尽心培育的花朵,就代表你包容她,而她认可你,这才会有活下去的希望。”
“这么说在花香中睡着是一件好事?”顾里问道。
“不是。”王立说道,“如果一直花香有着良好的感触,就会长长久久陷入睡梦中,香气会不断变得浓郁,最后要么是永远睡去,要么是在高浓度的香气里成为永生村的一份子。”
“疼。”顾里突然惊叫。
她惊讶的看到自己手臂肌肤,自然剥离下一大块,皮下的组织液不断的渗透正在试图替代剥落的表皮。
王立试着用指尖在顾里手臂上轻轻一划,一道血痕清晰的显现。
“你的手上没有伤口吧?”顾里忍着疼问道。
“你这个问题没有问的必要吧,坚韧的黄金手套是执行任务的核心装备。”王立说道。
“我只是怕感染你,你还是离我远点吧,我大概是和那两个女孩其中之一接触,被传染了,这处地方的病没办法用常理衡量。”顾里担心的说道,她一个现代人对于艾滋病可不陌生,而身体传来久违的刺痛感,让她的心态更加趋向于普通人。
王立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头疼的看着顾里。
“我要死了吗?总觉得有点不甘心,没有做到什么特别的事,没有什么特别的作用,就连最开始说的带着你安全回归都做不到......”
“你是不是又误会了什么,不是最开始都叫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吗?”王立说道,继续靠近顾里。
“永生村里杀死御鬼者的方式有很多,了解到花香时,不管是积极的接触,还是消极的躲避,都会成为死在永生村的诱因,在美梦中沉睡,在窒息中死亡,这就是花香杀人的结果,而最初的触发,是嗅到气味。”
“但你应该明白,没有绝对无解的灵异事件,无法解决只是当事人能力不足,就比如说现在的花香,不管是选择好,还是选择坏,御鬼者最后都会死在花香里,但是.......”
王立伸手,从顾里的脑袋里拿出一本书,紧接着,一切都像是被翻开崭新的一页,顾里身上玫红色的痕迹,逐渐肿胀的皮肤在眨眼间变得光亮整洁,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得救了吗?”顾里无力的坐在地上,心中说不上来是喜悦还是庆幸。
刚才的她的身体已经是步入晚期,皮肤上轻轻的摩擦都会导致大面积的组织剥离,突然的新生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在永生村里无法保持中立,中立代表着罪孽,代表着漠视,代表着旁观,而如果想要躲避最初的诱因——不去感受蝴蝶花的香味,永生村就永远不会展现最真实的模样,秦小五不会离开,海水不会逆流,白水不会消失.....”
“来到永生村的御鬼者,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要么是死在永生村里,要么是永远的留在永生村里,但是我们却不一样。”王立拿着从顾里脑袋里取出的书,“我们可以触发花香的诱因以后,再把对花香的印象拿走,这样我们就处于绝对无辜位置上,不是被卷入事件中的保持中立者,而是完全和事件没有关系的无辜之人。”
“连‘花’都不知道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成为花的俘虏,被莫名其妙的支配,人的记忆可真是美妙,只要拿走一部分,对世界的认知顷刻就会被颠覆。”王立笑着,把顾里的记忆送进书架里保管。
花香是永生村留住御鬼者的手段,在接触到蝴蝶花时,不论是喜欢还是讨厌,都无法活着离开永生村,因为花的气味已经被人记录,正常人都无法让忘却自己完好的嗅觉。
无论是黄维寻印象里蝴蝶花香到极致的臭,还是白水用正确方法让顾里感受到的清香,选择任何一个印象记在心,都会陷入永生村无解的规则里。
而王立,把顾里对花和花香的认知全部拿走,就代表彻底的遗忘。
就好比如面对一个问题,在公交车上,六岁的孩子要不要给六十岁的老人让座。
有的人可以站在孩子的一方,有的人可以站在老人的一方,有的人可以保持中立......
但是在永生村里,让座是死,不给让座也是死,保持中立,认为谁先坐在位子上,位子就是谁的,则会被永远困在公交车上。
但如果人的常识认知里,没有让座的概念,没有对公交车的认知,甚至连孩子和老人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当这样的人都在同一辆的公交车上,人的年龄,坐的位置,都会失去最初的意义,规则也会被就此废弃。
忘记花,忘记花香,忘记世界上的一切气味,就再也不会因香气陷入睡眠,陷入窒息,陷入困扰。
世界上一切的花朵,都会就此失去存在的意义,
第174节 第一百六十四章 名为永生村的女人
王立检查顾里的记忆,随意的翻开一页,看到的就和他想的一样。
去往大妈家的顾里记录在记忆里的情报,根本就没有记录什么好话,完全就是很普通的农村大妈,臆测着一个和自己无关的女孩的言论,说着男女之间的关系,说着贫弱富强之间的关系,认定着她的钱不干净。
脑海里记录这一切的顾里,她就是相信大妈的人,并且有着排斥的态度,于此她曾为感染的受害者,因为她相信大妈说的一切,包括这会传染的病。
王立拿走的可不单单是顾里对于花和花香的认知,更是对于传染病,以及其他部分恶意想法的认知。
只要没有将自己恶意放在白水身上,就不会感染任何的病症,身躯也不会因此沾染上大量的血红,王立可以肯定自己没有怀疑过白水,黄维寻也不会去怀疑。
也许他曾经可以去这么做,曾经就这么做过,怀疑白水外出打工的时候的确是成为站街女,但曾经发生在黄维寻身上的事情不重要,因为王立已经拿走他关于传染病和男女之间的认知。
此刻被取走恶意源头的顾里和黄维寻,他们就是永生村里的无辜之人,什么都不知道就不存在需要站队的地方。
而王立,则是保持绝对中立的,被卷入事件中的那个人,毕竟一个中立者都没有,又怎么将事件继续推进?
香到极致就是臭,而臭被稀释一定程度时,就可以成为制造香水的原料,花朵就是天然的香料,可当浓郁时,也会成为人体排斥的对象。
王立借着拿走黄维寻对花香的记忆,封闭自己对于花香的印象。
在永生村里,偏向任何一方都是罪孽。
可只要什么都不知道,就会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为纯粹的人,就再也找不出任何罪孽。
矜持的无知,是置身事外的法宝。
王立无法这么做,他必须是中立的,只有存在中立者时,永生村的一切才会继续活动。
最初一个无知的人,在永生村的事件里保持中立的态度,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的进行探索,就会发现更多关于永生村的真相,这处村子才会一直的活动。
一直到将近结局时,无知的人得知村子大部分的真相,相信白水,怀疑白水,解决都是死亡,而继续保持中立,则是会让这处村子不断的活动,永远的活动下去,这处地区的人就永远都不会死亡。
只有新的无知者进入村子,永生村的一切事物就又会重新其中,是死亡,还是被永远的困在永生村里,取决于结局时做出的选择。
顾里还不明白一觉醒来的世界发生什么,但是看着王立镇定自若的模样,她的又安心许多。
两个人默默跟在王立,他推开门,眼前一切可以看见的地方都长满黄紫二色的花朵,茂盛的生长着挤压这块土地每一寸的空间,并且时时刻刻散发着莫名其妙的味道。
为什么是莫名其妙味道?
毕竟对于气味的认知已经被王立夺走,顾里和黄维寻只是感觉呼吸的空气有点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顾里刚要开口询问,就要被王立的眼神警告,默默闭上嘴。
一阵风吹来,大量的花瓣飘落,空气里的香味变得越发浓烈,但本应该让人放松片刻的宜人香气,再也没有在三人的脸上掀起任何涟漪。
“你应该感谢顾里。”王立说道,他拿走这些人对于花香的印象,但之前发生的事可还留在记忆里。
如果昨天夜里黄维寻跑出去,只会葬身于无尽的花海散发的花香中,是顾里自发的防卫保住他的命,让他得以继续存活。
他的运气真的不错,在满是杀机的永生村里,在进入村子前提前触发杀人规则还能活到现在,命可真硬。
对于王立说的,黄维寻心中有着认知,但顾里却不在意,对于将黄维寻堵在角落这件事,她的心里没有任何的愧疚,就算是他死去也不会有任何的愧疚。
面对黄维寻感激的眼神,顾里什么都没有说,她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少去一块,不只是对花香和花朵的认识,更是某些更为隐晦的她,原先属于她的想法。
三个人皆是冷淡的走在变成花海的世界中,色,香,只有真正凑齐时候,才会让人有着想要欣赏花的想法,然而在每一个人心中都不存在。
眼前的世界,只要是可以见到的,只要是土地,都是黄色和紫色,道路被花朵彻底遮掩,土地上的坑洞,土地上的高低,都将隐藏在花朵之下。
生长的花朵可以轻松没过黄维寻的膝盖,密集的花朵则是最好的屏障,如果没有顾里在身边,在花海里移动都是问题。
用十米的领域在花海中开辟道路,在已然变得复杂的路上轻松的行走。
王立走在前面,久久回头一看,身后被压弯,压折的蝴蝶花在顾里离开以后,又迅速的生长。
这是必然的,聚集在土地上绽放的永生花,就是这处世界的屏障,就是对土地最好的保护。
也许顾里和黄维寻还不知道原因,可是王立记录的比谁都深刻,将永生村可以活动的范围串联在一起,就是属于一个人的身体,是一个女人的轮廓。
白水家居住的地方在女人的心脏,白水暂时居住的秦家大院位置是大脑,秦小五一直居住的小屋,则是女人的子宫...........
借由不断的进行类比,小屋面前的鱼塘到底象征什么地方,其实很容易就可以得出结论,永生村是孕育生命之地,创造出某个特殊的存在。
而真正被激活的村子,只有越过屏障才会得以进入,才会真正的进入表里两面,鱼塘连接的是外面的世界,有着一片混沌而虚无的空间,置身于其中,若是不做反抗,会不断的沉入水中,被包裹,被挤压。
遍地生长的蝴蝶花,只存在黄和紫两种色彩,没有任何的特例,因为生长于茎干上的花朵相互的堆叠,就组成永生村的皮肤。
永生村不只是一个地点,更是一个女人。
堆积的花朵是她的皮肤,流动的河水是她的血液,而将这处地区分化为孤岛的大海,是她的眼泪........
“我们不进村子吗?”顾里提醒道,三人正在远离进入村子的主干道。
“找个人。”王立此刻头也不回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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