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二三二
一名护士抱怨，引来其他护士的认同。
“我也好想去过节，听说是山川最盛大的一次节日，根本没有办法用言语来形容，光是看到我小学同学发在朋友圈里的视频，我就真的好想出去哦。”
“这些天的装修你们都看到了，张灯结彩，路面全部都被翻新，简直了，我以前在这里工作那么久，都没有那样新的街道，立石节，一定是一个很重要的传统节日吧？”
“就是传统研究里面发现的节日，我记得在之前的宣传里写到，立石节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两百年前，可以说是穿越千百年，又一次在我们山川人的手上传承。”其中一位护士认真的说着立石节的来历。
“讨厌，这样子就真的好想出去看看。”
“这么难得的节日不放假，真的太辛苦了，护士就没有权力度假吗？”
“可我们要是离开了，谁又来照顾那些病人呢？”又一位护士小声的说道。
“我们护士也是人，也是需要放松和娱乐的好吧，你看小鱼都已经精神崩溃了，护士也要用做心理疏导，缓解情绪啊。”
“不是，小鱼不是因为压力大精神崩溃的。”她争辩道。
“不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导致的？这几天连续的工作都让我身心疲惫的想死了。”女护士捂着腰说道。
“小鱼是遇到一些事，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要和其他人说，小鱼以前实习的时候，和她同期的一个女孩跳楼了，然后，就在前几天发生的，你们都隐隐约约听说过吧，六栋楼的一个女孩从十几层的高楼跳下来，摔死在小鱼的面前，直接变成一滩肉泥，连续碰到这种事情谁不崩溃呢。”
“竟然是这样.......”得到意外消息的护士们齐刷刷的点头，眼中满是惊讶。
“那天刚好是我在和小鱼值班，听到尖叫声我就跑出去，结果小鱼就变成那样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小鱼要遇见这些事。”
“你别自责了，谁都不希望这些事情发生在我们身边。”其中一个人安慰道。
休息室的隔音说不上是太好，但这些护士闲聊的声音太大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王立看了一眼走廊的尽头，这处地方的确不是病人活动的区域，但再怎么说一直无视他，未免有些过分。
“你们说的跳楼的人，是不是叫做若纤漪？”王立推开门，扰乱这些护士的温情时刻。
正安静接受同伴安慰的女护士浑身一个激灵，喊了出来，“不是我，不要叫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你是知道些什么？”王立略微头疼的看着休息室里的闹剧，显然这些护士对于一个学生的出现，也很意外。
其中较为年长，富有经验的成熟者率先说道：“如果你是来看病的，就先去前台挂号。”
“的确是很不错的建议，但我可没什么毛病，比起和我说些乱七八糟，你们还是先试着让那边的护士冷静下来吧，接下来会有专门的人和你们谈谈。”
趁这段时间，王立拿出手机叫来医院里的组长，他可不希望时间浪费在身份的介绍上。
第316节 第二百九十五章 在顶楼穿校服的人
让人冷静下来的最好办法就是给予孤独的时间。
对于一个有着一定程度职业经验的护士来说，冷静下来并不算是特别困难。
等到整个休息室只剩下王立和她两个人的时候，护士总算是情绪平缓下来。
刚才离开的护士都已经知道王立是谁，是为了调查发生在医院中的坠楼事件。
当然只是明面上这么说，只有王立才真正懂得，这不过是为了调查送出诀别书的若纤漪是个什么样的人、
“若纤漪的事你知道多少呢？我刚才看到的资料上说，你照顾过她一段时间。”
“是很长一段时间。”坐在排椅上的护士抬起头和王立说道，“从若纤漪来到医院时，就一直都是我在负责照顾她，我们的年龄相仿，恰好我又是一个缺乏经验的新人。”
“若纤漪那样安静的病人，是很适合用来锻炼新人的，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的组长是这样子和我说的，我也就承担起照顾若纤漪的工作。”
“她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王立问道。
“若纤漪平时真的是一个很安静的患者，安静到我都不会认为她一人跑上顶楼去，当时我看到地上的人的时候，我真的是没这么想到，坠楼的人竟然会是若纤漪，真的是想不到她会以这样子的方式离开世界。”
“好吧，看来你并没有欺骗我。”
早在刚才王立就偷偷摸清护士的记忆，一切都和护士口述的差不多。
“你照顾若纤漪这么长的时间，有没有发现她身上的一些不同？”
护士摇摇头，“每一个有着心理疾病的患者，她们与正常人都有些不同，我不知道你说的到底是哪一种不同，是她的行为，还是思想，但无论如何这都不是我可以说的。”
“平常我就只是看到若纤漪躺在病床上，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眼睛始终看着前方，我一直在想着或许是和若纤漪高中时候的经历有关，但是又不知道其他的。”
“若纤漪的精神问题，的确和她被送进特殊学校有关。不过你倒是很诚实，你的言语和记忆都没有骗我。”王立赞同道。
目视站着的高高在上的王立，护士有些疑惑，“我的言语和记忆？”
“只是某些特殊的修辞手法，没必要往心里去，你知道告诉我，你赞同你内心的想法吗？”王立问道。
护士思考过后，认真的点点头，“我内心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我知道了。”王立说着，走到护士的面前，取出她的部分记忆。
将她与若纤漪全部的记忆，将她对于若纤漪坠楼的记忆，将名为‘小鱼’的护士精神失常产生的不好记忆，全部都给拿走。
护士将会再一次成为一个快乐的护士。
护士见到王立只是伸出手，她便感觉自己的脑袋当中少去某些东西，但她却说不来少去的是什么。
只有护士的脑子在告诉她，她此刻是快乐的，不需要有着更多的疑问。
王立收回手，护士的脸上自然露出笑容，安心的离开。
王立目送这个护士离开，在离去的路上，她脚步轻快。
只有王立明白，一切的快乐不过是短暂幸福，只要护士还是山川人，她就没有办法逃脱。
但至少在所剩无几的时间里，让一个人过得快乐一点，当然不是什么坏事。
...........
根据医院的说法，当天的若纤漪坠楼的事故里，医院的监控受到影响，并没有收录到若纤漪活动的轨迹，更没有任何的目击者，除了看到坠楼的尸体的人。
事情似乎有些麻烦，但又不是很麻烦。
王立来到事发的第6栋楼，这里就住着一些长久的病患，基本上没有个一年半载都不会离开。
再医院提供的情报，作为孤儿大学生的若纤漪，坠楼死去，没有任何人可以给她收尸。
医院方就选择就近原则，把若纤漪不成样的尸体拉到最近的殡仪馆做了火化工作。
在这个过程里，依然是没有任何的记录。
王立没有办法得知若纤漪的尸体，是否真的被火化，还是说别的什么样。
可话说回来，一个人身体从高楼坠落变成肉饼的状态，又被火焰灼烧成为粉末，估计再怎么样也都不可能继续活着行动，倒也不担心若纤漪的身体被某种东西植入，或者是成为行尸走肉。
在王立的眼里，若纤漪是送出【与世界的诀别书】的人。
【与世界的诀别书】本来就会锁定快要死去的人，将一个人死亡前的几秒钟无限的延长，让人送出一份给重要之人诀别书。
一旦寄出诀别书，不管是面临什么样的死亡，不管是五马分尸，还是千刀万剐......只要把诀别书送出去，就可以立刻迎来毫无痛苦地死亡。
使用一个人的生命，无数地域的距离送出一份指定收信人的诀别书，这就是基本的杀人规则。
王立的手中持有若纤漪的诀别书，就代表着她的生命早就从这个世界上消散。
所以手中有着若纤漪的诀别书，依然是来到六栋楼前的王立，连他也都不知道，自己过来的原因。
大概是因为，他这样的人，难得的收到一本陌生人寄给自己的诀别书，所以才会有些想要去探寻若纤漪从前生活过的痕迹吧。
毕竟若纤漪的诀别书分享的死亡浪漫幻想，还真是让人很难不支持，这样一个有趣而又浪漫的人。
王立有些难以想象，寄出那样一份诀别书的若纤漪，在其他的护士眼中，是一个发病安静内敛，什么都不愿意做，什么都不会做的精神病患者。
有时候还是和人聊聊天的好，总是可以知道些内部的信息。
在刚才等待护士散去时，王立都是发现这家医院，就是马克龙工作的医院。
在荣誉栏上，王立甚至还可以看到马克龙的名字。
而在医院存放的资料里，因为某些特殊的因素，马克龙真正离职的原因并没有写在上面。
每一个人都希望可以掩盖曾经的错误，从前的失误，只不过如果掩盖是代价是他人的一生，医院这种地方，似乎也就不再是如同最初的印象那般神圣，只是做着另类生意的地方。
可是王立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医院的做法呢？
无论如何，无论当初医院对暴露中的马克龙做了些什么，又让他失望了多少，王立始终是一个外人。
相对于到现在可以做到救死扶伤的医院，王立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到，他只是来到这个世界上睁开眼，迈出第一步。
此刻王立又有些想要听听马克龙，到底和这处医院有着什么样的感情了。
在当初的永生村里，没有真正的读取到马克龙的记忆，这件事一直都是让王立有些遗憾的事。
知道马克龙是山川人，又恰好是在山川大学的附属医院，那么他深爱的女友又是什么样的人，至少也是一个山川人吧？
王立一步步走着十几层的楼梯，一直来到被锁上的天台门前。
打开门就看到被铁丝网包围的顶楼，而在王立的正对面，上面的铁丝护栏有着大片拼接的痕迹，是用崭新的钢丝重新替换。
全新的钢丝带着明亮闪烁的金属光泽，而在其他两侧护栏上的铁丝网，已经经历一定程度的时间打磨，失去原来的光泽，有了一些被氧化的痕迹。
这么看来，若纤漪就是直接登上天台，打开正对面的铁丝网，然后从高楼坠落。
但若纤漪一个长时间躺在病床上的精神患者，是用什么方法破开铁丝网，一个病人没有办法得到太便捷的作案工具吧？
她又是怎么得到通往顶楼的钥匙？
王立伸手拨弄着全新的铁丝网，铁丝网的存在，就是为了做到美观，视野开阔的同时，依然保护人的安全，尤其是在医院这种地方，锁上的顶楼，以及围绕顶楼的铁丝网，可以说是配套的措施。
思考间，王立眼前的世界陷入黑暗中，却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在黑暗世界中的身体，就像他自己会发光，可以照亮自己，却照不亮周围无边的黑暗。
王立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发现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正依靠在唯一通道的门边。
“你这个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一个有些熟悉的女人声音出现。
三十多岁的罗素西穿着一身校服走来，不再年轻的身体让她穿着的校服有些紧绷，却又依然自信坦荡的梳着高马尾。
“你这一本正经的装嫩是想要干什么？”王立下意识脱口而出。
“装嫩是什么，我不过是穿着从前的衣服而已。”罗素西面不改色说道，“倒是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不是应该在没色林里，继续做你的女王吗？”王立问道。
“你想不说就不说。”罗素西懒得继续这个无法得到结果的问答。
自从她出现，整个世界又一次的恢复明亮，仿佛刚才黑暗的世界，不过是片刻的错觉。
但身穿红色嫁衣的女人，依然还是继续依靠在门边上，借着门隐藏她一部分的身体，双手扒拉在门框边上窥视着他们两个人。
“你为什么一直要看着她呢？”罗素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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