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二三二
她调整好心态问道；“如果王海龙的记忆什么价值都没有，我们刚才的谈话还有什么意义？”
“确实没什么意义，已经被修改的记忆就算是看到，也不可能成为我们做出结论的证据。”王立说道。
顾里此刻感觉很好，这才是平常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交流方式，她无论何时都没有办法跟上对方思考的速度和角度，虽然说会让她感觉到交流的距离被拉开了一点，但是这才是她最为熟悉的王立。
就连没什么自保能力的王立，都没有对领域失效有任何的意见，她又怎么会继续表现出失落失望的情绪。
“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们之前看到的鬼，是因为我的记忆被修改才可以越过我的领域？”
“没什么难理解的吧，本身半径10米就是绝对安全范围，在这种情况之下，如果鬼真的想要越过领域，结合这个村子里停留的鬼的能力，第一时间可以想到，就是可以改写记忆的鬼在动手。”
王立简单的说着，伸手的时候并不是抱多大的希望，不过没想到还真的是，只要取出被修改的记忆就可以让顾里的领域恢复正常。
“原来是这样。”顾里靠在椅子上忍不住的叹息。
没想到就连许惑生都大加赞赏的能力，竟然也存在弱点。
顾里本以为自己是完美的御鬼者，可以隔绝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灵异事件，可一旦记忆被修改，忘记自己是御鬼者的事实，也就什么都不存在。
第137节 第一百二十八章 虚假记忆的延伸
顾里在此刻知道自己能力的脆弱，倒也没有像一开始那样轻松的心情，反而变得更加沉重一些。
不过王立总是能理解自己，并且能将方案调整到最好的角度上，这或许就是许惑生为什么让他成为主力的原因。
可以在作为普通人的时候制御一个控制记忆的拥有S级别潜力的灵异事件，那就说明王立本身的能力和素质就已经是超越绝大多数的御鬼者，就更不用说他一个人摸索出【记忆图书馆】的全部规则。
现在顾里有一部分被修改的记忆被王立拿走，她不认为这是危险的信号，她的记忆从来都不会越来越少，来到这一处村子，看着周围的环境，一切也都将会在自己的脑海中形成记忆。
不管是对这处风景的赞叹，亦或者是对这一处永生村的观察，对于自己所作所为的反思，新的记忆会源源不断产生，所以就算被鬼修改一部分，当然没什么大不了。
可真正让顾里安静下来的，当然也都是在她能力失效的这段时期里，王立并没有对此表示任何的责怪，他依然是保持着最初的冷静，心态并没有发生多大的转变。
这也就是最让顾里欣慰和安心，她并没有被讨厌也没有被怀疑和看清，就只是这么继续保持下去就好。
只是在此之前，顾里还是有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说王海龙的记忆已经是被修改的记忆，而被修改的记忆又没有任何阅读的价值，为什么你一定要保存下来他全部的记忆呢，把大部分用不上的东西消掉，这才是节约书架的好办法吧？”
【记忆图书馆】的能力虽然说看起来很方便，但是受限于脑海中书架的容量，一旦脑海的书架被填满，使用者自己也会成为一本书。
在顾里认为，王立在整理归纳的王海龙的记忆以后，把一些无聊的东西给抹消，这才是最为正确的方法。
毕竟现在王立的脑子装载他原本的记忆以后，又装载了另外一个人的记忆，以及刚刚从顾里的脑子里取出的警告。
顾里不太明白王立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更是担心对方。
对此王立只是淡漠的说道；“既然有容纳记忆的能力，可以让王海龙的意识陷入虚无保证他的生命，就试着做做，没什么好问的吧。”
王立只是轻松自然的说着，他的回答更多的是针对于问题本身的出现。
为什么顾里现在还会问这个问题？连顾里自己都说不上来，是担心吗？
好像不是。
她只是遵从着自己内心的疑惑，将问题说出来，可是面对王立清澈而又彻底的回答时，她又是感觉到自己作为御鬼者对于人命的判断，还是更接近之前培训养成的本能。
“你还真是一个好人。”顾里如此说道。
“好人？”
突然被顾里打上这么一个标签，让王立有些措手不及。
仔细的回忆他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做的事情，创造的第一个怪异，以及一直到现在存活三个多月的生命究竟是怎么来的............
结果当然很简单。
王立并不算是好人，但他当然也不会承认自己是一个坏人，做的一切不过是活下去而已，就好像是来到这个世界的本能，就像是人类需要呼吸，需要进食别的生命才可以活下去。
他最初做的仅仅只是为了生存而付出努力，现在不管是在温饱的同时，也都是想要去做点什么回馈一下这个世界。
不然对世界单方面的索取而不付出，任何正常人都不会愚蠢到这种程度。
就算是出海捕捞的渔民也都会定下季节，让海洋的资源在特定时期里繁衍，以维持生存资源的长久循环，就更不用说王立现在这模样。
如果他利用自己创造的怪异把人类都杀光，他还可以活多久呢？
如果这个世界的人类被不断爆发的灵异事件吞噬，他还可以活多久呢？
近似无限的生命，可只要还能真正看到尽头，就永远都不会成为无限。
只可惜顾里并不理解王立生存的门道，但他还是可以看到王立在这些天里让他们这些人看到的一切。
“明明自己的书架也有被填满的可能，还是把一个同龄人的记忆放进脑海的书架里，而且接下来这段时间，为了防止记忆被修改，还要备份更多的记忆，书架不断的被填满，你不会感觉到煎熬吗？”顾里轻声的问道。
“脑海中的书架一点点被填满，什么都做不到，真的会毫无怨言吗？”
“我从来都没有思考过这样的问题。”王立无法回答顾里的问题。
这是只有许惑生和顾里这类人才会思考的问题，他们两个人研究过【记忆图书馆】真正的运行方法，但是至于【记忆图书馆】的界限究竟在什么地方，那是这些人永远都不可能摸清楚的。
在顾里看不见的地方，王立的脑海里展现的，是真正的图书馆，一个巨大的空间里，数不清数量的书架整齐排列。
而作为记忆被填充书籍，只是占据两排书架，就算加上王海龙和之前获取到的顾里被修改以后的记忆。
那些记忆根本就没有放在书架上读取的必要，而是被随意的丢在放置书架的地上。
意味着被封存，不需要进行随时解读的记忆，当然不需要放在书架上。
作为【记忆图书馆】的真正掌控者，王立可以简单而又轻松的将一切做到最好。
在出发之前，王立是有很认真的记录下，在和许惑生的交流里关于任何【记忆图书馆】的不足。
更多是经验上的差距，许惑生可以一下子就说出【记忆图书馆】真正的缺点，也可以通过经验的补足，去预测出【记忆图书馆】将会怎么样变得强大。
可以从他人的脑海中抽出记忆，这是王立给【记忆图书馆】添加的小功能，用不到多少的花费，因为这不是真正的随意扩散的灵异事件。
最多的花费就是【记忆图书馆】最初的创造，排在第二的，则是在创造之后的补完。
王立在其中添加的新设定，既然说是【记忆的图书馆】，一个司书的存在就很必要，在王立没有精力去照顾脑海中的记忆时。
可以在【记忆图书馆】里展开行动，整理分类记忆的副手就这么被创造，将王立潜意识认为重要的细节堆积整理。
在逐渐搜集藏书的【记忆图书馆】，图书馆管理员的存在，就是真正的补完。
司书的外在表现只是一个漆黑的影，仅仅只是简单人类的轮廓。
单单只是需要作为图书管理员去辅助【记忆图书馆】记忆的积累和分析，只要需要有一个大概的形态就好，至于给司书美好的表象，王立并不在乎，因为那意味着要花费命数，由人的生命堆积的薪柴，没有必要花费在这种地方。
是漆黑的人影就好，也更符合人类对于鬼部分的认知形象，仅仅只有着人类的轮廓，有着人类的能力就好。
“听到这个回答，我一点都不意外。”顾里说道。
“你看到的只是我的好，不知道人的全貌又怎么要去评价。”王立简单的说道。
顾里不太明白，王立为什么会这么说，她只是继续坚定而认真的说道：“我没有看到太多，但是没什么关系，你现在的表现一直都很好，这个世界上的人和事都有多面性，但你让我看到的一直都是你的好。”
“嗯。”王立不会再继续否认些什么，顾里可以这么说，就表明他营造出来的人设，其实已经是做到最好。
顾里一直都会发自内心的相信王立是一个品质优良的好学生，自发的美化他的言行举止。
但可以得到今天的肯定，和王立平常做的言行有很大联系，从前给江柳慧的回报，对于生存环境的维护，以及在学校里做的一切事，再加上近期因为灵异事件的相处。
........................
王立默默的想着，现在顾里的眼里，自己应该就是顶着书架随时被填满的风险，也要为了保护一个平凡的生命，承载同龄人的记忆。
从王海龙的脑子里取出的记忆............
王立默默闭上眼睛，认真回忆起之前从记忆中读取到的部分信息，他没有选择将记忆说出去，不是不相信顾里，只是被修改的记忆，确实没有讨论的必要。
而且王海龙记忆中的有效内容，太少。
王立可以看到王海龙在学校里的记忆，知道他是因为家里人遭遇灵异事件的关系，才会有着进入永生村的想法。
只是.........关于真正带领王海龙进入永生村的秦小五，一点信息都没有。
只是知道她是一个看起来很美丽的女孩，有着淡漠疏离的眼神，名字叫做秦小五。
除此之外，年龄，家庭地址，联系方式这些最为基本的信息都不存在。
有着修改记忆的鬼存在，可以从王海龙的记忆得到的信息还是太少，甚至是有着被误导的可能。
也许王海龙原本的记忆知道秦小五的年龄，家庭地址，联系方式......是被修改记忆以后才会消失..........
可如果王海龙从一开始就不知道，那么事情就又有着新的选择，虽然只是看似简单的二选一，但是从最初的二开始不断乘以二，将会带来无数条分叉口。
王立不想和顾里说这些的原因，他不希望对方一直胡乱的思考。
在无数条分叉口中做出选择，谁又能知道终点到是不是他们需要的答案。
并且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王立可以确定王海龙的记被修改，在他进入永生村以后，就忘记掉前半生中最重要的同伴。
王海龙不是独自一人进来，而是和一位叫做柯以默的同伴跟踪秦小五进入永生村，但是跟踪时的记忆却消失不见。
王海龙只记得，是跟踪秦小五，用移植植物的方法进入，其他进入的最初遭遇到什么全都不记得..............
将进入永生村之前，进入永生村以后作为标点。
王海龙关于永生村的记忆，不光是进入之前的记忆被修改，就连进入之后的记忆也都被修改。
和顾里的情况不同，顾里还记得进入之前的详细，却对路上的车，路标一概不知.........
王立之前的思考，本以为是从跨越鬼域开始，鬼就会开始慢慢修改进入者的记忆。
经过一段时间修改，人就会忘记自己最初来到永生村，究竟是想要做什么......然后在饮用循环的水时，忘记永生村中存在的危险，而被水鬼杀死。
但王立的这个思考并不靠谱，如果永生村杀人的方式真的就只是这样，那么第一个被派来的拥有水鬼的御鬼者，他又是怎么死的？
虽然这处地方的两只鬼，的确是可以构成一套几乎无解的杀人方式，但只要这么思考下去，最初一位御鬼者的死亡就难以解释。
现在王海龙的记忆，虽然没有什么听从的必要，但是王立可以确定鬼也会修改进入永生村之前的记忆，和顾里相比，唯一的变量大概就是王海龙是跟踪秦小五进入。
秦小五，她的身上或许有问题..........
但却又不一定是真的有问题。
只有等到或许下一个新的变量，才可以真正下定结论，提前一天来到永生村的黄维寻三人，就是接下来要搜索的目标，也是让行动继续的道标。
但就现在，已经不能够再继续想下去，不然不断叠加的可能性，无法变现的可能性，只是会让人心烦意乱，王立自己也不例外。
居然说已经定制完美的保命方式，王立不会再惧怕任何物理意义上的死亡，可是如果连精神都出现问题，对此感觉到恐慌，到时候没有任何人可以重新的改变王立对灵异事件的想法。
至少现在，王立对灵异事件的态度是，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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