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Unknowerror
毕竟第二大队背后的金主有钱。
而从一开始就考虑过了这些之后,阿拉维格也早已准备过了一些对策。
那就是让自己手下的士兵们除了一部分镇压礼堂内的人之外,其余的尽量分散到皇宫的各个节点上阻击攻进来的人。
阿拉维格只对负责守在大门处的士兵们命令过一旦大门方面遭到攻击就让人回来通报给他,至于剩下的节点上的士兵,阿拉维格的命令则是打光了弹药或者觉得实在抵抗不下去的时候就立刻对对方投降,然后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他的头上。
甚至在兵变之前,阿拉维格还让他手下的士兵们自己选择是否参与兵变,如果不想参与的人,他只是要求为了保密不参与的人必须把自己关在皇宫内的一个小监狱里并且派遣了士兵看守,无论这次兵变成功或者失败,行动一结束就会把他们都放出来。
对于阿拉维格来说,参与这次兵变是他自己的责任,他不想让自己的手下跟着他陪葬。
毕竟对于科迪莉亚陛下这次的兵变行动,阿拉维格的直觉告诉他,这次兵变大概率成不了。
他太了解的贵族了,他一点都不觉得杀光新皇派和旧皇派的顶尖的管理层就能解决问题。
同样也因为他太了解贵族了,对于阿拉维格来说达蒙或许还好一些,最让他感到坐立难安的,则是从一开始就对这一切表现得毫不在意的托佩琉斯公爵。
对于这位托佩琉斯公爵,阿拉维格是少数了解这位公爵每年矿业里恐怖的死亡人数而没有被托佩琉斯公爵“慷慨赔偿”的美名给麻痹的人。
至于阿拉维格为何了解这些的原因,则是因为阿拉维格曾经有一个和他一样富有正义感的记者朋友,在托佩琉斯公爵的矿场里失踪了。
那位朋友失踪之前,告诉了阿拉维格他查到的托佩琉斯名下矿业的恐怖的冰山一角。
自从那位朋友失踪之后,阿拉维格也试图寻找朋友的下落并试着调查过托佩琉斯公爵名下矿业的事。
然而或许是他那位失踪的朋友引起了托佩琉斯公爵的警觉,从那之后,阿拉维格再也查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但是,与此对应的则是,阿拉维格越了解托佩琉斯这个人,越觉得这人或许比起博格宰相来或许才是加利亚最麻烦的存在。
阿拉维格在调查中,最让他心惊肉跳的就是,他越是微妙的察觉到了托佩琉斯这人名下矿业集团的黑暗,对于公众中对于托佩琉斯公爵的评价就越是让他觉得是不是自己搞错了什么——
“仁慈”、“善良”、“爱家”、“溺爱女儿”、“经常帮助平民”、“加利亚最有风度的贵族”……
在外界的传闻中,这位托佩琉斯公爵可是完全的美名在外,甚至要不是因为自己那位非常信任的朋友失踪,阿拉维格曾经都不怎么相信那位朋友告诉他的托佩琉斯矿业集团的那些黑暗。
而开始了解了托佩琉斯之后,对于达蒙能够动用的手段阿拉维格倒是基本都有准备,唯独托佩琉斯,阿拉维格是真的想不到他到底藏着什么后手。
甚至刚才站起来挑衅自己的那个贵族,阿拉维格都在怀疑或许是托佩琉斯准备好的试探这种情况的手段。
更让阿拉维格有些不安的是,直到现在,科迪莉亚陛下和巴罗多上校,还没从旁厅里出来。
而现在的托佩琉斯,不仅表现得对这一切都毫不在意,甚至还在完全一幅好丈夫的形象不停的安慰着身边的夫人。
注意到阿拉维格一直在看着自己以后,托佩琉斯公爵对着阿拉维格搭话了。
“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呢阿拉维格少校?我今天穿的这身礼服不合适吗?”
对于托佩琉斯公爵这不咸不淡的话,阿拉维格也同样不咸不淡的回答到。
“……在下只是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托佩琉斯公爵大人您实在是冷静得可以。”
对于阿拉维格的话,托佩琉斯公爵只是一边轻抚后握紧了自己妻子的手,一边很有“贵族风范”的抬起头回答到。
“那你要我怎么办阿拉维格少校阁下,我的夫人在这,我的宝贝女儿也在这,我是一家之主,越是这样的情况下,我不是更应该冷静一些让她们放心吗?”
而托佩琉斯公爵这番标准的贵族范儿发言,顿时让周围小贵族以及女性们纷纷侧目。
【是啊,托佩琉斯,你最让我感到恐怖的就是这一点。】
但是,比起他人都了解托佩琉斯的阿拉维格,只是不动声色的继续盯着托佩琉斯。
而这头,托佩琉斯公爵也注意到了周围的目光之后,礼貌的对着周围投过来的目光纷纷点头致意。
致意完毕之后,托佩琉斯公爵仿佛聊天一样对着阿拉维格少校开口了。
“阿拉维格少校,你有家人吗?”
不清楚托佩琉斯这时候提这句话到底要干嘛的阿拉维格,只是稍微皱起了眉头,思考了片刻之后回答了托佩琉斯公爵。
“只有一个老母亲生活在桑布尔,大人。”
接着,托佩琉斯笑着说到。
“那就不奇怪了阿拉维格少校,如果您结了婚,有一个爱你的夫人,再有一个世界第一可爱的宝贝女儿,你会明白一家之主的责任的。”
一边说着,托佩琉斯公爵再一次神情的转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妻子伊娜丽夫人,和伊娜丽夫人对视点头之后,继续抬起了头。
“不过可惜的是阿拉维格少校你似乎确实和这一切无缘呢,我了解过你阿拉维格少校,你这样的人才至今未婚不得不说非常可惜,我没记错的话,反帝国侵略战时,你最亮眼的功绩是一共拿到过8枚紫十字勋章吧?这8枚紫十字勋章都是为了表彰您在战场上多次在危险情况下拯救了负伤的战友的行为。而至今紫十字勋章这个记录也没有任何军人能够打破吧?”
对于托佩琉斯的这番话,阿拉维格只是一边提高着警惕,一边不失礼的回答了托佩琉斯公爵。
“能够被公爵大人记住是我的荣幸,反帝国侵略战中我确实拿到过8枚紫十字勋章。这项记录确实至今在加利亚也暂时没有被任何人打破。”
稍微顿了顿,阿拉维格补充了一句。
“我个人,也并不希望这个记录有机会被打破,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再也不要发生战争。”
这边,托佩琉斯听完阿拉维格的话之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是啊,我也不希望再打仗了,我还了解到你在参军之前是桑布尔的一名远近闻名的多次给付不起钱的患者免除费用的慷慨善良的医生,我其实挺好奇的,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最终决定了拿起枪上战场,并且在战争结束以后又掉转头加入了禁卫军?”
对于托佩琉斯公爵这一次的问题,阿拉维格直视着托佩琉斯公爵的眼睛确认着他的意图,然而再一次确认自己无法从这个老狐狸眼睛里找到任何答案的阿拉维格,在片刻之后回答了托佩琉斯公爵的问题。
“托佩琉斯公爵大人,一开始,我是为了解除加利亚人民的病痛,所以选择了成为医生。”
稍微顿了顿,阿拉维格继续说道。
“但是,某一天我发现了,病了的不是加利亚人民,而是加利亚这个国家。”
第325节 第三百零六章 艾丽西亚的婚礼(十二) 敬伟大的先行者
对于阿拉维格的这番话,虽然在场的大部分贵族都嗤之以鼻,但是也有一些人是例外。
其中一个就是托佩琉斯公爵自己,不过托佩琉斯公爵的反应更接近的是类似好奇的感觉而并非惊讶。
而另一些人,则主要是H国这边的工作人员了。
H国工作人员会出现这种反应的理由则非常简单,谁都没想到,竟然会在另一个世界,亲身经历了这个世界的第一批,甚至可以说很有可能是第一位试图找出这个泥潭的根本原因的人。
更何况,阿拉维格说出的这句话,对于H国人来说,既视感实在是太强了。
毕竟H国的那位伟大的哲人曾经也是基于同样的原因,弃医从文成为了伟大的文学家、革命家、教育家。
而这位伟大的哲人,也同样说过——
“这一年我没有毕业,我已经到了东京了,因为从那一回(俄日战争片)以后,我便觉得医学并不是一件紧要的事情,凡是愚若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
对于H国的工作人员而言,这种一边见证着历史,一边亲身感受着唯物主义史观竟然跨越了一整个世界都能以这么巧合的方式在两个世界在这么一个点上发生了微妙的碰撞的感觉,让在场的H国工作人员无不纷纷动容。
不过,好在H国这边的工作人员们都立刻意识到了他们的职责,立刻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而此时此刻全场的焦点还是面对着托佩琉斯公爵正在思考的阿拉维格,因此H国这边小小的骚动并没有引起现场的注意。
而阿拉维格自己,则一边顶着越来越近的枪声,开始了他最终被加利亚载入历史的与托佩琉斯公爵最后的对话。
“托佩琉斯公爵大人,我曾是一个医生,从我研究医学的角度上来说,我觉得加利亚……不,应该来说,无论加利亚,亦或是帝国或联邦,现在的状态都像是一个个癌症病人而已。”
“癌症细胞在病变之前,都是一个个普通的人类,而病变之后,它就会变得像一个有权有势又过度贪婪的人类一样,不停的将身体的所有养分吸收到它这里,让它无限的增殖下去,直到最后一刻它无穷无尽的贪婪把身体的所有养分吸干,最后带着它的宿主一起毁灭。”
“帝国和联邦以及我们的区别,仅仅在于对于联邦和帝国的癌变细胞来说,无论他们互相的对方,还是我们加利亚,均为可以让他们继续苟延残喘下去的‘养分’。因此事实上,我虽然期待和平,但是自从发现了这一点之后,我认为和平不会到来。”
当阿拉维格说到这的时候,一开始有一部分嗤之以鼻的贵族中,已经有一部分开始听起了阿拉维格在说什么,而剩下的大部分中,对此不屑一顾以及部分或许意识到了阿拉维格话中的暗喻而死死瞪着阿拉维格的贵族也大有人在。
但是阿拉维格并不在乎这些,他只是继续说着他的理论。
“从上一次大战开始,到我们刚刚胜利的反侵略战争,我认为如果这个癌症一天没有治好,那它迟早要把我们所有人都毁灭,毕竟它是不会自己停下掠夺养分的行为的。”
在阿拉维格简短的停顿时,托佩琉斯公爵保持着他风度点了点头。
“所以阿拉维格少校,我大概能够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认为你并没有说明白这套‘癌症理论’和你决定放弃从医选择从军又有什么关系呢?”
对于托佩琉斯公爵的提问,阿拉维格继续说到。
“对于这一点,托佩琉斯公爵大人,请问你知道癌症要怎么治疗吗?”
面对阿拉维格的反问,托佩琉斯公爵摊了摊手。
“抱歉阿拉维格少校,我不研究医学,我不知道癌症需要怎么治疗,大概……和一般的疾病一样需要吃点药?然后好好休息?”
这一次,阿拉维格摇了摇头。
“托佩琉斯公爵大人,目前已知的极少数成功率较高的治疗方法里,只有通过手术切掉病变组织这一方法更有可能让病人活下来。”
这次,注意到托佩琉斯公爵眼神的微妙变化之后,阿拉维格继续说到。
“治疗癌症病人,切掉他的病变组织需要的是手术刀,而如果这个病人是一整个国家,那我认为只能是对于国家这个‘人体’而言和‘手术刀’具有类似功能的军人了。”
这一次,阿拉维格话音一落,周围立刻传来了贵族们的各种讽刺和挖苦的声音。
然而,这里面,也唯独托佩琉斯公爵依然平淡的直视着阿拉维格一言不发。
直到四周的贵族们的谩骂声慢慢落下之后,托佩琉斯公爵才继续说道。
“令人……印象深刻的理论,阿拉维格少校,不过我还是有个挺好奇的问题,据我所知,哪怕是经过治疗的癌症病人最终能活下来的并不多,那么,你真的认为你的这套手术治疗的方法有用么?”
而这一次,阿拉维格也严肃摇了摇头。
“说实话,公爵大人,这点你的看法是对的,目前对于癌症所有的治疗手段都只能让很少的一部分病人活下来,手术治疗癌症对于病人的伤害太大了。”
“但是,如果不加以治疗而放任癌症的话,那么病人则是完全不可能活下来的。我自己也并没有那么出色的才能能够研究并找到更好的方式来治疗癌症,但是面对将死的病人,我能且也只能选择对病人进行手术治疗,哪怕经过治疗后病人活下来的概率依然不高,但总比坐以待毙好。”
但是,这一次面对阿拉维格的回答,托佩琉斯公爵同样不置可否的继续问到。
“好吧,阿拉维格少校,不过我依然还有问题,就像你前面说的,癌症细胞都是正常的细胞癌变而诞生的,那么就算你能用手术来治好一时的癌症,那对于这个不可逆的几乎必然的癌变过程,你是否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一些……违反天伦呢?就像每个人都会老去死亡一样,既然这种癌症是一种自然行为,那你不觉得……你想要直接毁灭癌症的行为,有一些违背了造物主的旨意么?”
这一次,面对托佩琉斯公爵这已经开始有一些犀利的提问,阿拉维格反而从容的笑了起来。
“托佩琉斯公爵大人,天花也曾是一种让人闻风丧胆的疾病,愚昧的宗教和传教士也将它称为造物主的考验,然而最终我们发现了接种牛痘让我们战胜了天花;霍乱也曾经被视为死神的代行者,然而最终却被发现只需要给病人及时补水就可以避免绝大部分病人的死亡;而现在,这些来自异世界的H国的客人们为我们带来了盘尼西林、链霉素、异烟肼、乙胺丁醇等等药物,让败血症、术后感染、梅毒甚至白死病也变得不再是无法医治的绝症。”
“我认为,我们同样迟早有一天会有办法研究出彻底治疗‘癌症’的方法,我自认愚钝找不到这个方法,但是我相信会有比我聪慧的人找到这个方法的,就像我们的身体一样,每种细胞都具有自己不同的功能,我没有这个能力,不代表别人没有,而我相信,正常的人体和正常的国家一样,是由无数普普通通各司其职的个体组成的。而异类,永远都是那些应该被消灭的癌细胞——哪怕我们现在暂时无法彻底消灭它们。”
阿拉维格说完这番话之后,现场除了房间外正在接近的枪声之外,一片鸦雀无声。
对于阿拉维格的这番话,最为百感交集的,其实反而是H国这边的工作人员。
“这个阿拉维格少校,他竟然在完全靠自己的思考跳出了精英主义的思维,开始意识到了人民的重要性……实在是不简单啊。”
一边感叹着,姜大使一边不停的感到惋惜。
对于这场兵变,作为加利亚一开始站起来的革命者,也作为或许最早意识到人民的力量的阿拉维格,对于现在的局面,几乎已经注定要以悲剧收场。
也就是这一点,让姜大使以及H国的工作人员们,对于这个颇有革命者气质的阿拉维格少校,实在是觉得惋惜不已。
但是十分清楚自己职责的H国工作人员们也知道,考虑到目前战略阶段还需要继续隐瞒战略意图对加利亚进行渗透,所以为了这个少校导致贵族群体起疑甚至导致战略意图暴露的重大失误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
否则他的牺牲就白费了!
面对这个局面,姜大使最终也只能握紧着拳头,对身边的梁凌薇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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