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一世再见
关于母亲,东条葵的印象不是很深了。
人总会对记忆中的某个节点很清晰,却对整段记忆很模糊。
这是正常的表现。
比如有些人,从不记得昨夜是和谁共度的良宵,那位女孩是长发还是短发,是双眼皮还是单眼皮。
甚至连她的衣着打扮都记不起来。
但醒来的男人绝对能记得对方是否给了自己良好的体验以及她到底是沙漠还是大西洋。
这就是重点记忆。
当然,他也可能完全记错了。
比如,对方有可能也是一位男士?
东条葵的重点记忆……说实话,她对母亲的印象确实模糊。
唯一清晰的,是那幕。
没有门牙的母亲,对自己咧嘴笑的模样。
听起来好笑,实际上……也很好笑。
父亲本就是个冷酷的人,所以母亲的性格自然愈来愈唯唯诺诺,很多时候,能向前一步,她却宁愿逆来顺受般的后退。
接着,就是那些混沌的声音。
父亲‘有幸’能在神秘复苏前,早早听到了耳语。
他狂热的记录着,试验着——你不能说他发疯了,因为一个发疯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冷静的处理公司各种事宜,从而将那些试验巧妙的隐藏在东条集团这座巨大冰山的下面。
这是东条葵一直以来对混沌的看法。它不会让你发疯,但会诱使你发疯。
人总有执念。
东条葵不清楚父亲的执念是什么,反正不是她,也不是母亲。
后来,血亲献祭。
母亲坚决反对父亲把自己放上献祭台,争吵中,她用锤子把自己满口的牙齿敲掉,砸破一颗眼球,用匕首割掉鼻子。
最后,再用锋利短小的刀片,划过自己脖子上的动脉,血喷了很远。
——就像自己那时候住的老宅,不仅仆人众多,花园里那座几乎四季不停的喷泉也十分得少女的心。
——当然,自从东条葵见过真正的割喉后,她就再也没去花园看过那座喷泉。几年后,她搬出去了。
‘琛助,你看,我已经要死了。’
‘【施虐后的血亲】,就用我吧,好吗?’
‘答应我,放过葵!’
‘她还那么小啊!’
疯狂的父亲红着眼,将母亲拖上了献祭台。那道长长的血迹就在自己脚尖前面开始,一直到视线的尽头。
之后的几年,父亲偶尔会出现些许愧疚的神色,但转眼就不见了。
不过东条葵并不在意这些。
再然后,就是……森月纱。
那个疯疯癫癫,却又魅力十足的女人。
不知为什么,每次想起自己曾经的恋人,东条葵都有种饥饿和无法满足的眷恋感。
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假如,她坦承的和任何一位稍有感情经历的男士聊聊,女孩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开疑惑,找到答案。
——所谓的‘饥饿感’、‘无法满足的眷恋’种种文艺修饰,都可以用一个字或词来说清楚整件事。
馋了。
唔。
总之,宇佐美玲子……
你能给我迷雾后的答案吗?
毒苹果像件精装木偶一样微笑起来。
…………
光着大腿的森月纱正迎接清晨,对着阳光大大伸了个懒腰。起更早的我妻由乃,早早的将早餐做好,一盘盘摆在餐桌上。
开学了,两个人的作息也逐渐正常起来,出去了几天的我妻由乃,回来时一副不满的样子,捏捏森月纱的腰,摸摸她的胳膊。
眼神奇怪。
“我不在的时候,月纱怎么吃饭?”
森月纱光着脚拉开椅子,一边坐,一边喝着牛奶:“当然是自己做了,不然呢?由乃不会忘了,我本身就是料理小能手,只是比不上由乃啦。”
我妻由乃摊开面包,慢条斯理的涂好黄油后,轻轻放在森月纱面前的盘子里,看见不老实的少女喝个牛奶也能喝一嘴,又抽出两张纸巾递过去。
全弄好后,我妻由乃才接话。
“这样啊……?平冢女士没来过吗?”
谁?
平冢静?
森月纱疑惑:“为什么这么问?”
我妻由乃浅粉色的眸子盯着手里的碗,汤面,映出自己冷漠的脸。
抬头,换上笑眯眯的表情轻声开口:“没哦,就是问问嘛。我可不想让平冢女士总给我的月纱添麻烦,嘿,还以为她会常来呢。”
“怎么会。”森月纱嚼着面包:“其实接触下来,平冢女士还挺不错的,哦,马上就要叫老师了呢。”
“不错吗……”我妻由乃重复了一遍。
“嗯嗯,她的奶奶,我不是和你说过么。
如果是由乃的话,会认为她们很可怜吧?”
哈?
不,我并不这么认为。
森月纱毫不避讳的继续说着:“偶尔我会去探望她的奶奶,有趣哦,带她扑蝴蝶,给她唱歌。”
少女顿了顿:“她让我想起了艾丽娅。”
我妻由乃很聪明的没再多评价,因为一旦提到艾丽娅和孤儿院,就已经是森月纱的禁区了。
——这个自己重要的人,在这些日子里,眼神越发淡漠。虽然嘴上傻乐,可她看向那些陌生人的眼光,总有种无悲无喜,由上至下的感觉。
我妻由乃不清楚这是否是「仪式者」的通病,或森月纱还藏着其他秘密什么的,但只要提到艾丽娅和孤儿院,那个温暖的女孩就会重新回来了……
所以,我妻由乃从不触碰她的禁区,即便这个女孩对自己也是如此的温暖。
唉……
就是,对其他人也这样,让我妻由乃有点愤怒。
那个金毛傲娇犬,打工穷声优,还有和泉家的那位弱智儿童。
每次她看见森月纱柔柔的对她们开口——
她就想用针缝上森月纱的嘴唇,或者……
或者杀了她们。
没有人在森月纱的身边,她就只能对着自己咯,嘻。
痴痴笑着的女孩,迎来森月纱疑惑的问。
“怎么了吗?由乃?”
嗯?
我妻由乃抬起脸,发现森月纱已经吃完了,擦嘴的同时,还关心发愣的自己。
“笑什么呢?这么早,就有好事发生了吗?”
我妻由乃举起勺子,用舌尖舔了舔:“不,还没发生呢。”
“我先收拾咯。”森月纱站起来,啪叽啪叽地走进盥洗室,声音一起一伏的:“那我就替小由乃许愿,希望她愿望里的好事,早早发生!”
盥洗室里,森月纱正在对着镜子梳头。
“唔,对了。由乃,剑道最近,怎么样?”
“不打算学下去了。”
“哈!我就知道!”女孩的嗓音穿过水流,嘟嘟囔囔:“那么辛苦,我要看看由乃的手是不是有茧子!”
我妻由乃坐在椅子上抬起手,掌心面对自己,翻来覆去的看了看。
红嫩的手心,并没有什么持剑的痕迹。
也是,自己即将脱离凡人的行列了。
“当然没有了,因为训练都在偷懒嘛……”我妻由乃娇声说道:“为了还给森月纱小姐一个嫩嫩的由乃,所以,很自觉的偷懒了!”
“有多嫩呀。”
我妻由乃没接话,她眼眸朦胧,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脸。
Chapter9 新班级
虽说是高一,其实只换了个楼而已。
森月纱轻车熟路的打量着差不多的楼体,在一层换好鞋后,从楼梯上了二层。
一进班,就看见安艺伦也毫无生气的趴在桌子上,黑眼圈十分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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