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一世再见
嘭!
半人高的木制储物箱被击碎成一团模糊的木渣。
“有点慢。我很好奇,你们知道手枪吗?”一边说着,少女一边时不时歪头、晃身躲过不断飞来的魔咒,闲庭信步般优雅自然:“它可比魔杖好玩多了。”
“乌龙出洞(Serpensortia)!”
噼啪的爆炸声响起,团团黑雾骤然笼罩了男人的身体!
接着,一条黑色的蛇被甩了出来!
“咬死她!”男人大声呵斥!
黑蛇在泥地上滚了几圈后,晃晃三角形的脑袋,有点蒙;它看看男人,又看看森月纱,似乎确定了谁召唤了自己后,才高高立起来——蛇嘴对准森月纱的脖子。
鲜红的蛇信吞吐,发出咝咝的威胁声。
“快!咬死她!”
忽然,一道清冷的女声从两人战场的侧方扩散开。
“离开这里。”
——那是种古怪的语言,森月纱从来没听过。它不像是现在还存在的常用语,反而有点像书上和历史上遗留的死语言。
马戏团的员工可比森月纱清楚多了。
“蛇佬腔!娜吉妮!你要背叛斯肯德先生吗?!”
看似你来我往的打斗,实际上都是森月纱在躲避——原本女孩还很好奇所谓‘巫术’的力量,而现在,她有点无聊了。
静静看着面前的黑蛇被娜吉妮命令着离开,刚刚的打斗声大概也惊动了睡得不算太沉的马戏团成员们。
包括那位斯肯德先生。
“女王陛下,他们要过来了。”阿莉埃蒂坐在肩膀上,左手扶着腰间的剑柄。
“巴里巴里!快一点!”
在小妖精的催促声中,森月纱转着钥匙,把偏长的那头塞进锁眼里——上面的魔纹一道道的亮起来,扭动时,少女并没有感觉到里面有锁芯和金属的摩擦感。
轻飘飘的孔洞,仿佛是空心的。
咔。
正方形的锁头从中间一分为二的裂成两半,蔫头耷脑的挂着;当然,这代表兽栏被打开了。
少女一把拉住手足无措的娜吉妮。
“我们要走啦!”
“嗯…”娜吉妮被矮个的女孩拉住手,垂下头看着她:“您…您还想拯救其他动物吗?”
或许,这位善良的姑娘只是想要发发她常见的善心,那么除了自己之外,的确还有很多看上去过的比较糟糕的生物被斯肯德控制着。
她应该…
“拯救谁?”少女疑惑的眨眨眼:“不,当然不。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它们太丑了,我不喜欢。”任性的摇摇头,娜吉妮似乎看见少女黑缎般的头发里,那抹火红色的身影,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己一眼。
然后,她听到了问句。
“娜吉妮,你想让我救它们?”
“很同情它们吗?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帮忙哦。”
一人一妖精站在娜吉妮面前,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混乱声越来越近,她甚至都能听见老斯肯德的咒骂与沉重的步子了。
“不。”娜吉妮迅速摇摇头,脸上重新爬满了冰冷:“那会对您造成麻烦。”
“我们离开吧。”
“嘻嘻…”阿莉埃蒂跳到森月纱的头顶,满意的点点头后,从腿上抽出几把短匕朝咒骂的来源甩了出去。
噗。
惨叫声和重物落地声。
“我们快跑吧!女王陛下!”
“走啦走啦!”
Chapter28 梳头
“我就知道没好事!”
芭丝特的四条小黑爪都舞出残影了,尾巴高高的竖起来,哼哧哼哧喘着粗气。
祂竭尽全力追上森月纱的脚步后,高高跃起,抓住少女的肩膀,晃着尾巴向上蹭了几下,口吻里满是气急败坏。
“如果我不是神就好了,就能找个倒霉蛋替自己祈祷一下!”
“森月纱!”
“你就不能老实会,哪怕一个晚上!”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芭丝特。”森月纱拽着娜吉妮一边跑一边喊,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
我…自由了?
娜吉妮跌跌撞撞的跟着它们——会说话的黑猫,巴掌大的小人儿,奇奇怪怪的美丽姑娘,荒唐的夜晚,垂散头发、迎面而来的风。
自己被拯救了。
年轻女人不知道自己早已深深勾起了嘴角,她仰着头张开嘴,头顶是璀璨的星带,脸颊是冰凉鲜活的夜风。她握紧森月纱的手,另一条手臂大大的展开,在深夜里肆意拥抱着虚无缥缈却又近在眼前的奖励。
自由。
“这个女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芭丝特趴在森月纱耳旁小声嘀咕。
绿油油的眼睛向后看过去——那位身穿暴露(原谅老神明的刻板保守)的紫色纱裙,头颅高高扬起,咧着嘴喝风,手臂还张的老大…
是个傻子吧。
“她很高兴,阿莉埃蒂知道喔。”小妖精在自己女王的头顶坐的稳稳当当,看着娜吉妮的模样,她想起了自己。
十年的等待,不可能的故事,杜撰的过往,死去的爷爷。
然后,森月纱就踏着墨绿色的枝藤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自己当时也这么傻吗?
“嗯,你比她要更‘外向’一些。”森月纱边跑边笑,挤着嗓子:“‘我属于你!女王陛下!’你当时是这么说的,阿莉埃蒂。”
小妖精罕见的脸红红。
“那是…太激动了嘛…”
黑猫看看娜吉妮,又看看阿莉埃蒂,实在不明白旅法师的魅力:侍从都是这么爱它们的主人吗?
或者……这根本不是旅法师的魅力。
而是森月纱的。
一行人在枪林弹雨(魔咒烟花大会)的围追堵截下轻松逃脱,从来时的路来,也从来时的路回去。
钻过棕黄色的土坯墙后,不等黑猫说话,森月纱就抬腿,照着墙角来了一下狠的。
咚!
咔…咔嚓!
嘭!!
那扇通向魔法界的墙轰然倒塌!
“我就知道…”黑猫斜眼:“很聪明嘛,球法师。”
“当然了,秃秃猫。”
真好,又一个新外号。
……
森月纱的住处,芭丝特并没有跟来。
这只别扭的神明打算在进入沙漠前的最后一站等他们,并且扔下一句‘在此之前,绝不会再带森月纱去任何地方’这种不知是警告她还是警告自己的话。
“生什么气,祂明明玩的也很开心。”
嘟囔着,森月纱端了杯热腾腾的红茶上来,递给沙发里惊魂未定的娜吉妮。
“你喜欢红茶吗?”
娜吉妮什么都喜欢,通常来说,她只能在「小块干面包」和「大块发馊的面包」里二选一。
这也算有选择对吗?
‘野兽不需要吃那么好的东西,你以为食物不要钱吗?’
‘哦,你在森林里太久了,以为什么东西都是张开大嘴吞下去就算自己的了?’
‘如果你不是母的,你连馊面包都没有!’
关于斯肯德称呼自己为‘母兽’,娜吉妮没有任何意见:她的确是母的,也的确是兽。她和人类不同,她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从怀里抽出魔杖,也不会太被警惕。
而自己只要稍微挪动步子,就会有无数根魔杖指向自己的脖子。
‘母兽’除了表演还有其他作用吗?
有,当‘兽’的价值用完后,‘母’的价值才会显现出来。斯肯德说,等自己的血咒到了末期,不再能自主变身后,就给她自由——
找个绅士或什么男人,让自己尽情发挥‘母’的一面。
娜吉妮真的无所谓,她的终点已经早早被定好了……然后。
就出了岔子。
想着,女人抬眼,视线扫过面前的姑娘:她大概…十五岁?十六岁?也就这样的年龄,一头黑色茂盛的头发如墨汁缓缓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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