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一世再见
“我早该想到的。”
‘「源」会杀了她们?’
“当然,除了她们,我没什么东西可以「失去」啦。”
‘会不会搞错了?’
“不会哒,谜语人最讨厌了。”
‘你还有我。’
“我不想叫她妈妈了。”
‘我也是。’
“不如我们抢先吧?”森月纱拍拍手,高兴的做了决定:“是了!神秘的古埃及,厉害的大祭司!凡人的躯体怎么能永远陪着我呢?”
“反正她们早晚会死。不如…让这些东西永远属于我!”
‘有道理。’
女孩咧开嘴,小白牙磕了两下。
“祂抢不走的。”
“我们行动吧?”
‘现在?’
“现在。”
‘好呀。’
咔,哒。
咔哒。
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了,走廊里的光顺着门缝照进来。
照亮了黑暗无光的卫生间。
照清了站在镜子前的女孩。
娜吉妮神色复杂的站在门口,看着跳完整场舞蹈,正在谢幕的森月纱。
“主人。”蛇小姐第一次出现了恐惧的神色。
在她漫长的逃跑生涯中,在斯肯德先生马戏团里,在鞭子和发霉面包的日子中,她都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就像蒙上双眼后,被人推进了一个狭窄的空间中。潮湿的空气里散布着腥臭味,手指摸到了湿润、蠕动、尖叫的植被或苔藓。
“你在里面很久了。”她说。“伊莫顿和我妻由乃来了电话,马上回来。街道上有点混乱,我已经让安苏娜去接他们两个了。你,要不要——”
森月纱盯着娜吉妮半晌没说话。
摊开手,一张环绕着紫色能量的卡片出现在小小的掌心。
她抬起头,口红刺眼,笑容诡异。
“娜吉妮。”
“我有个好主意。”
Chapter75 真实的一角
英梨梨的尸体分成两个袋子装了回来。
身体稍稍折叠,大一点的背在伊莫顿背后。剩下的用手提袋,我妻由乃拎着悠来悠去。
小百合的尸体依旧扔在原地没动。既然森月纱没发话,两个人谁也没想主动多事——反正又不重要。
街上早就乱套了:士兵尽力维持着,举着喇叭,萧瑟的店铺和走上街头热闹的人群对比鲜明。
仅仅不到一天时间,秩序几乎崩溃。
有些是的确信以为真,如同孤儿院的孩子们一样,喊着‘新时代’或‘魔法’之类的词,举着自制的牌子,挤在人群里挥舞;有的是借故挑唆,不同目的和背景的,用不同的方式。
挑唆混乱与纷争。
总之,乱起来,乱起来。
安苏娜斜挎弯刀,出来接应伊莫顿和我妻由乃。虽然伊莫顿的能力远超她,但娜吉妮看来,在审时度势方面女武姬显然比她的爱人要聪明、成熟的多。
“娜吉妮就瞎操心。”伊莫顿叹气摇头,背后早就不再滴滴答答。殷红渗透了背包的底部,拉锁敞开,散着血腥味。
“这就是…”
尸…体?
“嗯。”
安苏娜看看满脸无辜的我妻由乃:她此时正像个热身完毕,即将火热登场的链球运动员一样,把手里的袋子用力的甩来甩去。
再看看自己的爱人。
即将发怒。
“好了。由乃,交给我吧。”安苏娜赶紧抢过袋子,手轻轻捏住伊莫顿的胳膊,暗暗掐了一把。她朝男人挤眼,意思不言而喻。
“回去吧,森月纱在等我们。”
“她…”伊莫顿有点担心森月纱:“她还好么?”
老父亲心态的大祭司是真怕森月纱想不开。他不清楚自家的魔女大人到底有多‘爱’英梨梨,有多舍不得这孩子——总的来说,三千年漫长的冥河死途,让这位里里外外都很冷酷的男人,多了一颗柔软的心。
虽然这一点作为魔女的侍从来说,并非好事。
安苏娜摇头。
“自从你们出去,她就没从卫生间出来过…”
看来是不太好。
伊莫顿转过头怒视我妻由乃。如果,如果不是这个女孩犯病,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我妻由乃笑嘻嘻的拍拍伊莫顿身后的大背包。
“月纱不会怪我的。”
“她当然怪你。”伊莫顿表情有些狰狞:“可她也很在意你,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干?!”
“回去了。”安苏娜使劲拍了一下男人的胳膊。
“回去,我们先回去。”
…………
……
玄关里散着乱七八糟的童鞋。
今天事情发生的突然,森月纱还没来得及藏。伊莫顿轻手轻脚的把背包摘下来抱住,不顾粘在身上的血渍,小心翼翼的朝屋里轻唤。
“魔女大人?”
“我们回来了。”
带着英梨梨的尸体。
屋里静的针落可闻。
拖鞋,拐进客厅。
刹那间,尸山血海般的浓郁腥味扑面而来!冻结的气氛,就像被卷着无数尸骸的暴风雪拜访过一样。
留下一地红色的冰渣和碎骨。
甚至,几颗心脏才刚刚熄灭了跳动。
啪。
伊莫顿手里的包落在了地上,从拉锁里掉出一条细瘦的胳膊。
安苏娜下意识的搂紧了爱人的手臂,感受着自己的颤抖,也感受着爱人的颤抖,面前的一幕让她实在无法接受: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喉咙,她干呕着,另一只握住我妻由乃冰凉的手掌,几乎要坐到地上了。
眼前的场面让女人仿佛重新回到了那个遥远的荒蛮时代。
——面前的客厅和自己离开时并无二致。
绸套沙发,四五把高背椅,昂贵的穿衣镜。角落里的盆栽,未拆的快递,干净的玻璃窗。
还有地板。
和。
地板上码放整齐的死尸。
客厅里如同下过一阵小雨,薄薄一层积水淹没了小段桌角,恰好没过掉在地板上的童话书封皮。
结构良好,价格昂贵的公寓是不大可能漏雨的,况且,今天也没有下雨。
屋里的积水是血液。
快要溢到玄关的血液。
森月纱蜷在椅子里,光着脚。巴掌大的脚丫上染满了鲜血,滴滴答答的从脚背分叉,顺着坐垫渗进去,吸饱后又沿着椅子腿往下流。
像带了一条细长晶莹的珊瑚色脚链。
她从小臂开始到指尖,从脚到大腿,全是鲜血。或许是刚吃完东西,除了嘴角上还沾了点奶油和饼干屑外,脸蛋上、额头上也抹了不少红色。
刺眼的红色和干净的白衬在一起,就像一枝白玫瑰,在香甜浓郁的樱桃汁里打了个转,鲜红欲滴又可口诱人。以血作画的狼狈艺术家哼着小调,像个稚嫩调皮的孩子,涂抹完整幅水彩后,又给自己的身体和脸颊抹上了不少。
血水的中央,尸体码放整齐,由高到矮的被精心调整过。
艾丽娅打头,然后是美子,大石…
老人与刚刚还鲜活的孩子们一齐闭着眼,任由绛色的浆没过耳朵,静静的进入了永眠。
全,死了。
只剩浑身浴血的森月纱和立在椅后,端着垒满小饼干餐盘的娜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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