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一世再见
“五个,我数学再不好,这种问题总会吧!”妻子皱皱鼻子。
“所以。”
啪,男人放下筷子,朝上比划两下:“所以,假如你在班里属于前二十名,而我。”他指指自己。
“而我要杀死‘最好的那一部分’,作为成绩优良的学生,你会担心吗?”
最好那一部分…
那是多少?
“你看,问题就在这。”就像很多合同中的陷阱,比如「结算后三十个工作日内回款」——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假如你签了…
就等着对方结算两年吧。
较为低级的手法男人见多了,很少合作过的公司会采用模糊的手段:既双方权利与义务约定不明确。
而更高级的,就是权利义务约定明确,但…
违约条款约定不明确。
明明违约,你却拿不到补偿。这种事屡见不鲜。
要知道,如果前提是只合作一次的话,欺骗的成本是很低的。以往或许还只是损失金钱,而这一次。
可是生命。
“那,那些人肯定吓疯了。”妻子听明白了,想想上一个提问,模糊不清。
“没有被量化的文字本身就很难界定。”说了半天,也没什么食欲了。男人摸起烟盒,抽出一根塞进嘴巴里。
啪。
嗤——
“我想说的是,提问里的‘另一半’如何界定。”他托着脸,凝视面前发呆的可爱妻子:“只是结婚的夫妻才算吗?”
“或者,相恋同居二十年,但并未结婚的呢?”
“只是情侣呢?”
“再或者,一对夫妻并非对彼此拥有真正的感情,反而妻子在外面有一个‘真爱’的男人——死的会是哪两个?”
丈夫并非提问,而是喃喃自语。他知道自己妻子是没办法回答的,大概,在问题结束前,也没人能回答。
“太乱来了。”男人揉揉太阳穴:“所有人都在赌命。”
“那…”
女人忽然抬起脸,貌似天真的问自己的丈夫:“如果大家不投票,不就没有人会死?”
稀薄的烟雾从嘴角吹出来。
挪近烟灰缸点了下烟灰,丈夫笑了。
“啊,你说的的确没错,”他重新返回刚刚的聊天:“还是那个问题。现在,你是班里的吊车尾。”
女人撇嘴:“问题一下就变得真实了。”
“我要杀死成绩最棒的一批人,你会投通过票吗?”
回答并未出乎男人的意料,妻子点了点头——这只是夫妻俩私下谈话而已,也不是什么必须对着镜头或在网络上顶着自己珍贵的账户发言:
在那里,肯定是不能这样说的。
“投通过的原因是什么呢?”
妻子摇头。
男人举着烟在她眼前晃晃:“是因为没有数字。换个问法,或许结果不一样。”
“「杀死班级里成绩前五的人」,怎么样,还同意吗?”
这回妻子否决了。
“不,我现在还能记起高中时班里的尖子生。”她想了想:“还有跟我不错的朋友在内——况且,那可是活生生的人,为什么要她们死?”
她说完自己也愣住了。
是了,上一个问题,明明自己投了赞同。
男人吸了口烟淡淡说道:“就像喜欢吃鹅肝的人,如果一只活生生的鹅在面前被杀死——抛开那些天生残忍的家伙,大概,很多人会选择不吃吧。”
“但如果只是菜单上的一行字…”
你看,我们天生就是故意蒙起眼睛生活的物种。
“你担心…”
男人沉重的颔首:“是的,我担心啊。我担心你…”
规则上来讲,是「随机杀死其中一位」,也就是说,丈夫或妻子,会有一个死去。
“嘛,如果我死了也算值得啦。”妻子巧笑嫣然,眼角弯弯的:“丈夫这么成功,我死才算最‘有利’的吧?”
男人沉默。
数字可以,人的感情是不能这样计算的。
“如果可以,我倒希望是我…”他沮丧的摇摇头,掐灭香烟后,郑重其事的望着妻子:“如果可以。我会替你死。”
“诶,说说而已,好认真。”
“这种事我很认真。奈绪,我想说,认识你这么多年,是我目前为止人生中最幸运、最幸福的事了。”
“一旦…”
“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我们的…不,你的人生,还很长。”
餐桌上,男人沉重的话让女人红了眼圈。接过丈夫递来的纸巾后,推开了那只想要为自己擦泪的大手。
“烦死了!这时候说什么煽情的话!”
丈夫低笑。
擤擤鼻子,眼圈有些发红的妻子忽然攥住丈夫的手,隔着不远的距离,那双不复柔软,神志有些粗糙的指肚,死死捏痛了男人。
她紧盯着丈夫的脸:“如果我死了,你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能再这样抽烟,少喝酒,让那些烦人的客户滚开!还有,找一个…”
女人磨磨蹭蹭半天,声音放的非常小,从嘴巴里吐出半句话。
“…找一个,”
“像我的。”
“这样你就能永远记住我了。”破涕为笑的妻子说完又立刻否定了自己,她摇摇头:“不,这样对你的新妻子就不公平了。”
丈夫只是微笑着看她,仿佛要从她黑色的瞳孔里钻进去,钻到女人心湖潋滟的水光中,永永远远摇曳在她的记忆里。
像你的,也不是你啊。
就是这样吧。
站起来,深深望了妻子一眼,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到窗边。丈夫推开窗户,再次点起烟卷。
嗤——
“去穿衣服,奈绪。我们要出发了。”背影传来的话就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
‘奈绪,我们出去约会吧。’
就像这样。
桌上的残余回来在收拾,女人转身进了屋。
唇齿再一次深切的感受烟草的辛辣与浓郁,窗外的街面也和刚刚没什么不同——除了日光偏斜后影子长度的变化。
“关于「另一半」的提问,破题方法真是残忍啊。”远方露出一角的日光在楼后投出一圈金色的光辉,这个世界太令人眼花缭乱,以至于回神时,很多事就像列车外的风景,被记忆美化后。
不再给人慢慢欣赏的机会了。
“「另一半」。只要没有另一半,一切都迎刃而解。”——显而易见,没有另一半的人,根本不在这个提问的考量范围内。
全球‘善良’的人们怎么投票,也就无所谓了。
对吧奈绪。
你就安全了。
男人最后看了一眼茶几下的小盒子——那里藏着前一段时间妻子的就医报告。
怀孕。
他掐灭最后一支烟。
从窗子一跃而下。
Chapter96 半途的闲聊
森月纱这两天总被‘阿姨’骚扰,弄得她只好切断侧写师的法术供给,省的自己睡觉或干什么其他事时那位大龄神经病跳出来捣乱。
比如洗jiojio或洗jiojio或洗jiojio时,从卡牌里传出不停的‘咔嚓咔嚓’照相声——以至于逼的娜吉妮都要带妆上阵。
别低估了女孩子爱美的心。
烛女被信徒分尸后,森月纱对那些骨瘦如柴的老人就失去了兴趣。先前说出了让娜吉妮自己决定的话,她索性也没再管。
等在疗养院正门口,过了十来分钟女仆小姐才踩着点出来。
“她们?”
娜吉妮笑着摇头。
森月纱倒无所谓,她开心就行。
“吃饭时间都——”
诶?
少女拉着娜吉妮臂弯,指向街对面:“人,是不是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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