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一世再见
“我听说她打算给楚门生个孩子然后就‘意外身亡’,留下孩子,剧组已经着手准备他第二任妻子了——这是我听来的小道消息。说实话,他过得不错。”
“有吃有喝,和平世界。”
森月纱笑:“就是没有自由。”
“人不能什么都得到。”
“嗯…为什么不能?”
大客车平稳驶进市区,随着越来越接近目的地,森月纱也逐渐看到一架架隐藏的摄像机。演员们开始整理妆容和服饰,准备着一会的演出。人造的太阳升高升高,这代表时间走过了一天中最热的时刻,再往后就是下坠了。
“我们在这里下车就好。”唐丽思拎着女包站起来:“你跟我乘车去,记住。”
女人弯腰看着森月纱,有些严肃。
“别惹麻烦,姑娘。做你自己,明白吗?我见过太多一面对镜头就抽风的孩子,我希望你不是。”
森月纱当然不是。
“我明白啦。”她咧开嘴:“我一定会做我自己的。”
…………
……
楚门·伯班克今天会早下班。梅丽出门时特别叮嘱自己今天有她「重要的密友」来家里做客。
让自己早些回去。
男人烦躁的坐在办公桌里,从一沓文件中抽出一本杂志。看起来是本面向女人的时尚杂志。
他把杂志摊开在腿上,抬头环顾四周——
然后鬼鬼祟祟的低头,一页一页翻动。
‘不是…’
‘很像…但又过于上翘了。’
一页一页翻的很仔细,楚门只关注每个模特的脸,并不在意她们穿了什么、穿了多少。和以往买这些杂志的男人目的就不同。
他在某一页停住后,脑袋扎进桌里,靠近杂志再次认真看了半晌。
然后把那页小心翼翼的撕了下来:女人头的部分。
杂志中间只剩下一张没了头的泳装女性照。
“又一片。”他有点高兴,烦躁的情绪如水泼火般撕啦着熄灭。敲敲桌子,把钢笔胡噜进抽屉,站起来和同事打招呼。
“明天见。”
“明天见。”同事头也不抬。“祝你聚会愉快。”
“女人和女人的聚会我有什么——”
突然,楚门卡了下壳。他瞪大了眼,死死盯着一玻璃之隔的男同事。
对方似乎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懊恼的情绪一闪而逝后,滑稽的拧了拧眉,摊开手。
“我猜的。你很少请假,楚门,所以一定有什么好事发生了。”他尽量把话圆的周到:“我猜大概是有什么聚会,对吧?你的朋友,你的妻子,还是你不常见到的母亲?我不知道。因为你今天很开心啊,我才这么说的。”
“才猜测是不是有聚会之类的好事。”
楚门·伯班克恍然一笑。
“没错,我的妻子,她有个很长时间没见的密友来家里做客。”
“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
“你也是。”
“我也是?”同事撇撇嘴,朝着垒满层层叠叠合同的桌面,一副可怜相:“我也有个愉快的夜晚?和合同?”
楚门笑吟吟的拎着皮包走出公司。
然后…
面无表情。
谎话圆的不错,猜测聚会?今天很高兴?
但…他怎么知道自己不常和母亲见面。
楚门深呼吸着下了电梯。
他很早就发现了。
这个世界…
肯定有什么不对。
Chapter32 拼接女郎与斐济
楚门先生到家时客人已经坐了一阵。
桌上摆了一些零食,几杯茶,牛奶盒子,还有一托盘没剩多少的夹心巧克力糖。他找出钥匙开门,妻子梅丽热情的拥抱了他。
“给回家的丈夫一个拥抱,然后送上红茶——”
“曼勒斯7号红茶——”
梅丽下巴搭在楚门的肩膀上,一脸灿烂。
楚门早就见怪不怪了,妻子经常这样,不是举着牛奶就是捧着口红对空气说话就像…
就像…
“你在跟谁说话?”
“——入口醇厚,您最好的选择。”
楚门推开妻子,对方无辜的看着他。
“什么?”
“我说,你到底在跟谁说话?”
“客人到了,你还要杵在门口?”梅丽淡金色的长发盘在脑后,没回答,拉起楚门进了屋。客厅里铺着地毯,一张玻璃茶几摆在中央。
棕色的漆皮沙发里坐着两位女士。
一大一小。
“这是唐丽思。唐丽思,这是楚门,我的丈夫。”
成年女人和时下流行的‘甜妞’打扮并无二致,除了年龄稍大,笑时眼角的皱纹多了些外。她身边盘腿坐着的那个女孩就不同了:黑色长发,黑色眼珠,正像个仓鼠一样把糖果和饼干塞的满嘴都是。
两个腮鼓鼓囊囊的。
身材也是。
梅丽介绍:“这是琳达,唐丽思的女儿。”她怕楚门又问她解释不了的问题,赶紧找补一句:“她的父亲是个东方人,你知道…黑色眼睛,很漂亮是吧?”
楚门没说话,怔怔愣在原地。
他看到了什么…?
老天!
那个女孩的背后那些紫色的雾是什么?!
森月纱抹了把嘴角:“你能看到?”
“…那是雾?”
梅丽和唐丽思有点懵逼。
莫名其妙的…
这俩人,说什么呢?
森月纱掸掸手,饶有兴味的坐直:“一会我们聊聊吧。”
女孩说完话,楚门只是眨了下眼,那些紫色的雾气和光带骤然消弭于空气之中,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妻子看向某个地方,十分无奈的推了他一把。
“楚门?你这样不太礼貌。”
男人干巴巴的咧开嘴,朝唐丽思做了个假笑,旋即匆匆忙忙进了屋。
“你们先聊,我…有一些工作还没完成。”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摄像头把他的神色和行动轨迹全部忠实的记录下来,转播给全世界的观众们。男人掀开地板,顺着楼梯走入地窖——他唯一的避难所。
这里被楚门贴满了壁纸,一些明星的海报、童年的图画纸、父母留下的挂件和自己幼时的玩具。他拉开箱子,从一叠信封和报纸中抽出一张破破烂烂的拼接图。
上面用无数杂志模特的图样拼成的一个女人的肖像。
无数张鼻子,挑选出一张;无数张下颌,挑选出一张;无数张耳朵,挑选出一张——这个男人就用如此笨拙的方法留住了记忆中的女人。
“劳伦…”楚门摸了摸凹凸不平的拼接图,把今天那张从杂志撕下来的‘女人头’摆好,小心翼翼的将模特的眼睛横着撕成竖条:拼在那张纸上。
‘眼睛…不对。’
‘不对,还应该在大一些…’
‘鼻子…’
他用了很多年,找了身边能找的一切杂志。
劳伦,或者…西尔维娅。
她的真名。
此时,全世界的观众都饱含热泪的盯着手机屏幕或电视机:看这个男人静静落泪,静静捏着卷了边的拼接纸,回忆记忆中的女人。
然后信号突然被截断。
屏幕一片漆黑。
娜吉妮在大厅里慢慢捂上了脸…
我就知道。
上一篇:我,乌萨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