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一世再见
这才是她要问的。
自己,到底怎么了。
“会…像你一样?”
森月纱不置可否:“大概。变的很强壮?”
不对,自己不是这样的。
那些耳畔传来的低语让她难以对外人启齿——不,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言说。
自从‘大勇’的那件事后。
她的大脑里好像挤进了另一个人。
Chapter27 真与假
她的大脑里好像挤进了另一个人。
她是雪之下雪乃,或者,其他什么。
‘她是你的敌人吗?’
‘她是你的亲人吗?’
‘还是说,她…是你的逃避的理由?’
那是很偶然的一天,只有她一个人的公寓里。镜子映着自己,没有人趴在她肩膀上。
可声音就这么突兀的出现了。
‘痛苦…’
‘是生命的别称。’
她记得当时在梳头,浴室里还有未散去的水雾。温温湿湿的,声音没有打在墙壁上回弹,而是直接响在耳边。
‘痛苦,是生命的别称。’
谁…
谁在说话?
声音不言语。
第二次,在饭桌上。
阳乃笑眯眯的问自己在新学校的生活,问她能不能适应又什么需要帮忙的——而母亲此时也以某种不带情绪的审视着看了过来。
果然,像阳乃那样顺顺利利、不让任何人担忧且以完美姿态度过学生生涯这种事,自己是不可能做到的。
至少在母亲和阳乃眼里是不可能的。
‘你的敌人是谁呢。’
那时,声音又出现了。
它是那么的诱惑又平静的问出了似是而非的问题,以至于一时间让握着筷子的手悬停在饭碗上。
“小雪乃?”
阳乃的声音呼唤回理智,那道声音又重新藏了起来,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后来…
不止是声音了。
这也完完全全打破了她认为自己‘幻听’了的可能性。
有一天,母亲拖着阳乃的尸体敲响了她公寓的门。
咚咚咚。
“请…”
吱嘎。
母亲抱着阳乃的头颅。
头颅安详的微笑着。
尸体以十分扭曲的姿态‘堆’在门口。
像几袋粉、红相间的垃圾。
“妈妈来看你了。”
天空忽然乌云密布,雷声震响后大雨滂沱。暴雨冲刷起地面上的血沫,越来越靠近的头颅,热气氤氲了她的视线。
阳乃朝她眨了眨眼。
声音,再次出现了。
‘这是一个快乐的世界。’
毫无逻辑的语言过后,母亲的脸开始融化:眼角不停的下垂、下垂,如同被融化的蜡象,皮肤剥落成粘稠的黄色液体;眼球坠在眼眶的下面,依然不停的向上转动着,转动着望着扶门框而立的自己。
她嘴部的皮肤与肌肉消解,一颗颗牙齿暴露在雨中,舌头诡异的越来越长…
“下雨了,我可以进去吗?”
妈妈说。
后来,事情变的更加诡异。
她时不时会出现幻觉。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真实。
直到,某一次和阳乃去探望平冢老师的奶奶后。
她不知道是不是森月纱的原因可是…声音和幻觉恍如梦一样离她远去了。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以为这就是结束。
然而,前一阵。
声音又出现了。
就像顶级的掠食者走出了捕猎范围,鬣狗之流的再次悄然冒头,闻着气味靠近、靠近…一口咬住了她的喉咙。
撕扯,拖拽。
她甚至在想,就算香肠变成了母亲的手指,碗里的鱼丸成了一颗颗眼球——实际上,只是幻觉而已。
那么,只要忍着作呕和恐惧,正常的吃下去就可以了…吧?
但,但。
真的是幻觉吗?
如果。
如果她真的嚼碎的是阳乃的眼球…
——它们堆成小山在看自己呢。
哪一颗是妈妈的?
姐姐的比较脆,妈妈的…应该会糯一些。
酱油汁在左边。
不——!
既然这么想,就绝对不敢放进嘴里了…
如果吃掉了家人的眼球,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自己。
所以,这么看,幻觉并非是幻觉,也有可能是真实的,对吧?
‘当然…’
‘你很聪明。’
声音夸奖了自己。
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因为‘真实’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她已经很饿了。不是面包,也不是饭团——她真的很好奇那种饥饿感的来源。
是不是吃掉那些脆脆的。
就不在饥饿了呢?
声音说:
‘你需要用刀割。’
声音说:
‘你得用勺剜。’
‘真实’越来越多,而另一面越来越少。她开始怀疑,自己脚下的真的是木质地板,亦或——根本就是肉泥,只是十来年间,自己被迷惑了?
木地板根本不存在吧。
她应该是被欺骗了,对吧?
木地板,镜子,钢笔;眼球还在眼眶里的母亲,头还在脖子上的姐姐——这些才是我的幻觉吧。
用正常来掩饰不正常。
而‘真实’才应该是自己看到的那些。
停留在勺子上的眼球和被切的薄薄的舌肉。
这些才是真实。
根本不存在木地板这种东西——人类本身就没有这个概念,是用来欺骗我才编造的词。
我们不应该一直都踩在肉泥上的吗?
那种松松软软,踩下去会冒出血珠子的黏糊糊香喷喷的。
木地板是什么奇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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