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一世再见
他没有责骂她,只是轻轻说:
“柯丽雅,我亲爱的‘女儿’,我早知道你们藏的那些东西。”
柯丽雅呆滞的抬起头,看着老神在在的安东尼。
“哦…我是允许的。因为那没什么,就算是动物,也要有希望才能活下去。”
“你现在明白了?有爱,有钱,有什么都没有意义。这里为什么没人离开?你以为柏妮丝是第一个?不,她可不是。”
“因为她们知道,她们太知道了。离开这里,她们能去哪儿呢?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地位。哪里能收留你们这群野兽?只有我!老安东尼!”
他轻柔的抚摸着柯丽雅的头顶,用异常温和的语气说出了让人绝望的话:
“柯丽雅,我亲爱的宝贝儿。我告诉你吧,你们的归宿永远是这里。”
柯丽雅直到现在才明白,他们每个人收藏的那些值钱的东西,最终都会到哪里去了。
全收入了老安东尼的腰包里。
自杀的,逃跑被捕的,被折磨死的——他们全部的收藏,老安东尼一件不剩的笑纳了。
他何必在这些动物生前时敛财呢?
给她们希望,让她们努力的活着,替自己工作,等死后…
一切都是自己的。
这就是「老安东尼的欢乐时光」。
这就是一群看不见希望却自以为拥有它的人的生活。
“我知道了,安东尼先生。”
柯丽雅点点头,对着老安东尼微微一笑,璀璨如梦。
…………
……
即便两个人‘温和’的对话了一番,也揭不掉柯丽雅有心逃跑的过去。她被禁止自由活动,并且,在脖子上,还被烙上了某种更为残忍的魔咒——折磨身体的那种。
但柯丽雅压根不在意。
她早想通了。
借着看守自己的女孩同情心泛滥,她提了个小小的要求。
“…谢谢你。能让我,最后一次再看看外面么…不,我可不敢提什么出去的要求,我只是想远远的,再看一眼港口,这个我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
「欢乐时光」的后面是一条河,连通着港口,活水从小溪里静默流过,逐渐奔腾后汇入大海。柯丽雅跟着女孩,来到她所期望的地方。
“欢乐时光…”
可惜,不是她们的欢乐时光。
“柯丽雅姐姐…”女孩欲言又止,她清楚柯丽雅的未来,清楚她将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没有自由,没有选择。
——每天不停的‘招待’巫师们:个别兴趣爱好广泛的,通常老安东尼都留给那些不听话的姑娘小子们。比如顺便试个魔药,或者被魔杖顶住脸,眼睁睁的看对方念出‘四分五裂’或‘钻心剜骨’。
疯了或碎成一块块被装进麻袋抛入大海。
如果运气好,她血脉中的诅咒率先爆发,抹去理智后的野兽可能更轻松一些吧…
女孩为她祈祷着。
在这种难以想象的伤害、折磨中,没有谁能活过一个星期。
血咒兽人的诅咒,甚至更好一些?
“我很好…我很好。”
柯丽雅显得格外平静,她看着小溪泛起白色粼光,蜿蜒穿过岩缝,又汩汩涌出。流水淙淙的奔流,像一支轻柔的歌。
金色的沙沉浸在溪底,透亮的还能见到斑斓的鹅卵石。
‘摇着铜铃,回到家乡…’
‘我是一尾自由的…’
柯丽雅轻歌曼舞起来,哼唱着,光着脚踩在嶙峋的河边。细腻的脚掌没一会就鲜血淋漓。
她面色自然的继续跳着,溪流的叮叮咚咚给她伴奏,野生的花草为她伴舞。
一旁的女孩早就哀伤的抽泣起来,她低下头不看柯丽雅,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一会,她索性转过身子,面对着大树,不忍再看这位跳舞的人儿。
柯丽雅的思绪像一朵小云彩漂浮着。
她飘过大海,飘过山脉,飞到她曾经的家乡——臆想中自己应该有个家乡?
好客善良的森林,带着相思味道的木屋,硫磺燃烧过后、弥散着硝烟味儿的英俊年轻猎人,还有……他带回来的熊皮和玫瑰。
她悄悄的哼唱到歌谣的末尾,弯下腰,捡起一块尖角的石头,将它最锋锐的那边朝向自己的脖子。
Chapter79 战术度假
柯丽雅的尸体被粗暴的用烂布裹了几折,两个肌肉鼓鼓囊囊的巨人攥着将她搬出欢乐时光,扔到了臭壳港的沙滩上——等傍晚涨潮后…
温柔的海浪会带走她。
老安东尼本来可以将尸体卖上个好价钱的——这些稀有的动物不仅在活着时能提供价值,死后更甚。他原本可以把柯丽雅卖给那些制魔药或魔法道具的家伙:
他们需要血咒兽人的皮,需要她们的血和眼球,体内的器官。
简直浑身都是宝贝。
可惜的是…
“可惜,有人路过,一把火将她的尸身焚烧成一捆没有价值的焦炭。”
如此,她才免于死后被再次侮辱。
穆迪低沉的嗓音仿佛一道道泛白的巨浪拍击岩壁。
尼法朵拉和金斯莱沉默了。
两个人或许因为不同的理由,但都默契的没有再提关于‘报告’的事。
——年轻的唐克斯猜测故事中死去的柯丽雅,是自己老师昔日爱着的姑娘;
——而金斯莱则认为,在故事开头出现的,谎称‘看马戏’而被捉回杀死的柏妮丝才是穆迪口中的主角。
——再或者,这个故事只是老穆迪死去的战友的故事;
——再再…也可能完全杜撰。真实的情况,老穆迪没有告诉他们。
嗯…
到底怎么样…
谁知道呢? μμ
毕竟,‘把人当成人’真的很难。
有些时候,正义驱使着他们向恶徒举起魔杖。
有些时候,正义反而会捂上眼,封住嘴,告诉他们:
嘘…
Silence…
安静。
这就是正义的声音。
“我最近关节又开始疼了…”
老穆迪走着走着,忽然开口,头也不回:“我得申请个长长的假期…嗯,唐克斯,你也休息一阵吧。和金斯莱一起把休假申请交给我,明天我一块丢给它们。”
金斯莱看看唐克斯。
‘请假?’
年轻的女傲罗吐吐舌头:‘反正我得请假回家一趟,假使你认为自己可以…’
深肤壮汉一本正经的摇头:‘我也得回家一趟,有只宠物需要照顾。’
‘你家什么时候养宠物了?’
‘现在。’
…………
……
“事情的经过,邓布利多。”
斯内普嫌弃的甩了甩魔杖,几缕纤细的雾白思维消散在房间内。
冥想盆。
“我以为我们彼此是有信任的,西弗勒斯。”半月镜框背后的老人不太满意的耸耸鼻子。“你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信任?
魔杖在男人修长的指头与指头间跳了段嗖嗖响的舞蹈,转着被藏进袍袖内。
“我们之间的信任就像我对每一次给我提供魔药材料的供应商一样。虽然他们每一次都延迟送货。”
斯内普面无表情,拉开椅子坐下。
“你,可以随时…验证。”
邓布利多一边叹气一边摇头。他厌恶斯内普,厌恶这个害死无辜人、使孩子流离失所的曾踏上歧途的男人。但有时候…又很可怜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穆迪…”
“看看最让你信任的人吧,邓布利多。”斯内普扬起眉毛,用十分恶毒语气刺着他:“他们也不全是‘忠心耿耿’,嗯?一些小小的,自己小小的想法…”
事后,斯内普终于想明白穆迪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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