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由里的二次元游记 第104章

作者:爱民如子乔弗里

“让全球人口十不存一的病毒,在你看来却能带来进化?”

“为什么不是呢?医生你的知识渊博,自然也知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意思吧……更何况,你难道不认为,‘受诅之子’在各方面都比曾经的人类要高级吗?”

室户堇不禁哑然。身为原肠病毒研究方面的领军人物,她自然明白少女所说的话有些道理——相比于野兽,人类的身体无疑是孱弱的,但人类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拥有了凌驾于野兽的大脑,并利用名为“智慧”的武器,得以从兽类的野蛮体魄下发展壮大;但无可否认的是,一个赤手空拳的普通人,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牙尖嘴利的老虎的。而如今,同时拥有了人类的“智慧”,以及野兽的“力量”的孩子,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仿佛冥冥中的天意,让她们成为了末世人类唯一的支柱。

——说不定如今对“受诅之子”的歧视,不光来自人们对原肠生物的恐惧,也有对这些孩子的嫉妒成分在里面呢。

当认识到这点时,室户堇却更加感到,她面前的这位少女,正在走上一条无比艰难的道路。

困难太多了。这种几乎可以说得上是种族革命的事,真的可能成功吗?

看到少女自信满满的样子,室户堇不由得将心中的疑问讲了出来:

“‘受诅之子’的力量很强这没错,如果她们能长大成人,那确实可以称得上是‘新人类’……但侵蚀率的问题你要怎么解决?你也说了,‘消除剂’并不能消除原肠病毒。”

“如果真的将病毒消除了的话,不就泯然众人了嘛……”

万由里开了个小玩笑,看到室户堇无动于衷,只能讪讪地讲重点:

“‘消除剂’不能消除原肠病毒,但医生你也用它做过实验了吧——它确实让侵蚀率下降了对不对?”

“确实是这样。”

“原肠病毒能作用于生物的基因,所谓的侵蚀率,也就是人类的基因被原肠生物基因取代的过程;而‘消除剂’的作用,就是让本来显性表达的原肠动物基因变成隐性,如此让‘受诅之子’的侵蚀率下降,同时又不至于失去保护自己的力量。”

“难道说‘受诅之子’可以凭借自身将隐性的原肠生物基因激活?”

听到少女的解释,室户堇激动得站了起来。

“正是如此。这样的新闻你一定听说过——老人为了救被压倒在车下的孩子,硬是靠着老迈的躯体将汽车举了起来。这是因为主观的意识对人体的激素起了调节的作用;而‘消除剂’则相当于在‘意识’和‘DNA’之间也搭上了类似的操控程序,让‘受诅之子’可以随着自身的意识,打破基因的枷锁,引导出她们的力量。”

“……居然能做到这样的事……”

“嘛,你就把它当作是天顶星来的黑科技吧。”

两人无言地对视了一阵,

室户堇幽幽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就算她们能活到成年,不必为死亡担忧,但如何成功地融入到社会中?你应该知道,如今人们对‘受诅之子’的排斥,如果她们真的能在保有力量的同时获得超过作为‘兵器’的使用年限,恐怕未来就是人类、‘受诅之子’和原肠生物的三方混战了。”

“你认为她们是兵器?”

万由里挑了挑眉毛。

“我当然认为她们是孩子——但作为兵器而奋战在前线,恐怕是大多数人没有对‘受诅之子’赶尽杀绝的重要原因吧。”

将身体靠在椅背上,室户堇无声地笑着:

“而且,不要说什么将普通人都杀光什么的蠢话——就算以你们的力量真的能做到这点,只有女性的‘受诅之子’未来也只能走向灭绝。”

“可以用克隆人技术……或许你会说,现在的技术不成熟,但其实我们已经可以做到这点了。”

注意到室户堇明显不信的样子,万由里无奈地耸了耸肩:

“好吧,由于某些原因,就算我们可以大量制造克隆人,也不得不将这个人类社会保留下去。既然无法让对立双方中的一方彻底消失,唯一的办法,就是弥合双方的矛盾了。”

“比如你们的‘消除剂’,让‘受诅之子’看上去和普通人一样?”

“那个只能算是糖衣炮弹的糖衣罢了——人的记性在某些时候好得要命,就算我们真的让‘受诅之子’的眼睛不再发红光,也会有人说着‘她们曾经是怪物,天知道哪天会变回去’这样的话,继续他们的暴行吧。”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室户堇揉了揉因大脑高速运转而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在万由里说话的同时,她也在思索着如何让人类和“受诅之子”和平共处,但目前来看,除非有一天人类被统统洗脑,否则真的无法避免这种种族间的对立。

“很简单。”

万由里的话语中,伴随着强烈的信心:

“既然‘受诅之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融入到人类社会的话,就让人类融入到‘受诅之子’中好了。”

“你说什么?”

室户堇已经记不清这是短短半小时内第几次失态地发出疑问了。

“在回答您的问题之前,我想先确认一下……”

走廊里透进来的灯光,让少女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诡秘:

“您愿意成为我们的一员吗?”

少女向医生伸出双手,她的左手上,握着燧发枪,而右手,则拿着一管散发出绮丽色彩的药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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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东京市第三十二区。

“你刚才也太莽撞了吧。我本来以为你是自暴自弃才——”

莲太郞走向延珠并且把手摘在她的肩上,延珠的脸孔顿时扭曲。

“……哪里受伤了?”

“一、一点也不痛!只是左脚稍微扭到,一小时就会好。”

莲太郎宠溺地轻敲一下延珠的脑袋。

“唔……做什么!”

看到延珠跳着脚抱怨,莲太郎想笑,但却笑不出来。

延珠是“受诅之子”的事实,被她就读的小学知道了。

为了帮助同学而动用了“受诅之子”的力量,结果被全班的同学目击到,甚至连被帮助的同学都一声不吭地躲到一边……

这样的事实,对延珠的打击一定很大。

最后草草以退学了事后,莲太郎尚未喘口气,就被木更利用关系搞来的直升机,送到了目标的原肠生物面前。

莲太郎偏着头,无法释怀地接近原肠动物的尸体。倒地之后缩起脚来的原肠动物看起来意外地小。

委托提到的那个硬壳行李箱正如情报所示,被卷入原肠动物体内并且包覆在躯体的上半部。之前的图片因为没有比例尺所以不好判断大小,不过现在看来刚好是一个人能够抱住的程度。

雨声听在莲太郎耳里显得格外阴郁。

莲太郎踩着原肠动物的尸体,勉强将箱子拔出来,随后直接后退几步。他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箱子里面装什么都无所谓,他只想尽快交出这个玩意结束任务。

转动脖子环顾四周,没有其它人的气息。差不多该是其它民警抵达的时候了。衣服的纤维摩擦身体,让他觉得又剌又痛。

“嘻嘻,辛苦你了里见同学。”

“咦!”

莲太郎回头的瞬间,枪声响起了。

“唔……”

左肋下如同被钝器击打的痛感,让少年踉跄着跌倒在黏答答的泥水里。

白色的面具近在咫尺。

“莲太郎!”

延珠尖声叫着,然而她的踢腿却被从侧方袭来的小太刀拦下。

延珠反射性地朝旁边滚开,她背后的草木瞬间被砍成三段,接着才发出巨响滚到后方。握着两把小太刀的小比奈现身,她所摆出的架势就好像张开双翼的夜枭。

猛烈咳嗽的莲太郎努力起身,瞪向那个浑身发出幽暗气息,手按面具大笑的男子。

“蛭子……影胤!”

“你们的社长外表可爱,但是所作所为真叫人不敢恭维。竟然厚着脸皮到处打听我的赞助者是谁。所以他们下令要我尽快收拾你们。”

莲太郎感到一阵恶寒,将硬壳行李箱拿到背后缓缓退后。影胤对他的举动嗤之以鼻:

“你想等其它民警过来支持吗?劝你最好放弃那个念头。我是一面清理附近的杂碎一面过来的。”

此时莲太郎才看清楚影胤那袭酒红色的燕尾服满是别人的血,不禁感到害怕。

他拔出XD手枪开火,不过影胤也识破他的行动。

“没用的。假想装置!”

影胤大叫一声的同时,子.弹就像撞到肉眼看不见的墙壁,改变轨迹飞往其它方向。

雨声再度返回莲太郎的耳中。影胤像是在夸耀自己毫发无伤一般悠闲摊开双臂。还没结束。莲太郎把行李箱扔开采取肉搏战,踏稳地面将力量积蓄于丹田。

“天童式战斗术一型八号——‘焰火扇’!”

这招是用尽浑身之力的直拳。但是拳头在碰到影胤前就与顽强的淡青色防护罩狠狠撞在一起,失去准头扑空。

枪声再度响起,这一次影胤是伸出刺刀捅进莲太郎的肩膀,零距离开了三枪。

“啊咕……唔!”

剧痛逼使莲太郎按住肩膀,步履一阵踉跄。他的背撞到什么。原来是岩石。看来已经无路可逃了。

影胤刻意慢慢举起手臂,对着莲太郎:

“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招式吧。‘最强之痛’!”

冷不防袭向全身的横向冲击力,以惊人的速度将莲太郎摔向岩石,脑袋也喷出鲜血。他的身体嵌入岩石,肌肉被压烂,骨头也发出即将粉碎的可怕声响。这种感觉就好像全身被放进油压压床。

莲太郎在发出惨叫的同时终于理解。自己当初与影胤遭遇时,先冲进公寓里的警察队是被甩到墙上压死的。影胤就是用这招杀了警察。

突如其来的猛烈压力消失,莲太郎双膝跪地,吐出鲜血。

“喔,竟然还活着……”

像是赞赏般地,影胤发出感叹。

——这种程度可打不倒我!

如果是小说中的男主角,那一定会说出这样的帅气台词,然后反杀对手吧。

但这是现实,不是小说。

不要说张嘴说话,莲太郎光是将视线聚焦在那张白色的面具上,就已经拼尽了全力。

“快逃,延珠!”

一边大声喊着,少年从体内压榨出最后的力量,向着影胤扑去。

至少给延珠争取时间,哪怕不能带来增援,至少也要活着回去……

“勇气可嘉,但是——GOODNIGHT。”

伯莱塔的全自动射击不由分说地在莲太郎的胸、腹,以及腿上开了漆黑的小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