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民如子乔弗里
第166节 157.两败俱伤
沉着地闪开少女的斩击，以沉重的勾拳回敬；
用强悍的身体直接封住少年的拳路，进而施展二段斩。
木更与鬼瓦的交手，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
看上去并不激烈，甚至可以说是“你给我一拳，我还你一刀”那样的，小孩子打架的烈度。
如果这样的战斗被作为电影放送出来，一定会让观众大呼“被坑”然后彻底扑街吧。
但只有当事者的两人才知道，如今的战况是多么的胶着和……诡异。
里见同学的錵金属臂克制我原肠生物因子的超高恢复力，如果挨上一拳会很不妙。但同时他的身体……至少大部分身体依然是肉体凡胎，在“雪影”和我身体素质的加持下，只要一击就能解决。问题在于，他的义眼可以看穿我的剑路，所以打不到——by木更。
天童木更……被原肠生物因子强化过的身体很难搞，再加上本身的高明剑术，如果我被砍到要害会很不妙……但她的恢复能力被我克制，下一击无论是命中头还是胸都能确保胜利，而缺失了一只手也对她的实力有一定影响。可是那家伙不知道获得了什么原肠生物的因子，在这样的黑夜里居然能准确切开子.弹……如果只是武者的感知，那百分百的拦截率也太逆天了，更何况这家伙还曾在被偷袭的情况下砍飞了狙击枪子.弹，果然还是原肠生物因子的作用？——by鬼瓦。
双方都有一击致命的王牌，因此小心翼翼；而另一方面，又都因为对方还有自己所不知道的底牌而不敢全力以赴，再加上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木更和鬼瓦都不打算杀了对方，这也让两人在战斗中变得束手束脚，只能在全力保全自身的同时，用“拙劣”的手段试探对方。
随着时间推移，鬼瓦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内心却暗暗焦急。
从时间上看，就算东京的警察再怎么废物，现在应该也已经快到了。他不知道有没有组织的人员去阻止警方行动，但就算有，也不可能一直挡下去，他的时间仍然有限。尽管他身为“拯救了东京区的英雄”，不必害怕被抓去吃牢饭，但那样一来，组织高层要求的“活捉天童木更”这个命令，可就作废了。
失败者只有死路一条——这是鬼瓦在五翔会中，经常听到的一句话。
他还不想死，如今的生活虽然紧张，但却有可以依靠的同伴。
在失去过一次曾经的伙伴后，鬼瓦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的感觉了。
所以，不能死在这里，一定要完成任务！
顾不得防御了，已经没有退路。
将脑海中不时浮现的，混沌的碎片压下，鬼瓦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
天童流战斗术——“水天一碧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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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水天一碧架势……”
在距离鬼瓦十米开外的木更，清楚地看到了少年的动作，不由得露出复杂的神情。
在天童流的诸般武艺中，存在着所谓“攻略法”。攻击型克防御型，防御型克攻防一体，而攻防一体又克攻击型。
虽然听上去很不靠谱，有点像猜拳的规则，但通过作为起手式的“架势”来猜测对方出招的路数，也算是天童流的特色。
相应的“架势”在方便使出下一招式的同时，也会给熟悉天童流武术的人以压迫的感觉，这就是所谓“攻略法”的作用。
而“水天一碧架势”，则是完全舍弃防御，将全身的力量聚集在拳头上，就算在攻击型架势中也是极端的类型。
“……虽然不指望像漫画里那样打你一顿就能清醒过来，但现在看来只能如此了呢，里见同学。”
有些失望地摆出天童流拔刀术中的“涅盘妙心架势”，木更深深看了眼对面的少年，然后闭上了眼睛。
高明的武者只靠听力，就可以发现敌人的踪迹或是袭来的暗器，原本的木更在境界上要稍微差一些，所以大多数时候还是用目视判断敌情；但在融合了原肠生物因子后，来自其他生物的超强能力，已经弥补了这个缺点。
她体内的原肠生物因子来自蝙蝠，而蝙蝠最强大的能力，自然就是其释放的超声波，以及回声定位。
人类通过仿生学原理，模仿蝙蝠的回声定位发明了雷达，而此刻的天童木更，就是一个人形雷达！
蝙蝠能在1秒钟内捕捉和分辨250组回音，而天童木更则更进一步，她能分辨500组！换句话说，只要鬼瓦不能做到在一秒内进行500次以上的形体变化，他的一切都被少女看得通透。
当然，这样的奥妙木更可不会向鬼瓦说，如果是正常了的里见莲太郎倒还有可能，但现在嘛……
另一边鬼瓦也慢慢闭上眼睛，然后睁开。
义眼的超级运算加速到达极限，义眼因此发烫，使眼皮内传来烧灼的刺痛感。
思考运作能力超频造成的奇异慢动作视野中，鬼瓦能看到少女是如何慢慢伏低身体，用残缺的左臂夹住刀鞘，右手是如何握住长刀的。
他的心中涌起奇异的感觉，似乎能透过对面那个少女心跳的频率，看出对方下一击的招式。
不，不是心跳，而是少女摆出的“架势”本来就为他所熟识。
这么看来，果然和那个少女在过去有一段孽缘吗？那么此前她能看出自己依靠本能摆出的架势和招数，也就可以理解了……
发散的思维猛地被打断，鬼瓦的义眼已经运转到了超负荷的程度，甚至从中发出幽幽的蓝光。
没有喊出什么，少年沉默着，向少女，挥拳！
木更瞳孔紧缩，鬼瓦的速度太快了！
她认出了对方使用的是童流战斗术一型八号“火焰扇”，她也判断出对方发力的姿态，以及通过脚下同时点燃三发弹匣来激烈加速，并因此“瞬移”到她身边的这一事实，但……
大脑反应过来了，不代表身体能跟上。
超声波依旧忠实地将少年的每一个动作清清楚楚地反映给木更，包括对方此刻微微张大的嘴巴、向后飞扬的兜帽、以及过快的加速造成的，从左肩到右肋的巨大破绽。
但这没有用，就算有堪比受诅之子的身体素质，少女最多只能放弃主动权，然后闪开，否则在长刀出鞘的瞬间，对方的拳头会先一步洞穿她的胸口！
于是当漆黑的金属臂即将命中木更前胸的瞬间，木更放弃了此前摆出的架势，飞速后退，而鬼瓦却如同附骨之蛆，阴魂不散地粘了上来。
木更的刀左右挥出三下，每一发都是只要命中要害便能决定胜负的一击，但鬼瓦却如同要回敬她一般使出上段踢，木更不得不后仰闪避，而这时鬼瓦又挥出挥出手刀试图攻击木更的喉部。
双方以惊人的速度不断循环闪避与攻击，上演一场近乎套招的攻防战。每一秒彼此对抗的招式都多到令人疯狂的程度。
只不过，相比于鬼瓦凌厉的攻势，木更这边要狼狈的多。
毕竟少女的感官再怎么敏锐，她的大脑依然停留在人类层面，肌肉反应速度最多达到0.2秒的极限；反观鬼瓦，这家伙以接近百分之一秒这种惊人的思考运算速度进行观察、掌握现象，并采取行动——完全不受到常识限制。
战局缓缓偏向其中一方。
鬼瓦和木更都意识到了这点。
只能这么做了……感受到面前少年嘴角不经意间荡起的冷笑，木更暗自下定了决心。
来之不易的胜利——鬼瓦的手上功夫不停，但却不由得在想到了这样的话语。
或许对方能看到自己的行动，但和直接观察对方的肌肉发力做出判断的自己相比，还是差太多了。
——这个少女的左膝屈曲肌、股二头肌，还有右手的尺侧伸腕肌、尺侧屈腕肌都在用力喔。所以下一击是想用右手挥刀为幌子实际采用左腿中段踢吧。不过这招不好。在十七次攻防之后，我的踢腿就会破坏她的平衡，然后将军。
果然，正如鬼瓦所料，寒光闪烁的瞬间，少女的身体舒展，然后——中段踢！
“没用的。”
用金属义手挡下太刀的同时，左臂封住对方的踢腿，一切都如同脑海中预测的进行……本该是这样的。
但事情却发生了变化。
作为虚招的斩击，在与金属义手相撞后并未被弹开，而是继续向下加力。
然后绷断。
这时鬼瓦意识到自己算漏了一点，木更的身体素质堪比受诅之子这一点他清楚，但却没有考虑到对方的刀居然会这么巧合地折断。
不，不是巧合，接下来少女沉着的应对，让鬼瓦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在与鬼瓦的金属臂撞击后，少女用手中仅存的半截刀刃，穿过鬼瓦的手臂与头脸的空档，向着上方刺击。
义眼前刀锋的冷光急速放大。
太乱来了！此前的计算全部被打乱，鬼瓦干脆利用空出的手，狠狠锤向少女的腹部，同时金属臂向怀中一拢，利用身体和臂膀将少女的手夹住。
拳击命中了，面前的少女口中吐出一股鲜血，但半截断刀依然坚定不移地刺向鬼瓦的义眼。
而鬼瓦的金属臂，没有夹住。
“啧……”
身体大幅后仰，鬼瓦明白自己原来算漏了两点。
除了断刀的巧合外，他没想到，木更居然会用出两败俱伤的打法。
明明只要闪避还有翻盘的机会，这个女人却选择了鱼死网破。
就连鬼瓦本人，其实在摆出“水天一碧架势”时，也不过是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心理战，但这个女人——却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
恐怕方才如果她的刀没断，这个女人也会顺势弃刀，用指甲将他的义眼抠出来。
果然，接下来对方不依不饶地继续刺击，甚至整个人都跃起，用身体封住了鬼瓦的退路。
鬼瓦能做的，就是在义眼爆炸前关上它。
下一刻，断刀不出意料地刺入义眼，然后引发了小小的爆炸，以及脸颊下的伤口。
而鬼瓦在失去平衡的瞬间，从腰间拔出手枪，对着扑入怀中的娇躯连开了三枪。
两人同时栽倒在地，宣告了这场对决的结束。
第167节 158.新世界的号角
口鼻中又干又涩，刺痒刺痒的，鼻腔中还充满着咸咸的海水味。
但是并没有刺鼻的铁锈气味，因为遭到枪击与拳击，而从口中漫出的鲜血气味完全没有。
在这样的感官作用下，木更慢慢睁开了眼睛。
“……我还活着？”
少女艰难地偏过头，正上方的手术灯过于刺眼了。
然后看到距离自己不远的另一张床上，躺着一位半边身体都被机械化改造的少年。
鬼瓦，或者说里见莲太郎，此刻正安静地睡着，只不过那张脸即使在睡梦中也依旧缺乏表情，如同一张倒扣在脸上的面具。
“你当然还活着哦，只不过差点死掉。顺带一提，你和少年都已经睡了三天了。”
第三人的声音从房间的另一端传来，木更支起身子，看到万由里，准确的说是9910号分身，正穿戴成护士的样子，推着一辆堆满不知名医疗器械的小车，向两人的床边走来：
“在与少年的战斗中，你大意了木更。”
一边熟练地取出一支针管，伸向木更裸露的手臂，万由里继续絮叨着：
“你的耐力远胜对方，但你却被对方逼得速战速决……最后那一刀也不怎么样，至少在我赶到的时候，少年可还能行动，正把挨了三枪的你往外拖呢。”
“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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