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由里的二次元游记 第49章

手上的力量并不大，完全无法阻止她放出“雷切”，但与那双手同时出现的，还有某人无奈的苦笑：

“会长真是的……总不让我省心呢。”

“这声音……是，是由里酱？”

身体如遭雷击，刀华整个人僵直在原地，然后一点点地转过身来。

出现在她身后的，不是万由里还能是谁？

不过此刻，少女身上无数的伤口，以及尚未干涸的鲜血，又让刀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敌人的攻击马上要落下了！

“由里酱快躲开！”

一边这么喊着，她就要将由里酱扑倒在地。

“刀华……”

万由里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轻轻闪到了一边：

“你以为，‘雷霆圣堂’的雷击是属蜗牛的吗？这么半天还没到？”

“对哎……”

刀华也意识到不对，当她看向四周时——

“为什么会这样？”

她身边的一切，都在金色的雷光中不断瓦解，甚至连脚下的天台，都在高温下彻底熔解，露出了下一层的结构，但是——

“我……没有受到伤害？”

“不只是刀华，我也一样哟。”

纵然依旧满身疮痍，但万由里毫不介意地在刀华身边转悠着，甚至主动伸出手指，戳了戳那些凝实的雷光。

看上去完全和刚才气息奄奄的样子判若两人。

“由里酱，这到底……怎么回事？”

“在解答你的疑问之前，”万由里洒然一笑，身上的无数伤口几乎瞬间愈合。然后她将手高高举起，指向了高举天空之上的人影：

“装神弄鬼的把戏，也该结束了，‘革命军’的混蛋！”

伴随着少女的怒吼，粗大的雷光，乃至“雷霆圣堂”本身，都霎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什……”

疋田琥珀第一次露出了动摇的表情，而敏锐地发现这一点的万由里，则发出了

畅快至极的笑声：

“疋田琥珀，我白挨了你这么多招，终于搞清楚了你能力的真面目。现在，终于到了揭晓谜团的时刻！”

第58节 57.破局

“疋田琥珀，作为一个人类，一个‘伐刀者’，你的力量过于强大了。掌握了如此多的能力，甚至还能运用自如，轻易将我压制——这一开始就让我难以信服。”

“有什么可奇怪的？所谓天道酬勤，只要通过锻炼，就能熟练运用复制得来的力量……还是说，你认为不可能有人在这方面超过你？”

“天道酬勤？事到如今你还要隐瞒什么？”

张开背后的羽翼，万由里慢慢升到了和琥珀相同的高度：

“有句话叫‘门门通不如一门精’——然而看你的样子也不到20岁，是如何做到能熟练运用如此多的能力，同时还有优秀的武技……就比如你方才施展的火焰，但就威力来看，已经不比‘红莲皇女’史黛拉差多少了。对了，你还能将‘复制’出的‘雷霆圣堂’运用自如，在完全无法理解其构造的情况下，还真是了不起呢。”

“可是……”

“当然，如果你坚持认为自己是超级天才，或者‘革命军’比法米利昂皇国提供的资源更多，那这一点也可以硬解释过去。不过——”

万由里轻轻笑着，清脆的笑声响彻整个天台：

“真正让我感到困惑的，是你免疫了‘破军歌姬’这一点。”

“破……破军歌姬？”

琥珀眼中的疑惑一闪而逝，却被万由里捕捉到了：

“果然，你并不清楚‘破军歌姬’这件武装，我在何时发动了呢——根本就不知道这件灵装，却如没事人一样免疫了我的控制……‘复制’能力还真是好用呢。”

“……”

“不准备反驳吗？那我就继续我的推论了——之后我们的战斗中，我感到了身体传来的虚弱，这更加深了我所感受到的违和——远比现在要艰苦的战斗，我也曾经经历过，但那时我尚未感到过疲惫，如今却感觉身体被掏空……然后我就想了一下，如果是普通的A级骑士，比如史黛拉，这会儿确实会感到灵力匮乏了呢。”

“……”

“而这个时候，你又恰到好处地将自己的能力解释为‘复制’；确实听上去合情合理，但你的掩饰工作却做得不好——我这边被打得支离破碎，你却连个大气都不喘……真的以为自己是‘比翼’？还是说，这里发生的一切，有违常理的现象，其实都是被你创造出来的，幻境？”

“难道说，这家伙真正的能力是幻术？”

刀华看上去十分震惊，毕竟眼前的景象，都太过真实了。

“我曾经也认为这是幻术，而且我还可以肯定，这家伙也希望我们认为这是幻术。”

万由里却摇了摇头，否定了刀华的猜测：

“但如果是幻术的话，至少身为使用者的疋田琥珀，应该是这方世界的主宰，如此一来，那她采取的无用的行动实在是太多了。”

“这是……什么意思？”

“刀华，幻术的本质，无非是打击敌人的精神，或是让我们混乱，被她从外部解决——那么这时候无论是直接搞出一个超强的怪物一击把我秒杀，或是直接扭曲世界的法则，把我搞到精神崩溃，都应该是在她的一念之间，而且效果更好。然而——”

万由里再度转向了琥珀：

“事到如今，我依然好好站在这幻境世界中，看来本体无恙……而且虽然你这家伙表现出的力量很离谱，但我却能感觉到，你似乎在努力将这场战斗，塑造成‘万由里遇到很强的敌人，苦战后不敌被杀’这样可以被接受的戏码；就好像是不希望被我们意识到，这是你创造出的世界一样。”

“……那又如何？”

“还是那句话，身为幻境世界的主宰，你至少应该能掌握这里的一切，不过——”

万由里指向了刀华：

“我的这位朋友，方才并没有在我身边，而是将身体攀附在大楼之外，仅仅露出眼睛为我掠阵……疋田琥珀，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她现在，戴没戴眼镜？”

这种问题有意义吗？刀华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用手握住了兜里的眼镜。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疋田琥珀只是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能回答这个问题。

“答不出来吧，因为你根本看不到她！”

“能令我受到重创的打击，刀华扑上来替我挡刀时却毫发无伤；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刀华也在你所创造的这一方世界中！”

“我身上一捅就破的灵装、免疫‘破军歌姬’、随随便便就感到魔力见底、完全针对我个人的打击……这么多的破绽，终于让我意识到，这个世界完全是基于你的认知而形成的，你认为我的灵装不过是普通的礼服，所以一捅就破；你认为‘破军歌姬’不存在，所以对你没效果；你认为我只是A级，所以我就会感到虚弱；你不知道刀华也被卷入，所以根本看不到也伤不到她这个人——”

“但问题还没有解决，如果只是欺骗五感的幻术，那东堂刀华的‘闪理眼’可以通过追踪生物电，发现你的形迹，我也可以通过大面积轰炸，将你逼出来……唯一的可能是，是连刀华发动了‘闪理眼’、万由里发动了‘雷霆圣堂’本身，都是你创造出的假象！现实中的我们，根本就是呆在原地，什么也没做！”

“说了这么多，你不过是想证明自己中了幻术对不对？”

琥珀冷哼道。

“我说过，这不是幻术——还记得那发擦着你脸飞过的风刃吗？当时我被逼入绝境，苦苦祈祷着那发风刃能将你斩杀；而你这家伙虽然此前表现得游刃有余，但仅仅是被风刃划破脸颊，就轻易的表现出怒意……用愤怒的表象遮盖内心的慌乱，真的差点把我给蒙过去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

刀华傻傻地问道。

“很简单，这家伙的做法前后矛盾——原本努力维持着略占上风的态势，却因为一记微不足道的小伤而临时改变了战斗方略，从希望‘万由里因苦战不敌被杀’变成了‘万由里被轻易碾压’；这其中最大的差别，应该就是这家伙希望能速战速决了——因为她发现，我在无意间，触碰到了她创造的世界的真实。”

“而这所谓世界的真实——”

万由里几乎是瞬移到了琥珀的身后：

“就是我通过强烈的希望，或者说剧烈的精神力波动，足以制造出超出你预测的状况。与其说这是完全由你掌握的幻境世界，不如说连结你我她意识的梦境。如果用公司来比喻的话，你不过是个窃取权柄的CEO，而我也好，刀华也好，都是掌握股份的股东！”

实际上，万由里还有很多发现的破绽没说出来——琥珀的攻击让她流出了血液，只这一点，就足够让万由里确认这并非现实；再比如说，完全的幻术需要施术者的精神力凌驾于中术者之上，而这对身为凡人的琥珀来说根本不可能……想必她不过是通过诱导，避免了和少女的精神力硬碰，所以才将少女拖入梦境的吧。

当然这些太过超出常人理解的证据，还是不要当着刀华的面说出来为好。

“……不愧是破军首屈一指的天才，乱战中分析到如此地步，我真是无话可说了。”

琥珀笑了笑，然后将斩马刀高高举起：

“那么万由里，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刚开始——将你困入梦中，你如何才能醒来呢？”

斩马刀隔空下劈，无数的刀剑出现在她的背后：

“梦中的权柄属于我——做好承受无尽攻击的准备了吗？”

“别忘了，这不只是你的梦，同时也是我的梦啊。”

少女的声音轻柔，但琥珀却脸色大变——她制造的刀剑，在一瞬间全部被“删除”了。

“你凭什么认为，以你孱弱的精神力，能掌握住这方梦境的权柄？”

伴随着少女的宣言，世界轰然碎裂。

第59节 58.候汝入梦

我的家族，上千年来都存在于日本的地下社会中。

如果说歌舞升平是社会光鲜的表象，那我所在的家族，就是伴生于光明的影子。

绑票、走私、暗杀、劫掠……

正所谓需求产生了市场，这些体面人无法做到的事，却总会有人为了天价的报酬而出生入死。

最开始是零散的独狼们，后来互相产生了合作关系，再后来结成了组织，最终在一代代子承父业后，变成了拥有悠久渊源的暗杀家族。

从室町幕府开始，无论是此后的战国时代、德川幕府、乃至明治维新，连野史都无从记载的地方，躺满了尸体——有家族的，更多的是死在家族刀下的。

东军、西军、一向一揆、倒幕志士、皇道派、统制派……我们作为工具，收钱办事，哪怕是最苛刻的雇主，在见到家族的力量后，也不得不认同，我们是具有“匠人精神的暗杀者”

当然，无论战绩是如何显赫，家族的传承如何悠久，这依旧是无比危险的，刀口舔血的工作。

家族的平均年龄，是26岁。

既然很大的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那么自然，也就不必费尽心思地去思考名字。